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燦 第五章 責任與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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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聯邦後方的考察團走後，陸軍陸續把軍力調回恩賜大陸，最後只剩下四軍團一個單位駐守，現在這處遺蹟已經變成了雞肋，聯邦軍花了很大力氣才打下來，說直接放棄是不可能的，留下軍隊守衛又有點小題大做，美灣大陸已經聯邦軍梳理了一遍，現在想找個成建制的敵人都困難。

    目前在遺蹟內工作是聯邦中央研究院史前所的人員，這些人都是手無寸鐵的研究人員，但凡有漏網的重生教徒接近，一顆高爆彈就能解決幾十人，這個風險不能不考慮，所以建制不整的第四軍團成了最好的選擇，正面戰場指望不上，放到這裡正好發揮餘熱。

    凌坷與艾芸的這次會面，原以為是意料之外的驚喜，凌坷想想上次利維坦送回來的時候，艾芸還很高興地提起要來拉菲看遺蹟的事情，剛剛過了幾個月，誰知道完全變了味道。

    不用說出來，凌坷從艾芸的表情上就能看到，這件事她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因為她的身份，她的成就，必然會引起關注，終身院士帶來的不僅是名譽和地位，就連艾芸的個人生活現在也變成了公共事務。

    就算艾芸能夠看得開，把生活和工作分清楚，其他人卻不是這樣看，這裡面，有的借聯邦之名，實際上是為自己牟利，有的人嫉賢妒能，藉此機會打擊艾芸，還有不明真相跟著推波助瀾的人。

    聯邦一向有保護個人隱私的傳統，但那是針對普通人來講，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終身院士，至少還能工作五六十年，想想會有多少成果發表出來，她的價值恐怕已經超過一顆普通聯邦星球，艾芸歸屬在芝華達族的星雲研究院，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那麼剩下唯一能夠影響她的機會，就是她將來的婚姻。

    前日在遺蹟中發生的插曲，不過是個前奏，凌坷能夠想像，在不遠的將來，如果他還像現在這樣，保持著跟艾芸非同一般的關係，一定會有更多麻煩等著他。

    這件事或謝有一個解決辦法，那就是儘可能地提升自己的實力地位，在軍隊中，如果能升到高階軍職，或許反對的聲音就會少很多。

    艾芸這次留下了三台微型超腦，分別給了凌坷他們三人，凌坷這台據說比另外兩台還要高一級，考察團離開後，胖子和科林早就玩的不亦樂乎，讓凌坷鬱悶的是，當他想進入系統時，卻因為沒有權限密碼無法開啟，這大概是那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露絲忘了給他密鑰，凌坷只好寫信去詢問，拉菲星距離庫帕的距離也超過了三百光年，直到一個多月後，凌坷才收到露絲的回信。

    回到宿舍帶上頭盔，輸入密碼，這次終於進入系統。

    凌坷現在已經知道，除了最低檔的微型超腦以外，其他超腦都是自帶虛擬空間作為交互環境的，艾芸拿來的這台超腦說是跟小型機的性能相近，可是凌坷進入之後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好像水霧般的東西在眼前繚繞。

    稍後水霧散開，中間出現一名身穿藍黑兩色太空軍服的女孩，凌坷抬眼看向她的臉孔，不禁大吃一驚，怎麼可能，這個女孩的面容同利維坦妹妹一模一樣。

    那台巨大的利維坦主機，在創傷劑項目完成後，就被運回星雲研究院，超腦生成的NPC形象，是經過自身硬體投射運算得出的，按道理是不可能完全一樣。

    這個軍服女孩見到凌坷吃驚的樣子，好像很開心，開口說道：「很吃驚吧，凌坷，我們又見面了。」

    我去，一見面就這麼熟不是好兆頭：

    「你是利維坦，還是用了利維坦的形象？」

    軍服妹子臉色一變，佯怒道：「死凌坷，上次在域外星球把我拋下不管了，現在見面又裝作不認識，你變壞了。」

    域外星球的事情軍方還屬於保密情報，這台新超腦知道這個，這麼說真的是利維坦，但是那台大機櫃已經送回庫帕星，兩台超腦連碰面的機會都沒有。

    凌坷心中想不明白，不過看這軍妹說話的口氣，倒是和利維坦很像：

    「糊塗了，你要是利維坦應該知道，在外域星的時候，曾經給過我一件東西？」

    軍妹立刻答道：「哦，你說那份筆記麼？」

    既然知道這件事情，那麼說真的是利維坦了。

    那一次利維坦超腦從外域星系直接被送到軍部，取出了恩斯特人的情報，由於不知道這台超腦內部有沒有損壞，所以又被送回庫帕星的星雲研究院，重新檢測一番，而艾芸那時候已經開始微型超腦的項目，正好把利維坦已經成型的智能系統拷貝出去，因為創傷劑項目已經接近完成，所以艾芸只給利維坦保留了基本系統，而真正的利維坦系統已經轉入到新項目中。

    缺少了智能支持系統，所以凌坷再次見到利維坦的時候，感覺很陌生，他還以為被艾芸刪除了一些東西，才造成這樣的情況。

    據露絲講，艾芸進行微型超腦的項目，是為了搶先在這個領域發布成果，即使她不做這件事，埃莫森院士也一樣進行研究，為此事還與他們發生了衝突。

    此刻凌坷心中已經明白，艾芸之所以開發這個項目，多少與他有關係，原先用作試驗記錄的利維坦機櫃，體積太大不便攜帶，而且是多人使用，現在這部微型超腦，是完完全全屬於他個人使用的，或許這才是艾芸的目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比起艾芸為他做的這些事，凌坷現在根本無法回報，第一次的創傷修復項目，為他脫開了安全部的人體試驗，利維坦機櫃則幫助他在太空艦隊學習大量的能域知識，這次又送來完全屬於個人使用的微型超腦。

    或許這些在艾芸看來並不是難事，但對於凌坷來說，已經是沉重到難以還清的人情，有這樣一個傑出的人做朋友，是幸運也是不幸，凌坷心中覺得，或許自己發揮出一百二十分的才華，也追趕不上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