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
這死囚真是不地道,噁心人一次還不行,還要噁心第二次。真箇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周森發現,這個死囚內心有點惡趣味。
「你有什麼辦法解決嗎?」死囚看著周森。
「沒有……等等,必須要吞嗎?」周森問道。
「必須要吞,你吞服之後,我們組織就能夠辨識出你的身份,並相信你的話,兌現承諾。還有,這是我的內丹,你吃了,對你有好處,至於具體有什麼好處,因人而異,你問我也不知道。」死囚的聲音裡面透出一絲淡淡的憂傷。
「內丹?!」周森雙眼放光,連忙接過死囚手中的小珠子,他沒有想到這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內丹。
「是的。」
「就是有點小。」周森一臉遺憾的在手中拋了拋,他感覺不到絲毫的分量。
「……」看著周森那嫌棄的樣子,死囚有想一巴掌抽上去的衝動。
「每個人都有內丹嗎?」周森好奇的問道。
「理論上是每一個修行者都有,但是,那只是理論上存在的,實際上,要形成內丹並不容易,而且,也沒有必要形成內丹。」
「為什麼沒有必要形成內丹?」周森一愣。
「內丹是你修煉的成果,你不結丹,它也在你身體裡面,你沒事結丹幹嘛!引起別人覬覦嗎?」死囚淡淡道。
「你的意思是說,結丹之後,會有人殺人劫丹?」
「修行界這種事情多了去,所以,一般的人在沒有強大力量之下,是不會選擇結丹的,除非是像我這樣,反正是要死了,還不如便宜身邊的人,至少,自己修煉的力量還有個傳承,比煙消雲散的好……」死囚嘆息道。
「等等,你先別感慨,你放心,你的內丹在我身上,必定會發揚光大。我有個事兒不明白,既然修內丹沒好處,為什麼還會有人修內丹?」
「我是指的普通修行者。在很多修行者眼裡,認為擁有了內丹就上了一個台階,其實,真沒有必要,這就相當於你能夠挑二百斤,但你卻掛一塊牌子在脖子上告訴所有人你能夠挑起兩百斤,你說,這有什麼意義?」死囚道。
「是沒有。」周森深以為然。
「不僅僅是沒意義,還會引起心術不正的人覬覦。現在還好,在以前的末法時代,很多邪門人物專門殺人劫丹。」
「你還沒有說為什麼有人要結丹呢,難道他們都是不懂?」
「不,當修行境界達到了一定地步的時候,結丹就勢在必行了。好了,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慢慢領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死囚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好吧。」
周森暗自思忖著要不要吞下手中的內丹,畢竟,這玩意兒不是大街上的楊梅李子,乃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收藏起來,然後找個機會化驗一下成分,如果能夠批量生產,那可就賺大發了。
「你為什麼還不吞?」死囚見周森猶豫不決,忍不住催促道。
「大哥,太噁心了啊!我先放著,等會吃飯的時候先洗洗,然後用食物包著吞服。現在這麼讓我吞,恕小弟無能,真的是沒有辦法。」周森愁眉苦臉道。
「……好吧,隨便你,反正是送給你了,你自己做主。不過,你要記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玩意兒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好東西,想要的人卻是不少。」死囚警告道。
「知道了。」周森把內丹放在砂礫裡面搓了幾下,去去死囚的氣味,然後揣在了兜里。
看著自己用本命凝結的內丹被周森在沙地上搓來搓去,死囚的心都在滴血,這可是他三百多年的修為結晶啊!最讓死囚傷心的是,周森看起來好像一點都不重視。
死囚不知道,周森現在都自封是神了,神,自然不會這小小的內丹放在眼裡。現在,周森想的是化驗這內丹的化學成分,如果對人體有益,那就可以流水線生產,到時候,想不發財都難。
不知不覺間,周森受傻大個的影響,開始對錢有了貪念,要知道,在之前的歲月中,周森在養父養母的庇佑之下,對錢根本就沒有概念,大手大腳慣了,到了這監獄之中,才徹底明白錢的好處。
「對了,下午我就可以把消息傳遞出去,你說個地址。」周森放好內丹。
「看好!」
死囚看了一眼周圍,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背朝莫干監獄,雙腿張開擋住兩邊,一手擋住前面,一手在沙地上書寫,寫一個字就擦掉一個字。
「記住了嗎?」死囚寫完擦掉最後一個字後抬頭問道。
「記住了。」
「祝你順利。」死囚抬頭看著天空,一臉落寞。
「能不能想個辦法撐到你的同夥劫獄?」周森忍不住問道。
「他們不會讓我活的。」死囚笑了笑,笑聲之中居然有些灑脫。很顯然,他早就接受了現實。
「地下監獄長?」
「他,還不夠格!別忘了,他也是犯人。」死囚那張醜陋的臉上露出一抹暖意,他能夠感覺到周森是真關心他,想他活下去。
「可是……」
「你知道我這一年之中轉了多少監獄嗎?九個!差不多是每一個月都會轉一個地方,他們就是為了想殺死我……」
「等等,既然他們想殺死你,為何不直接殺死你?」周森一臉疑惑,他不明白死囚嘴裡的「他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一年轉九個監獄殺死一個人,這也太麻煩了吧。
「小伙子,他們追求的是程序正義。」
「哦……明白了。」周森苦笑。
「他們嘛,一個個滿肚子男盜女娼,卻要裝出道貌岸然的樣子,所以,他們要合法的殺死我。」死囚呵呵笑道,那張醜陋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他們是誰?」周森問道。
「這是個問題嗎?」
「咳咳……是的。」
「誰能夠判你的死刑?」死囚深邃的目光盯著周森。
「誰能夠判我死刑……法官。」
「法官代表誰?」
「政府。」
「還有問題嗎?」
「你……你……你說他們是帝國政府嗎?」周森頓時傻眼了,這個答案讓他猝不及防。
「不,是所有的人類政府。」
「你們與所有的人類政府為敵?」周森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是的。」
「你們是無政府主義者?」
「他們壟斷,他們獨裁,他們殺死野生動物,他們無度的索取,他們把一顆顆星球挖得千瘡百孔,你說,他們該死嗎?」死囚沒有回答周森,而是自顧自的說,聲音變得歇斯底里,那張原本就變形的臉越發扭曲,臉上蒙上了一層血紅,仿佛燃燒的火焰一般。
「……」
周森張了張嘴沒有和死囚辯論,因為,他知道和一個狂熱的信徒辯論這些沒有絲毫意義,他改變不了你,你也改變不了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我們原本成功了的,是那個叛徒,那個叛徒出賣了我們!」死囚的眼睛裡面射出刻骨銘心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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