聰古倫格格將父汗的要求對代善、皇太極等人說過。
皇太極沉思了一會兒道:「既然是父汗的旨意,那就派人去告知韋寶吧!」
代善道:「韋寶要是反了大明,以韋寶現有的實力,再加上我八旗仍然有萬餘人的鐵騎精銳,我們一旦助陣,攻破大明京師指日可待!不知道父汗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立韋寶這麼年輕的人當天可汗,其他部族會服氣嗎?還有,也不知道我們大金國子民們會服氣擁護一個
十六歲的少年嗎。」
「現在不是說這事的時候。」皇太極道:「我們這回輸給寶軍,已經沒有力量再戰,縮一步是正確的,關鍵是看韋寶想要什麼,如果韋寶維持原先的一千二百萬兩紋銀不變,一切都還好說。如果韋寶要是再獅子大開口,那就不行了。」
「聰古倫,大汗說去告知韋寶,讓韋寶自立天可汗,說了派誰去告知嗎?還是隨便喊個文臣去便可?」阿敏問道。
「這還有什麼好問的,隨便讓個人去,上回不是鮑承先去的嗎?這回再讓他便是,輕車熟路的。」莽古爾泰道。
眾將領也大都是這麼個意思。
「要不然,還是等幾天再說。」皇太極道:「等父汗的病情見好了再說。」
「父汗的病情已經見好了,而且這是父汗的命令,明日父汗問起,怎麼回答。」聰古倫格格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皇太極問道。
本來這麼重大的事情,是不必問聰古倫格格一個小女孩的。
但現在聰古倫格格成了寶軍與金人聯繫的紐帶,連皇太極也不得不詢問聰古倫的意見。
「我親自去見韋寶,叫一個阿哥和我一起去,我們不能每次找低階漢臣去,每次韋寶接待了他們,那是韋寶有風度,哪天韋寶不接待他們了,我們自己找難看。」聰古倫格格道。
代善覺得聰古倫說的很有道理,便道:「要不然我去一趟吧,我幾個兒子都比他韋寶的年紀大的多,我親自去,夠不失禮了。」
「不可,不可,阿哥何等身份,又這麼大年紀了,不能去。」皇太極道。
「那阿哥你去吧,你最合適了,而且你與韋寶原本就認識。」聰古倫道。
皇太極一怔,皇太極是不敢去的,怕韋寶扣下自己或者殺了自己,當使者這種事情,還是有一定的危險性的。
「要不然,聰古倫,還是你與鮑承先去一趟吧,聰古倫,辛苦你了。」皇太極道。
阿敏和莽古爾泰等人聞言,互相看了看,都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他們都知道皇太極向來只會說好聽的,真的到了動真格的時候是沒有膽量的。
聰古倫見實在沒人願意去,點頭答應了。
就在這個時候,衛兵來匯報:「幾位貝勒爺,八貝勒的側福晉來了。」
「我的側福晉?布木布泰來了?一共來了多少人?」皇太極皺了皺眉頭:「她怎麼來的?眼下敗局,科爾沁草原與察哈爾人很可能落井下石,這麼跑來多危險!」
「一共來了十多人,快馬來的,沒有帶輜重。」衛兵答道。
「開城門放入!」皇太極道。
「是!」衛兵答應一聲,轉頭跑著下去。
「可能有什麼緊要消息帶過來。要不然就是你的小福晉想你了。」代善對皇太極笑道,有一定的嘲諷意味。
代善原本是很欣賞皇太極的,但是皇太極在努爾哈赤病倒之後,這一段的表現實在是不怎麼行,也讓皇太極的威望直線下降。
原本皇太極是以冷靜著稱的,這段時間很暴躁,而且似乎對寶軍偏見太多。
雖然努爾哈赤與建奴的其他將領們也對寶軍有成見,畢竟是敵對關係,但關外人兇悍,骨子裡有一股對英雄的崇拜。
寶軍連連取勝,變向的也大大的提高了韋寶的威望。
因為大玉兒的臨時到來,也讓聰古倫沒有立刻與鮑承先去韋寶那頭傳話,想看看大玉兒帶來了什麼消息。
大玉兒進了義州城,和眾人見過禮之後,道:「不好了,我們已經得知了你們的敗局,察哈爾、科爾沁、毛文龍,似乎也都收到了消息。毛文龍的幾路小股騎兵已經進入牛毛寨周邊,看樣子是要奇襲老寨!九阿哥已經帶三千正紅旗鐵騎趕往老寨防禦。」
建奴口中的老寨就是赫圖阿拉,是建奴起家的地方,建奴歷代祖墳都在那裡,所以老寨不容有失。
老寨與瀋陽城的關係,就好像是明朝的鳳陽和大明京師的關係。
若是老寨被攻破,祖墳被挖,將對整個建奴勢力集團形成士氣上的重大打擊!
皇太極、代善、阿敏和莽古爾泰等人聞言大驚,後防不穩,是他們最害怕的。
以前毛文龍曾經多次在他們偷襲遼東的時候,也依葫蘆畫瓢的偷襲金國背後,讓努爾哈赤很傷腦筋。
這一回選擇在大冬天對遼東動手,一方面是建奴得到了確鑿的情報,知道遼東邊軍正在退回關內,他們是來收玉米的。
另一方面,建奴嚴冬之際,糧食困難,也想向以往一樣,多撈取一點糧食和金銀,免得沒法挨到春暖花開,意圖度過糧荒。
現在看來,整個大金國大有要崩盤的跡象。
「這寒冬臘月,飛鳥都無法飛翔,科爾沁人、察哈爾人和毛文龍是如何這麼快就得知我大軍敗了!?就算是韋寶派人送消息,也得半個月之後他們才能知道消息吧?等收到消息,再準備發兵,怎麼樣也得兩三日功夫。你現在從瀋陽城過來,又需要至少三日,也就是說,
毛文龍他們在五日之前就得到消息了?韋寶靠什麼傳遞消息?」
天地會並沒有把無線電搞出來。
但韋寶帶來的鎮遠艦上就有幾台展示用的無線電發報機。
現在像是朝鮮的漢城、遼南的遼陽、以及韋家莊和天津、濟南,這些天地會所掌控的重鎮,都有無線電收發機。
此外,像是京城和松江府、杭城、廣城這些離得遠的重鎮,天地會也有收發機。
雖然不可能像現代的通訊那麼靈便,但已經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法理解的通訊手段和速度了。
聽聞毛文龍要對老寨動手,以及察哈爾對科爾沁蠢蠢欲動,這幾乎讓在場的建奴將領們崩潰。
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大軍受損,現在已經無力組織起大規模的救援,別說救援其他地方,現在連努爾哈赤本人想安然退回瀋陽城都很困難!
原本大家還對與韋寶的和談抱有一定的希望,覺得只要韋寶提的條件不太過分,都能勉強接受,反正暫時度過危機最重要。
但現在大家都有些絕望了!
感覺韋寶就像是一個沒法戰勝的怪物,太強大了。
「你們知道毛文龍有動作這不奇怪,會有邊軍稟報。你們又如何知道的察哈爾人對科爾沁蠢蠢欲動了?你看見了?我們在義州城,也沒有發現有察哈爾軍隊向科爾沁進發的跡象。」皇太極問道。
大玉兒臉一紅,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路上被人抓到過的事。
但大玉兒感覺這事似乎瞞不住,她不說的話,其他人肯定也會說出來的。
大玉兒只得道:「我們在路上碰見察哈爾人了,察哈爾人把我們關了一晚上,次日送交寶軍,是寶軍把我們放了,我們才得以到這義州城。」
一大幫建奴將領聞言,一起露出了曖昧的笑容,雖然女人被敵方抓住這種事很侮辱人,但畢竟是皇太極的女人,而不是他們的女人,而且這種事在關外司空見慣。
他們抓住了蒙古女人或者漢人女人,都是大肆蹂躪一番,大家都這樣。
皇太極聞言怒不可遏,暗忖你先被蒙古人玩過,再被漢人玩過,還有臉滾回來。
於是皇太極上去就狠狠給了大玉兒一個大嘴巴子:「賤女人,你應該去死!」
大玉兒被皇太極打的嘴角流血,跌坐在地上,捂著火辣辣的臉龐道:「你幹什麼?我沒有被人怎麼樣。」
莽古爾泰忍不住笑道:「誰信啊,你先被蒙古人抓,再被寶軍抓,寶軍還好說,蒙古人怎麼樣,我們不知道嗎?你一個晚上侍候了幾十個男人吧?哈哈哈哈。」
其餘將領也都忍不住笑了,這笑倒是沒多好笑,主要是為了嘲諷皇太極。
人都一樣,不管哪個地方的人,都有那種見不得旁人好的特點。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皇太極在汗位排序中與代善旗鼓相當,代善的能力大家都知道,而且皇太極明顯比代善更得到大汗的歡喜,所以幾乎沒有人能撼動努爾哈赤將汗位傳給皇太極。
現在大家見皇太極如此出醜,自然開心。
「都笑什麼!」皇太極怒喝了一聲,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眾人沒有收斂,反而笑的更加大聲。
大玉兒倒是沒有繼續坐在地上,反而很冷靜的站起來:「我沒有被人怎麼樣!你們不信算了,嘴長在你們身上,我也沒有辦法!如果有誰對我有所懷疑,就稟明大汗,讓貝勒休了我,我沒話說,否則就少搬弄是非。」
聽大玉兒這麼說,眾人都感覺這個十三四歲的女人很不簡單,有超過了大多數男人的心智,遇事很冷靜,冷靜的有點可怕。
這種事要是放在普通女人身上,可能會受不了羞辱走人,或者自盡。
但大玉兒只要不受干擾,繼續留下,她仍然是皇太極的側福晉,一般不會再為難她。
在原本的歷史中,大玉兒對滿人崛起的貢獻是非常大的。
布木布泰,也就是大玉兒,以及後面的孝莊,她出生蒙古科爾沁,是科爾沁部貝勒博爾濟吉特·布和的次女,作為幼女的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
可在那個君主統治的封建年代,居高位,享受多,付出亦多。
在她13歲那年,嫁給大自己21歲,當時還是貝勒的皇太極當側福晉。
與其姑姑哲哲共侍一夫,曾經的姑父,現今的丈夫。
在清初,滿蒙聯姻是一項即定國策,在那個充滿戰爭殺戮、權利紛爭的年代,她們的婚姻都不能自主,她們身上都背負著家族的使命。
孝莊的婚姻就是一場為家族所犧牲的政治聯姻。
相隔9年後,孝莊26歲的姐姐海蘭珠也嫁給了皇太極,深得寵愛。
在崇德元年冊封五大福晉時,更是以古代妃子常用封號,封海蘭珠為「宸妃」,地位僅次於姑母哲哲,位居第二,寢宮賜名為「關雎宮」。
詩經有詩《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見皇太極對海蘭珠的寵愛。
反觀孝莊,年少進宮,受封為永福宮莊妃,妃位卻位於末位,可見她在後宮地位並不顯赫。
作為女人來說,在一夫多妻的婚姻中,她本就不幸,丈夫的滿腔愛戀更是付與了她人。
看著可謂是寵冠六宮的海蘭珠,哪怕心中多有酸楚,也仍要強顏歡笑。
雖然在愛情上她沒有占據到那個重要位置,但丈夫對她的感情是與其他妃嬪有所不同的,皇太極不但會與她談論朝堂之事,還會聽取一些她的意見和建議。
孝莊天資聰穎、膽識過人且富有謀略,皇太極執政時期就誇讚她「贊助內政,既越有年」。
皇太極逝後,她又在暴風疾雨的皇位紛爭中,扶持自己的兒子繼位。
不知道當孝莊看到穿著明黃龍袍還不諳世事卻受萬人跪拜的福臨時,會不會想起當年比自己先產下皇子的海蘭珠。
當時的皇太極喜不自勝,欲立為「皇太子」。
好景不長,孩子未來得及取名便夭折,海蘭珠隨後也跟著去了。
今天如果她們母子還在世的話,不知又該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一切仿佛都是註定好了的,是命運將她推向了歷史的舞台。
順治七年,多爾袞病逝後,十四歲的福臨開始親政,然而不識漢字的他,無法批閱大臣奏章。
史料記載他曾說:「朕極不幸,五歲時先太宗早已宴駕,皇太后生朕一身,又極嬌養,無人教訓,坐此失學。」
福臨把部分的原因歸結在「甚厭漢語」,認為「漢俗盛,則胡運衰」的孝莊身上。
母子兩人在滿漢文化上有著很大分歧,加劇二人矛盾爆發使得母子間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的主要原因就是孝莊強加給順治的兩次婚姻。
順治的生命終結在二十四歲。
女人一生最大的悲痛,莫過於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孝莊無一倖免。
順治死後,8歲的玄燁,康熙皇帝繼位,尊孝莊為太皇太后。
當時有位叫周南的秀才千里迢迢趕到北京,請求太皇太后親政,被孝莊嚴詞拒絕。
縱觀前朝各代,她深知外戚專權的亡國教訓,規定宮中女子不得臨朝干政。
康熙在親理朝政剷除「鰲拜」、平定「三藩」,清除朝廷內部和地方的隱患期間,少不得孝莊的從中協助與指點。
大清尚未一統全國,邊疆憂患甚多,孝莊也常提醒康熙需居安思危,未雨綢繆,不可鬆懈。
在政治各方面看來,孝莊是個充滿智慧的女性。
公元1688年,孝莊走完了她這一生,享年75歲。
按照當時清朝早期喪葬制,皇后無論死於皇帝先後,都要與皇帝合葬,同陵同穴。
孝莊在其生前囑咐康熙說:「太宗奉安久,不可為我輕動。況我心戀汝父子,當於孝陵近地安厝,我心始無憾。」
她的陵墓建在了東陵風水牆之外,緊挨在順治陵墓旁,未合葬於盛京太宗昭陵,而是在清東陵大紅門東側建暫安奉殿,靈柩在「暫安奉殿」停靈37年。
直到雍正繼位後,以孝莊文皇后暫安以來「皇考歷數綿長,子孫蕃衍,且海宇昇平,兆人康阜」,並說到《禮記》「古合葬之禮,原無定製,神靈所通,不間遠近。因時制宜,惟義所在」,徹底打消了合葬昭陵的念頭,既定將暫安奉殿建為陵寢,命名為昭西陵,正式將孝莊葬入地宮,以定萬年之兆。
後世關於她為何沒有葬入盛京昭陵,說法不一,有的說是當年「太后下嫁」多爾袞,愧對太宗,有的說是孝莊不願與皇太極合葬,乃因昭陵已葬有孝端皇后。
總之,孝莊對大清的貢獻不低於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袞。
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遇到這麼點小事,很容易就能化解掉,不管是才智還是情商,這點事對於大玉兒來說都不算什麼。
聰古倫在大玉兒被打之後,沒有說什麼,見大玉兒似乎沒啥事,便要離開。
聰古倫與大玉兒的感情不錯,雖然大玉兒才嫁給皇太極一年多,但兩女因為年紀相仿,且聰古倫是長期跟在皇太極身邊生活的,所以接觸的也比較多。
出了這種事情,聰古倫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勸慰大玉兒,更不會去問大玉兒是否真的被蒙古人怎麼樣了。
這些事情,已經不重要,被擄走的女人被人糟蹋都是慣例,太稀鬆平常了。
倒是大玉兒見聰古倫要走,主動將聰古倫拉到一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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