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馬車在魯國公府外停下。筆硯閣 m.biyange.net五小姐跟在魯國公夫人身後進府,經過前廳時,魯國公夫人突然住腳,轉身道:「在這裡跪到明日卯時,好好想想,錯在哪裡?」說完轉身朝主屋而去。
從出門起到此刻懸著的心可算落下了,罰跪就罰跪吧,總比一直心懸著來的踏實。「想想,錯在哪裡?」嘁,還用想嗎?那幅畫是她昨夜睡不著起身時發現下雪了,正巧院中紅梅盛開,便信手作了一幅。原本是沒打算帶進宮的,可早上為了進宮著裝的事情母親和夫人發生了口角,她一氣之下便將畫軸揣在了袖中,帶進了宮。
外界只知道她們母女深得父親寵愛,卻不知父親忌憚夫人。故而,雖有父親恩寵,她們母女也難免常遭夫人刁難。眼見著她一日日長大,母親的擔憂也日日劇增,擔心她的婚事被夫人左右,所嫁非人。母親不知什麼緣起,打起了晟王的主意,在離她及笄之年尚有兩年之際便懇求父親去向皇上求親。母親當時定是糊塗了,以她庶女的身份,嫁給皇子,即便是續弦,那也是極不現實之事。雖說晟王那時不受皇上待見,但畢竟是皇子,皇族婚嫁是有規章的,也輪不到她個庶女的份。可父親糊塗了,竟真的向皇上提起了此事。而皇上不知怎麼想的,竟也真派人去問了晟王的意思。可晟王回絕了。
事沒成,此舉卻大大地刺激了夫人。她上面有四位姐姐,嫁得最好的是二姐姐,嫁去了中樞閣陳繼良大人府上,她一個庶出女若真嫁給了皇子做了王妃,那豈不是……夫人斷然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遂此次儷貴妃拋出橄欖枝,多方示意結親之願,夫人都不咸不淡地應著。每次去赴宴,她都不能打扮的更好些,不准在貴妃面前出風頭,不許亂說話,不准自作主張,擅自行事,不准……總之,她做個會出氣的人偶就成了。今日是她第一次反抗。雖然受罰了,可心裡覺著暢快!他日,要是真做了昭王妃,那……夫人會不會……她越想越舒暢,越想越覺得,未來可期!
昭王回府後,愈發覺得今日紫宸宮上那位畫師眉眼熟悉,思來想去,終於想起來她像誰了。怎麼會那麼像!
覺得姬晦文那眉眼熟悉的,除了昭王,還有孝翊。
自打一年前在畫院遇到姬晦文起,孝翊就時不時地往畫院跑,美其名曰是找林致徐,由頭則是他近日開始喜歡上畫畫了,想請徐兄指點一二,實則是為了一探姬晦文之究竟。
姬畫師的眉目與阿沅實在太像了,一開始只是想弄清楚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像,難道姬畫師與阿沅有什麼關係?可日子久了,發現她們完全沒有交集,自己卻已經習慣了出入畫院,兩日不見,便百爪撓心。
姬晦文常日以面紗遮面,可裸露在外的眉眼甚為動人,尤其那眉角眼梢,輕輕一揚,便足以攪動人心。畫院中不少人對姬晦文心生愛慕,但大多一想到、看到她面上的面紗,又紛紛心中慨嘆,可惜了。孝翊的舉動,讓姬晦文誤以為他也同院中其他男子一樣,對自己起了思慕之心,遂跟孝煜閒談時提起。孝煜當時只囑咐她如常即可,林致徐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他只會以為是孝翊對她生了男女之心,毋需擔心。
可孝翊出入畫院過於頻繁,日子久了,流言傳開。翊王府里也不斷有人嚼舌根,為此,柳依依和他發生過多次口角。孝翊一再辯稱自己不是因為思慕姬晦文才去的書院,可終究是因為她,他才經常去的。也許被柳依依說中了,是他心裡始終不曾放下過阿沅,才會對一個眉眼酷似阿沅的人流連忘返。
「翊王?」昭王不禁笑出聲。「看來,不止我一人覺得那姬晦文酷似一個人。」
巳兒心裡不解他家王爺要他查那位畫院的畫師是何意?難道王爺看上那位畫師了?這麼一想,巳兒不禁打了個冷戰。毀了面的姑娘?王爺的口味好變態哦!不過轉頭一想,更變態難堪的事兒他家王爺也做過,這個……還真不算什麼。
晟王叫她躲著點昭王,可是躲不掉。賞梅宴結束兩日後,姬晦文便在畫院又見到了昭王。昭王一一看她的畫作,師傅在一旁小心陪著。
身份有別,她不得不上前行禮問安。昭王請她為自己作幅畫像,她以自己不善人物畫像,推薦了另一位畫師為其作畫,可昭王卻道:「本王就想你為本王作畫」,她不得已端坐案前,為其做畫。畫中之人看的她忐忑不已,雖然面紗遮住了她的不安,但她的手在抖,心在顫,所以畫紙上的線條不是很流暢。
畫院裡人人看似跟平常一樣在自己的桌案前作畫,實則各個伸長了耳朵,注意著一旁的一舉一動。林致徐更是,半個多時辰里,如坐針氈,如芒在背。這位昭王的名聲京府中人人人皆知,雖說近年來性情收斂了不少,但他始終相信一點,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位昭王突然光臨畫院,指明要找文兒,一點都不隱藏自己的私心,就連作畫期間,看著文兒的眼神也是赤裸裸的,這不禁令他擔憂,擔憂文兒會被這位昭王盯上,從此難以脫身。
看著自己的畫像,昭王讚不絕口。還問姬晦文可否將此畫贈與自己。姬晦文回,王爺的畫像,王爺喜歡,是奴婢的榮幸。
這一日就這樣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可是,這一日才是開始,遠非結束。一時間,當朝的兩位皇子,時常出入畫院,為的竟都是同一人。各種流言滿天飛。
「我的畫院近來都快成秀樓了?全京府矚目!」
孝煜知道林致徐在擔憂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其實也擔心。擔心昭王找姬晦文麻煩,更擔心有心人藉此找姬晦文麻煩,到時候,他出手相幫,勢必引起昭王和孝翊,以及有心人懷疑,要是被人發現姬晦文的真實身份,那就糟了。
敏感是女人的天性。孝煜在為姬晦文的事情煩憂時,安凝竹便有了察覺。她不強求孝煜喜歡自己,但並不意味著,她願意做個傻子。該掌握的情報她一個不落地掌握著,至於她介不介意,那是另一回事。
自從昭王發現姬晦文的存在後,孝煜便很少再去姬晦文的住所見她。不為別的,只是擔心昭王的耳目發現他跟姬晦文有來往。取而代之的都是書信。安凝竹不解,為何王爺只與那姬晦文通信?同在京府,畫院離王府也不算遠呀?
對於安凝竹的舉動,孝煜也非毫無察覺。昨日林致徐派人送來一封信,請他今日去畫院一趟,說是從孤竹新到了一幅墨寶,邀他前去共同品鑑,當時安凝竹也在。墨寶當然是有的,但此去的真實目的卻並非賞畫,林致徐以這種方式請他去畫院,想必是有要事相商。
安凝竹送他出府,在門口時,意有所指地說:「於畫我是一竅不通,要不然,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品鑑品鑑。」
「人皆有所長,只是於這畫上恰巧非你所長罷了。你箭射的那麼好,放眼整個軍部,怕是沒有一個人是你的對手。」
「我倒情願自己是畫的一手好畫。」安凝竹小聲嘀咕道。
孝煜沒聽清,問了聲:「什麼?」
「沒什麼。」安凝竹笑著搖了搖頭。
「走了。」孝煜剛轉身,又被叫住。「王爺。」不得已又轉身。安凝竹神色甚是鄭重道:「近來昭王和翊王在畫院引起的風言不小,王爺小心,也別被帶進去了。」
孝煜知她言下之意。「本王是去賞畫的,至於其他,與本王何干?」
安凝竹望著孝煜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轉身回府。是嗎?真的只是去賞畫嗎?想到這裡,她自己都笑了。笑自己天真。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那又是怎樣?王爺和姬晦文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孝煜和林致徐商定,送姬晦文離開,具體去向由林致徐安排,他目標小,不易引起懷疑。可姬晦文不願。這是林致徐匆忙請孝煜過來的原因。
此前給姬晦文的信中已前後闡明了眼下的危局,再不離開,怕是真的有禍事要降臨了。先不說她作為何家的未亡人這個身份,單說她一人引得當朝兩位皇子不務正業,不顧皇家顏面針鋒相對這點,就夠給她扣上一個禍亂皇室,紅顏禍水的罪名,拿她下獄,以正風氣。可無論孝煜和林致徐怎麼勸,姬晦文就是不願離開。
「你忘了前兩日儷貴妃是怎麼刁難你的嗎?再不離開,後果不堪設想啊?」林致徐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著。
「我情願被昭王騷擾,被冠上禍亂皇子的罪名下獄,甚至斷頭,我也不要離開!若真有那麼一天,請王爺和師父不要管我便是,我的選擇,我自己負責!」
向來文弱的姬晦文突然如此固執,渾身是刺,如此果決,甚至有一股狠厲在她的眼中和身姿中遊走。孝煜和林致徐均滿心不解。
兩日前,儷貴妃又再次召見姬晦文去了紫宸宮,這次純粹就是召她去受辱的。她被迫當著眾多王侯女眷的面摘了面紗,聽夠了儷貴妃各種踐踏自尊之言辭,即便如此,她也未曾動過離開的念頭。也許將來還有更大的危險在等著她,她什麼都不怕了,她現在唯一怕的就是離開姐夫。在她心裡,此生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姐夫在的地方。她不要離開……
就是死,她也不要離開……
但危險比他們想的要來的快得多。
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惹得當朝兩位皇子為其神魂顛倒,聽聞此女眉眼酷似前晟王妃,這條信息引起了皇上和顧銘屠的戒心。當年何家一門被屠後,顧銘屠有核查過,何府最小的女兒當時並未在死屍當中,所以他們懷疑姬晦文有可能是何家那個女兒,論年紀,也與那女孩相仿……時值年關將近,為了驗證一番,皇上特意設宴,美其名:春望。期待來年一切順利之意。宴請諸位王公大臣,晟王、昭王、翊王亦在其列。
宴會中途,姬晦文突然而至,三位皇子皆心中一驚。
那眉眼果然與那前晟王妃甚為相似。
「近來姬畫師聲名遠播,聽聞姬畫師畫技了得,今日宴會主題乃「春望」,姬畫師就以此題作畫一幅,如何?」
越是客氣,越是陷阱。皇上如此稱呼和詢問自己,看來今日難逃責難了。可既然選擇了留下,就得坦然面對一切明槍暗箭。
她從容鎮定,不見絲毫慌亂地應道:「小人僅是畫院一名末流畫師,實則擔不起「畫技了得」四個字,多謝皇上抬愛。」
「哦?難道是傳言有誤?傳言不都說昭王和翊王因你畫技了得才頻頻光顧畫院嗎?」
「兩位殿下都是好學之人,光顧畫院皆是為了研習畫作,切磋畫藝,小人有幸與兩位殿下研習過幾次,受益匪淺,在此謝過兩位殿下。」
還挺能辯。「果真如此?孝禮,孝翊?」
當然不是啦!可這時候,不是也得是。翊王若有其事地回道:「父皇你也知道,兒臣自幼就羨慕三哥能畫畫,可兒臣呢,一直沒這方面天賦,心中一直深感遺憾。一日去畫院,偶然得這位姬畫師指點,對畫有了新的認識,這才時常跑去畫院找姬畫師討教。」
「哦?看來姬畫師不像自己說的那般只是個畫院的末流畫師,對畫有自己的高見呢。孝禮,你呢?你又是為何總往畫院跑啊?朕沒記錯的話,你可是討厭畫畫的。」
「回父皇。兒臣自問對畫一無興致,二無天賦,去畫院,純粹是為了躲清靜去了。您也知道,母妃為了給兒臣選新王妃,隔三差五地找兒臣說話,說白了,就是變著法兒相親。兒臣煩了,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呆著。聽說畫院裡平日裡除了紙墨摩擦聲,一片安逸,正是個躲清淨的好去處,所以兒臣便去的多了些。常去,總得想個名目嘛,這不就說是想跟畫院的畫師學學畫。沒想到,竟傳出些亂七八糟的事出來。」
孝禮這理由聽上去荒唐,可也算事實。儷貴妃近半年來在宮中不斷舉辦宴會,說是悶得慌,找人聚聚,熱鬧熱鬧,可實地里,也確實是在為孝禮物色新王妃,前段時間,還讓自己為孝禮和魯國公府的五小姐賜婚呢。尊貴如袁氏兄妹,怎麼會要個庶女做王妃,還不是看上了魯國公府的威望。
「你倒是磊落。」皇上轉臉對著姬晦文道:「姬畫師,當真如此?」
「確如二位殿下所言。」她所言皆為二位殿下入畫院時的由頭,畫院中人皆可作證。至於二位殿下會作何解釋,她事先並不知情。幸得他們順著自己的話說了各自的理由,還未露餡兒還未露餡兒……心裡剛緩和了一下,突然……
「一派胡言!」皇上怒了,席間所有人皆屏住呼吸,「來人!」
有內官捧著一個錦盒來到姬晦文身前,錦盒中的東西應聲落地,在她身前落了一地。那些東西中,有翊王送給她的墨盒,朱釵,有昭王強行要她收下的珍珠手串,還有那幅她為昭王畫的自畫像。以她的等級是沒有資格為皇子畫畫像的,畫了就是僭越。可她是被逼的。又能找誰說去……
「這些東西你怎麼解釋?!」
孝翊見狀,起身聲辯道:「父皇,這是……」
「給朕閉嘴!一會兒再跟你算賬!把皇家的臉都丟盡了!」
昭王本也想聲辯一下,見此,只得屏息以待,靜觀後事。
「一個小小畫師,勾引當朝皇子,禍亂宗室,其罪當誅!來人,拖下去!斬了!」
這麼快嗎?這麼快就要死了嗎?這也太快了吧,姬晦文兀自凌亂中……
「父皇!父皇!父皇!父皇萬萬不可啊!那墨盒是兒臣為了感激姬畫師的指點之功才贈與她的,至於那朱釵……朱釵……朱釵是翊王妃的,我此前出門時不小心在衣兜里發現的,離開畫院時不慎遺落在了畫院,說好了下次取回,後來卻忘記了……姬畫師與兒臣之間清清白白,坦坦蕩蕩,從無僭越之舉啊!父皇!父皇!」
昭王見狀也跪求道:「父皇!畫像是兒臣逼迫姬畫師所畫,畫院中人皆可做證。手鐲亦是兒臣逼著姬畫師收下的,一切都是兒臣之過,姬畫師從未有過僭越之舉,望父皇明察!」
「看看,諸位都看看,這就是朕的好兒子,一個撒謊成性,一個毫無廉恥!好,真好!」
席間,顧銘屠始終注意著晟王的一舉一動。任宴席上波濤洶湧,晟王兀自鎮定,不為宴席上的一切所動,甚至連翊王被皇上斥責,恐要受罰都不為所動,只有微微蹙眉以示擔憂了事,對那姬晦文的一切沒有絲毫關注。難道不是嗎?難道自己猜錯了?
此時,陳繼良開口了,道:「皇上,今日乃春望之宴,還是不見血光的好。」
此次宴會的目的本就是為了驗證那姬晦文是否與何家有關聯,可臨到被拖出去處斬,姬晦文都不見絲毫反抗,反倒是一幅視死如歸之相,這不是何家人該有的選擇。晟王席間對姬晦文一事漠不關心,也不似與此女有關係。本就無意殺戮,此次陳繼良出口,皇上便借坡下驢,饒了姬晦文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姬晦文受笞刑,被趕出了畫院。昭王和翊王分別被禁足府中三月,以思已過。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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