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落微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才空下來回答他:「上山捉野兔了。」
祁泠煜的眼睛一眯,語氣已經轉變成了無可奈何,「野兔呢?」
「跑了。」見祁泠煜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舒落微連解釋道:「其實就差一點,我都拽到兔子尾巴了。」
「然後呢?」
舒落微垂下腦袋,嘿嘿笑了兩聲小聲道:「摔了一跤。」
「過來。」
舒落微抬頭偷偷看了一眼祁泠煜略顯嚴肅的面容,慢吞吞地往前挪動,「其實也沒什麼事,孟大叔說休息幾天就好了。」
祁泠煜緊抿著唇不說話,胳膊一抬就將人拉倒在自己面前,另一隻胳膊一手便順利地把人抱在懷裡。
腰被人攬住的瞬間舒落微像只被烤熟的蝦子,脖子臉騰一下通紅,不等她掙扎著爬下去,那雙溫熱的手就緊緊地握住了她的腳踝。
鞋襪褪去,腫得老高的腳踝就暴露在空氣中,祁泠煜目光一沉,故意重重地捏了一下紅腫的皮膚。
舒落微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思地扭著腰往後退結果一下撞到祁泠煜下巴上,還沒來得及喊疼,一隻大手就嚴嚴實實地罩在了她的腦袋上。
「別亂動。」祁泠煜的聲音又低又沉,落在耳邊的氣流如同一道跳動的絲線,從耳畔波動到心尖,惹得人心臟加速跳動起來。
修長的手指從她光潔的足面一直滑到紅腫的腳踝,滾燙的溫度也順著他的之間傳入她的肌理。一次次的摩擦,一次次的揉搓,原本隱隱作痛的肌理似乎完全安分下來,剩下的只是皮膚接觸時產生的滾燙的溫度。
舒落微紅著耳朵偷偷地抬起了頭,眼前的人正神情專注地為自己按壓傷處,濃密地睫毛閃動,一下一下,如同不斷震動的蝶翼。
許是兩個人貼的太近,舒落微總覺得自己的心跳沒了限制,腦海中也全是畫本子裡溫柔纏綿的畫面,混亂的思緒在看到祁泠煜同樣通紅的耳朵時仿佛有了出口。
她入了魔一樣緩緩抬起了手掌,指尖輕輕一點落在了他紅得發燙的耳朵,嘴裡喃喃地念道:「煜哥哥,我想親你一下。」
祁泠煜手上的動作一頓,近乎凝滯的目光一點點挪到舒落微的臉上,似是迷茫,似是呆滯,長久地望著她幾乎痴迷的臉,薄薄的唇微微一動,沒有任何言語。
舒落微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拉著祁泠煜的衣襟俯身吻了下去。唇瓣相貼又離開只在眨眼之間,可吻過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十分緩慢。
祁泠煜仍是沒有說話,攬著她腰肢的手仍緊緊抱著,放在她腳踝的手仍輕輕擱置,而他卻像個雕塑一樣完全沒有了動作。
沉寂了良久,舒落微終於艱難地開了口:「對不起。」
她從來沒有吻過哪個男人,更沒有想過吻了之後的第一句話會是「對不起」,可祁泠煜冷漠的態度讓她有些惶恐不安。
祁泠煜仿佛從夢中醒來一般,胳膊一收將人再次拉到了自己懷裡,雙手捧著她的臉,兩個人對視著,他終於眨了下眼睛,輕輕道:「其實剛剛那個不叫吻。」
話音剛落,薄唇落下。滾燙的呼吸,混亂的鼻息在一瞬間糾纏在一起,如同兩個人糾纏的舌,磕磕絆絆的齒。
舒落微就像一個被抽去骨頭的玩偶,完全倒在了他的懷裡,感受著來自祁泠煜隱忍的狂風暴雨。
從前讀書的時候她曾看到過這麼一句話「只羨鴛鴦不羨仙」,相思這麼苦,相愛這麼難,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痴男怨女為了一個「情」字為難自己?
當她躺在祁泠煜懷裡,兩個人的心真正連在一起的時候,她才陡然發覺,愛情之中片刻的快樂就足以讓人飛蛾撲火般地追求。
祁泠煜終於收起攻勢的時候,舒落微已經全完傻了,一雙溜圓的眼睛無神地盯著面前的俊臉,雙頰紅得火燒一般。
「你這麼傻讓人如何是好呢?」祁泠煜捧著她滾燙的臉,低低喟嘆,「幸虧他們都是傻子……」
所以那些人才沒有在未曾相識的日子裡欺負過你。
輕輕淺淺的氣流飄散在人臉上時,舒落微眨了眨眼睛,臉又一次爆紅起來,「我……你……」
祁泠煜的心情似乎很好,唇角一勾,落在耳根的拇指一滑從她紅艷艷的臉頰點到了鼻尖,「下次不要出去亂跑了。」
溫柔如水的眼眸,深情款款的語調,舒落微望著他刀削般的側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等人眼角流露出淺淺的笑意時忽然又反應過來,連聲道:「不行……不行,不出去我能幹什麼啊?」
「你出去又能做成什麼事呢?」看見舒落微哭喪著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祁泠煜心一軟又退了一步,「實在想出去的話我可以陪著你。」
舒落微自覺地往一旁挪了挪,直到完全感受不到他噴灑在臉上的氣流了,才停下不安分的動作連連擺手道:「不行,你要留在這好好養傷。」
「兩個選擇,要麼你陪我留在這養傷,要麼我陪你出去胡鬧。」
一句話過後,方才的濃情蜜意蕩然無存。
舒落微蹭一下站起來,扶著床頭的木箱子,俯視著祁泠煜,沉著臉相當有骨氣地保持了沉默。
僵持了許久,祁泠煜最終做出了妥協,留在家裡教舒落微下棋。
遙水村里雖然辦了個學堂,也有幾個識字的年輕人,但閒來無事拿下棋當消遣的還真一個沒有,找不到棋子的舒落微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某對隱居山林的小夫妻。
為了把握最後一次外出的機會,舒落微最後是扶著祁泠煜一起去的。
————
外出的那天天氣極好,於是金燦燦的陽光往祁泠煜病態的臉上一照,本就白皙的臉更是一片慘澹。
舒落微心中愧疚,一路上又是遮陽又是扇風,好不殷勤。
可惜兩個人到的時候小夫妻並不在家中,舒落微站在柵欄前喊了許久聲都不見人回應,就要垂頭喪氣地打道回府時,祁泠煜突然來了賞花的興致。
整潔的小屋後面是一片茂盛的桂花林,林中的樹木雖然個頭不是很大,但每一株都開得十分旺盛,零零星星的黃色花蕊在綠葉的掩映之下猶如含羞帶怯的二八少女,時而正朵懸掛枝頭,時而露出一星半點顏色,有的只剩下沁人心脾的芳香。
舒落微一走進樹林就完全忘了身邊的人,一會摸摸這朵,一會聞聞那株,忙得不亦樂乎。
祁泠煜跟在她身後,臉上表情也忍不住愉悅起來,「你很喜歡桂花嗎?」
「喜歡啊……」舒落微站在一簇繁花之後露出臉來,明亮的眼睛裡歡快地閃著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其實我還是更喜歡梅花。」
回想起兩人關係最為親密的時刻應該就是舒落微在皇宮的那段時間,梅開正好,一人賞花,一人泡茶,相處得溫馨而又雅致。所以一想到梅花,舒落微腦海里最先出現的就是祁泠煜燒火烹茶的身影,那份獨一無二的靜好,獨一無二的溫柔仿佛化成了梅園裡鋪天蓋地的紅色。
從此鮮紅的梅花再也不是單純的花朵,還是她心中最為珍貴的一抹剪影。
桂花林間忽傳來一陣枝葉晃動的聲音,循聲望去,莫良正拿著竹竿站在一株桂花樹的枝幹上摘花。桂花樹並不是特別高大,人走上去晃得厲害,枝葉搖晃間發出挺大的聲響。
齊祿一手提著竹籃,一手抓著跟樹枝,眼睛緊緊跟著莫良跳躍的身體來迴轉動,那神情就像只看到了獵物但又抓不到的野獸,要多緊張就有多緊張。
祁泠煜看了一眼站在樹杈間走路的莫良,然後直直地看向舒落微,眼神裡帶著幾分瞭然。
來之前舒落微向祁泠煜吹噓過,村西頭那對田園夫妻是如何的瀟灑快活,如何的風流不羈,結果初次見面就……是如此尷尬的局面。
乾笑了兩聲之後,舒落微強行解釋道:「我還忘記同你說了,這位女子也是為女中豪傑,拳腳功夫相當了不得。齊祿他這是愛妻心切,所以才表現的如此……嗯……緊張,其實啊……」
話音未落,那邊就傳來一聲慘叫,舒落微口中的女中豪傑如同一塊從天而降的隕石從樹枝上歪了下來,期間還砸斷了兩根粗壯的樹枝。一大堆東西稀里嘩啦掉下來時,齊祿眼神極其毒辣地飛身一躍,然後準確無誤地將莫良抱在了懷裡。
舒落微砰砰直跳的心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那邊就傳來莫良嘰嘰喳喳吵鬧的聲音:「你怎麼就摘了這麼一點東西!虧我還這麼努力,差點從樹上掉下來摔死!」
祁泠煜淡淡地看了抱成一團的兩個人,抬手拍了拍舒落微的肩膀,語氣很是深沉:「女中豪傑啊……」
獨自窘迫之時,祁泠煜已經負著手走向還在吵鬧的某對夫妻,明明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灰褐色的布衣,可邁起步子來仍給人一種翩翩公子的感覺。微信搜索公眾號: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電影溫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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