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感嘆這劉青實在是有名氣,居然到處都是認識的人。當下解釋道:「我是他朋友。」
大家「哦」了一聲,一起再把視線轉回到葉苹身上,繼續追問:「沒事吧!」
葉苹含著淚花搖頭,那模樣仿佛是不忍讓大家著急而在故意否認。眾人覺得這姑娘又有性格,又是善解人意,於是更覺得心碎了,立刻有人提出:「快送醫院吧!」
葉凡徹底沒想法了,為了擺脫這許多人的糾纏,連忙點頭說:「我送她去。」說著扯扯葉苹衣服說:「走,去醫院。」語氣中包含了些許嘲弄,這讓大家很是不滿,但卻只能眼看著兩人肩並肩地離開。
出了門葉凡繼續戲謔地問道:「去哪家醫院?」
「不去醫院了,去吃飯。」剛才還泣不成聲的葉苹甩甩頭髮,一邊抹去眼淚一邊在笑。
哭笑之間,收放的如此自如,高手中的高手啊!葉凡暗嘆,要知道裝哭可比裝笑難多了,起碼哭必須要眼淚來裝飾。葉凡不由地又想起了陳永旭,那傢伙綽號「戲子」,這麼囂張的名頭,不知道是不是眼淚就像自來水一樣說來就來。
兩人出了胡同轉彎向前,放眼一瞅那邊就是一排小飯館了,應該算是這租房區的附屬物了。葉凡連忙停下腳步說:「我吃過飯了。」
葉苹滿臉詫異:「你吃過了?什麼時候吃的?」
「就在你睡覺的時候啊!」葉凡邊說邊比劃。
葉苹立刻怒了:「我那是睡覺嗎!我那是暈過去了,你居然拋下一個生命垂危的人自己跑去吃飯。」
葉凡沒想到葉苹居然這麼清楚狀況,但為了不出賣劉青,只好背下這個黑鍋,於是假裝糊塗道:「生命垂危?有那麼嚴重的嗎?那要早知道我就送你去醫院了。咦,奇怪了,那你怎麼沒死?」
葉苹被氣得差點再暈過去,悻悻罵了句:「你這個沒義氣、屁都不懂的白痴。」
葉凡聳了聳肩。人沒事一切都好,這些東西都是小意思,被多罵幾句又有什麼。這邊說自己沒義氣,那邊劉青肯定會說自己「夠義氣」。
不料此時葉苹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問道:「你不說是你租的房嗎?那些人怎麼說是劉青的?是咱們系那個劉青?」葉苹原本是不認識劉青的,但上次在劉青宿舍聽了檢查的傳說後,對此人有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超過了自己班裡的某些男生。
「就是他,他轉租給我的,現在沒空房。」葉凡不動聲色地說,為了把焦點從劉青身上轉移,馬上支開話題:「生命垂危的你,現在沒事了?」
葉苹點頭說:「看來我還是挺強的,居然自己挺過來了。」
葉凡笑了笑,沒說什麼。更加好奇劉青的手段了,居然讓葉苹這樣的高手都毫無知覺,葉凡有了那麼點學無止境的感覺。
「不過我更奇怪的是,那老頭截氣息的手法為什麼對你沒有用?你做了什麼?」葉苹顯然也在孜孜不倦地學習著。
葉凡搖了搖頭說:「我哪裡知道啊!他當時在我身上戳了一下,我都不知道他是幹什麼。後面他說什麼我氣息已經被封住了,但我完全不覺得啊!」
葉苹只能罵句「白痴」然後自己跑一邊琢磨去了。
兩人就此分開了,葉苹忿忿不平地去吃飯,葉凡一身輕鬆地回到了寢室。李大偉和嚴冰都不在,只有陳永旭萎靡不振的縮在床上。
葉凡拍了拍他床頭問道:「怎麼樣了?」
陳永旭沒精打采地掃他一眼說:「沒事。」
「沒事就好。」葉凡嘿嘿笑道。
葉凡正琢磨做點什麼好,床上的陳永旭冷不丁地來了一句:「烏鴉來過電話,說『白牙』就先由你保管了。」
「為什麼不直接打給我?」葉凡挺納悶,難道是為了讓自己知道陳永旭是自己人?
「因為『白牙』現在在我這裡。」陳永旭的聲音總讓人覺得他仿佛隨時都可能斷氣。
葉凡聽了這話一驚,連忙打開衣櫃一翻,果然壓在最底下的「白牙」已經不見了。葉凡從拿回來那天就扔在這,再也沒有看過。
陳永旭在床上道:「你也太不注意了,就這麼隨隨便便放在那,自己也從來不檢查。」
葉凡抬起頭說:「那都是因為信任你們。」
「那是很好。」陳永旭淡淡地說,「但你以為只有寢室的人可以翻你東西嗎?這新生樓里多少練術的人?如果有誰注意到你,乘屋裡沒人來翻翻你的東西是很容易的事吧?你殺了白牙的事想必是不想讓血色黃昏的人知道,那如果是血色黃昏的人翻出了這柄『白牙』,結果是什麼?」
葉凡挺討厭他那說教的口氣,於是也挺生硬的道:「那能怎麼樣?現在不就是被血色黃昏的人翻到了嗎?結果不就是這樣。」
陳永旭察覺到了葉凡的不滿,笑了笑道:「小心些終歸是好的。」
葉凡不在搭理他,蒙頭倒在了床上。但此刻心裡終究還是亂糟糟的一堆事情,哪裡睡得著?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給賣了。雖然烏鴉說的倒也不錯,自己的確並不願意就過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生活,但就這樣加入到血色黃昏中,終歸是有些不爽。
之前為了父親混入打探些情報,自己想來還有些得意;如今同樣是為了父親而加入,但這種交易性質的讓葉凡渾身上下都覺得不舒服。
如果自己真像烏鴉說的,等他做到以後自己卻閃人呢?葉凡不是沒有想到過這麼做,但這樣一來,一旦烏鴉放出風聲指明自己和父親的關係,相必自己也會受到同等待遇的追殺吧!自己大概還沒有父親的逃亡這麼多年的本事。自己跑不了事小,但捉到自己的人大概就會以此來要協父親了,這才是葉凡不願意看到的。
即使當時就拒絕烏鴉提出的條件,大概他要做的也是找了自己來要挾。
在自己身份暴露的那一刻,就已經是騎虎難下的局面了。現在自己的選擇,多少應該是對父親最有幫助吧?
不知為什麼,葉苹那欲語還休的無奈表情,突然晃動在了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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