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帶著血滴子走進了這輛商務車的後座,車內的內飾再次驚掉了江游的下巴,這輛車的內壁上掛著價值不菲的名畫和水晶裝飾物,中間的一張紅木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甜點和水果,真皮的超軟大沙發圍在桌子旁,整個就像是一個小客廳。
魏子薇直接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而江游和血滴子就顯得有些拘謹了,都不知道手該往哪放。
呵,傻眼了吧,剛才那股勁去哪了?
魏子薇瞥了一眼江游,眼中浮過幾抹得意的神色。
「坐啊,難道要我請你嗎?」魏子薇沒好氣地哼道。
江游聽後只得小心翼翼地和血滴子坐在了魏子薇側面的沙發上,江游敢說這種柔軟度他從未體會過,就像是坐在雲彩上一樣,雖然雲他也沒坐過,而血滴子則是更為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身上的機械骨架把這真皮沙發劃開一個口子。
魏子薇的臉冷若冰霜,雙手環抱在胸前,擠壓著呼之欲出的波濤,卻看都不看江游一眼,把江游也給整不會了,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
磁懸浮車就這樣穿梭在鋼鐵之森中,一直駛向了馬路盡頭的一座敞口建築前,數條車道在此匯集,而在這建築的另一端通向的正是山外,江游已經隱約能看到濃密的綠色樹影了。
無數輛磁懸浮車在此排隊等候出山。
通過建築的時候,江游沒有感覺到光線明顯的明暗變化,恆星光透過樹叢直直地照射進車窗,這外面的光與山內的光也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感覺更為自然,這是怎麼回事,回想起來好像也沒有看見山內有什麼特殊的發光裝置,那山內的光又從何而來呢?江游陷入了沉思。
只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其實山體也只是假山,是用一種特殊的透光材質製作而成的,山外看不清山內的情況,但山內卻能清晰地看到山外,這也是為了保護山體中的居民不被外界的天災或者野生異獸所傷害,傲來星的山脈和植被也因此呈現出了涇渭分明的情況,若不是如此,只怕植被會遮蔽住照射進山體內的恆星光。
磁懸浮車在山林之間穿梭,如虬龍般的樹幹分散在道路兩側,濃密的樹冠遮蔽著天空,點點亮斑在微風吹拂下散落在路上,被數輛磁懸浮車碾過,江游看著窗外快速掠過的奇妙顏色,眼中滿是興奮。
他只見過灰撲撲的荒漠和黃土漫天的高原,植被都很少見,就算有也蒙著一層很髒的灰,與這純粹的綠色全然不同,江游對眼前的一切充滿著好奇,不禁想著,如果能待在這裡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選擇。
磁懸浮車的行駛速度很慢,而且無視崎嶇地形,所以車子平穩異常,一路上魏子薇也再沒多說什麼,因而江游在溫暖的恆星光下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江游即將去和周公約會的時候,路突然變得豁然開朗起來,一座氣勢巍峨的山峰出現在了路的盡頭,車輛、飛梭也變得多了起來,烏泱泱地一片,這座山峰高聳入雲,光線勾勒出了它刀削斧刻的輪廓。
那山峰上有一個大號的logo,江游並不陌生,和齊天身上的那個logo一模一樣,想必這就是西航的總部大樓了吧。
無人駕駛的磁懸浮車按照規定的路線繞過人群暢通無阻地從山體右側駛入了山口,沿著路駛向了地下,一座廣場出現在了江游眼前,這廣場開闊無比,無數輛形態各異的磁懸浮車懸停在此處,一眼都望不到頭,江游還是第一次見到此盛況。
磁懸浮車自動入庫,停好了位置,車門緩緩向兩側打開,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人已經早早侯在了車外,顯然是來迎接魏子薇的,魏子薇邁開兩條修長的美腿走下車去,江游和血滴子連忙跟了上去。
魏子薇的臉上始終是一臉的冷漠與高傲的姿態,一直沒有看江游一眼,而江游也老實地跟在魏子薇身後,說實話,對於這種場面,江游內心還是慌得一批,就連走在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
魏子薇和中年人交談了幾句後就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江遊說道:「這位是是李叔,他會給你安排住的地方,這幾天你有什麼事就和他說吧,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沒有功夫耗在你身上,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就讓他聯繫我。」
隨後又指著血滴子說道:「你現在告訴我,他是誰?」
江游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說,主要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和我一起被白靈將從陰曹司里救出來的,我也不認識他啊。」
聽江遊說完,魏子薇深藍色的瞳孔猛然一縮,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保安!」
幾乎就在一瞬間,一隊安保人員從廣場一側快步跑來,整齊的腳步聲在這空曠的廣場中極具威懾力。
他們把江游幾人團團圍了起來,手中的槍管指向了血滴子。
血滴子的機械眼球中閃爍著淡淡的紅光,戰鬥一觸即發。
江遊人傻了,這怎麼回事,自己好像也沒說什麼吧?
魏子薇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江游不知道,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啊,血滴子就是殺死十殿閻王與地藏的罪魁禍首,沒想到自己竟與一個殺人犯一起待了這麼久,魏子薇不由得有些後怕。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江游急切地出聲道。
「啪」一聲,一道黑色的殘影朝著血滴子飛去。
「砰」血滴子猶如滾地葫蘆一般被打飛了出去,滾落在了地上。
血滴子想要爬起身來,卻發現全身都被一條鎖鏈束縛住了,這鎖鏈血滴子想到了陰曹司中的勾魂索,他抬起頭陰冷地看向了射出鎖鏈的那名保安。
「江游,你先跟著李叔走吧。」魏子薇對江遊說道。
江游木訥地點了點頭,他完全判斷不出現在的情況,但他知道,血滴子的身份非同小可,這種事他參與不得。
說罷李叔就帶著江游朝著廣場西側走去,江游一步三回頭,他看到魏子薇在對著為首的一位安保人員吩咐著什麼,可由於他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根本聽不清魏子薇說了什麼,只能看到他們將血滴子扶了起來,帶著血滴子朝著廣場東側走去。
江游就這樣一直看著血滴子那蹣跚的背影,直到李叔叫他,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落下了好一段距離。
廣場邊緣是數根直通天花板的玻璃管,這是數台雲梯,這廣場四通八達,每台雲梯都通向了不同的地方,李叔帶著江遊走進了其中一台。
李叔抬起靈源,朝著一個掃描點掃了一下,幾個按鈕就亮了起來,李叔按下了其中的一個按鈕,整個雲梯就運轉了起來,江游眼前一花,一陣失重感傳來,整個人就如同騰雲駕霧般向上而去,幾分鐘後雲梯緩緩停止,江游還感覺有些腿軟。
眼前的大門打開,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排列緊密如同蜂房一般的房間,江游暗自咂舌,這該住著多少人,要知道,這只是一層中的一條走廊,像這樣的走廊可是有數百條。
李叔邊走邊對江遊說道:「這裡是西航集團的員工宿舍了,資源是緊張了些,但是環境還是不錯的,不用太過擔心。」
江游對住處沒有那麼多要求,在礦區里,他常常為了趕工時住在臨時搭建的漏雨棚子裡,有時候半夜凍醒了就睡不著了,風從缺了半邊的屋頂灌進來,經常睜著眼到天亮,這員工宿舍雖然看著緊湊,但至少可以擋風擋雨,江游已經很滿意了。
李叔走到一間鎖著的蜂房門口,手中摸出一張靈卡,朝著門把手上的接收器刷了一下,門直接就被打開了,推門進去,江游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你管這叫「不錯」?
房間是普通的單人間,但內部空間比想像中的要大一些,房間是延伸至內部的長條狀,最里側有一個單人床,床邊有一台光幕儀,看起來還十分嶄新,靠近門的位置有兩個被圍起來的隔間,分別是獨立衛浴間和廚房。
原本只要有一個睡覺的地方,江游就很滿意了,可沒想到條件出乎所料的好。
李叔又簡單吩咐了幾句就退了出去,只留下江游江游一人待在屋內,啪嗒一聲,門外一聲輕響,江游警覺地回過頭去,隨即露出了苦笑,西航不是白給自己住的,實際上相當於是把自己軟禁了起來,那一聲啪嗒聲就是房門被鎖的聲音,怪不得李叔沒把房卡留給自己。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到底該怎麼辦,也該好好想想了,江游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以前可不需要想這麼多,以前的每天只要按金工頭的要求把任務完成,然後去村里幫村民做農活,一身疲憊地回到棚子裡倒頭就睡,每天都是如此,從來沒有好好想過為自己做什麼,這次就該自己做決斷了。
但江游又拿不定主意,他不想放棄齊天,對魏子薇的一切說辭不過是緩兵之計,但魏子薇可沒那麼好糊弄,江游又不能公然與之對抗,只有說服西航集團不收回齊天才是上策,但是想跟一群人精比拼頭腦江游自知做不到,一時間江游又陷入了絞盡腦汁的頭腦風暴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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