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那萬古罪印者再強,也只有一人而已,難道還能抵擋得了天下強者的追殺?」有人出聲道。
「強者?如今這天下,又有幾人可稱強者?」御蒼生輕笑,目中突有一道銳色閃過,道:「我想你們先前都已經是感知到了那股一閃即逝的本源爆發,本源之數過千,而這股本源爆發的方向和大致距離,和這萬古罪印者所處的地方,似乎很是接近……你們猜,那千種本源,是屬於萬古罪印者本人呢,還是屬於正在和他交手的人呢?」
此言一出,下方很多人臉色劇變,一時身心俱寒。
如果,那擁有千種本源者,就是萬古罪印者,那麼,放眼眼下的大千,此人絕對可以稱之為超級強者。
可如果,此人並非萬古罪印者,那就說明,萬古罪印者,或許比那擁有千種本源之人,更為可怕……
不過,在一些人看來,萬古罪印者眼下看似無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千的天驕們也將展現出自己恐怖的一面,道果級強者將會不斷出現,到時候,那萬古罪印者終會被人斬殺!
還有一些人則是覺得,想要斬殺一名道果級強者,並非一定也要是道果級才行,如果是驚才艷絕之輩,配合陣法、神兵以及本源法,足以越境殺敵,道果級強者死在本源級強者手中的事情,並不是沒有出現過。
御蒼生目光掃動間,仿佛是將下面人的心思一一洞徹,不禁啞然。
所謂利令智昏,便是如此了吧……同樣是罪印,也有高下之分。
在大千的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兩次千古罪印,引起了滔天的殺戮,不知多少強者死在那場追殺和被追殺的遊戲當中。
第一次千古罪印,乃是針對第四門世界而下。
從此,第四門世界,生靈滅絕,永世固封。
至於第二次千古罪印,則是落在一個女人身上……
而萬古罪印,卻是前所未有。
這些人根本不懂得,萬古罪印所代表的涵義。
所以他才會說,掀棋盤的人來了。
其實,如果是能夠克制住內心的貪婪,並且稍微有些智慧的人,稍加揣摩應該就能明白的吧……究竟是犯下怎樣的罪行,才會被烙印上前所未有的萬古罪印?
「先前的大千之劫,極可能是因此人而起,也唯有如此,方能配得上萬古之名啊……」
「能讓大千沉淪之人,豈會簡單?」
……
「永生!是永生啊!」
「為了永生,拼了!」
「殺一人可得永生?好好好!」
一陣陣充滿激動和狂傲的聲音,響徹在第二門世界的各處。
一道道恐怖的本源氣息爆發而起,仿佛是遙相呼應。
這些人所擁有的本源,竟紛紛是超過百種,甚至有數百種!
這些人原本是潛伏起來,靜觀其變,伺機而動,此刻紛紛是按捺不住修為爆發。
「你、你是血枯魔祖?你不是被廢掉了修為,關押在墟寂界牢之中嗎?」有人遠遠認出了一名本源氣息爆發的老者的身份,發出驚呼。
「嗯?萬族聖盟的走狗?」一名白髮如枯草的老人氣息猶如魔神,白須如鋼針,揮手間將驚呼者吸攝過來,如枯柴般的手爪掐住後者的脖子,一聲轟然,神形俱滅,化為灰燼散開。
名為血枯魔祖的老人舔了舔蒼白的唇,眼中流露出嗜血和瘋狂。
「弱,太弱了!看來,大千遭劫,這天地果然是徹底變了!」
「嘿,從墟寂界牢出來的這些老友,一個兩個都是人精,和我一樣,都在抓緊時間恢復修為,任憑萬族聖盟和三聖三魔地死磕,都想等最後將萬族聖盟一舉破滅!」
「而現在,萬古罪印者出現,終於一個個都按捺不住了啊……」
「我倒要看看,這萬古罪印者,能有多強?」
在墟寂界牢狹小的空間囚牢中囚禁了大半生,包括血枯魔祖在內的許多人,其心志都已經扭曲。
他們一個個都被廢掉了修為,陰差陽錯反而是變成了眼下第二門世界中最強的一批人。
然而,他們仍然是在怕,怕再被拘拿,變成廢人,關押進永不見天日的囚牢……所以,趁著大千隕落的機會衝出墟寂界牢的他們,沒有立刻去瘋狂報復三聖三魔地以及萬族聖盟,而都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低調,以恢復修為為先。
直到此刻,為了永生,他們終於都是毫無掩飾地徹底爆發了。
一時間,不知多少人變了臉色。
詭譎的輕笑聲中,血枯魔祖進入空間通道中消失不見。
而那一股股爆發修為的強大存在,也都是如血枯魔祖般,在極盡張狂中,鑽入空間通道,往萬古罪印所在的方向快速穿梭。
……
葬界山。
不久前綻放光芒的經幡這時候已經是徹底平靜,隨著微風吹拂而輕輕擺動。
而在葬界山的山頂之上,那座簡陋小亭之中,世界鐘的旁邊,一道光霧朦朧的身形靜靜站立。
他面容模糊,渾身毛孔中淡淡光芒散發,使他在光霧之中看上去有不真。
他的目光,看向下方的雲海,卻仿佛是穿透了蘊含,看向了極為遙遠的地方。
那個方向,正是奇相界所在的方向。
「班銘,你切莫,不要讓我失望啊……」
唯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被冷風一吹,便是徹底消散了。
與此同時。
一片充斥瘴毒之氣的沼澤地域中,嘩啦一聲,一道渾身漆黑的身形從沼澤深處竄了出來。
這人身形嬌小,攤開右手手掌,只見掌心之中躺著的,乃是一截看上去質地通透如玉的小手指的指骨。
「是班銘同學!」這名渾身淤泥的女孩,身軀一震,頓時淤泥四射,落在草木之上,變得乾淨的臉龐滿是驚喜交加的神色,眼睛都在放光。
這女孩,自然就是從墟寂界牢中逃出生天的楊雅人。
「這傢伙居然真的沒死,真是命大啊,而且不僅是追到了大千,還被打上了萬古罪印?難道說……」楊雅人心中,安薰雨的聲音驚疑不定。
「萬古罪印,那是什麼?聽上去好像很不好的樣子,為什麼有人要懸賞殺班銘同學呢?」楊雅人忍不住蹙起眉頭。
她剛剛同樣是聽到了那道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然後就看到了班銘的模樣,頓時驚喜交加,經安薰雨這麼一提醒,她才察覺到不對,連忙緊張地追問。
「罪印,是唯有登天門的器靈才能施展的一門……本源法,而萬古罪印可算是這種本源法的最高級別,哪怕是器靈都不能任意施展,是有次數限制的。」
「簡單來說,你的班銘同學,應該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引起了某個傢伙的震怒,這才施展了萬古罪印落在你班銘同學的身上,使他成了整個大千世界強者爭相擊殺的對象。」
「舉世皆敵,說的就是他這種。」
安薰雨向楊雅人解釋的同時,腦中忽然是生出了一個讓她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猜想,連聲音也是忍不住有些顫抖起來:「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班銘同學做了什麼事情了……」
「哦?班銘同學究竟做什麼了啊?」楊雅人好奇地道。
「這個問題,等你將來自己見到他的時候親自問他吧。」安薰雨的語氣有些複雜,有些沉悶。
「對哦,我現在已經知道班銘同學在哪裡了,直接去找他就行了!哈哈,我就知道班銘同學遲早會來這個世界找我的,現在他果然是來了!怎麼樣,你輸了吧!」
楊雅人得意地叫喚起來。
安薰雨這才想起來,自己無聊的時候曾經跟楊雅人打了一個賭,賭的就是班銘是否還活著,假如或者,會不會以身犯險來大千世界救她。
結果,班銘不僅活著,而且真的來了大千。
「哼,他就算來了這個世界,也不一定是為了尋你而來的。」安薰雨不服輸地道。
「無論是不是因為我來的,我都要立刻去班銘同學那裡,現在肯定有好多人為了永生要去殺他,我要和他並肩作戰,至少也要想辦法將他身上的萬古罪印給祛除。」
楊雅人說著,突然揮了一掌,一道看似不起眼的掌勁落在不遠處的沼澤中,頓時將一條潛伏著慢慢靠近的猶如火車頭般巨大的妖獸給擊得逆空飛起,翻起肚皮墜落之後,眼見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如果有人看到這妖獸的屍體,必然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是一條金剛蛟鱷。
這種妖獸非同一般,和人類需要修煉才能領悟本源不同,金剛蛟鱷通過血脈傳承,一旦成年就自行覺醒領悟金剛本源,使得肉身蛻變,一身鱗甲和皮肉最是堅實難傷。
哪怕是領悟了數種本源的武者遇上,也要小心應付。
而現在,這樣一頭妖獸,居然在楊雅人一掌之下秒殺,更加詭異的是,楊雅人這一掌中沒有爆發出任何本源波動,完全是氣勁之力。
要知道,在大千世界的武道體系中,內元勁氣是低階,之後領悟天地法則,演化出來的意境攻擊以及道武是中階,在這之上,領悟本源,方是高階。
而眼下,楊雅人以最為低等的勁氣之力,轟破金剛本源防禦,完全是超出了常理!
「沒有用的,罪印一出,從來都是不死不休,這世間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將其祛除。」安薰雨曼聲說道:「你現在雖然很強,但這個世上還有不比你弱的人,我勸你最好是暫時不要去找班銘,這樣只會成為他的拖累……如果你真的想徹底解決這場危機,那麼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敗大千之主。」
「大千之主?」
「就是給班銘下罪印的人,也可以說,是整個大千世界最強的人。他,可以說是第二門的器靈,但又不能稱之為器靈……現在的他,應該是他此生最弱的時候,而這正是我們的機會!」安薰雨的聲音中隱隱有些激動:「只要你聽從我的安排,一步一步進行下去,我們就有戰勝他的機會!」
「聽起來,你似乎很了解這個大千之主的樣子?這種事情,哪怕是在大千世界,知道的人也是不多吧……安薰雨,你以前到底是什麼身份?」楊雅人雖然性子單純,但卻不是蠢,她皺眉說道:「當初你就蠱惑我要我假借拜師的名義混進爛劍峰偷東西,結果被抓了個正著,害我被關進墟寂界牢這麼多年,現在剛從牢裡出來,你又讓我到臭烘烘的沼澤里找這根指骨……你到底是有什麼盤算?如果只是利用我倒也罷了,但如果是威脅到班銘同學,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就是個苦命人而已。」安薰雨自憐自哀地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唯一可以跟你說的是,如果你真的想幫班銘,那麼按照我說的去做,是唯一的路……否則,哪怕你和他重逢,乃至殺出重圍回到第八門世界,大千之主不再出手,他都必死無疑,而且那一天不會太遠。」
聽到這話,楊雅人瞪大眼睛,腦中一聲嗡鳴,愣了愣,大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班銘同學會死?」
「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古往今來,這天地間無人例外。」安薰雨聲音幽幽,仿佛是從遠古傳來,輕嘆一聲後,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幫班銘,那就照我說的去做,雖然說我有我的目的,但目前而言,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至於班銘那邊,你暫時不同擔心,如果我沒猜錯,放眼第二門世界,暫時是沒有人能夠壓製得了他。」
「你想我做什麼?」楊雅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上一次,爛劍峰戒備森嚴,所以我們失手了,而這一次,卻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幾乎所有的強者都修為跌落,爛劍峰已經是被攻破,眼下絕大多數人又都為了得到永生而瘋狂,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說來說去,還是要我去偷?」楊雅人一瞪眼,像個小動物一樣,氣鼓鼓地道:「你別告訴我往別人家偷東西就是在幫班銘同學啊?你還真是賊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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