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通化後的地點定在哪兒了呢?就在新嶺路這兒,有個公路賓館,通化本地的老哥肯定知道,就在東方區新嶺路公路賓館。
80年代的時候,這公路賓館可就相當厲害了,對吧?
到了90年代中期,是稍微有點不如以前了,畢竟後來賓館多了。
但在那個時候,這公路賓館在通化絕對是數得著的。
這邊的人馬都快到齊了,藥廠好幾個老闆都來了,再加上楊平。
裡屋一夥兒人,外屋一夥兒人,外面還有個廳,屋子空間很大。
裡屋這伙兒是添大坑的,外屋這伙兒是推牌九的,屋裡熱鬧得很。
這邊呢,常保民那幾個兄弟在旁邊伺候局,大哥要煙了,或者需要遞茶倒水啦,包括那玩意兒(白粉),都往茶几上一放。
常保民當時設的這個局可真是夠厲害的,那玩意兒在當時多貴啊,大家都知道,可在常保民這局裡,隨便用,一分錢不用花,牛不牛逼?
咱先不說外面推牌九的,就說說屋裡填坑這局為啥要講呢,因為屋裡有候柱。
當時這填坑局玩多大呢?五千一萬的,這麼說吧,在90年代,這絕對是頂級大坑局了,超級厲害。
你看,幾個人坐在一塊兒就開始了。
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這候柱點子非常好,牌往手裡一抓,不是什麼兩對呀,要麼就是三條,要麼直接起個原板(好牌型)。只要有暗槓,這邊一翻牌,基本上都能贏。
好傢夥,左一把右一把的,你想想,五千一萬的,那能少贏錢嗎?那底注都讓候柱又收了好幾把。
這候柱哥不說他贏了多少錢,咱就說,哪怕你有一個億,耍錢的時候贏了一百萬,那也高興啊,玩的就是個過程,玩的就是心跳。這邊肯定得有一百來萬了,候柱這天可沒少贏,樂得不行。
常保民抽水也沒少抽,就這一個填坑局,抽水都抽了幾十萬了,你說這局設得大不大?為啥常保民這麼有錢,為啥說他是咱們吉林省最大的藍馬子,就是因為人家局幹得大,手裡面資源多。
咱們說當地這幾個老闆,說句難聽的,都是藥廠的,那也不見得就比侯柱身價差到哪兒去。人家也是相當有錢,輸個百八十萬或者大幾十萬的,根本不當回事兒,就那麼雲淡風輕地一坐。
有的也就是隨口罵幾句:「我操,今天真他媽的點兒背。」
再看這桌里還有一個人,之前也介紹過,叫楊平。
他這會兒可有點坐不住了,他自己帶了一百來萬過來,這時候都快輸光了,知道吧。
正說著呢,門「砰」的一下被推開了,誰來了呢?通化道上的,這小子叫王斌。
王斌一進來,屋裡就有人喊:「我操,斌哥。在屋裡呢,我剛在外面沒瞅著你車呢。」
這邊有人一看:「哎呀我操,斌子你來啦。
咋了?
斌子,你手頭有沒有錢?帶沒帶錢?」
「咋了?平哥??
別他媽問我,問你帶沒帶錢呢?!
我車裡有。」
「有多少啊?」
「有五十來萬吧。」
「去吧,斌子,全給我拿過來。」
「咋的了?平哥?
我操他媽的,今天也不是咋了?是他媽牌不順還是咋的?這手氣真他媽的背,這一百來萬,不到倆小時就快沒了,我操。」
這邊王斌一看:「我操,平哥,要不我替你玩兒得了唄,換換手。」
楊平眼睛一瞪,回頭瞅著:「兄弟,不用,我自己玩兒。」
咱得說說這楊平是啥人呢?其實咱們給他改了個名兒,為啥呢?不能用原來那名兒。
他是通化二道江區正陽村的書記兼村長。
而且這楊平早就超過村霸那個級別了,在二道江區連續好幾屆都是人大代表,就連在這黑道里玩得最開的王斌,看著楊平都得叫一聲平哥,還得跟他點頭哈腰的。
王斌一聽楊平不用他換手,有點掃興:「那我下去給你取錢去。」
說完,王斌就下樓了,很快把那五十萬拿了上來,「啪」地往桌上一放:「行了吧?
你來玩兒不?」
「我不玩兒,我他媽不玩兒這玩意兒。」
這時,常保民在旁邊,他和王斌也認識。
常保民一看:「哎呀,斌子過來了啊,來玩兒會兒啊?」
「我他媽不玩兒這破玩意兒,一個朋友下午還有事兒,我得出去辦事兒。我過來看看你在這兒設局,我過來給你撐撐場子。
來來來。」
說著就把王斌拽到外面了。
到了外面,在茶几那兒,常保民自己拿了小白粉,就來了一把,完事問王斌:「整不?」王斌瞅著:「我操,不整了。」
「咋不整了呢?」
「我他媽來的時候在路上剛弄完,還整,再整就死了,都快抽死了,不整了。」
「那一會兒下樓喝點兒?」
「不行,保民,我一會兒有事兒呢。行了,你這局也挺穩,我走了。」
「走吧。」
這王斌在那邊說有事要先走,咱再看,王斌走過來,和楊平說了句話,還拍了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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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楊平是個挺迷信的人,一下就急眼了:「我操,你他媽有病啊?
咋的了?平哥。
啥玩意兒咋的?你他媽說話就說話,拍我肩膀幹啥?拍後背幹啥?本來我手氣就差,你這麼一拍,更倒霉了。」
「行了行了,平哥,你多贏點兒。」
「贏個屁,能把本撈回來我就謝天謝地了。」王斌搖了搖頭,就從屋裡出去了。
這回這楊平,還真有句話叫拿別人的錢能改改運氣,他這運勢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
等王斌那錢往桌上一放,轉運了。
接連好幾把,都起了好牌,這時候他臉上可不像剛才那樣難看了,也有了笑容,那運氣終於回來了。
「他媽的,來來來,三個勾,你們跟不跟?」那幾個人一看:「我操,又是好牌?!
你尋思啥呢?誰他媽能倒霉一輩子,還能輸一整晚啊?難道我在這兒是給你當陪襯呢?」啪的一下,又過了一把。
這個時候,那幾家藥廠老闆,誰都不往上跟了,一抓牌發現不好,就搖搖頭,把牌一扣,點根煙在那兒歇著呢。
桌上就剩下楊平了,楊平是什麼牌呢?一對 K,也就是兩個老 K 做底,上面一張Q。
對面呢,還剩下一個人,就是野力集團的老闆侯柱。
侯柱是什麼牌呢?一對 A,也就是一對「大腰子」,外面還有一張 K 露著,這牌在這兒絕對是大牌,厲害得很。
這邊楊平一看,一萬一萬地跟。
再踢一萬。
哎呀,侯老闆,今天晚上你挺幸運,一口都不松啊,都不給我們這些人看牌的機會。」
侯柱微微一點頭:「哥們兒,牌在這兒呢,等這局完了,我給你亮牌,我讓你看看我下注是有道理的,我絕對不是瞎玩。
沒事,你有錢你也可以隨便下注,只要別出老千就行。下注,下注,再踢一把。」
說完,啪的一下,他又下了一萬。
這時候,下注都完成了,等到發牌的時候,侯柱抓了個啥?抓了一個Q,楊平這邊呢,一下子抓了個 K,這可真是一腳踩上好運了。
楊平一下就興奮起來,把煙一點,心裡暗喜:「媽的,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對面都已經亮了個 K,扣了三家牌,結果這 K 到我手裡來了。」
「這今天晚上要發達了,今天晚上這是要贏大錢吶,為啥呢?因為身邊的這幫老闆都有錢,侯柱在長春也是干大買賣的,這我可知道,他有的是錢。」
這楊平一看,心裡暗喜:「這是老天要給我送錢來了啊,真得勁兒。」
他頓時眉開眼笑,下注一萬。
那侯柱呢,在這邊跟著他,也下注一萬。
楊平說道:「侯老闆,你今晚這麼硬氣,你不再加一加?」
侯柱一聽:「那也好,聽人勸,吃飽飯,那我也再加注,再來一把。」說著,啪的一下,又下了注。
再看這時,楊平猛地一下抓了個 A。
這 A 到手,楊平心裡其實也有點犯嘀咕,他就怕啥呢?就怕侯柱手裡也是一對 A。
他想著:「我這抓個 A,這把穩贏了吧?」
可沒想到,這牌就是這麼邪乎,侯柱手裡還真就是兩張 A。
侯柱把牌一翻,也是一張 A。
不過這時候呢,楊平畢竟是成天在賭場混的人,心裡有數。
他覺得自己還是穩贏,為啥呢?因為有三家扣牌了,自己又抓個 A,侯柱手裡有兩張 A 的概率那基本沒有,為啥?三家扣了牌,怎麼也得扣個 A 吧,哪能這麼順,他們扣了九張牌,一張 A 都沒有?
這麼一想,楊平心裡就穩當了。
他瞅著侯柱說:「侯老闆,你還加注不?你財大氣粗的,來一萬,跟了,再加一萬,我再跟一萬。」
侯柱冷笑一聲:「哼,行啊,我這人就是來者不拒,多少我都接著,來吧。」
楊平見狀,湊過去說:「哥們兒,哥們兒,等會兒,你啥牌啊?得讓我看看。」
侯柱把牌一亮:「看吧,就知道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楊平一看,嘴裡嘟囔著:「真他媽倒霉。」
心裡想著:「好不容易來的好運,可別因為這一下又沒了。」
他站起身,跑到廁所,拿著香皂使勁搓手,洗完後甩了甩,在身上蹭了蹭,又覺得不對勁,又用水沖了沖,這才匆匆回來。
接著,又到了下一把。
這局一開始,眾人紛紛下注,一萬、兩萬的,有對一萬的,有加注一萬的,一陣噼里啪啦之後,最後又剩下楊平和侯柱了,其他人都被踢出局了,因為他們都沒資格再跟牌了。
兩人對視一眼,楊平問:「你多大牌?」
侯柱回答:「我是Q、10、底、2、5。你呢?」
楊平皺眉道:「我去,今天是咋了?碰到冤家了?」
說著把牌一翻,也是Q開底,2、5,兩人同底,這局算是平局了,底注一下子就爛在這兒了。
等到第二把的時候,那侯柱真是運氣爆棚,點子好得不得了,直接來了個三個Q,一下子就把這局不小的底注給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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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堆錢呼啦一下就被他劃拉過來。
這時候,常保民走了過來,驚嘆道:「柱哥,你這可太厲害了。」
為啥他這麼說呢?這時候侯柱都已經贏了兩百多萬了,旁邊那放底注的箱子都堆滿了。常保民又說道:「柱哥,照這麼整,我估計你贏個三五百萬都沒問題。各位老闆也都多贏點兒啊。」
侯柱在這邊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笑容:「還行,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天運氣確實不錯。」侯柱笑得越歡,楊平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心裡暗罵:「媽的這個王八蛋,今天怎麼就好像總壓我那麼一槓。」就這麼一下子,楊平的好運氣像是被狠狠打壓下去了。
本來呢,楊平從王斌那兒拿了錢之後,運氣已經開始好轉了,懂行的都明白,那可是連著好幾把都能贏錢。
結果呢,上一把和侯柱對牌,被侯柱給截了胡,緊接著這一把又平局爛底,底注還被侯柱拿走了,這一下子,楊平的運氣又差到了極點。
兄弟們都知道,賭博這事兒啊,就是這麼無常。如果你起了點子,就算你再小的牌,也能把對方幹掉!但是反之來說,如果點背,那是背的讓你難以想像!!
你剛有點好運,要是碰到個厲害角色,就像打麻將遇到高手用各種計謀,一下子就能把你打得很慘,再想翻身可就太難了。
就好比有時候你在麻將桌上等牌,你想要三萬、六條這兩張牌,你要是等三萬,可能等來的是六條,你要是打了六條,沒準就給人點炮了,這就是運氣好壞、牌技高低的事兒。
再看這邊,楊平現在可真是倒霉透頂了。抓了個三張Q的牌,結果還是輸,碰到人家三張 K,人家兩對 A 做底都能贏他,碰到三張十帶個啥,人家也能贏他。
楊平氣得把撲克往桌上狠狠一摔:「什麼玩意兒啊!真他媽的!」
他這賭風都有點控制不住,開始有點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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