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聯繫更多力量,來搜尋圍剿可能也落在這裡的那艘羽行聯邦第五世代戰艦,同時送你們到更安全的地方。」艦長對沈健三人說道。
他說這話的同時,主要是看著王謹言和方笑語。
對於沈健的安排,他有些遲疑。
按照三人講述的脫險經過,因為一身寶物的緣故,沈健在戰局中所具備的影響力,豈止不能用築基期修士的標準來看來,就是金丹期,甚至部分元嬰期修士都不如這個剛剛二十歲的年輕人。
這樣一個破格的存在,如何對待,很讓人費思量。
準確說來,不是他一個金丹期的破元級戰艦艦長所能決定。
所以他也就不再操心,只等把情況匯報上級後,聽上級命令便是。
沈健同這位艦長對視一眼,就心中有數,知道對方在考慮什麼。
對他而言,這卻是個無需多考慮的事情。
他確實一直排斥從軍。
但當前情況下,只要炎黃需要,他會毫不猶豫踏上戰場。
如果不是先前要救王謹言,被迫陷入時空亂流的話,他現在恐怕已經奮戰在太陰界外虛空的第一線戰場上。
「三位顛簸許久,歷經艱險,先下去休息吧,有新情況,我會命人通知你們。」那艦長對他們說道。
沈健三人當即在勤務兵帶路下,去往艦長。
「沈老大,真的是……戰爭來了嗎?」方笑語一邊走,一邊輕聲問道。
一向有些粗線條的她,雖然先前險死還生,但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她反而感覺到,戰爭的鐘聲確實已經敲響。
對於一直生活在和平環境下的少女來說,這一切仍有些缺乏實感,但卻讓她不得不放在心上。
她醉心於煉丹煉藥,更多是因為愛好。
醫者父母心,她多少也有點,但從前並不是那麼強烈。
可是戰爭這兩個字,其中包含的殺戮與血腥,當不在停留於紙面上,而是變成現實的時候,足以讓人窒息。
這種時刻,反而讓方笑語對生命看得更重,而不是原先對丹道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如果不擴大成全面戰爭的話,那爭鬥應該還大多控制在修士和軍人之間。」沈健嘆息說道:「如果擴大成全面戰爭的話,那世俗世界想不生靈塗炭都難。」
他看了看眾人身處的靈能戰艦,再看了看身旁的王謹言:「從古到今,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咱們修道者,在開發創造新技術上,往往都是戰爭殺戮這方面發展最快。
更不幸的是,攻擊方面的成果,往往比防禦方面更強更好。」
「不提了。」王謹言搖頭。
於是三人都嘆氣。
大家坐下後,相顧無言。
王謹言呆呆望著天花板,半晌後打破沉默:「身處和平中,戰爭很遙遠的時候,覺得戰爭沒什麼,想起來甚至有些熱血沸騰和嚮往。
但等到戰爭真的來臨,尤其是自己也卷進去的時候,卻反而很忐忑,老沈啊,我這是不是很懦弱很虛偽啊。」
「你跟我不同,你手上其實沒真正沾過人命,所以此刻心情複雜很正常。」沈健言道。
說著,他又看向方笑語:「你也一樣。」
方笑語問道:「你完全平靜,心裡一點起伏都沒有嗎?」
「多少還是有些不同,雖然我也不太好用具體的詞語來形容。」沈健坦然說道。
他想了想後,說道:「咱們現在的時代,跟古時候比差太多了,那時候哪怕天下太平,修士修行逆天行道挑戰生命極限,很多時候少不了殺戮與爭鬥。
而現在相較於古時候,有更多的秩序與規則,魔道修士徹底沒了生存空間。
恃強凌弱雖然仍時有發生,但比古時候少了太多。
不能修練的凡人老百姓,地位提升,不再命如草芥。
不擅爭鬥的修士也有各自用武之地,社會分工井然有序良性運轉,很多人可能終其一生都沒有見血的機會。」
沈健喃喃說道:「我雖然殺過人,但生命中大多數時候,也是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生活,我覺得這樣的社會不錯,可是……當戰爭來臨,這一切可能就不復存在了。「
王謹言沉默片刻後,輕聲問道:「我能從羽行聯邦的魔爪下脫身,多虧洪荒煉天陣,否則即便沈老大你也未必一定能救下我吧?
咱們從洪荒煉天陣下倖存,如今回首看,我反而成了洪荒煉天陣的受益者。
這時候說這話有些矯情,但……如果當時咱們炎黃不動用洪荒煉天陣,是否就不會有這場戰爭了?
保下了我和星聲珠,但整個炎黃為此陷入戰火,真的……真的值得嗎?
星聲珠和超遠程跨時空通訊,是炎黃崛起的重要一步。
但這一步還沒邁出去,就可能讓無數炎黃修士和凡人送命,真的值得嗎?「
「不知道。「沈健乾脆的答道:「你這個問題,我解答不了,只有未來才能告訴我們,這一步走得對不對。」
他稍微頓了一下後說道:「至於值得不值得,我覺得,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答案,事不關己和切身之痛,差別很大,是否有親朋好友因洪荒煉天陣而死,一個人的回答可能會不同吧。」
王謹言腦袋向後面一靠,苦笑道:「也是,我媽要是……呸!呸!呸!烏鴉嘴!」
「那位開啟洪荒煉天陣的前輩,可能也會有不同的考慮。」沈健說道:「就我所知,他是八百多年前新炎黃立國時代走過來的宿老,經歷過舊炎黃時代的屈辱與黑暗,或者,就在那個時代失去了他的至親和朋友,所以斷不容許我們炎黃再落後於人,以免又有對頭欺上門。」
方笑語在一旁歪了歪腦袋:「每個人可能有不同的立場,這我能理解,但沈老大,說起來,洪荒煉天陣的啟動,可是把我們和一些炎黃同胞當作棄子,用來跟敵人同歸於盡呢,這作法你也能接受?」
「如果僅僅涉及我個人的話,只要不是出於私怨而是公心,我事後不會怨恨那位前輩,但也不會配合他,而是像之前一樣全力求生。」沈健說道:「但就像剛才說的,如果我有親朋好友被卷進去了,我也不確定我會不會生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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