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假期,摩邙歷和聯盟歷的新年正好只差八天。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摩邙歷按照摩邙星圍繞塔塔卿的周期紀年,而聯盟歷則是按照一個極其複雜的公式算出來的。據歷史書記載,聯盟成立之初,為了統一紀年,吵吵了幾代人,每個星球都想把自家的守護主星在公式里的加權分多占點。但這顯然是一件極其複雜的事,複雜到光是準備陳述理由,都要不止通曉辯證一書庫的經史典籍,然後在這個過程中,新星被開拓,卻發現其影響因子占不進既定公式里,於是又嚷又吵。
聯盟歷史課哀鴻遍野的掛科成績證明,聯盟是人類開拓星際的輝煌歷史,也是聯盟編年委員會那勞什子機構隔三差五召開聽證研究會的混亂歷史。它總想改,又不知怎麼改才如所有人的意。
久而久之,大家倒是習慣了兩套曆法。要是涉及星際業務,那就用聯盟歷來溝通,要是只在自家一畝三分地呆著,日常就用自家星球的土著歷更方便。
據風傳,聯盟編年委員會又不消停了,想把聯盟歷改叫星曆,以後大力推廣用星曆紀年,逐步削弱各星球土著歷的使用習慣,這不知又要吵多久了。
這些事不歸平民百姓管。
摩邙人自然很重視摩邙年,但照樣也過聯盟年。這次難得兩個年假首尾接合,變成了一個超長年假,大家都特高興。摩邙行政中心區安排了各式各樣的大慶祝小慶祝,活動節目表也早就推送到摩邙星上的每個人了。
就在這樣一個全球歡騰喜迎新年的最後一個工作日,秦律師下午剛在市政廳的析產調查通知上簽字拒絕,和緋縭視訊通完氣,互相道過了新年快樂,黃昏卻親身來到了晏宅。
&女士,很抱歉這個時候過來,但情況有些緊急,我必須在年假開始前和你面對面討論一下。」秦律師很嚴肅,也實在敬業,「年假太長,我怕年假過後再來討論,會貽誤你的應對。」
緋縭吩咐阿大泡了一壺頂尖花茶,端進書房。
&女士,晏青衿向市政廳遞交了強制應訴的意願書。」
緋縭一挑眉:「跳過二次申請?」
秦律師搖頭:「他的析產申請在我方拒絕應訴後,已經自動進行二次申請。摩邙居民在摩邙行政區內對非摩邙居民的提訴擁有兩次拒絕應訴的權利,且不可剝奪,但,非摩邙居民可以在第二次申請的處理階段,提出強制摩邙居民應訴的意願,這種情況下,第二次申請的流程可以相應簡化。」
&以,他要簡化流程。」緋縭的性情沉,比較穩得住,這時候聲音淡淡,並沒有如何郁怒。
&女士,他顯然研究過摩邙的應訴條款,並且事先做好了一切準備。今天下午,我是卡著送達文件上的最後答覆時限拒絕應訴的,但就在一小時後,在市政廳下班時間之前,晏青衿趕到了市政廳,遞交了強制我方應訴的意願書。晏女士,你必須要知道,意願書不是單純一份文件,它必須囊括所有權利主張人也就是他和他妹妹願意用社會貢獻積分擔保的親筆簽字,以及烏拉爾星球行政區對他和他妹妹近年社會活動健康正常的官方認定,還要三個以上擁有固定住所的熟人的陳述。」
&都有了。」秦律師沉聲道。
緋縭從這大段夾雜著專業用語的話中,只聽出一層意思,晏青衿,這個本名叫廖爾達布的人,在她毫不知情地待在東臨研究院操心期末成績時,就躲在烏拉爾的犄角旮旯里,陰搓搓操心上了她家的家產,把一溜兒程序細節全設計好了,而且急不可耐。
她討厭這種心機深沉的人。
「……那麼,現在我們必須要準備應訴了?」緋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實是這樣,析產的二次申請流程簡化,我已經收到了市政廳的重複通知,因為年假的關係,最後回復期限順延至年假結束後兩天之內,如果我們仍然選擇拒絕應訴,強制應訴流程就會啟動。」
緋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秦律師,你是否不懷疑這位晏青衿先生和我大伯的親子關係?」
&對對方的任何情況都不做假設猜測,我只維護我當事人的權益。不過,」秦律師道,「一旦有人以絕大代價要求強制對方應訴,所有人的印象是,他的訴求依據也許會是真實的,也許應該得到充分正視。」
緋縭蹙眉不語。
&女士,你也從晏青衿的一系列動作中,感受到了他對自身身份的堅定信念,對嗎?我比較擔心的是,一旦最壞的情形發生,晏青衿兄妹的家族血緣得到認定,市政廳的仲裁官也會明確感受到他這股不懼質疑的堅定信念,如果他再添加一些他們兄妹倆相依為命生活的描述,容易激起同情心,從而在裁定分配比例的時候,給與他一些有利傾向。你要知道,大方向的公平準則不會變,但實際情況中,點數隨著陳述,還可以略有波動。」
緋縭斂眸,想了想,轉而問道:「烏拉爾那邊的調查情況怎麼樣?」
&間太緊,暫時只得到一些粗淺的信息。廖爾琴女士,確實開過一家旅舍,獨自撫養一雙兒女,三年前病逝,和晏青衿在析產申請上所說的情況基本一致。」
&爾琴女士沒有其他親屬?」
&有,她的父親是烏拉爾垃圾清運站的一名工人,在她十五歲就去世了。」
&一個人開了一家旅舍,」緋縭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大嗎?」
&該不大,登記資料上寫的是微型免評級,有過好幾次欠繳管理費的記錄。」
&評級?」
&是沒有評級資格,不參與評級。」
&最末等都不是?」
&是。」
緋縭沒住過最末等的旅舍,她擰著眉,想像不出她大伯出門會選這種免評級的地方。
&的旅舍有什麼特色嗎?」
秦律師瞅瞅緋縭:「這個不清楚,」他繼續道,「烏拉爾休閒產業工會的記錄上顯示,那家旅舍起初的登記人並不是她,直到雙胞胎出生三年後才轉讓到她名下,她去世後又記到晏青衿名下。」
緋縭皺起眉:「我記得她說我大伯入住在她的旅舍中,才因此相識。可是她孩子出生後才有了旅舍,這不是明顯的誣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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