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燦 第十二章 智能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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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自己也沒想到，剛剛從救生艙爬出來不到一天，又躺了回去，雖說這次受創沒有上次重，但艾芸堅持用高級的肌體再生艙來治療。

    凌坷笑稱傷疤不算啥，是男人就該有個疤，這個論調被艾芸狠批一頓，認為居心叵測，有長期吃白食的傾向，凌坷爭論不過也就隨她，躺在治療艙里在身麻醉的前夕，凌坷向艾芸半開玩笑地抱怨：

    「你的秋風實在不好打，連一杯酒水都沒喝到，這次虧大了。」

    艾芸心裡其實也有些歉意，083項目試驗還能說自己不知道，但這次參加晚宴，卻是自己的主意，本來打算讓凌坷散散心，享受一下庫帕的美食，沒想到被風濤完全破壞。

    誰料到風濤到這人如此不堪，心胸狹隘太過小氣，連帶凌坷受罪，這麼惜命的一個人，來了庫帕，竟然兩次受傷，還都跟自己有關。

    「凌坷，我也沒料到會出這種事情，你看你都躺裡面兩回了，下面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幫我做測試……」

    艾芸明顯地是嚇唬他，儘管艾芸沒有說出來，凌坷還是能感覺到她心中的歉意，有些事情其實兩人心中明白就行，沒必要說出來，這些天相處下來，兩人倒有了些默契。

    凌珂搖搖頭：「沒關係，沒丟你面子就好，這次治療又得一兩天，再過幾天我大概就要回去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面。」

    說著微微嘆了口氣。

    艾芸在去的路上聽凌坷說起他身上的特例，營養液使用時長增倍這種情況的確特異，但若據此認為可以研究出方法讓全聯邦的使用者受益，這個想法就有點天真了。

    艾芸認為就算完全破解了這種特異的原理，結果多半還是因為凌坷身體的特殊性，你能把聯邦全體的營養液使用者一體進行基因改造嗎？受體同不同意另說，恐怕連安全性都無法保證，這項研究就算最終能出結果，也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期間還必然牽扯法律倫理問題。

    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廣，艾芸也難以得出結論，她自己的研究領域也不是這個方向，回頭倒是可以艾博坦評估一下，看看這件事情有什麼解決方法，不過，這些後話也不必現在對凌坷說。

    艾芸安慰著凌坷：「這件事情終究會找到辦法的，你不必太過憂慮，對了，如果在治療艙里覺得悶，可以連線到艾博坦裡面散散心，我大部分時間也在裡面。」

    凌珂注視著艾芸生動的面容，點點頭，儘管他不想把眼睛閉上，但麻醉劑已經生效，最後還是沉沉睡去。

    ……………………

    艾芸研究所用的主腦艾博坦是座占地數千平米的巨型智能光腦，根據倫斯聯邦的智能機器法案，它除了沒有外部伺服機構以外，在其他各個方面，幾乎都代表著聯邦科技的最高成就。

    就是在整個聯邦中，艾博坦的排名也在前幾名之列，幾乎是無窮的存儲空間，光速的運算速度，更重要的是，它具有令人恐怖的學習速度，從建成後正式起動之日算起，艾博坦已經不間斷地運行了四年時間，這期間艾博坦所吸收的知識，遠遠超過數千人一生所能吸收的極限。

    儘管它的名稱仍然是主光腦艾博坦，但艾芸早已把它當作睿智的長者來看待，這位長者的創造力或許有些欠缺，可其他方面的優異表現足以為它贏得尊重。

    艾芸為艾博坦主光腦設定的擬人形象最初是個朝氣陽光的年輕人，後來隨著艾博坦漸漸成熟，艾芸的設定也變成了年長者的形象，有時候，艾博坦自己也會更改自己在虛擬空間的形象，不過，無論擬像如何變化，所有的虛擬形象都會有個特殊標記，以便艾芸識別。

    這天艾芸進入艾博坦的光腦空間後，跟他講要開通一個二級權限給個訪客，允許他使用百分之一的資源機時。

    艾博坦自打出生之日起，這還是頭次見到第二個使用者，前兩天的凌坷進入的時候只能算是測試者，不能算數，艾博坦自己也很好奇，什麼人能夠得到允許被邀請進入到艾芸的私人研究空間，這也算艾博坦除了出生之外的頭等大事。

    凌坷的外傷其實並不算嚴重，在修復機器人的保護下，創口被固定，破裂的血管被迅速封閉，凌坷第一次創傷修復用了將近兩天的時間，而這次只用了6個多小時就甦醒過來。

    睜開眼就看到了身旁艾芸為他準備的虛擬頭盔，這種虛擬頭盔凌坷在瀚博學院的學習艙中用了一年的時間，不過，學院中配套的軟體只包含學習部分，十分無趣，倒是最後考試的時候，讓凌坷領略了一次超級光腦的強大性能。

    艾芸所用的研究專用光腦，不用說，性能肯定要強過那台模擬機許多，這要是裝幾個遊戲上去，玩起來不知道多爽，應該可以媲美真實世界了。

    當然，這只是凌坷心底的念頭，艾芸她應該也在艾博坦的空間中，讓她看到凌坷用這台聯邦最高性能的電腦來玩模擬遊戲，就算不被以Lang費聯邦重要資源的罪名起訴，也會被她嗤笑，這事絕對地不能幹。

    凌坷戴上頭盔進入艾博坦之後，首先看見的是無數的倫斯聯邦人形象從他面前掠過，各個種族都有，隨後又變成了各種生物的形象，如果不是每個生物下方會標出所在的聯邦星球名字，凌坷一定會以為自己來到了幻想動物世界。

    在無數的生物形象顯現完成後，凌坷出現在一座類似監控大廳的建築中，半圓形的大廳中數百個屏幕在空中飄浮，每個屏幕都在顯示不同的內容，凌坷還沒看清這些顯示的內容，艾芸忽然在凌坷身前生成，用標準的聯邦女聲向他打招呼：

    「你好，凌坷，我是艾博坦，你擁有二級使用權限，不知有什麼地方我可以效勞的。」

    艾博坦忽然以艾芸的腔調對他講話，讓他感到很不適應，艾博坦注意到了凌坷的疑惑，對他解釋道：

    「我不是艾芸，我是主光腦艾博坦，至於我的形象，根據剛才我所做的測試，你對艾芸這個形象反應最愉快，所以我就以這個形象出現，你不滿意我可以換一個。」

    我為什麼不滿意，凌坷心裡只是對聲音不適應，光腦採用艾芸的形象當然很好，連聲音也模擬出來就更好了。

    當艾博坦切換到艾芸的聲音，凌坷馬上覺得舒服很多，可心裡卻多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邏輯上明明知道那虛擬形象不是艾芸，但是感官卻真實無比，宛如真人。

    實際上凌坷和艾博坦在虛擬空間的第一次見面並不順利，凌坷根本沒有使用這種超級光腦的經驗，而艾博坦也因為是第一次接觸外人，顯得過於熱心。

    所幸的是，他們兩人並沒有交流的障礙存在，經過一番磨合之後，艾博坦改成艾芸常用的睿智長者形象，而凌坷也沒有煞風景地提出玩什麼遊戲的話題，而是希望利用艾博坦的強大機能，儘量形象為他講講倫斯聯邦的科學成就，對凌坷來講，了解聯邦的科學狀況，就等於是了解艾芸一樣，也算自己感興趣的方面。

    凌坷此時已經舒服地坐在一把誇張的座椅上面，而紹被巨大的虛擬實景空間包圍。

    艾博坦換成了名叫艾伯老者形象，站在屏幕前方，這時空間中心出現一個亮點，然後忽然四散，艾伯舒緩低沉的語聲響起：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停！」

    凌坷被嚇得站起身來：

    「吾生有涯，學而無涯，您這樣講會死人地，我可不是超腦，我只有幾天時間就要離開了，還打算吃吃飯，聊聊天，您看把這次的講解時間控制在4小時之內好不好？」

    艾伯聞言臉上出現了非常擬人化的惡趣表情：

    「你早說呀，Lang費我機時，我還得重新分配線程。」

    「都是我的錯，成不，勞駕您那。」

    凌坷絕對地不敢得罪這比艾芸親人還要親的艾博坦，想想這超腦可以隨時可以給艾芸各種建議，這比枕邊風可厲害多了，以後還想跟艾芸有進一步的可能，凌坷連給艾博坦做灰塵清理的心都有了。

    艾伯的擬人化反應讓凌坷想起自己曾經砸壞的隨汕腦的語言模塊，這兩者相似的反應十分讓人懷疑這兩智腦是否是同一家公司生產的，當然，這疑問現在只能藏在心裡，等出去後到可以問問艾芸。

    不用懷疑艾博坦的性能，即使是凌坷所用的百分之一機時，大約是幾秒鐘的時間，艾伯就重新開始了講解，由於時間有限，受者水平過低，艾博坦精簡了大部分的技術細節，著重講解了聯邦占有技術優勢的四大領域：能量技術、智能光腦、合成材料，以及人腦增強開發技術。

    倫斯三族的能量技術可以追溯到殖民Lang潮的起點，當三族陸續發現時空奇點後，通過對奇點物理特性的研究，極大促進了能量基礎理論的發展，經對太空自然奇點的不懈摸索，終於開發出穩定的奇點傳送裝置。

    同時，由於太空安全方面的需求，三族繼而在射能技術方面取得突破，時至今日，射能技術仍舊是倫斯聯邦艦隊主要武器理論，也是傲視外族艦隊武器的基石，與之相關的技術還有能量儲存生產、大型化或小型化的引擎技術，比如聯邦廣泛應用的陸行車，更大功率的反重力引擎被聯邦用在各系列戰艦上面。

    不過，艾博坦也提到，目前聯邦的能量基礎理論實際上遇到了瓶頸，因為奇點通道的特異性質，奇點通道的口徑與傳輸距離與能量消耗呈指數正比關係，這使得300多光年的聯邦疆域已經是倫斯聯邦的極限。

    而且外族由於多年同聯邦處於交戰狀態，對於奇點通道的研究發展很快，基本上，在奇點傳送方面的技術已經與聯邦持平，倫斯目前在其他能量運用方面尚能保持一點的技術優勢。

    由於多年沒有更先進的理論出現，聯邦先這些年所做的不過是應用領域的深化和整合，這在芝華達的星雲研究院也屬於超級難題，如果能夠找到突破奇點的途徑，聯邦肯定會迎來第二次飛速發展時期。

    「哦？如果有新的空間能量技術就能帶給聯邦第二個黃金百年？」凌坷隨口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