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秦看著眼前的唯一,心裡就有一股莫名的氣。
手臂上攥著的手依舊是在刺激著不斷放大的感官。
陸秦額間的汗變得有些潰散,眼神好像也變化得很大。
陸秦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他只是腦袋一衝,話語幾乎是脫口而出。
「你讓我怎能冷靜?!」他的語氣沉重而且沙啞,聽得出來是掙扎和吶喊出來的不甘和氣憤。
以及深深埋藏在心裡的那一份感情。
唯一也沒想到。
陸秦的動作是他意料之中的幅度過大,兩個人一拉一扯,一來一回,手臂碰到了床頭櫃都不覺得疼。
哐當。
動作太大幅度導致放在床頭柜上托盤給直接翻了過來。
好好的放在上頭的東西就這樣被直接掀開了。
無論是陸秦還是唯一都沒有注意到它的變化,它們就這樣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哐當一聲,碎了遍地。
唯一的手僵在了空中半晌,又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手,那一雙深邃的藍色眼睛有藏不住的驚訝。
眼神在接觸到陸秦變化的時候,想說什麼,卻又沒有說出口來。
摔碗的聲音很清脆,在整個不算是很大的房間裡面,一瞬間迴蕩,就像是形成了一首莫名的交響曲一樣動聽。
空氣再度陷入了一陣沉默。
樓上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也能夠給蘇老闆和修墨二人嚇了一跳。
不是他們裝修得不隔音,而是陸秦和唯一二人實在是折騰。
這不得不引起蘇老闆和修墨二人的注意。
修墨被嚇了一個激靈,跟冷靜如斯的蘇老闆相比,修墨的確是顯得誇張和有些大驚小怪了。
不過,這也是修墨的正常操作。
「老、老闆?」修墨被嚇了半晌,回過神來的時候還看見蘇老闆在淡定的喝茶看報,他眨巴眨巴眼睛,「上面這是」對於蘇老闆看萬事萬物的淡定,修墨已經習慣了。
「打起來了?」修墨抿了抿唇,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當然啦,建議而已,這不就是僅供參考而已嘛!
「你覺得呢?」蘇老闆瞥了他一眼,反問的道。
「啊?」說實話,蘇老闆這操作,修墨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好嗎?
不是,怎麼說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動靜反應才對吧?
老闆應該沒有瓦特吧?
要是被蘇老闆知道他心裡是這般想自己的,蘇老闆一定打他一頓屁股開花好嗎?
「怎麼,你覺得是唯一打陸二?還是陸二打唯一?」蘇老闆是這樣說道的。
「那什麼我」修墨支支吾吾的,一時間難以下決定回答蘇老闆的這個問題。畢竟,這對於他來說難度也太大了吧?
簡直就是
再說了,好像雙方都不太可能吧?
陸秦和唯一兩個人當對方像個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好好愛護都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對方大打出手呢?
這實在太不現實了好嗎?
「兩個人都不太可能互毆吧!」一想到他們『相親相愛的關係,修墨就已經能夠確定下來了。
「用腳趾頭想都不可能好嗎?」蘇老闆輕笑一聲。
「那還不是聯盟的人吧?不是,他們知道我們回來了?還還在這個時候找事?」修墨大吃一驚,神色慌張又怪異。
蘇老闆無語扶額,「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龍淵?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龍淵?」
「啊?」
說修墨呆還真的是呆的。
他後知後覺,「那什麼,我就是這不是不怕萬一只怕萬一嘛!」
蘇老闆淡淡的道:「他們發現我們呢!雖然是遲早的事情,但我可以非常負責的告訴你。最起碼不會那麼快發現我們,所以,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修墨嘆然,「就算我們離開了聯盟,沒想到聯盟那一群人還是窮追不捨,還真的是麻煩。」
「是啊!」蘇老闆笑著感嘆地道:「但那又怎麼樣呢?在這裡不同於在聯盟。在這裡動手,我可以一點面子都不給。」
修墨白了他一眼,說道:「老闆,在聯盟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給席厄·威面子嗎?這有什麼區別?」
蘇老闆微微一笑地道:「區別可大了。」
哐當——
就在這時,樓上又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動靜。
這不得把修墨又嚇了一跳。
他臉色一青,「雖然吧!我很相信陸秦和唯一,但這個事情吧!萬事萬物皆有可能。老闆這情況看著來說不太好。」
蘇老闆:「」樓上搞啥還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啊!
修墨從凳子上竄了下來,朝著樓上小跑著過去。
「嘿,你這個臭小子打擾人家小兩口做什麼?」蘇老闆看了他一眼。
修墨朝著他吐了吐舌頭,說道:「我這不是怕他們砸了我們這個小地方嘛!老闆,要真的是動手,以你跟陸二的能耐,保准把我們這小地方給弄沒了。」
蘇老闆隨之起身,「你是不是忘記了陸二受傷了?」
「老闆,您受傷的時候不也能一個頂倆嗎?」修墨的聲音已經傳來一陣遠音了。
「喂,別不地道。」蘇老闆把個人終端上的閱讀模式給撤了下來,就跟著修墨上樓去了。
龍淵在一旁看著蘇老闆和修墨二人這一前一後的捯飭,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應該說,龍淵本就不應該有太大的反應好嗎?
「將、將軍?」看著陸秦越來越差的臉色,唯一更加擔心了。
他現在的情況不宜大動干戈。
「您」
呼。
陸秦渾身的肌肉忽然間一陣痙攣,他神思一動,整個人顯得即狼狽又孱弱。
但他卻仍舊是散發著若有即無的淡漠和堅毅。
這才是唯一心目中的陸焱。
「抱歉。」他的呼吸慢慢的調整下來,在唯一面前失禮,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但他此時此刻所展現出來的模樣,卻是唯一沒有見過的他的模樣。
他的聲音是那麼的沉重,充滿了寒霜。但在唯一看來,卻是蘊含著濃濃的悲涼之色。
她知道,陸秦是真的心疼自己。
「將軍,無論是當初的決定還是之後的經歷,都是我自願的。我如今能夠活下來見到您,當真是老天眷顧了。我真的很高興。」
「將軍,您又再次把我帶回來了。」
唯一的聲音有悲涼,也有歡喜和感嘆。
她的聲音明明帶著一種機械感,但卻因為她表現出來的情緒,聲音的音質就產生了變化。
「將軍,我一直都相信您還活著。只要您還活著,就會把我帶回家的。」
「對於唯一而言,有您在的地方,才是唯一的家。」她的聲音變得有些濃郁。
聽得陸秦一陣心疼。
往前推算下來,每一次的危險都是陸秦和唯一一起面對的。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和生死,他都毫無疑問的相信唯一。
他自以為
自己從來都不會失去唯一。
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夠把唯一禁錮在自己的身邊。
但這一次不同。
那個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永遠失去了唯一。
那個堅毅著把自己當成信仰的小姑娘就那麼在自己的面前毅然決然的離開,直至煙消雲散。
陸秦雖然像傳言一樣的冷漠無情,但他並不是真的冷漠無情。
在他的心目中,唯一和陸家一樣重要。
畢竟,還是跟在他身邊那麼長時間,對他那麼衷心的小姑娘。
可是,她如今卻變成了這番模樣。
即便是身心疲憊,受盡折磨,墮入深淵,她也相信自己嗎?
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
「將軍」
見唯一正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陸秦眼神忽然間變得異常陰冷,他大氣又的一陣呼嘯,就在唯一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迎上了一副灼熱的身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緒過激還是因為其他什麼的原因?陸秦在擁住自己的時候,唯一呆了呆。
陸秦也不是沒有跟自己親密接觸過。但這一次,是陸焱是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最真真切切的他。
他的擁抱是灼熱的,不斷的溫暖她已經冰冷的心臟和身體,以及她冰冷的血脈、骨骼和肌膚。
唯一的身體是硬的,也是冷的。
在抱著她的時候,明明機械是有溫度調節的,但陸秦卻覺得,唯一很冷、很冷。
冷得讓人心疼。
陸秦下意識禁錮緊了緊懷裡的唯一。
唯一抬起下顎,抵住陸秦的肩膀,她的有瞬間的錯愕,後知後覺有些愣愣的抬手,輕輕的拍了拍陸秦的肩膀。
她能夠感受到一個完整的陸秦。
那是一個,完好無損的陸秦。
是她的陸秦。
唯一眯了眯眼睛。
只要陸秦還在,唯一就不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
即便是受盡了折磨,她都甘之如飴。
砒霜如蜜糖一般咽下。
真實的人的溫度,真的是把唯一滾燙得不行。
好燙啊!
唯一能夠感受到陸秦的心跳聲。
他的心跳聲帶著莫名神奇的力量在她敏銳的感官中不斷的放大。
唯一只覺得安心和歡喜。
陸秦垂著頭,眼角落下一滴淚光。
陸秦咬了咬唇,他擁著唯一的動作都在顫抖著。
感受到陸秦的情緒和顫抖,唯一下意識的緊了緊心神。
但很快,陸秦就鬆了松咬住的唇了。
唯一就聽見他說,「唯一,」
「別喊我將軍了,我已經不是將軍了。」
唯一眯了眯眼,「是。」
「唯一已經死了,你以後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聞言,唯一身軀一顫,深藍色的瞳孔不斷的下意識的收縮放大。
未完待續!
星際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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