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玄魔 第13章 平靜將破

    芙琳與解秋，看到龍兒時，自然萬分開心。但更多的，還是好奇。

    芙琳好奇龍兒的來歷，解秋卻是好奇：霽雲這神棍怎麼就那麼好運氣，總是能出於稀奇古怪的原因，朝家裡帶著一個又一個小姑娘。

    工業區的搬家，已經全面展開。芙琳也很是支持此事，想要大規模發展機甲和戰艦製造業，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目前的狀況是，大華國軍方的認可，可謂天時；李家和太乙航天的支持，可謂人和；唯一缺的，便是地利。

    轉移到晨光星，將那處徹底成為工業星球，便恰好滿足了「地利」。

    按照芙琳的預估，若是所有生產線全馬力開動，這種生產力，短短一年，便足夠建立起一支龐大的艦隊！

    聽著芙琳的判斷，霽雲很是振奮，但是，他心裡所想，卻遠不止於此。

    冭泐遺產，有了強大的工業作為支撐，遠不止是流於電子化的設計圖那麼簡單。經過凝風的設計與改進，很多機甲原型機的虛擬樣本，已經被設計了出來。現在欠缺的，只是付諸實踐，造出原型機，並驗證後量產。

    想想當年的無極機甲，只不過是自己閒暇時光的作品，便能夠達到狂暴級的水準。若是凝風如此長時間裡的正式分析與設計呢？

    事實上，凝風已經不下於十餘種的機甲設計方案，脫胎於冭泐遺產，卻高於之！畢竟，如今社會的科技，無論是工藝還是材料學，都遠非當年冭泐所處的時代可比啊！

    但是冭泐畢竟是開創機甲時代的鼻祖級人物，他的設計理念，是祖宗級的。後世無數的機甲型號，斑駁無比，卻無一不是脫胎於冭泐、學習於冭泐。

    冭泐當年給星際聯邦的設計圖，不過是幾分之一罷了。全版的，成熟的，包括不成熟的，都在霽雲這裡呢！

    「待廠房和生產線安置完畢，將你改進的設計，全部付諸實施。至於生產過程中的保密工作麼……採用流水線式吧，每個工人只能接觸生產工藝中的一個環節。我們，要打造屬於自己的機甲戰隊！」

    霽雲在心中，跟凝風默默道。

    凝風卻提醒道：

    「現在最先進的機甲生產線，已經不需要太多的工人了。不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適當安排的。想要從我們這裡學到新的機甲設計圖，不可能，而且我會讓白雷申請專利。」

    申請專利，當然是白雷最在行了，不要忘了，當年，就是霽雲將白雷從聯邦共和國科技中心帶出來的。至今，白雷還擁有那裡最高權限的數據調用和修改權——當然，這是正當的權利，若是要黑客技術走後門，凝風也可以……

    這一日，送走了昔日戰友巴赫他們的風澤羽，找到了霽雲。

    「霽雲，爸爸接到軍部的命令了。明天我就要歸隊。我來跟你說一聲。」

    風澤羽的聲音，平靜的有些異常。霽雲神色一變，正要開口，風澤羽卻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當年的誤會，我想過了，算了吧。聲名皆是外物，在那種情況下，軍部也有壓力，總要有人背黑鍋的，我倒是真覺得，這個黑鍋我背總好過當年那些戰友。」

    拍了拍霽雲的肩膀，風澤羽倒是真看得開。霽雲對於軍部對父親的評價，卻很是在意。當年，軍部的報告模稜兩可，卻處處流露著同一個意思：就是父親的失誤才導致行動失敗、數名王牌隊員損失。若不是這份報告，霽雲的少年時代，就不會如此心酸了。

    提起當年的往事，霽雲眼睛有些紅，看著父親道：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說，常昊叔叔，他去了。」

    「什麼？！常昊！」風澤羽頓時一愣。常昊，是st戰隊當年最年輕的王牌機師，打起仗來，完全不要命，但閒暇時候，卻總是像個跟屁蟲一樣黏在自己身後，一聲聲大哥叫個不停。當年，常昊最崇拜的就是自己，自己也總是跟大哥哥一樣照顧著他……

    「怎麼回事？！」風澤羽自從回來之後，第一次如此失態。他以為，或許當年的弟兄們出路各有不同，但個個身為王牌機師，安全方面絕對沒有問題——是就算打仗也不在話下。他一直很期待，回到上京星，回到軍隊，還能跟昔日的戰友們見上面，敘敘舊。沒想到，就這樣便聽到了一個噩耗！

    戰士，總是要面臨戰友的失去。這個道理，風澤羽如何不懂？十幾年的離開，讓他對失去和擁有，有著更人性化的理解和認知。是以，他也難以抑制的傷感緬懷。

    「如今，大華國跟萊特交戰，說到底，就跟常昊有關。那次我也在場。自從當年你的事情發生後，st戰隊解散，所剩不多的幾個王牌機師，各個有了不一樣的去處。常昊去了煉火艦隊擔任了一艘戰艦的艦長。那時候，我也在煉火艦隊，是一名機修師。我們遭遇了伏擊，常昊為了墊後，戰艦隕落了。」

    「後來，事情敗露，被證明是萊特國最大家族所為，背後有萊特國軍方支持的影子。大華便爆發與萊特國大戰。我當時也作為院校生實習參加了。」

    吐了一口氣，霽雲緩緩道：

    「戰事的升級，卻是因為我。而如今的我，在軍方擁有的影響力，也是因為那場戰鬥。」

    風澤羽悲傷著，聽聞此話，神色之中，也是帶了點好奇。

    「一次，為了挽救整個軍事基地兩萬餘將士，我一人留守，結果麼……就是在星空中漂流了八個月，回去發現自己成了『烈士』。另一次麼，是為了救下戰隊隊長，透支了玄能，差點成了廢人，卻發現，救下的，是雷家的雷震，大華國儲君。」

    雷震，風澤羽當然是知道的。大華國儲君，在四大家族的圈子裡，到底還是有些受關注。雷震比霽雲大上十歲，也就是比風澤羽小了十幾歲的樣子，父親認識他，並不奇怪。

    原來自己失蹤之後，發生了這麼多事。知道弟兄常昊的離去，風澤羽很是悲傷，但聽得出來，霽雲的經歷，也是坎坷萬分。每一次危險，都是萬分驚險，都是差點天人相隔。

    「這些事，在聖玄古地，為何不說？」風澤羽似是怪霽雲，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一直都瞞著他。

    「有些事，讓你平白添了擔心，說了幹嘛。要不是你這次要回上京，遲早要知道常昊的離去，我也不會跟你說這些。」

    「臭小子。」風澤羽摟了摟霽雲的肩膀，嘴上罵著，心裡卻是覺得兒子長大了，竟然也有取捨的讓自己儘可能少擔心了。

    「還有些什麼事，我該知道，卻沒告訴我的？」風澤羽覺得，還是問問清楚比較好。

    「想來想去，是有一事。我勸你還是等幾天再回軍部吧？媽今天跟我通過光訊，她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了。你們還是見了面一起回上京吧。」

    風澤羽一愣，道：

    「我這幾天不是一直在跟她通光訊麼，還讓她在上京星等我……」

    「媽想給你驚喜嘛！」

    「老夫老妻了，還要啥驚喜。」被霽雲故意的打岔，風澤羽也漸漸從常昊的消息中緩過神來，人麼，總要向前看的，到了上京，再去拜祭下常昊吧……

    霽雲有些無語，有些無力道：

    「爸，十幾年分居兩地，杳無音訊，不知死活，能算婚齡老夫老妻麼？」

    「臭小子，調侃你爸！」

    屋子中，倒也其樂融融。霽雲很是享受這次回到灰鶴星的時光。似乎每天什麼事都不用擔心，陪陪父親，陪陪芙琳，逗逗解秋，帶帶龍兒，再跟李元寧帶著段天涯、海尊者他們喝喝酒吹吹牛。日子過的真叫一個逍遙！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久一些啊。

    可惜，事與願違，過了幾日，父親等到了母親，剛剛離開灰鶴星，霽雲便接到了軍部的光訊。

    「請風霽雲少校，十五天之內，到達希玄星系坐標x1928,y8237,z9128處常天上校艦隊報道，具體任務，聽從常上校安排。公文備註：可攜帶私軍戰力。」

    其他好說，最後一句，可攜帶私軍戰力，這是什麼個意思？

    關閉了光訊，霽雲在心中緩緩嘆了一口氣——又要被拉壯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