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返回銀泉堡。
距離冬祭日只有三天了,新的宗祠已經建成,這幾日的銀泉堡張燈結彩,非常熱鬧。
「大哥突破了?太好了,大哥困在結塵小成的境界,有好多年了。」顏台非常開心。
「咦,二叔你的修為,似乎也有精進啊。」蘇浩微微眯眼,打量著顏台。一個半月不見,顏台周身彌散的星力氣息更加凝實,似乎已經超出了化霧境。
「嗯?二弟,你是不是也突破了?」顏亭只顧著高興了,蘇浩提醒之後,他才仔細打量著顏台,也看出了一絲端倪。
「呵呵,早在半個月之前就成功突破了,我現在是結塵初境。」顏亭笑道。
「早知道讓你去隱峰洞府潛修了,你的修煉資質比我要強得多。」顏亭感慨地說道。
「別,我可受不了一個半月不出門,只知道修煉的日子。」顏台縮了縮脖子。
顏亭和蘇浩都是苦笑,顏台非常聰明,修煉資質也高,只不過他無心修行,只對雜學感興趣。否則的話,顏台現在絕對不止結塵初境的實力。
「罷了,不管怎麼說,你也是結塵境高手了。咱們銀泉堡,算是雙喜臨門……好好準備冬祭,這次十三支小宗都表示要來新宗祠祭祀。」
蘇浩贊同道:「的確要好好準備,這是奠定我們銀泉堡在顏氏宗族內領導地位的一次祭祀。而且,我們要防備顏氏山莊狗急跳牆,防衛事項也不能鬆懈。」
「冬祭日會有大量宗親到來,防衛太緊不合適吧?」顏台道。
「我們多多布置暗哨,外松內緊即可。」蘇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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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銀泉堡的熱鬧喜慶,顏氏山莊可謂一片冷清。
在往年,冬祭開始前的幾天,早就有小宗前來拜訪,商量祭祀事宜了。每支來訪的小宗,還會送上禮物,討顏氏山莊這支本宗的歡心。
不管禮物的輕重與否,這是顏氏山莊的榮耀。可如今,連一支來訪的小宗都沒有。
隨著冬祭日的臨近,顏敬宗心中的怨氣,也越來越重。
「父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顏玉河說,「要是等到銀泉堡組織冬祭成功,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取代我們的本宗地位。」
「他們休想!」顏敬宗重重一拍,黃梨木桌散落一地。
「父親,依我看,不如趁機偷襲銀泉堡!」顏玉河壓低了聲音,臉色陰狠,「只要能把蘇浩、顏亭等幾個人幹掉,銀泉堡就沒了主心骨,那些小宗,肯定會見風使舵。」
「可是,我們已經輸了賭鬥,缺少開戰的理由啊,」顏玉海說,「醉仙樓的賭鬥,是吳氏、趙氏共同公證的……偷襲銀泉堡,挑起新的爭鬥,咱們會成為眾矢之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大哥還這麼瞻前顧後?」顏玉河不滿地說,「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銀泉堡奪去我們的本宗地位?顏氏山莊作為本宗,已經超過百年,要在父親這一輩葬送嗎?」
「行了,都別說了!」顏敬宗哼了一聲,二兒子最後一句話,戳中了他內心隱痛,讓他的臉色都有些猙獰了起來,「召集顏氏衛隊!」
偌大的顏氏山莊,在顏敬宗的命令下,頓時忙碌了起來,一個個顏氏護衛,往演武場奔去,快速列隊。
四雙眼睛,悄然注視著這一幕。他們是安鎮向氏的護衛,向榮等人。
「這個時候,顏敬宗召集衛隊……恐怕,是要向銀泉堡下手了。」
「銀泉堡最近好生興旺,應該不是好捏的軟柿子……顏敬宗說不定要讓咱們幾個幫忙,你們說,怎麼辦?」
「替顏敬宗賣命?爺們沒那麼蠢。還是找個藉口,回安鎮吧?順便把這件事,告訴公子。」
一想到蘇浩的強勢,四個向氏護衛就一陣哆嗦。在隱峰石林,他們早就被蘇浩打怕了。
演武場上,向氏四人去找顏敬宗,說明離開的意思之後,顏敬宗噁心的不行。這四人在顏氏山莊,好吃好喝地供著,一點忙都沒幫上。如今和銀泉堡大戰,他們又抽身躲走,幾個月的吃喝都餵狗了。
不過,能讓向氏的釘子挪窩,也算是一件好事。顏敬宗沒有反對,只是提醒了一句,不要泄露顏氏衛隊調動的訊息,以免讓銀泉堡有所防備。
向氏四人才沒有這個好心提醒蘇浩,他們快馬加鞭,疾馳回安鎮去了。
****
夜深了。
銀泉堡眾人已經進入夢鄉,只有一兩盞燈亮著。
李進挎著刀,背著盾,在牆垛上守著。他是新任鐵衛,也是段竹點名的暗哨之一。對於這個勤懇踏實的莊戶子弟,段竹很是信任。
深更半夜,李進有些睏倦。不過他還是睜著眼睛,隱蔽地趴在牆垛上,注視著牆垛以外的情況。
李進的想法很簡單,他非常珍惜來之不易的鐵衛名額,要對得起每月六枚星晶的薪俸,對得起蘇浩公子的恩典。上面吩咐下來的每一件事,他都要一絲不苟地完成。
外面,是一成不變的黑暗,靜悄悄的大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李進揉了揉眼睛,輕輕打了個哈欠。他再次看向牆外的時候,卻是心中一陣驚悸,一股涼氣從脊背一直竄到脖頸。
一個個身穿黑衣的矯捷身影,陸續從黑暗中冒出,輕捷地跳上牆頭。兩個警惕心不強的哨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扭斷了脖子,軟軟坐倒。
回過神來之後,李進立即把哨子塞進嘴巴,用力吹響。
「敵襲!」
悽厲的哨音,傳遍整個銀泉堡!
一間間房屋的窗戶亮起了燈光,這些夜行人,還沒有摸進內堡,就已經行蹤暴露。外堡的一個個房間門打開,一隊隊披掛整齊的鐵衛,舉著火把列隊而出——在蘇浩的嚴令之下,他們原本就是和衣而臥,枕戈待旦。
「操!」
一個夜行人罵了一聲,向李進的方向奔了過來。李進只顧拼命吹哨示警,忘了要換地方躲藏。
一道星力匹練激射而出,李進嚇了一大跳,他立刻意識到,對方是結塵境高手。驚慌之下,李進一腳踩空,倒立著摔了下去。他這也算因禍得福,摔一跤沒什麼,要是被結塵高手實打實擊中,他化霧初境的小身板,絕對擋不住。
內堡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顏敬宗!你竟敢偷襲我銀泉堡!」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顏亭高大魁梧的身軀,出現在外堡,他的身後,顏台、蘇浩等人,還有一眾舉著火把的鐵衛,緊緊跟隨。
事到如今,再隱藏身份也沒有意義。
為首的幾個黑衣人,都拉下了面罩,露出了真容。
「顏氏山莊真的沒落了,居然干起了偷雞摸狗的勾當。」蘇浩譏嘲了一句。
「哼!」顏敬宗眯眼冷笑,「蘇浩小兒,今天就是銀泉堡的覆滅之日,你再怎麼耍嘴皮子,都沒有用了。偷襲不成,我方強攻也有勝算。」
「是麼?我可不這麼認為。」蘇浩淡淡一笑。
「哼哼……蘇浩小兒,醉仙樓賭鬥之後,你沒有趁顏綱、顏重兩位長老重傷的機會,進攻我顏氏山莊,是最大的敗筆!現在兩位長老,已經完全康復。再加上老夫,看你們怎麼應付。」
「事實上,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等你們顏氏山莊,主動送上門,」蘇浩搖頭說道,「醉仙樓賭鬥,已經宣告爭鬥結束。誰先動手,誰就失去了道義,變成不占理的一方。我苦心經營,就是不想讓銀泉堡聲名敗落,怎可能為了一時的機會,先行動手?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呢。你們兩個結塵長老康復與否,在我看來,根本就無關緊要。今天,我方必勝!」
影傀默然出現在蘇浩身邊,一股冷冽的死氣散發出來。
「你的憑藉只是這具傀儡罷了,老夫不相信,它能無限制地行動!」顏敬宗被蘇浩一番嘲諷,氣得鬚髮戟張,用力揮手,「顏氏衛隊,給我上!」
一個個身穿黑衣的顏氏精銳護衛,縱躍而出。與此同時,銀泉堡鐵衛也手持刀盾,迎擊而上。雙方都有不少護衛操持強擊弩,躲在角落、牆頭等隱蔽之地攻擊。只聽簌簌的破空聲連響,不時有人倒下。
顏氏山莊的精銳衛隊,的確非同小可,戰力驚人。鐵衛都是蘇浩精心培養的,死一個就少一個,蘇浩當即下令,影傀沖入了顏氏衛隊人群,大肆出手,眨眼間便有兩名顏氏護衛死於非命。
「顏綱大長老,那具傀儡交給你,不要與之硬拼,纏住它即可!我去收拾掉蘇浩,這場爭鬥就穩贏了!」顏敬宗低聲喝道。
顏綱臉色嚴肅地點頭:「家主放心,我會吸取上次的經驗,拖住這具傀儡。」
醉仙樓賭鬥的時候,顏綱一招就敗於影傀之手,是因為影傀肉身強橫,硬吃顏綱的攻擊,打了顏綱一個措手不及。這次,顏綱絕不會犯上次的錯誤。
顏綱身形閃爍,在影傀的身邊移動,不時攻出一拳,不等影傀反擊就飄然離開,限制住了影傀對顏氏護衛的殺戮。
顏重、顏毅兩人,也沖向了戰團。
「顏重,休得放肆!」顏亭一聲暴喝,聲音如雷。剛剛突破,晉升結塵大成的他,決心力拼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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