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出擊 第4章 影子（修訂）

    編隊內部會議在突擊艦的局域網中進行。

    3、4號艦的艦橋組全員參與。選擇了明快簡潔的經典會議室場景。眾人圍在一桌。

    「我不同意你的做法。敵強我弱，直衝過去無異於自殺。」

    愛得萊德正襟危坐，做好了辯論的準備。

    「你代表的是個人意見，我們艦橋組已經達成一致，要衝過去。趁著敵人不備，有很大機會成功。」

    茉莉面帶微笑，一副有底氣的模樣。她發言時，有意無意的瞟著身旁的廖凡。

    愛得萊德皺了皺眉頭，掃視自己的下屬，「這不是個人意見，是我們艦橋組共同的觀點。」

    會議桌中央，顯示了維京編隊遇到的麻煩。突入地球的航路上，正有大群敵人的空天戰機和登陸艦存在。也許是未料到闖入者來自於宇宙，敵人的警戒有所鬆懈，未發現躲藏在空間站殘骸陰影里的突擊艦。

    「這是一支登陸部隊，其主要戰力集中在陸戰隊和對地武器上。正面衝突，我們拿他們沒辦法，他們也無法對我們造成致命威脅。」

    細長眼眸閃動著逼人的視線，講話的語氣沒有起伏，廖凡有種上位者才有的凌厲氣勢，讓人難以反駁。

    「萬一敵人的兵力不止於此，或者有隱形艦出現，怎麼辦？」

    糯糯的聲音，款款而談。廖凡不為人知的動了動眉毛。他暗自審視領航員艾維娜，從任何方面看，都是個無可挑剔人。再斜眼觀察領航員伊萬，他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不公平才是普遍現象。

    「大姐，別和這幫膽上生毛的傢伙混在一起。我們領航員可以在一邊單獨聊聊。」

    「3號艦怎麼就不能有個正常的領航員。」，氣急了的茉莉當面錘了熊一拳。以她的小身板，再加上虛擬世界，熊毫不在意，依舊瞪著醜陋的巨眼盯著艾維娜，形象猥瑣至極。

    愛得萊德露出他標誌性的微笑，用勝利者的口吻說道：「我提議，民主表決。8個人每人一票，獲得過半數人贊同的方案，將作為編隊的執行方案。」

    茉莉擔心的看了看自己的部署們，咬著牙一拍桌子，「好，我們投票決定。」

    4號艦橋組的意見一致，要求繞開面前的敵人。3號艦橋組，茉莉和廖凡要求正面闖關，方虎山墨跡半天選擇了棄權。最終的決定權落在伊萬手中。只要他不贊同愛得萊德一方，繞行提議無法得到過半多數的同意，將不能通過。

    他看了看兇巴巴的茉莉，又看了看和顏悅色，頻頻給他鼓勵的艾維娜。

    結論不難做出。「我投繞行一票。」

    「你這頭吃裡扒外的熊！」，茉莉抓狂。

    「很好，就這麼定了！」，愛得萊德笑的更加燦爛。

    。。。。。。

    成功利用內部分化的策略，4號艦奪回了編隊控制權。愛得萊德決定要用實力證明，最優秀突擊艦橋組並非浪則虛名。

    編隊悄悄的退出現有位置。唯恐被敵人發現，他們不敢使用主引擎，而是用姿態控制引擎一點一點挪移開去。

    龐大的攻擊機群，滿載陸戰隊員的登陸艦，以及不時來往的太空梭，都預示著帝國這次是來真的。

    地球防禦圈出了問題。本該有宇宙軍駐紮，各處要害布置了要塞等級防禦炮群。地球、月球、拉格朗日點，至少有三處宇宙戰力互為依託。為什麼帝國人能夠長驅直入到如此地步，宇宙軍即使無法抵擋，難道連提前預警都無法做到嗎？

    地球圈是個危險的地方。雖然作為領土的主人，這麼說很諷刺，可事實就是如此。巡航到現在，太陽系宇宙軍方的力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懷好意的帝**。歷經低、中、高再到低軌道，放眼望去都是敵人的身影。用身處重圍來形容也不為過。

    作為能夠跨越虛空的戰鬥力量，即使突擊艦的體量微小，也必然被敵人當做眼中釘，需除之而後快。繞行策略，看似避開正面的危險，卻要走向不可知的威脅。

    敵我懸殊，情報缺乏的情況下，最穩妥的策略是隱蔽。隱蔽撤退，靜默航行，一直到母艦的警戒圈為止，不被敵人發現是第一要務。

    掙得了編隊控制權，愛得萊德肩上的擔子重了。他很佩服茉莉先前的表現。她在緊要關頭，當機立斷，把編隊引向正確的方向。現在該輪到他證明，決策能力上，相比那個嬌小的姑娘，他也是出類拔萃地。

    編隊有兩個地方可去，一是宇宙母艦所在。要同母艦匯合，必須進入大氣層，降落期間是突擊艦最脆弱的時刻。另一個方向，是同護衛艦群匯合。不同於母艦降落在地球上，護衛艦群在地球衛星軌道駐紮。問題在於，帝國鬧出這麼大動靜，護衛艦群又在哪裡，會不會已經被敵人解決了？

    不管怎麼做都會有風險。

    「為什麼不向3號艦徵詢意見，集思廣益不會影響你的權威。」

    有時候愛得萊德真覺得，艾維娜比他更適合成為一艦之長。她的判斷總是那樣成熟穩重。面對笑意盈盈的領航員，他也生不出什麼較勁的心思。這種感覺有些奇妙。

    「有什麼可徵詢意見的，抓鬮唄。」

    4號艦炮術長麥克斯，火力至上的戰爭狂人，給出了讓他抓狂的建議。

    「哎！再優秀的團隊，總有拖後腿的傢伙。」，愛得萊德撓頭。

    商討編隊去向。廖凡建議匯合母艦，他的理由是，萬一情況惡化，還能降落地表。茉莉贊同廖凡的判斷。

    愛得萊德發現一個驚人的事實，被譽為最差艦橋組的茉莉等人，情況有所不同。她和炮術長兩人配合默契，搗蛋熊伊萬，對廖凡也有著不同尋常的尊敬，至於方虎山，本就是個不會惹事的人，這還是那個墊底的艦橋組嗎？

    。。。。。。

    維京編隊在悄無聲息中繞著地球航行，他們偽裝成宇宙垃圾，關閉一切不必要的能源系統，僅留下生命維持裝置。

    現在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等待。等到時機合適，啟動主引擎，以小角度強行降落地球。成敗的關鍵在於耐心。

    愛得萊德有個綽號，秀才。這是茉莉給起的，帶著酸意的稱呼。不知為何，大部分人都覺得綽號很貼切。

    秀才的計劃實施超過5個小時。這段時間內收集到的情報，讓人輕鬆不起來。

    廖凡更是眼皮子直跳。

    情勢比想像中更加嚴苛。不斷發現帝國的空天機群向地表發動攻擊。知名大都市都受到照顧，滾滾濃煙形成的塵埃雲在衛星軌道清晰可見。不時會出現大爆炸造成的明亮火球。大氣層內，數不清的航跡混亂交錯，行星戰場遍及地球每個角落。

    尋機降落的計劃無法實施。整個地球淪為戰場，每塊大陸都有戰鬥在進行，除非分出勝負，要想在短時間內找到降落窗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還不如一開始就硬闖空天機群呢。

    廖凡長嘆一口氣，他並未因事實證明自己正確而高興。情勢惡劣，他們被夾在戰場與敵人之間，動輒灰飛煙滅。

    他沒有責怪秀才判斷失誤的意思，這並非誰對誰錯的事情，缺少情報下，只能說秀才的運氣不佳。

    「所有人注意，停止一切不必要的活動，穿上太空衣，艦上生命維持裝置30秒後關閉」，刻意壓低的聲音讓人想到耳語。

    熟練的套上密閉太空衣，確認頭盔與衣服的電磁扣閉合，內循環裝置開啟，廖凡把視線投向廣域監視器。

    改用被動式光學影像，畫面模糊不清。一邊是地球和掩蔽用的宇宙垃圾，另一邊理應是太陽和星空。巨大的影子悄無聲息的經過，從突擊艦的角度，小半個地球被陰影籠罩住。

    影子的移動緩慢且均勻，一個經過後，另一個接連上去。隨後是小一些的陰影，接連不斷。

    「那是些什麼？」，兩人頭盔頂在一起，用震動接續的方式交流。

    「是艦群，大艦群，有主力艦，甚至是超主力艦。」，廖凡的聲音不自覺的低不可聞，生怕被那些巨大的影子聽到似得。

    「事情大條了，是吧！」，比正常大三圈的超大號頭盔頂了上來，熊的聲音缺乏一貫的慵懶。

    「不要輕舉妄動，見機行事。」，廖凡自覺沒有太好的辦法。

    「吃飯時間到了，只有速凍食品，誰要？」，方虎山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如同炸雷。嚇得三人猛轉過身。

    茉莉把身體蜷縮起來，被嚇著了。熊撲上前去，想要捂住他的嘴巴，發現大手被頭盔阻隔。廖凡趕緊撲向操控台，關注著外界的動靜。

    「你們不必要那麼緊張，聲音無法在宇宙中傳播。」

    事務長說的沒錯，可廖凡就是有種揍他一頓的衝動。

    五十分鐘後，突擊艦編隊悄無聲息的滑向地球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