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寒紀 第211章 征途

    星寒在一旁看得無聊，抬起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老頭子教訓起來真是沒完沒了，不過聽到韓家要搬遷，這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二級城池雖然也沒有多大，但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這老頭是蛻凡境的強者，在二級城池也有一些話語權，幾個人還好，但想要舉家入住，那就很困難了。

    不過，這些跟他都沒有關係，隨便他們怎麼弄，星寒隨意地站著，刺眼的陽光照射，沐浴在溫暖之中，讓他有些昏昏欲睡，他索性就近找了棵樹，依靠在上面，閉目養神，心中胡思亂想著。

    現在最讓他著急的事情就是去找秦羽，解除誤會，另外就是去奪取參加武道會的資格，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他還需要更進一步，至少要凝聚出靈魄來。

    沒過多久，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韓星。」

    星寒眼皮跳動，睜開雙眼，發現韓離和韓雲正站在對面幾步之外，想也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兩個過來幹什麼，便又閉上了眼睛，不去理會。

    韓雲強忍住怒火，聲音壓低甚至都開始沙啞，「以前的事情是我韓家人對不住你，如今我的親生兒子已經死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也該了結了。」

    「哦！難道你認為我們之間的恩怨的根源是你的兒子嗎？正如你以前所說的，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弱者並沒有話語權，你的兒子自不量力，我就算殺了他都沒什麼不對的。」

    星寒平靜說完，直直看著韓雲，他能夠在對方眼中看到那種不甘，憤怒，還有無奈，不過，他並沒有復仇之後的快感，或許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很清楚那種沒有實力的無力感。

    他擺了擺手，隨意地說了一句，「其實，我本來就要走的，誰知道你的親兒子過來找事情，而且他並不是我殺的，我給過他機會，但是他卻不珍惜，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心臟，或許是接受不了我這個曾經的廢物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吧！」

    說完，星寒突然眼神一黯，慢步離去，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說道：「若不是巧合來此，或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吧？這個傷心之地，我失去了最親近的兩個人。」

    他來到韓琦身邊，微微一笑，「韓前輩，既然都熱身了，我們還是比劃一下吧！」

    韓琦也是哈哈一笑，眼角的褶皺往上擠弄，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點到即止。」

    「點到即止。」星寒回應道。

    說著，兩人同時釋放靈力，星寒一身青綠靈力護甲，而韓琦則是火紅的領域環繞，立即攻向星寒。

    這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地與蛻凡境武者交鋒，倍感壓力，對方的領域可以延伸到周身五丈，他很難靠近，而且那火焰領域之中，溫度極高，哪怕是在領域三尺之外，都會受到灼傷。

    不過，他可是煉化過一個火種的，這種溫度對他夠不成什麼大的威脅，雙手之中，冒出兩朵散發出熱烈氣息的青綠色火苗，抵擋著對方的烈焰攻擊。

    火種的出現，毫無疑問嚇了對方一跳，他控制著火苗形成一個拳套，以此來打碎對方的火焰，但是當他想要攻進領域是，卻讓他吃了一個大虧。

    領域的存在，他根本摸不透，原本以為領域是對周圍靈力的完美控制，他認為，既然是通過控制靈力來形成領域的，只要攪亂靈力便能夠破壞領域，但是現在，他發覺自己是徹底地想錯了。

    在一旁觀看的時候是一種看法，但是等他親身體驗之後，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體驗，在他境界低微的時候，也曾感受過領域，那時候只能覺得自己的渺小，根本不會去思考領域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為什麼會被稱之為「領域」而不是其他的什麼？

    如今再去回想那些，曾經在武靈學院感受過的冰寒徹骨，被那穆城主的無數刀刃划過的傷痕，一幕幕畫面在腦海中浮現，各種特殊的感覺湧上心頭，讓他產生出從未有過的想法。

    「領域，可以是有形，又可以是無形，之前我的理解陷入局限之中，認為領域都是依靠靈力才能實現的，現在醒悟過來，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愚蠢，領域，怎麼可能是僅僅依靠靈力能夠實現，那樣不就太簡單了嗎？」

    「既然不是靈力，那又是依靠什麼來形成千奇百怪的領域的呢？所謂的『域』到底又是什麼？為什麼需要去領悟，既然是可以被感知到的，『域』又是以怎麼樣的形式存在呢？」

    星寒在戰鬥中瞬間產生的想法，讓他根本沒有心思再去打鬥，連個招呼都不打，立即停了下來，收回靈力，盤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手掌扣在膝蓋上，呼吸放緩，心神陷入一個個解不開的謎團之中。

    那些沒有答案的疑問如雨後春筍一般往外冒出，一個接一個，像是一個個封閉的圓環將他套在其中，從小到大，層層疊疊，無窮無盡。

    韓琦見狀，也立即收回了領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星寒，揮手一招，將韓離韓雲二人叫到身旁問道。

    「這個孩子當初和你們到底有什麼恩怨，如實說來，不得有半分假話。」

    見老祖宗面色凝重，他們怎麼敢撒謊，兩人將幾年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清楚，至於不清楚的地方，還特地說明自己不清楚，一點都不敢含糊。

    韓琦聽完，面帶怒色，低聲冷喝一聲：「胡鬧！照你們所說，這個韓星，是我們韓家後人？我韓家有哪條家訓，能讓你們有權利去欺辱自家人了？」

    面對韓琦的冷聲質疑，兩人嚇得急忙跪倒在地，不停地扣頭大拜，嘴裡還小聲說著：「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

    只聽韓琦嘆了口氣，帶著深深的無奈，語氣瞬間低沉了不少，「你們倆起來吧！」氣息沒落，再沒了之前的威風凜凜，如同行將就木的遲暮老人。

    「我韓家的秘密，也該讓你們知道了，躲躲藏藏了這麼多年，也只是為了血脈的傳承，你們既然同為我韓家之人，也該當承擔起恢復家族榮光的重任。」

    說著，韓琦語氣有些哽咽，「當年我韓家英烈慷慨赴死，用熱血洗刷掉所有罪孽，為我們留下苟延殘喘的生機，如今，我穆如琦，必定讓穆如韓家的名字，再次迴響在這片土地上。」

    「你們記著，楓域建立之前，我穆如家曾掌控著這裡一半的土地，這是穆如家的榮耀！」

    韓琦，或許該叫做穆如琦，低沉的聲音中有著不一樣的情緒，他那略有渾濁的雙眼，流下兩行清淚，從他的臉上的褶子上往外滑落。

    他看向星寒，眼中燃起異樣的光芒，「傳令下去，我們韓家，從此改名穆如，後日，隨我搬遷離去。」說完，大步離去。

    韓離韓雲二人，呆滯片刻之後，同時看了旁邊的星寒一眼，雖有不甘，卻也不敢違背老祖宗的命令，與其他幾人一同跟了上去。

    城門口，不分晝夜的守城人離開了他們的崗哨，也沒人進出，星寒坐在黃土之上，一動不動，影子卻不斷拉長，期間，風易還來過一次，但是見他正在修煉，便默默離去，直到夕陽西下，晚風微拂，帶著一絲絲的清爽，城內有了動靜，不少人出來散步，卻被攔住，不讓出西城門。

    「域，是一種特殊的力量，真實存在卻又縹緲難尋，尋到便可蛻凡，尋不到則無寸進，而我的域，又該如何去尋？」

    圍繞在星寒身邊的環套，已經被他打破掉不少，但是緊緊困住著他的最小的那個環，卻始終掙脫不掉。

    他慢慢睜開眼睛，彎彎月牙懸掛在天上，星海浩瀚，口中呢喃，「看來，還需要更進一步，或許是境界未到，到了學院，見到石老之後，還需要好好詢問一番。」

    他突然呵呵一笑，「要是石老見到我已經修煉到如此境界，還修煉了靈術，他一定會被嚇一跳吧！」

    微涼的小風吹著，舒服愜意，如今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有了明確的目標，心中一片敞亮，最後扭頭深深看了一眼這座小城，然後便邁開大步，瀟灑離去。

    有些事情早就該放下，而有些事情則需要被重新提起，他已經躍出了以前的局限，闖進更加寬廣無垠的世界，一步踏出，便是征途，從此披荊斬棘乘風破浪，天高地闊，任其遨遊。

    現在的他，才算是真正地完成了從廢物到天才的蛻變，不論是天賦還是思想，一切都不一樣，少年不再是少年，他的世界，早已變得五彩斑斕，在這片強者為尊的世界的侵蝕下，他已經成長起來，強者的信念，已經從種子長成樹苗，深深紮根，就算再大的風浪，也很難再摧毀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