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瑾躺在那裡,靜靜的,一動不動,沉睡的他沒有辦法感受到身體發生的一切變化。
在麒麟不在之後,只能隨著隕石,慢慢的在星空當中漂流。
四周一片虛空,除了一望無際的漆黑外,就是數之不盡的隕石碎片。
雖然所有的隕石碎片都在飄蕩,但幾乎所有的都是相對靜止,而不是像孫瑾躺著的那一塊一樣,高速疾馳,兩百年的時間化作永不停歇的一顆流星,而且詭異的,還是就算兩百年了,也絲毫沒有發生對撞。
好像早有設置一樣。
麒麟在被吸進去之前,對於這片星域存在陌生的感覺,經過兩百年的觀察,心裡也有一些推測,在除了他和沉寂不醒的某人外,四周不存在任何生命跡象的虛空中,有過那麼一段喃喃的低語。
「這片星域,已經完全和外界隔絕開來了,這裡的星圖陌生,就算是爺爺我存活這麼久,走過那麼多地方,就算沒到過的,也會有所耳聞,可這裡不單單是星圖,就連星空中的規則和源的氣息,都很陌生……」
「莫非和那個傳說有關?在爺爺我誕生沒多久時,星空出現過災變,妖魔族第一次暴動,掀起了星空範圍的戰爭,那一戰雖然平息,但部分星空破碎坍塌,失落不見,莫非是這裡……不,應該不可能吧。」
「在那個失落傳說裡面,那片星域中,有一些奇異堪稱天地至寶的存在,要真是在這裡的話,應該可以感應得到,而且傳說還有被稱作尊獸的真靈,哪怕他死亡了,同為真靈的爺爺我,一定是可以感應到的才對。」
曾經的麒麟說過這麼一段話,但沉寂不醒的孫瑾沒有聽到,繼續躺在隕石上,在星空中飄蕩疾馳。
這樣的速度,就好像是被特殊的引力,牽引一樣。
……
某個星域,某個行星,某個夜晚,篝火燃起,背著一把大劍的陳言大口大口的咬著肉,看他那狼吞虎咽臉上髒兮兮的樣子,可以看出他吃的有多歡。
「喂喂,你不吃嗎,再不吃我就全乾掉了。」他一邊咬著,一邊含糊不清的把肉塞進嘴裡面,拿起一塊肉骨頭朝鬼幻遞了過去。
順便一提,這個行星上沒有人煙,除了野生原住民的類人妖物,還有這兩個外來者,是找不到其他生命的,陳言啃著的肉,就是那些類人妖物的肉。
再順便一提,雖然點了篝火,但陳言和鬼幻貌似都不大會燒烤的樣子,要不是燒焦了,就是現在烤的半生不熟的樣子,味道怪異,口感奇差,甚至有些肉塊還是活蹦亂跳的,看起來相當的噁心。
但陳言吃起來還是挺歡實的,而且貌似挺喜歡這味道的模樣,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啃著,從四周的還粘著哈喇子的骨頭來看,已經是第七頭,而且每一頭妖物的體型都是至少百丈有多,能看出他是有多飢不擇食了。
鬼幻沒有搭理他,背靠坐著在一顆大樹上,閉目養神。
本來瀰漫全身的鬼霧消失不見,露出了她那絕美的臉龐,肌膚如玉脂一樣光滑細膩,有些破損的衣衫更是勾人心弦,身材曲線玲瓏有致。
陳言看了眼後,咕咚一聲的把嘴裡的生肉塊咽了下去,然後鬼鬼祟祟的靠近過去,伸出魔爪,慢慢朝脂肪團……
夾著的那塊黑玉抓過去,但就在還剩幾公分時,鬼幻睜開眼,冷冷的看著他,才讓陳言一頓中,訕訕的笑了笑,把爪子收了回去。
「什麼啊醒著啊,吶要不要吃。」陳言把肉骨頭遞過去,被鬼幻厭惡的看了眼後,直接無視。
陳言也不在意,對他來說她不要更好,沒有猶豫的把手上那塊肉骨頭可啃下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體內魔功運轉,吞下去的生肉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消化著,成為身體的一部分氣血能量。
「可以了沒有?」鬼幻聲音冷冷傳來。
陳言伸展了身體,洗了把臉後,道:「嗯,來吧。」
說著,他抬手一招,立刻一塊百丈大小的岩塊憑空出現,在岩塊上,有著一個非常玄妙複雜的陣法,但因為大量裂痕的交錯,已經是廢棄了。
看著這個廢棄陣法,鬼幻沉默中嘆了口氣,和陳言一起,把手按在上面,修為靈力在體內經過法訣運轉後,融入岩塊上面。
補物訣,這是一種修補物品的神通法訣,雖然可以輕鬆修補凡物,但對於修復擁有靈性之物,或者說是法寶靈器,所需要的靈力可是超乎尋常的巨大,就算十幾年過去了,也只是修補了一成而已。
「你那塊黑玉,什麼時候可以給我?」陳言不知道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
「等把這傳送陣修好,離開後才行。這是我祖傳之物,有血契烙印,未經允許,不可能給你的。」
「而且,這本來就是報酬,要不是你當初大意,讓這妖物毀壞了傳送陣,也不至於到今天都沒有離開了。」鬼幻也是不知道多少次重複這些話了,從本來的厭煩,到現在習以為常了一樣,甚至沒有對於陳言剛剛的動作有太多追究。
習慣真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不,只是因為幾十年來,只有一個人可以陪她說話吧。
「當初是只要幫你找到我傳送過來的古傳送陣就行了吧,報酬早就應該給了。」陳言的話語,鬼幻聽了不知道多少次了,那細長的眉毛動都沒動,當做耳邊風一樣無視過去。
陳言似乎也習慣了她的無視,也就不再多浪費口水,靈力流轉,融入岩塊裡面,專心致志的將縫隙填補癒合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很快的,過了半天的時間。
「吶。」率先說話的,是鬼幻。
「說說故事吧。」從當初的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到現在很輕鬆就可以說出來。
「哦,那就說說上次沒說完的,那貨的故事吧,記得是從……啊對,是從他斬掉結丹級別的妖獸結束的,記得他當時還是靈血。」
陳言想了想,開口娓娓道來,鬼幻在一邊,低垂著眼帘,一邊修補縫隙,一邊細心的聽著。
當初說故事的提案,是陳言自己說出來的,而鬼幻最開始時是拒絕,不想把往事隨便說出,可耐不住陳言一次次的提出,並且陣法修補的過程,也是鼓譟無味,時間久了,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鬼幻也就答應了。
但鬼幻很不擅長講故事,或者說,她沒什麼可以講的。
從降生到現在,她本就是族內的天之驕女,甚至她的地位,比起其餘同樣有天資的族人都要超出太多,所以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接觸外界,沒有一個嬉戲玩耍的童年。
她不在意,這是她的責任,她大部分時間,都在修煉。
在族內源源不斷的資源下,她修為也比起其他族人超出太多,達到了元嬰後期。
在說到這裡後,再把天星祭發生的事情交代一下,然後沒有沒有然後了,後面基本上都是陳言在說故事,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說,她在聽,不時的說上兩句。
「胡說八道,區區靈血,怎麼可能殺得了結丹。」聲音淡淡開口,道。
「不不不,是真的,確有此事。」陳言信誓旦旦。
「那就是有什麼逆天的法寶了。」
「這個嘛,真沒有,不過有神通是真的。」
「還是胡說八道,神通需要靈力支撐,區區靈血,怎麼可能施展出威脅結丹的法術。」
「不不不,是真的,我敢發誓,要不打個賭吧,我贏了的話你把黑玉給我怎麼樣。」
陳言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陣法上的他沒有看到,在陣法岩塊的對面,鬼幻那美麗的容顏,那本來冷淡的表情,漸漸柔和了。
可能陳言是出於給枯燥的修補,加一些色彩,但對於半生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沉浸在修煉的鬼幻,就算枯燥,也沒有什麼所謂,她的半生,本來大部分時間,都是枯燥的。
在她的半生中,就是因為不在意其他人的經歷,在有限的時間裡面,專心致志的修行,才得到現在的修為,才在那場大災變中,存活下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在意的才對……
她沒有發現,這次流落異星,聽著一個人在講著故事,嘴角勾起的弧度,比起半生加起來,都要多。
「不過說起來啊,那傢伙和你之前講的天星祭後段出現的人還挺像的,不過不可能,他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修為這麼快攀上去的。」
「那是自然,不過我記得,他應該也是來自銀河系才對。」
「嗯那這樣感覺真有點像啊,算了先把這陣法補完再說吧,再修補一些的話,就算還是殘破,可也勉強可以用了,記得過來前看了眼星圖,這裡是在未探索的星空地帶邊緣,危險重重,還是早點回去為好。」陳言這樣說著,因為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陣法上面,所以沒有去看鬼幻的表情。
「嗯。」她輕輕的回了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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