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裡的人,沒有不怕周森的,如果無法與大漢帝國達成協議,他們首先就要面臨周森殘酷的報復,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因為,匈奴可都是知道,周森個性剛烈,完全就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主,誰也不能保證他會幹出什麼瘋狂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他會有什麼後著,哪怕是他現在在草原。
「依我看,暫時不提結盟的事情,也不撕破臉,先讓梵昵兒探探周將軍的口風,如若周將軍實在是欺人太甚……到時候再說……」一個老者原本想說幾句狠話,但是,想到曾經在匈奴草原所向披靡,殺人盈野的周森,話到嘴邊,硬是吞了進去。
「嗯,這個辦法不錯,就讓昵兒探一下周將軍內心的想法,也可以讓昵兒多為族人爭取一點利益,以昵兒和周將軍的私交,應該問題不大,這樣,免得激怒周將軍,哪怕是沒法談攏,大家也有個緩衝的餘地,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是啊,如此甚好!」
……
單于長嘆了一聲,他的族人,都被周森嚇破膽了,就連面對周森談判的勇氣都沒有,哪怕他有萬夫莫敵之勇,如果沒有族人支持,也無法與周森抗衡。
突然之間,單于有一絲慶幸,幸好自己沒有鋌而走險,萬一和周森鬧翻,帶著這麼一群對周森畏之如虎的族人戰鬥,其後果可想而知了,只怕是周森一聲巨吼,族人們就會丟盔棄甲,抱頭鼠竄……
眾人簡單的商議之後,一致決定,先讓梵昵兒探探周森的口風再決定結盟事宜。
事情,按照周森預設的估計發展,沒有絲毫的偏差……
「怎麼樣?」周森看著梵昵兒一臉古怪的走進他的營帳。
「還能夠怎麼樣?都被你猜中了,我現在成了單于王的探子,負責套你的口風,務必讓匈奴一族的利益最大化。」梵昵兒嘆息一聲,走到周森面前,輕輕的為周森寬衣解帶,極盡溫柔,「昵兒現在要用美人計了。」
「那昵兒可不要讓周某人失望!」周森哈哈大笑,一把把梵昵兒橫在懷裡,肆意輕薄。
「嚶嚶……」
梵昵兒軟在周森懷裡,微閉雙眼,發出誘人的呻呤聲,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
一晚風流不說。
接連幾天,周森都在單于營地吃喝玩樂,但是,雙方的結盟卻是沒有絲毫進展,單于幾乎是每天都催問梵昵兒進度,梵昵兒都會緊皺眉頭,一臉凝重的表情。
周森的態度和梵昵兒的情緒讓匈奴高層趕到了巨大的壓力。
很顯然,梵昵兒與周森溝通遇到了困難,也就是意味著,梵昵兒還沒有把匈奴一族的利益最大化。
讓人們無法了解的是,現在烏巢城大軍壓境,而周森卻是絲毫不著急。
這幾天,單于正在調兵遣將,做好了馳援烏巢城的準備。
第三天,事情終於有了一些轉機。
匈奴高層們並不知道有什麼轉機,他們的判斷來之於梵昵兒的笑臉,因為,當梵昵兒與他們見面的時候,笑意盈盈,很顯然,談判取得了巨大的突破,要不然,梵昵兒的表情絕不會如此輕鬆。
看到梵昵兒一臉輕鬆,人們的心情一瞬間好了很多,這幾天,可是讓匈奴高層備受煎熬,簡直是度日如年。
果然。
梵昵兒帶來了好消息。
周森承諾,只要匈奴隸屬於大漢帝國,版圖也納入大漢帝國,整個匈奴一族將得到保護,都可以自治。
單于王是第一次聽到「自治」這個詞彙,梵昵兒花了很大的精力,這才讓匈奴的高層們明白自治的真正含義。
正如周森所預見的那樣,單于非常強烈的反對自治,但是,匈奴高層,卻是高度讚揚自治。
單于的反對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按照周森的說法,自治之後,匈奴草原將再也不會擁有軍隊,哪怕是有軍隊駐紮,也是由大漢帝國直接駐紮,甚至於,單于,也成了一種精神圖騰,並沒有實質性的權利。
剝奪軍事權利等於是剝奪了單于的武裝力量,單于牴觸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接連數天,匈奴高層舉行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會議,各大部落的首領也相繼趕到,參與了會議。
最終,單于妥協,因為,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族人支持自治,哪怕是單于,也無法扭轉這種局面。
對於普通匈奴人來說,他們要的不是戰爭,要的是和平,如果大漢帝國能夠讓他們自治,而且還提供武力保護,何樂而不為?
普通百姓的想法都很簡單,有飯吃,有衣穿,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大草原上,就是最大的快樂。
在「自治」的條件裡面,有一個條件對匈奴人充滿了巨大的誘惑力,根據梵昵兒描敘,只要匈奴大草原自治後,牧民不僅僅是擁有完全的自由,還可以在大漢帝國的領土遷徙,不會有任何限制。
匈奴一族在接連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之後,野心勃勃的單于已經沒有了市場,當得知成為了大漢人之後,不僅僅是能夠保留文化宗教,還可以自由出入大漢帝國,匈奴人無不歡欣鼓舞,如果真是這樣,從某種意義上說,等於是匈奴的版圖擴大了無數倍……
當然,周森對局勢的影響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因為,匈奴的高層都知道是周森親自過來談判,而且,一些條件,都是周森親口承諾,這讓一些普通的匈奴人感到了一種信任。
周森在匈奴大草原雖然臭名昭著,但是,他的承諾,比起大漢帝國的皇帝更有效。
梵昵兒也成了匈奴大草原的英雄。
在很多匈奴人看來,梵昵兒是犧牲了自己的色相,才達成了條件,毫無疑問,梵昵兒的犧牲是巨大的。
梵昵兒家族,在匈奴大草原,再一次獲得了地位和尊重。
自始至終,周森與單于他們,都沒有進行正面談判,甚至於,當談判結束之後,雙方都沒有簽注任何有效的文件。
匈奴人很清楚,這種文件,目前是無法正式簽注,不過,只要有周森承諾,比任何文件都有效。
周森到達匈奴草原的第八天,周森與匈奴高層舉行了一次正式會議。
周森的目的很簡單,他需要讓匈奴人知道梵昵兒的努力,也需要讓匈奴人知道,達成這樣的條件,匈奴人必須要有巨大的付出。
這個會議,對匈奴人也非常重要,他們必須要從周森嘴裡聽到「自治」兩個字,畢竟,梵昵兒那裡只是一面之詞。
最後,匈奴人從周森這裡證實了自治並非空穴來風之後,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很多部落首領慶祝起來。
唯獨,單于有些落寞。
當晚的宴會上,周森坐在單于的身邊,周森能夠感受到單于的落寞。
周森能夠感受到單于的落寞,現在的單于,就好像眾叛親離,被所有的族人所拋棄,其感受,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是,單于胸懷大志,立志要讓匈奴一族再現輝煌,卻是沒有想到,成了末代單于,這對於把榮譽看的比生命還重要的單于來說,無疑,這是一種巨大恥辱。
「喝酒。」周森端起杯子,起身朝鬱鬱寡歡的單于敬酒。
「喝酒。」獨自喝悶酒的單于強顏歡笑,站起來端起酒杯,朝周森點了點頭。
氣氛有些壓抑,周圍的部落首領都察覺到了單于的心思,特別是一些與單于一樣懷著夢想的將領,更是對單于內心的痛苦感同身受。
「王可知道,作為一個君主,如何才能夠名垂青史,受萬民崇拜?!」周森一臉肅然之色,對單于的稱呼,也帶上了尊稱。
「開疆裂土。」單于回答,聲音之中,有一種窮途末路的悲壯。
「不不,此言差矣!真正能夠名垂青史的帝王,都是能夠讓百姓病有所治,房有所居,老有所養,吃飽穿暖,安居樂業,此,才為王道!」
「是嗎!」單于不置可否,冷冷一笑。
「周某人認為,王雖然現在落魄,但歷史上,王將會留下重重的一筆。歷代匈奴單于王可曾想過,匈奴牧民能夠自由的出入烏巢城?可曾想過,匈奴人能夠在大漢帝國求學,通婚,置業,甚至於在朝廷當官?」
「這……」
「王的決定,將改變這個局面,匈奴依然有自己的文化信仰,還有自己自治的領地,百姓再也不用擔心戰爭,安居樂業,人口必激增,經濟也會蓬勃發展,整個匈奴一族,欣欣向榮,再也不會被人看不起,再也不會被視為蠻夷,王認為,這不是一種成功麼?」
「……是。」單于王遲疑了一下。
「很多人生不逢時,而王,卻是恰逢亂世,此時王的一個決定,可以把整個匈奴一族推進地獄,也可以把族人帶入天堂,其實,王不必糾結與個人的得失,對於一個民族來說,任何一個不世的英雄都只能保得了一時的平安,只有真正的王者,才會想到讓整個民族永遠的和平……」
一陣安靜,落針可聞。
所有匈奴的高層都看著單于。
每一個人都很清楚,現在梵昵兒和周森所談的條件都是一句空話,如果單于不配合,事情的走向就很難控制。
毫無疑問,周森這句話,是在親自說服單于。
人們沒有想到,氣焰囂張的周森居然會親自說服單于,這讓人有點始料未及,畢竟,從一開始接觸,周森自始至終都處於強勢地位。
單于一陣沉默,灰色的眼睛看著周森,似乎想猜測周森內心真實的想法。
周森也看著單于,目光之中,真誠無比。
周森很清楚單于在計劃之中的重要性,如果沒有單于的配合,所有的計劃都將流產。
對付單于這種野心勃勃的人,武力的作用微乎其微,要想讓他死心塌地的效忠大漢帝國,就必須要從精神上說服對方。
「我父親曾經說過,身處矮檐下,低頭又何妨?看清處境,降低姿態,是勇氣和智慧的表現。倘若拘於一時得失,與成功失之交臂,豈不是天大的遺憾?其中的道理,不言自明,究竟值不值,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一個人不可能幹好所有的事情,也不可能永遠都不需要別人的幫助。當身在屋檐下的時候,當遭遇困境的時候,不妨彎彎腰,降低一下姿態,低調一些,興許會發現,有更多機會就在眼前。」單于的聲音有些低沉,顯然,他已經失去了鬥志。
「一個人的尊嚴可以分為內在的尊嚴和外在的尊嚴。一個人外在的尊嚴取決於他的實力和成就,而內在的尊嚴取決於一個人對自己生命價值的肯定,和別人的評價無關。內在的尊嚴是一個人尊嚴的起點和基礎,一個人首先要自尊,然後他才能具有真正的尊嚴。」周森淡淡道。
「尊嚴重於生命!」單于沉默良久道。
「你去求別人,並不說明別人比你更有價值、也不能說明別人比你更有尊嚴。僅僅說明,在你要辦的這件事上,別人由於種種原因比你有更多的主動權。因為主動權操之於人,所以自己要表現出低姿態,表現低姿態只是向對方說明在這件事情上,你的實力不如對方,你需要對方的幫助,並不說明你的人格低賤。正如找醫生看病要付錢一樣,找別人辦事就要放下一些面子——這是向對方顯示低姿態的一種具體的代價,而代價,有時候,不能完全用尊嚴來衡量。」
兩人看起來似乎是在各說各話,但是,這寥寥數語之間,卻是包含了人生哲理。
單于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對於單于來說,最難過的就是失去尊嚴,而效忠大漢帝國,也就意味著他沒有了尊嚴,甚至於,等同於末代皇帝,很可能,會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周森的話,雖然沒有讓單于豁然開朗,卻是讓單于對尊嚴沒有了那麼執著。
正如周森所說,一個人的尊嚴取決於一個對自己生命價值的肯定,而效忠大漢帝國,卻是可以為匈奴一族帶來無盡的和平,毫無疑問,這就是生命的真諦,也是價值的肯定,乃是王者之心。
「我要親自統領匈奴大軍!」單于盯著周森,一字一頓道。
「沒問題!」
周森微微一笑,端起酒杯。
「真沒問題……」
單于一愣,原本,他以為周森會以各種各樣的藉口削弱他的領袖地位,他甚至於都想好的對策,迫使對方答應他的條件,至少,也要獲得一部分兵權,他萬萬沒有想到,周森居然會如此爽快的答應,沒有任何遲疑。
「匈奴軍人由單于王帶領最好,當然,一旦大漢帝國度過了危機,我勸您最好還是放棄兵權,回到匈奴,安心治理匈奴大草原,讓族人過上安居樂業的富足生活。」周森淡淡道。
「明白。」
單于自然是明白周森的意思,一旦大漢帝國局面有了轉機,如果他還把持軍權不放,必定會引起當今皇帝的猜忌,正所謂是伴君如伴虎,最好的辦法就是急流勇退。
事實上,這對單于並沒有什麼問題。
單于現在要兵權,並不是為了提防大漢帝國什麼,而是想帶兵打仗,如果勝利,他交出兵權,也算是功成身退,那時候,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當單于決定效忠大漢帝國之後,勝利之後的事情,他已經沒有什麼興趣,他很清楚,真到了那一天,大漢帝國已經恢復了元氣,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征戰沙場,能夠為匈奴一族揚眉吐氣。
其實,單于也想到,匈奴以後的地位,也取決與這次戰鬥所立下的功勳,功勳越大,匈奴以後的好處就越大,如果能夠在大漢帝國廟堂擁有一定的發言權,那是再好不過了……
……
事情,終於決定了下來。
這一次周森的匈奴之行,看起來波瀾不驚,而事實上,單于與各大部落明爭暗鬥,可以說是暗流涌動,稍有不慎,就會與匈奴一族反目成仇,為了達成協議,周森可以說是步步為營,如履薄冰,生怕走錯一步……
……
匈奴兵馬開始聚集。
各大部落首領都派出了本部落最勇猛的戰士,無數的年輕牧民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優秀的戰馬也源源不斷的匯聚。
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一戰,將關係到匈奴一族無數年的和平。
當士兵們知道將與周森一起並肩作戰後,士氣高昂。
周森無論是走到哪裡,都會引起無數人的駐足圍觀,人們都想看看能夠殺死宇文史和功術之王夜蓉大師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看著一雙雙狂熱的目光,周森都有點臉紅,他想不到,自己在匈奴居然都有如此多的擁躉,要知道,他原本以為匈奴人會對他恨之入骨的。
其實,周森不知道,在匈奴人的歷史上,一直崇拜強者,在他們看來,周森雖然是一個敵人,但是,更是一個值得尊重的強者……
……
匈奴人可是地地道道的遊牧民族,家家戶戶都有良馬強弓,皮甲馬刀,只要騎上戰馬,腰挎馬刀,背上長弓,帶上幾塊乾糧肉脯,立刻就能夠投入到戰鬥之中。
毫無疑問,匈奴人的效率是極高的,只是短短五天,十五萬大軍就聚集完畢,而且,還帶了近十萬的良馬跟隨,浩浩蕩蕩的朝烏巢城進發。
周森站在山坡上,看著鋪天蓋地的匈奴騎兵如同潮水一般湧向烏巢城,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難怪匈奴一族一直是大漢帝國的心頭之患,光是在效率,大漢帝國就遠遠不及。
如果是大漢帝國要用十五萬騎兵,至少要準備過月的時間,還要準備大量的糧食武器,光是後勤補給,就無法想像。
遊牧民族在機動性上面,的確有著先天性的優勢。
要想在機動性上擊敗遊牧民族,唯一的辦法就是熱兵器的出現……
想到一挺機槍架在草原上掃射血肉橫飛的場面,周森就有瘋狂的想法,他不得不用鋼鐵一般的意志力控制這想法。
儘量推遲讓那些毀滅性的武器出現在神魔大陸!
星河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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