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莫小風感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握著大槍的右臂先於大腦反應,一甩槍桿,「啪」的一聲,將偷襲而來的東西打落地下,那東西的力道相當強勁,震得他右臂一陣酥麻。
回頭一看,是一根骨刺,有點像左手拖著的寒冰兔額頭的那根,再向後一看,映入眼帘得景象讓他渾身擠滿了雞皮疙瘩。
好多,好多的寒冰兔!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延綿向他目力能及的最遠方,少說得有上千隻吧!
「是來給你們的小夥伴送行嗎?」
莫小風從它們綠油油的眼睛裡看到了憤怒,但一點也沒有感到害怕,大笑著調侃了一句,以一人之力對抗上千敵人,覺得自己十分威風,頗有些中國古代萬人敵猛將的豪邁,只是胯下少了一匹雄健的戰騎,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兔子麼!有什麼好怕?雖然它們個個大如野豬,兩條後腿粗壯有力,也改變不了它們身為兔子的事實。
在他眼裡,眼前分明是上千隻烤的外焦里嫩,脂油汪汪的美味。
當十幾根迅若飛箭的骨刺從最前排的那些寒冰兔額頭噴射過來時,他豪情不羈的長笑曳然而止。
在聖殿演練過一遍的槍技雖然還有些生疏,但直接被深深刻進骨子的感覺,還是促使著他的動作先於大腦做出反應。
一邊向後飛躥躲閃,一邊將大槍旋轉出螺旋槳的效果。
「啪啪啪……」
一陣亂響,飛箭般的骨刺一一被旋轉的大槍彈開,但是劇烈的撞擊讓他的右臂再也抬不起來,左手拎著的寒冰兔掉到了地上,因為他左臂上貫穿著一根骨刺,許是寒冷的緣故,傷口只有些麻癢,倒不怎麼痛。
看著殷紅的血慢慢浸透衣袖,他只想罵娘。
老不死的明顯騙了他,狗屁刀槍不入,不怕子彈?
剛才被他當做肥美食物的寒冰兔,轉眼成了要命的煞星,唯一立刻要做的,似乎就是馬上開溜了。
大槍對著腳邊的寒冰兔輕輕一捅,豆腐一樣輕易捅個對穿,挑上肩頭,奇異暖流狂湧向雙腿,撒丫子逃奔。
命要逃,食物也不能丟,沒了食物,就是逃得了性命等著他的依舊是餓死。
莫小風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像獵豹一樣飛奔,他也沒有想到,鍥而不捨的寒冰兔奔跳的速度一點也不比他慢。
馬上就要到峰腳了,希望那條怪蟲吃過巨獸後,能夠對他這根瘦不拉幾的肉骨頭不屑一顧。
但是身後海潮般湧來的寒冰兔浪奔跳時「轟隆隆」的巨響,想要不驚動怪蟲無疑是痴人做夢。
在他距離峰腳還有一公里時,怪蟲從冰層下鑽了出來,不是一條,而是六條,最長的一條更是超過二十多米,像六條沖天而起的巨大蜈蚣,猙獰地釋放自己的兇惡。
上峰迴聖殿是他逃生的唯一希望,但被六條正可個勁兒扭動肢體的猙獰怪蟲阻住去路,身後是稍一停頓便會踩的連渣都剩不下的寒冰兔浪潮,左右兩邊的盡頭又是深不可測的懸崖。
選擇其實很簡單,在奔跑中他幾乎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將體內奇異暖流的運行催生到極限,埋頭沖向怪蟲。
怪蟲雖然多達六條,但相互間仍是有著不小的空隙,若是速度夠快,動作夠矯捷,還是有著幾分衝過去的可能。
「小爺不過就是想填飽肚子,怎地特麼比唐僧西天取經還難?」
莫小風像一隻發了瘋的猴子,忍著全身肌肉撕扯般的劇痛,做出一個又一個突破生理極限的閃避動作,閃過一條條怪蟲的堵截,終於衝到了冰峰腳下,身上交錯著五條長長的傷口,是被怪蟲尖銳的骨足劃拉出來的。
「噗」的一聲巨大震鳴從身後傳來,讓他顧不得去檢視傷口,匆忙的一回瞥,無數從寒冰兔額頭噴射出的骨刺飛蝗一般鋪天蓋地而來,烈烈嘯音甚至將罡風的呼嘯聲也掩蓋,讓他這隻猴子燒著了尾巴一般躥上冰峰。
等跑出二百多米,才敢回頭張望。
「好、好猛!」
怪蟲與寒冰兔的實力差別,和蜈蚣比之一只小螞蟻差不太多。但在地球的自然界中,成千上萬隻螞蟻,還是可以幹掉一條兇猛的蜈蚣的。
就像現在,寒冰兔唯一的攻擊手段就是從額頭噴射出的骨刺。一根骨刺對怪蟲來說也許撓痒痒也顯不夠,但是上千根呢?
莫小風看著峰腳下五死一傷,全身扎滿骨刺的怪蟲,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以後……再也不吃寒冰兔了!」
他這樣告誡自己,根本就不敢想像這些骨刺扎在自己身上是怎樣的一種滋味。
白壓壓一片望不到頭的寒冰兔,隔著四五十米靜靜地看最後一條垂命掙扎的怪蟲,似乎對遠遠警惕地打量著它們的莫小風失去了興趣。
莫小風得了空,咬牙拔出左臂上的骨刺,只噴出一條血線,傷口便肉眼可見地癒合結疤,回頭去看那五條被怪蟲的骨足劃出的傷口,也已結疤,看起來想要痊癒雖然還要幾天,至少不用擔心失血過多的問題。
「不錯咩!雖然小爺沒有銅皮鐵骨,但至少有傷口快速癒合的外掛,也不錯啦!」心中對蜘蛛的忿怨不由減弱幾分,這就是神經大條,哦不!是豁達之人最大的好處。
飢餓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看向穿在大槍上的肥大寒冰兔,口水湧泉般從嘴角溢出,腸子的蠕動讓他感覺整個腹部都在劇烈地打顫。
「生吃幾口補充補充體力?」
這個誘人的想法剛冒頭便被他堅定地否決,一個勁的提醒自己是文明人,不能飲血茹毛。
「但是,真的好餓!」
在餓死與飲血茹毛之間,他決定選擇後者。
只是峰腳下的寒冰兔不再給他機會。在「轟隆隆」的巨響中,浪潮又一次開始涌動,轉眼就淹沒了六條怪蟲的屍體,一路順著冰滑的峰坡而上。
莫小風嘆了口氣,忍著飢餓的眩暈,賣力攀峰。
由於奇異暖流全力供應雙腿,面部裸露的肌膚失去防護,臉頰被刀子般的風雪刮的生痛,恍然間有些林沖雪夜上梁山的末路感慨。兩人唯一的不同,似乎是林沖的長槍上挑著一個酒葫蘆,而他的大槍上則穿著一隻肥大的寒冰兔。
本以為寒冰兔會像那隻巨獸一樣攀不上峰,所以莫小風攀峰的速度並不怎麼快,但當身後「轟隆隆」的巨響越來越清晰,引得他愕然回頭時,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
在這個詭奇的寒冰星,果然什麼東西都不能用既定的常識來揣度。只見寒冰兔組成的雪白浪濤以它們追擊莫小風的鍥而不捨的堅韌精神,前面的滑到,後面的踩上,一層一層緩慢但堅定地蠕動上來。
速度雖然不見快,但勝在勻速穩定。
依照這樣的趨勢,是一路要追到聖殿的節奏啊!
莫小風瞥了眼穿在大槍上的寒冰兔,欲哭無淚道:「你他.娘.的是一隻傾城傾國的兔美人麼?引得它們如此發瘋!」
真想就這樣將它丟下,但想到自己這麼辛苦的下去一趟,空手而回被蜘蛛鄙視倒是其次,關鍵是已經沒有再去獵捕其他吃食的體力了。
為了自己的肚子著想,就是將它們引到聖殿也在所不惜。至於它們跟到聖殿後會怎樣,這就是老不死的該操的心了。
「真想看看那老貨見到它們的表情!」
想到能引著這麼多寒冰兔去聖殿,蜘蛛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神經大條的莫小風首先想到的不是被寒冰兔踩成肉泥的悽慘,而是一門心思的想看蜘蛛吃癟!
幻想很豐滿,現實麼……
當他進入從聖殿發出的白光一百多米的範圍,身後突然傳來寒冰兔們此起彼伏的悽厲慘叫。
回過頭,看到在星球內部透出的青光與聖殿白光的交界處,觸到白光的一群寒冰兔慘嚎著從峰上滾落,後面的寒冰兔倏然收勢,緩緩的滑了下去。
那些慘嚎的寒冰兔身體上並沒受到傷害,但它們用短小的前肢捧著腦袋使勁摔打的癲狂樣子,似乎是腦子裡被塞入了一根燒紅的鐵釺,靈魂也被炙烤的發焦。
莫小風大樂,運足目力看去,潮水般退下峰的寒冰兔額頭骨刺處,仍是黑幽幽的窟窿,那讓他心膽兒打顫的骨刺重新生長似乎頗費時間。
暗自點了點頭:「這樣就好!」
至少不用擔心它們隔得老遠偷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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