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巨獸傳說 第三十九章：離開與末日（二合一章節）

    兩天後，寇恩和尼爾森重新回到現實面。聽到道格拉斯用浮空城開了一炮也是真真唏噓。浮空城本來是用於防衛瑞安的，可它被製造出來唯一一次開炮卻對準了自己的人民。

    這要是在往常，道格拉斯事後肯定少不了一個處刑。可惜現在離沉淪之息攻破瑞安也就只剩下五天了，沒有人管這些。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一炮，瑞安竟也再沒出什麼大亂子，都忙著連接暗面準備五天後的暗面裂片漂流。

    「道格拉斯，你的辦法就是用浮空城來上一炮再告訴他們只剩下一個星期了嗎。」安德利爾問道。

    「是啊，不然還能有什麼辦法。」道格拉斯回應道。

    安德利爾聽了也懶得說什麼，沒有回話。現在他們七個人天天在瑞安到處飛維持穩定。也就道格拉斯輕鬆一點只用待在加德斯。

    最後的幾天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幾乎想準備離開的人已經都做好了準備，而時間已經只剩下一天了。

    「好了，瑞安的人民們。我是瑞安第四奧術帝國第一任議長也是最後一任議長道格拉斯。離沉淪之息攻破瑞安只剩下一天的時間了。所有準備通過暗面裂片離開的人現在都可以通過沉淪之息連接暗面的幾個指定區域了。根據暗面裂片搭載須知也通訊網絡中的實時人數，你們應該能找到一個容下你的位置。」

    「暗面裂片將在沉淪之息正式攻破瑞安是啟動，但因為我們在暗面，所以並不能看到什麼景相。而且因為暗面和現實面的時間不對等。請大家進入暗面後不要再輕易離開，以免造成什麼不必要的意外……」

    道格拉斯又講了好一會才停下來。這時寇恩上前問道：「議長閣下，您到底打不打算通過暗面裂片離開瑞安。我感覺您一直想和瑞安同生共死啊。」

    道格拉斯一直沒有明確表示過自己會在沉淪之息到來時會逃離瑞安還是守衛瑞安到最後。

    「『船長就應該和船一起離開』不是嗎。」道格拉斯說道：「其實我也不清楚我到底要不要留下來。一方面作為議長，拋棄十幾億支持我們的人民離開是一件很不道義的事情。另一方面，我得為準備逃離瑞安的這些人想像辦法，讓他們成功的將瑞安的火種傳播出去。」

    「所以寇恩，如果在最後一刻我沒有回歸暗面。請不要等我，離開就好。」道格拉斯說道。

    「我也想留下來，要不我們一起留下來吧。」寇恩說道。

    「那可不行，如果你也留下來了。暗面裂片誰來主持呢。」道格拉斯說道。

    「我覺得尼爾森和阿爾文都可以，實在不行布朗韋恩或者安德利爾都能上。」寇恩說道。

    「他們沒有你合適啊。算了，到時候再說吧，也就一天時間了。好好看看瑞安的太陽吧，雖然丑了點，雖然暗了點，但別處終歸是沒有。」道格拉斯望向天邊正午時分昏黃暗淡的太陽星說道。

    兩個小時後，過了午休時間，道格拉斯連入暗面。

    「尼爾森，現在情況怎麼樣。」道格拉斯問道。

    「還算不錯，已經連入10億人了。估計今天下午五點之前能全部連接完成。然後我們會在明天藉助沉淪之息攻破瑞安時對暗面產生的衝擊分裂暗面，並向希望之地漂過去。」

    「這聽起來不錯。那麼暗面的計劃就靠你了。」道格拉斯說道。

    「你不要總是一副誓死捍衛瑞安的樣子好不好。而且你還到處說。」尼爾森說完也不理道格拉斯了。

    道格拉斯見此也不想自討沒趣，於是去了一趟政務院。根據政務院的報告，通過沉淪之息鍍膜技術，被帶入到暗面最多的是各種瑞安的畫冊。政務乾脆推出了一系列的瑞安風光大合集，大受歡迎。道格拉斯也想要一套。

    剩下的一點時間就這樣消磨過去。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根據政務院的統計，有大約7億人特意回到現實面看了這場日出。

    很快，議會研究院預測的中午就到了。此時路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了。全部都在家中進入到暗面。

    不久後，暗面的天穹傳來了異樣的悶雷聲。按照大奧術師們的說法，這是沉淪之息已經開始滲透瑞安，並對暗面造成影響的原因。

    而與此同時，暗面的七位大奧術師級人物開始分裂暗面。

    「開始吧。」道格拉斯說道。說罷，道格拉斯和尼爾森升向空中。另外五位向暗面的幾個節點飛去。等會飛到節點的幾位會將法力注入已經打入節點的超級魔法石，激發超級魔法石的能量衝擊。而尼爾森則會削減暗面和瑞安現實面的聯繫。最後道格拉斯則會藉助現實面位面元素池的法力將暗面和現實面徹底剝離。

    很快，身處高空的兩人就感覺到了幾道超級魔法石的脈衝。而尼爾森則身體變得透明虛無，開始溝通更深層次的瑞安意志。只等尼爾森信號一到，道格拉斯就會啟動現實面的兩個元素池，將能量導入暗面。

    很快，暗面的所有人一陣心悸後，尼爾森的身體重新凝實，他向道格拉斯點了點頭。

    而道格拉斯則拿出一把大鑰匙，開始溝通現實面的元素池向暗面供能。不久，人們看到暗面的天邊傳來一陣扭曲，這是暗面開始分離的標誌。很快，扭曲開始擴大，如波紋般掃過所有人。道格拉斯看到旁面的尼爾森在波紋掃過是整個人都發生了扭曲，顯得十分滑稽。可他自己卻沒有什麼感覺，好像十分正常。而道格拉斯自己也覺得自己沒有什麼變化。

    隨著波紋掠過整個暗面，整個暗面向像失去重力一般。各種物體開始漂浮起來，而這時早已準備好的暗面固定點開始發揮作用。暗面固定點能加固分裂後的暗面，讓暗面不至於徹底走向解體。在收到位面元素池的供能和超級魔法池的能量後。永久固定點開始提供暗面重力，讓人們感覺像是又回到了地面。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暗面已經分裂成功了，只等沉淪之息向瑞安發起衝擊，他們就會接著衝擊離開瑞安。

    「相信隨著暗面和瑞安的聯繫便弱，人們會慢慢被現實面拉出暗面。到時候真正能留下的人就少很多了。暗面也能藉此減輕重量開始漂流。」尼爾森說道。

    「我總覺得這是對不住他們。我們一次次許下了承諾，但我們最終一次都沒有做到。」道格拉斯說道。

    「所以你想回到現實面和他們一起等死嗎？」尼爾森說道。

    「最起碼我要陪他們到最後。」道格拉斯說道。

    「既然如此你就上去吧。等沉淪之息將瑞安侵蝕得差不多了你可試試能不能追上我們。就拿這個作為牽引吧。」尼爾森撿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將其賦予魔力後遞給道格拉斯。

    「謝謝，暗面就多擺脫你了。」道格拉斯說道。

    「我也和你一起回去吧，反正現在暗面也不怎麼需要我了。」安德利爾說道。

    最終道格拉斯和安德利爾還是回到了暗面。不過道格拉斯在加德斯，安德利爾應該在托摩爾。

    此時的現實面已經大變樣，沒有了浮空城提供的光亮和熱能，正午十分的瑞安卻像是寒風凜冽的晚上。天上的太陽星甚至還沒有太陰星亮。而且風真的大得可怕，道格拉斯看到不少樹木都被連根拔起。

    「安德利爾，聽得見吧。」道格拉斯試著通過通訊網絡發出一道訊息。

    「勉強聽得清。以後瑞安會一直是這個鬼樣子嗎。」

    「按照議會研究院的分析，以後應該沒多少風。現在的風是源自於沉淪之息對瑞安的衝擊。但以後肯定比這還難看。」道格拉斯和安德利爾聊了一會，感覺暗面應該已經開始漂流了。

    於是開始通過通訊網絡廣播。

    「最終沒能通過暗面離開的瑞安人民們，我很抱歉。我又一次欺騙了大家。暗面裂片的承載能力是有限的，而我們又不得不需要一段穩定的時間開展暗面漂流的準備活動。所以很抱歉，我又一次辜負了大家。」

    「再過一兩天的時間。沉淪之息將徹底滲透瑞安。屆時請大家減少魔法的使用，儘量用魔力抵禦沉淪之息的侵蝕，並遠離人煙稀少的山野地帶。食物也飲水也要在過濾後食用……」

    道格拉斯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但他感覺這可能沒有什麼用。將近14億人被困在一個沒幾天可活的地方，會發生什麼樣的慘劇簡直不可想像。怕是人競相食也不稀奇。

    此時道格拉斯可以想像通訊網絡裡頭罵他的人肯定無法估量。所以他也沒有打開通訊網絡，只是隱身飛到高空到處看看。這一看，倒是有了個意想不到的發現。

    「歐比斯，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是聖靈形態。」道格拉斯向歐比斯問道。

    「我來看看，一個被沉淪之息吞沒其實是很少見的景相。對神靈來說這是提升自己的好機會。」歐比斯說道。

    「這就是你死賴在瑞安不走的原因嗎。」道格拉斯譏道。

    「是啊。機會難得。」歐比斯毫不在意的說道。

    又過了好一會，歐比斯才又說道：「其實瑞安真的很了不起。即使只是那艘希望號，我估計我們現在的世界想拿下也很困難。甚至還有被反殺的可能。」

    「當然，奧術師從來都不是弱小的存在。」道格拉斯回應道。

    「可惜你們還是敗給了世界。如果你們沒有遭遇星河盜匪，或者你們沒有跌得那麼深，又或者你們的太陽星或者太陰星能堅持的久一點。你們都不會落入到如此底部。」歐比斯說道。

    可惜道格拉斯並沒有再回應祂。道格拉斯知道，對於神靈來說，近距離觀察世界毀滅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這就是歐比斯一直讓安德利爾參與暗面計劃的原因。如果薩摩迪爾有能量薩摩迪爾也會這麼做。

    現在的道格拉斯還是有把握將這尊聖靈形態的歐比斯拿下的，但這沒有什麼意義。即使拿下，第二尊聖靈也會出來。神靈在持久戰上面超過奧術師太多。所以道格拉斯也懶得管。

    事實上就這一會的功夫，下面已經亂起來了。不少被暗面裂片拋回現實面的人已經開始走上街頭打砸搶燒。道格拉斯不止一次想出售制止，但都忍住了。已經沒有人在乎秩序了，又何必強求呢。即使制止了這一波，還會有下一波。即使趕走的這批人，他們也會去別的地方發泄。

    只是看到有人想放火燒了議會大廈時，道格拉斯還是升起了防護罩。雖然這又引起下面不少人的一片罵聲，但道格拉斯也只能這樣了。

    就這樣，道格拉斯在天上看了兩天。風已經停息了，所有的花草樹木都慢慢有了凋亡的跡象，不少人開始穿著厚厚的衣服開始出來拾荒。現在他們見到議會大廈的防護罩罵都懶得罵。

    「其實我不是很理解你為什麼要在這待著。就在這看完全沒有什麼意義。」歐比斯說道。

    「沒有意義的事又不是不能做。」

    又過了幾天，外界已經沒有了可以食用的水果或者植物。全部都枯萎而死或者變異了。而也有不少人出現了因為沾染沉淪之息過量而狂化致死的情況。現在人們連出行都少了，誰都怕自己被突然衝過來的一個狂化感染體咬死。

    道格拉斯放眼望去，整個加德斯仿佛一片鬼域。

    「你還不走？再不走我也沒有把握將你送到瑞安暗面的裂片上了。」歐比斯說道。

    「怕什麼，我都不打算走了。你還在這觀察，是在等什麼嗎？」道格拉斯問道。

    「整個世界都在衰亡，你應該可以感覺到才對。」歐比斯說道。

    道格拉斯感應了一會，並沒有感覺到什麼。

    「還是我來幫你吧。感應世界，還是神靈比較擅長。」聖靈形態的歐比斯一指道格拉斯。

    頓時道格拉斯就感覺到了瑞安的病痛和哀嚎，他一下就哭出來了。滿臉的白髮和皺紋，一下子老淚橫流。竟然昏過去了。

    當道格拉斯再次醒來時，四周已經漆黑一片了。

    「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道格拉斯問道。

    「白天，你昏迷了一個星期了。現在瑞安的意志快要徹底消亡了。」歐比斯說道。

    道格拉斯連忙感應了一下，確實，昏迷之前還能感覺到瑞安強烈的痛苦，而現在這種感覺微乎其微。

    「唉，是我們沒有守護好祂。」道格拉斯說道。

    「現在再說這些有什麼用呢。還是好好看看吧，要不了半個月，瑞安就會徹底被吞沒。」歐比斯說道。

    「太陽星和太陰星已經被吞沒了是嗎？」道格拉斯習慣性的想天空的東北方向望去。

    「是啊，四天前就被吞沒了。」

    接著兩人就再也沒有什麼交流。就這樣靜靜的感應的瑞安的痛苦與掙扎。唯一的區別是道格拉斯自從醒來就沒有起身的打算，一直是躺著。而歐比斯一直是站著。

    也算道格拉斯準備充足，不然這種末日場面他也堅持不了多久。就這樣又過了十天，道格拉斯突然說道：「我感覺不到瑞安的波動了。」說完道格拉斯又留下了眼淚。

    「我還能感覺到一點，不過也快了。」歐比斯回應道。

    又過了一天，歐比斯向道格拉斯說道：「瑞安的世界正在消亡，現在這裡已經不屬於世界內了。馬上這裡就會被拖入沉淪之息深處。我馬上就會帶著安德利爾離開。你是想通過星界離開還是通過暗面離開。我送你。」

    道格拉斯坐起身來扭頭四望，四周竟然什麼都沒有，遠遠的能模糊的看到一個像是議會大廈的輪廓，但道格拉斯感覺這更像是一種幻覺。

    「現在暗面還能走？」道格拉斯說道。

    「還可以。」歐比斯回應道。

    「那就暗面吧。」道格拉斯整理了一下妝容。向歐比斯說道。

    「走暗面很危險，我也不能保證你能不能活下來。」歐比斯說道。

    「這沒什麼，我覺得我現在也不像是活著的樣子。」道格拉斯說道。

    「你現在有一點像是英靈和活人的結合體。算了，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了。等會我送你，你怕是也不能完全保持自己的意識。不過你要清楚，暗面最重要的就是這一點。有意識就有活路。」歐比斯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你之前不是沒接觸過嗎。」道格拉斯問道。

    「我畢竟是神靈，在接觸過之後能了解這些更不奇怪了。快沒時間了，我先送你吧。」說完歐比斯也不等道格拉斯回話。又一指，道格拉斯已經沒了蹤跡。

    「真是一個美好的世界啊，可惜了。」歐比斯感嘆一句，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