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矯上前,代替鄭簡公回答:「寡君怎麼敢不盡心竭力侍奉晉國,貴國副帥的命令我們鄭國收到了,請允許我們攻擊齊國的南線。」
魯國國君馬上插嘴:「齊國南線有幾座城市是我們魯國預定的,除了……這幾座城之外,請鄭國的軍隊隨意攻擊。」
邾悼公也趕緊開口:「齊國某某城是我們預定的,除了這座城之外,請鄭國任意攻擊。」
孫林父看到大家對南線的城池瓜分完畢,他笑呵呵的插嘴說:「趙武子出營的時候,他的家臣齊策轉告我,說許國的軍隊以及趙氏聯兵已經開始渡河,既然其他幾位國君馬上展開攻擊行動,那麼我們衛國從明天開始,也發動對齊國西線城池的攻擊,以此幫助大國(晉國)分擔壓力。」
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齊國大地上狂瀾四起,魯國、邾國、鄭國、衛國各自出兵一千乘,猛烈攻擊與齊國相鄰的城鎮。而其他國土與齊國並未接壤的軍隊,比如宋國、曹國、邢國則一路尾隨晉國中軍向前推進。
第二日,趙武回到了前線,晉國上軍隨即越過巫山,進抵到平陰城下,隨軍工匠忙著趕製攻城器械,三日後,范匄率領聯軍主力也抵達平陰城下,準備強行攻擊。
元帥荀偃也隨聯軍一起到達,但他依舊是單獨設立軍帳,不願意接待晉國卿大夫,趙武不知道荀偃的病情變化,他數次求見,都被荀吳(中行吳)攔阻在荀偃的大帳外。這一天,情況依舊,趙武在中行吳面前碰壁,他憂心忡忡的領著家臣出了大帳,迎頭碰見盲人樂師師曠,師曠沖趙武招手:「小武,我聽出了你的腳步聲,來,扶我四處轉轉。」
趙武上前牽住了師曠的手,引著師曠小心翼翼的穿過了無數營帳,慢慢的,走到了趙武的工匠營。師曠側耳傾聽了一陣,問趙武:「叮叮噹噹的,全是伐木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趙武恭敬的回答:「老師,工匠們在製作攻城器械?」
師曠再問:「幹嘛要製作攻城器械?」
趙武尷尬的笑了笑,回答:「老師,平陰城城牆堅固,強行攻取傷亡太大,我打算用石塊與巨箭壓制城內守軍……」
師曠轉向平陰城,悠然的說:「我聽說你在鄢陵之戰的時候,首先發現了楚軍營寨鳥飛鳥落。」
趙武有點尷尬,回答:「那時我閱歷淺,雖然發現了鳥飛鳥落,卻不知所以然的告訴了韓伯,也幸虧韓伯機靈,馬上察覺了……」
師曠打斷了趙武的話:「你重新回到平陰城下三天了吧,城裡有什麼動靜?」
趙武恭敬的回答:「守軍的意志很堅定,城牆上旌旗一點沒有混亂,看來這場仗是一場硬仗。」
師曠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慢悠悠的說:「我是昨天晚上陪同國君抵達的,我聽到城頭傳來鳥叫聲。」
趙武猛然驚醒:「城頭有鳥叫?夜裡?……齊策,立刻攻擊,別做那些攻城器械了,城牆上沒有士兵。」
同一時間,晉國副帥范匄的軍帳內,邢國國君邢伯向晉平公稟告:「我昨晚聽見平陰城內有戰馬盤桓之聲,應該是齊軍已經跑了。」
樂王鮒聽了,一頭冷汗——他身為國君的謀士,應該首先發現齊軍的變化,但他失職了。聽完邢伯的話,他連范匄也顧不得打招呼,快步竄出范匄的營帳,爬上最近一輛巢車眺望,平陰城頭,馬上,他如同觸電般滾下巢車,向晉平公匯報:「平陰城頭落著烏鴉,應該是齊軍已經跑了。」
話音剛落,趙兵已經發出一聲歡呼,樂王鮒趕緊又跑出大帳,不一會兒,他連竄帶蹦的返回,匯報說:「上軍已經發現異常,趙武子下令全軍進攻了。」
趙武下完命令,他轉頭羞愧的向師曠說:「我打了十年仗,雙眼竟然不如老師一個盲人雪亮。」
齊策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誤,他驚訝的自言自語:「齊國人怎麼做到的?他們是怎麼瞞過了我們的耳目,竟然在我們幾十萬大軍的注視下,有條不紊的撤走了?主持撤退的是誰?」
師曠慢悠悠的回答:「一定不是齊國的國君,齊國的大子光曾經傾聽過我的音樂,我約略了解那個人——是個人才。」
趙武跺腳自責:「我多年來百戰百勝,攻無不克,戰無不取,所向披靡,如今,竟然被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哄騙了,讓他從我眼皮底下……」
齊策馬上建議:「我們的騎兵還在,現在追還來得及。」
正說著,晉國的中軍出動了,一名范家武士揮舞著傳令旗過來傳令:「副帥有令,令中軍司馬范鞅率領中軍,追擊撤退的齊**隊;命令上軍立刻進城,搜羅城中的殘餘齊軍。」
齊策搖了搖頭:「副帥私心太重,誰不知道我趙氏擅長追擊,在我們騎兵的追擊下,至少能留下大半齊國的兵馬。況且我們現在已經出動了騎兵。」
師曠在一旁微笑不語,趙武望了望平陰城,這時一小隊趙兵已經攀上了城牆,他們放倒了齊軍的旗幟,而後揮舞趙氏軍旗歡呼吶喊。趙武嘆了口氣,目視齊策,責備說:「大子光身邊有名臣啊,他的謀士一定非常出色,齊策,要努力啊,不要被你的齊國老鄉勝過去。」
大子光身邊,幫助這位公子哥安排撤退事宜的,是春秋名臣晏嬰。在《史書》中的名氣中晏嬰遠比齊策響亮,而《晏子春秋》在春秋時代的名氣,也比老子的《道德經》牛氣。
齊策聽了趙武的責備,拱手羞愧的說:「是我疏忽了,這幾天我只看到城頭的旗幟不亂,擔心我們的進攻會遭到重大傷亡,所以只想著等攻城器械完工後發動進攻,沒想到齊國人竟然有膽量臨陣撤退。」
這時,范鞅已經領著晉國中軍精銳狂奔出營。范氏士兵的戰車行駛在齊國的田野上,捲起高高的塵煙,趙武看了看旁邊微笑的師曠,有意掩飾說:「范鞅回來了……也罷,范鞅剛從秦國回來,他需要這份功勞來證明自己,我們趙氏就不跟著湊合了。」
師曠微笑著附和說:「小武這樣想就對了,晉國公卿和睦,才是國家的幸運……嗯,小武,看來你雖然有百戰名將的功績,兵法書還是讀的太少,我送你一本兵法書吧……」
趙武詫異的瞪大眼睛,向齊策遞了個眼色,齊策也非常驚訝,一個盲人能寫出什麼兵法書來?
趙武與齊策並不知道,其實,師曠不僅擅長音樂,他還擅長製作工具,擅長兵法,擅長醫術……
據說師曠終生寫作不休,在春秋這個知識貧乏的時代,他一生寫出十萬冊的圖書來,簡直是春秋第一牛人,著作量比孔聖人還厲害,也遠遠超過了荀子、孟子——在東漢班固的《漢書》中,還保留著「兵家師況八篇」的記載。《漢書》還記載說:師曠撰寫的兵書名叫「寶符」,約有百卷,可惜此書在戰國時期失傳了。
後世有人揣測,或許是因為師曠的名氣太大,有很多人假託他的名字著作了那些書籍……
此刻,師曠久久沒有聽到趙武的回答,他笑眯眯的從袖裡取出一份羊皮捲軸,轉手遞給趙武,解釋說:「這些都是我口述,由我的『相(盲人的引路人)』記錄,並整理成圖冊的兵書《寶符》,你拿去領悟一下。」
趙武疑惑的接過師曠的圖書……其實,他不知道手中這冊書籍的珍貴。這個時代沒有印刷術,知識的傳授師長全憑口口相傳,竹簡書籍都是傳家寶物,在這種情況下,趙武表現的知識面廣博,每每超出當代人,是因為他的知識傳承有山中隱匿的數年時光可以解釋,但師曠很奇詭,他身為一個盲人卻著作量的龐大,顯得超常博學,這使得後人常常揣測:沒準這廝也是個穿越人士,沒準他的著作記述了春秋時代許多歷史斷層,可惜不能保留至今。
可惜,趙武當時確實顧不上查看「寶符」捲軸——此刻,平陰城內,趙兵已經打開了城門,上軍大部隊已經開始入城……在軍隊的勝利歡呼中,趙武匆匆的收起捲軸,拱手向師曠行禮:「老師,我回頭一定細細學習《寶符》……現在,上軍已經開始入城,請允許我告退,以便去主持軍隊入城事務。」
師曠擺擺手,毫不介意的說:「去吧,我最近常常感到體力衰竭,也許我吃不到明年的新麥子了,嗯,我府中收藏了很多書籍,今後萬一我有事,那些書籍就交給你處理,你看後,自己決定如何處置。」
趙武顧不得寒暄,他沒有在意師曠是否能看見,鄭重的向對方行了個禮後,領著家臣匆匆趕往平陰城——齊軍果然連夜逃跑了,諸侯聯軍未發一槍一彈,不戰而進入了平陰城。
與此同時,范鞅領著中軍精銳在追擊齊**隊。
齊**隊是連夜逃離的,他們並沒有逃遠,夙沙衛被**指定斷後,看著齊軍大隊人馬通過敖山峽口後,夙沙衛望見後路煙塵滾滾,下令將大號戰車連起來堵塞在要害的山路。
**任命夙沙衛斷後,大子光任命的斷後人員是齊軍猛士殖綽、郭最。這兩人見到晉國追擊的先鋒已經面目可見,夙沙衛還在指揮士兵捆綁大號屯車,便上前喝斥:「讓你這個宦官來為國家軍隊殿後,那是齊國的恥辱,你還是先跑吧!齊國除了你之外,個個都是男人,唯有你不是男人,快點走開,省的我看見你就煩。」
夙沙衛沒有理會兩名猛士的嘮叨,他不聽的催促士兵殺馬,將馬屍在戰車後方再次確立一道防線,以堵塞道路。殖綽、郭最看夙沙衛不理會他們的話,狂怒道:「你這個宦官,竟敢蔑視我們的命令,快,晉軍已經快追上了,速速與我們交接防務。」
夙沙衛滿意的看了看身後,雙手一攤:「君上命令我斷後,卻只給我留下兵車一乘,所以我沒有什麼好交接的,這輛兵車我還要乘坐著走,兩位猛士,我走了。」
夙沙衛剛剛說完,只聽嗖的一聲,一支箭插著他的耳邊飛過,范鞅那猙獰的臉已經映入他的眼帘。
夙沙衛二話不說,扭頭催促他的御戎駕車離開——他依然邊走邊殺馬匹阻塞道路。
晉軍來了,齊軍戰車防線背後,跟隨兩位猛士的隨車散兵立刻轟的一聲炸了營,他們亂糟糟的尾隨夙沙衛向山道盡頭逃竄,只留下殖綽、郭最兩個人兩輛兵車面面相覷。這倆人此刻才發現,太監是不能得罪的。
原本這倆人是想步步後退,節節抵抗,但夙沙衛在道路險要之處殺死的戰馬,是位於戰車後方的,它們沒有阻塞晉軍進攻路線,堵塞的是殖綽和郭最的戰車退卻之路。
夙沙衛是故意的。因為那些死馬堆砌的位置很是巧妙,它們不能擋住步兵退卻之路,恰好是戰車不能行使。殖綽、郭最是戰車勇士,兩人身披重甲,下了戰車連移動都困難。
范鞅再度射擊了,他的射擊水平跟趙武有的一拼——兩人都是晉軍當中著名的、指著北京射到南京的主兒。
范鞅接連數箭瞄得准準的射去,殖綽、郭最身上連根汗毛都沒有碰傷,但兩人耳邊不時飛舞的箭杆,讓兩位猛士面色蒼白。
老兵打仗,最怕碰見這樣沒有章法、胡打一氣的傢伙,因為你不知道他下一支箭會射到哪裡,弄的人連躲都拿不準方向。
嗯,趙武射箭不行,但他身邊有現在的天下第一射手潘黨。范氏也是百年貴族世家了,范鞅身邊也有一名神射手護衛,看到范鞅連續幾箭射的天南海北,州綽忍不住了,他一箭射去,正中殖綽左肩,殖綽隨即啊呀大叫,話音才落,州綽再發一箭,箭杆穩穩的扎在殖綽右肩,這根箭跟先前落在左肩的那根箭並列,兩根箭竿緊緊夾住了殖綽的脖子。
如此射術,嚇的毫髮未損的齊國猛士郭最下了戰車,轉身艱難跋涉,州綽馬上對他大喊:「停下來,你可以活著做我們的俘虜,再跑,下一箭就射你的後心!」
中箭的殖綽動也不敢動,揚聲回答:「真的不殺我?那你發個誓!」
州綽答:「有天日為證!」
郭最停下了腳步,他還沒回答,殖綽繼續回應:「我投降!」
郭最輕輕揚起了戈杆,他還沒決定是扔掉戈還是用戈去鞭打自己的戰馬,晉國神射手州綽的車右具丙跳下戰車,大喝:「還跑,再跑我們射死你。」
郭最馬上扔掉了戈,答應說:「我投降!」
范鞅趕緊指揮范家武士搬動高大的屯車,以騰開道路,州綽慢悠悠的解下自己的弓弦,提著這根弓弦走向了兩名齊國猛士。他慢悠悠走來,手裡除了一根弓弦沒有任何武器。這時,晉軍還在搬動堵路的戰車。在齊國堵路戰車的後方,兩名齊國猛士的武器就在腳邊,但他們卻不敢有任何動作,直到州綽用弓弦把他們二位捆綁起來……
范鞅看到士兵已經挪開了山路上的障礙物,他揮舞著手裡的武器,催促士兵:「趕緊趕緊,整理隊列,我們繼續追上去……」
州綽反對:「范司馬,山路崎嶇難行,齊軍已經在此設立了伏擊,我們晉國人擅長的是集團戰鬥,但山路里我們只能單兵作戰,常言說窮寇莫追,恐有不祥。況且我們現在依舊有了追擊的收穫,何必再去期望更多呢?」
范鞅喘了口粗氣,恨恨的點了點頭:「便如你所言,我們回軍。」
范鞅用自己的兵車押送著兩名俘虜——這兩名俘虜在齊國赫赫有名。齊靈公的父親喜歡勇士,專門在國內設立了勇士爵,至他採取這項措施之後,齊國的地痞流氓橫行,都以欺負本國人作為時尚,並把這當作功績相互誇耀,以此去爭取國君獎賞他們的爵位。齊靈公登位後,晏嬰感到國內風氣不正,於是慫恿國君開始屠殺這些地痞流氓。國君也恐懼這些地痞流氓的蠻橫,於是,晏嬰設想了一個計策——「二桃殺三士」。由此,輕鬆地將國內最著名的三名黑社會頭目收拾了。而殖綽與郭最則是齊國國內排名第四第五的流氓,哦,他們現在被稱為「齊國第一、第二猛士」。
范鞅得意洋洋的載著齊國排名靠前的兩大流氓進入晉軍軍營,在軍營門口他遇到背著手看風景的趙武,便興奮的問趙武:「武子,聽說你已經攻入平陰城,怎麼如今卻站在軍營門口,你好悠閒啊。」
范鞅其實是想讓這名晉國第一猛士開口詢問自己的俘虜事,好趁機誇耀一下他那與趙武不相上下的箭術。沒想到趙武都沒拿正眼瞧他,他背著手,閒閒的說:「啊,我是來打醬油的。」
范鞅被趙武的話噎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拱手拜謝:「鞅流亡秦國,多虧你贏氏趙武斡旋,我回來的匆忙,未來得及親自去向你致謝,請恕我失禮。」
這時,齊策從營門裡走出來——這廝手上真拿了個黑陶瓷瓶子,一路走一路向趙武晃著手上的瓶子,趙武見到齊策出現,便把臉扭向了自己的家臣。范鞅見到趙武沒心搭理自己,便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大聲說:「給我把齊國第一、第二猛士殖綽、郭最押到軍鼓前。」
殖綽、郭最兩人直到此刻還沒有扒下鎧甲,晉國將領就引導著此二人身披著那身齊國重甲,喝令他們做到晉國中軍的軍鼓前——這是一種極端的侮辱,比命令這兩人坐在車轅之下還要侮辱他們,尤其是讓這二人身穿鎧甲、全副武裝的情況下。
春秋時代,製作一面軍鼓是極其神聖的事情,軍鼓製成之後,蒙鼓的生牛皮上要塗抹鮮血,這項儀式被稱為「釁鼓」。塗抹的鮮血可以是牲畜,也可以是人血。晉軍讓這兩人全副武裝坐在軍鼓前,意思是說:齊國第一、第二勇士,哪怕他們全副武裝,在我們眼中等同於畜生。我們隨時可以宰殺他們,如同殺雞一樣,而後用他們的鮮血塗抹鼓面,以便讓我們的軍鼓聲更加響亮,讓我們的士兵聽到鼓聲,戰鬥意識更加強烈,更加嗜血……
范鞅安置好兩名齊國猛士,興匆匆的去稟報父親范匄。他進入副元帥的軍帳的時候,看見場地中心正站著畏畏縮縮的一個十多歲小男孩,這位就是鄭簡公。與之相對應的是,大帳主席的位置上,坐著九歲的晉平公。
人比人氣死人,晉平公只因為有個好爸爸,他就可以坐在軍帳的主席,在他下面,列國諸侯只能抬頭仰望著這位小孩的身軀,仿佛仰望大山一樣。而鄭簡公卻唯有站在諸侯下首,嘴唇不時的顫抖,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范匄坐在晉平公側方,他旁邊還有一張椅子是空的,那是留給元帥荀偃的。見到范鞅進來,范匄擺了擺手,示意范鞅先不著急匯報,緊接著,范匄把目光轉向了鄭簡公。
鄭簡公努力了無數次,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鄭**隊的隊列中,正卿子矯看不過去了,他走出隊列,站在鄭簡公的下首,與鄭簡公錯開一個肩膀的位置,昂著頭責問范匄:「寡君問:魯國是晉國的盟友,我鄭國算不算晉國的盟友呢?」
范匄眼珠一轉,馬上明白了子矯的意思,他笑著說:「外臣我反覆跟鄭國交代了,楚軍沒有能力大肆攻擊鄭國,而現在我軍欲罷不能,我們勞動諸侯,可不能放棄到手的勝利,轉而前去救援原本不存在危難的鄭國。」
子矯的責問是:晉國把魯國看的特別重,為了幫助盟友魯國,連鄭國遭到攻擊,都不讓鄭國的軍隊回去救援,那麼,晉國是沒把鄭國看做盟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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