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聽到下雪了,曼兮騰地從被窩裡躥起,嚷嚷著要去看雪,沒賴床,沒撒嬌,起床起的甚是感人!曼澤不禁嘟囔道:「要是天天下雪就好了。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早膳後曼兮一直在院中玩雪,院中的雪被她弄得狼藉極了,看樣子是想堆個雪人,可惜實在沒什麼經驗,雪人的身子看著像個葫蘆娃,乍看上去頗有些滑稽。雪人頭堆上去沒一會兒就滾落然後摔碎,幾次之後,曼兮急哭了。
曼舒坐在廊下的凳子上,膝上蓋著毯子烤著火盆在百~萬\小!說,不時對院中一再失敗的曼兮喊著「笨!」……曼兮幾次要急哭了,求她支援,她穩如泰山,絲毫不為所動,「太冷了,手會凍壞的,凍壞就不好看了」「雪有什麼好玩的,別玩了,過來烤火……瞧你,手都凍成豬蹄了!」
就在曼兮快要放聲大哭之際,阿沅一個箭步竄到曼兮身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道:「不要哭不要哭,爹爹在睡覺,小心吵醒他。」曼兮眼圈含淚抿嘴忍著,阿沅摸了摸她的頭:「我們曼兮想堆個雪人,可是總也堆不好是吧?那是不是需要幫忙呢?」曼兮臉上掛著淚珠憨憨地點了點頭。阿沅柔聲道:「來吧,姐姐幫你!」曼兮軟軟地回道:「好,謝謝大姐。」阿沅回道:「不用謝。來吧來吧。」然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在院子裡堆起雪人來。最後完成了一個特別萌的雪人,只是那雪人的嘴巴是藍色的,一隻眼睛是紅色的,一隻眼睛是藍色的,像是外星球來的。兩人看後哈哈大笑,繼而又捂嘴偷笑。曼兮偷偷把放在廊下的曼舒的護手袋拿了過來,那護手帶是藍色的,她就把一隻當做了雪人的嘴巴,一隻當做了眼睛,然後另一隻眼睛阿沅把自己懷裡的紅色手袋取了下來。
何如意對外和家人說的皆是受了風寒,其實不全是。受寒是真的,但並不嚴重,之所以要在家休養閉門不出,主要還是為了閉門謝客。自從阿衍和安西王府的親事定下後,各路從前不怎麼接觸的人紛紛前來問候,恭喜,他最不喜這樣,也不擅做此類交際,故而佯裝生病。雖也知這樣是避不過的,但能避一時算一時,再不避避,他都要撐不住了。
前日皇帝忽然召見他。本以為有什麼事情,去後才知,原來皇上只是想找他說說話。
「朕讓你去翰林院修書,可記恨朕?」
「臣不敢。每日能與文墨典籍相伴,是臣的榮幸。」
「你走後,都沒人跟朕說話了……你可願再回到朕身邊?」
何如意略有遲疑,回道:「陛下需要臣,臣萬死不辭。」
皇帝卻轉而一笑,「算了,你還是待在翰林院修書吧。那裡更適合你。」
皇帝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近來,前朝後宮暗流不斷,身在其間,皇帝感受頗深。子優的病,太醫都說是風寒所致,可真的只是風寒嗎?在這皇家深苑待久了,陰謀論地想問題已成為常態,說是一種自我保護也可以。是該做打算,該!只是對不住面前這個憨人了。你為何偏要與那安西王府結親?天下那麼多男子,就不知道躲開嗎?路是你選的,那只有對不住了!
皇帝接著又道:「朕沒事,朕挺好的,朕只是忽然間想找人說說話,一時找不到才叫你過來。等子優人好些了,就可以進宮來陪朕了。」
何如意回道:「臣愚鈍,竟不知龔大人身體不適。還請陛下降罪。」
皇帝拂袖笑道:「他身體不適你何罪之有。愛卿真是說笑。」
何如意忐忑不安。
皇帝又道:「說來也怪,子優這陣子總是精神不濟,前幾日天冷他又受了寒,這兩日更是連床都起不來了。」
何如意勸慰道:「前兩日確實寒潮兇猛,京中不少人因此受了寒。好在寒潮雖猛,倒不是什麼難治之症。只要悉心照料,不稍幾日便會痊癒的。陛下可放心。」
皇帝說道:「呈愛卿吉言。」
之後又說了些別的,臨近傍晚時,何如意才出了宮。
回家的時候狂風肆虐,但凜冽的寒風都不及他心中的不安帶來的寒意深,望著手中御賜的墨寶《春山夜行客》,心中更是惶惶難安。如今他人雖在翰林院,與朝務並無過多牽涉,但畢竟身處官場,各種消息動向總歸還是知道的。加之阿沅定親後,各路以前沒有交集的人都跑來結交,他倍覺惶恐,也在這個過程中深感安西王府的勢力有多大。這帝都、這天下雖是陛下的,實則早已是安西王的了。他不知道自己一家人未來的命運如何,除了不安便是焦慮,弄得他連家門都不敢出了。
此時不敢出門的除了何如意,還有安西王。安西王不敢出門倒確確實實是受了風寒,還很嚴重。朱越進去時王妃正在服侍王爺用藥,待王妃離去後朱越才近前來。
「龔侍郎已一個多月未曾進宮,陛下甚是擔憂,幾次都欲出宮探望,均被太后給攔下了。」
「是太后那藥的緣故?」
「有那藥的緣故。不過那藥已按著我們調配的,用量做了減損,龔侍郎這次病倒主要還是受了風寒,加上那藥用了一段時日身子本就虛了,故而病的比較重。」
「看好他!他現在還不能死。」
「是。已經吩咐前去照料的御醫務必盡心。」
「嗯。」
朱越緊接著又說了皇帝召見何如意的事。
「可知道都談了什麼。」
「也沒什麼。龔侍郎多日未進宮,陛下想找人說說話,遂叫了何如意過去。」
「何如意……」
「王爺,……」
朱越欲言又止,安西王瞧著起疑,「有話就說!」
「要不要派人盯著何如意?」
安西王思忖著。
「何如意畢竟在御前侍奉過,雖被貶黜,但現在看來,與陛下的關係還是親厚的,就怕日後……」
朱越在擔心什麼,安西王知道。這麼放著是不妥,可盯得太緊,孝煜和若雲一定會有所察覺……
「再觀望觀望,等孝煜婚期過了再說。」
「是。但願這位何大人能守住自己。」
「只要他守在他現在的位子上,不插手任何事,便無妨。」
可朱越心中還是不定,想著「那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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