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小領主 第一百八十章陰謀逼近

    沒錯，說到這一點，趙武確實值的驕傲。78xs.com最早先的時候，趙武瘋狂的修造城堡，當別人只擁有一兩座城市的時候，他就擁有了七座巨城。而現在，他有多少座城市，自己也念不清，至於小型的「邦」則燦若星辰。

    趙氏以前的建築是用十坯與木頭製作的，現在的建築則是用石頭、鋼筋與青銅。其中趙城與邯鄲歷經十數年的修建，已經可以被稱為「不可陷落之城」它的城牆高達十五米，厚達十米。牆頭上布滿了各類重型防守器械。就連趙武本人。望著鋸齒般的城牆，以及城牆上狼牙般凸出的高低床弩、投石車，都在暗自琢磨：「若有一個不忠心的人占據城池叛亂，或者家族內部產生內亂，恐怕這樣的城池，一旦擁有，只能是割據局面。」

    正因為這樣，得到智嬌嬌的提醒。趙武立刻表態：「趙丹成年之後。我將要求他向趙成宣誓，做為趙成的屬臣，這座邯鄲城，以及趙城。都不會分出去，他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趙氏家主。

    得到趙武的許諾，智嬌嬌滿意的笑了：「這消息由我告訴單氏，還是夫主親自告訴？」

    趙武輕輕搖頭，說了一句智嬌聽不懂的話：「在這個軍國主義國家。沒有愛情存在，女人終究是武士的陪襯」算了，這消息我去告訴她。」

    此時，國都之內又發生變故。鄭國國君回國，帶來了范自提出的增加徵稅的要求，遭到了年幼的子產強烈抵制，他拒絕向晉國交納更多的徵稅，派出的收稅官不好意思的帶回來子產的一封信。范自看到收稅官兩手空空，難以置信：「子產以為他是誰，他用一封信件竟想抵償那些錢財嗎」，嗯，且讓我看看子產說了什麼。」

    子產的信充滿了老牌貴族那種溫文爾雅，他說：「您作為晉國執政。四鄰的諸侯沒有聽到有人傳揚您的美德，而只聽說您要加重諸侯的負擔，我實在難以理解。

    我聽說執掌國家的君子，不擔心財物不多，只擔心沒有好的名聲。如果諸侯的財寶都被聚集在晉國的國庫，那麼恐怕諸侯會對晉國產生離異之心；如果您占有了這些東西，那麼晉國內部就會離德。

    諸侯離散，則晉國就不能保全；晉國離散，則您的家族也將難保。您怎麼如此糊塗呢？財寶有數目用？美名，是美德的載體；美德，是國家之基石。國家有了這樣的基石就不會衰亡。您何不努力去追求這個呢？這樣，執政有德，人民就會安樂；人民安樂，國家才能長久。

    《蔣》云：「得到君子真快樂。你是國家的根基（樂只君子，邦家之基）。這裡讚頌的就是美德啊！「上帝就在頭頂，不要存有二心（上帝臨女，無貳爾心）」這裡讚頌的就是美名啊！

    以寬厚的心胸圭推行美德，那麼美名就會承載著美德被傳送四方，這樣遠方的人就會歸附，近處的人就能安居樂業。您願意讓人們說：「是您讓我們得以生存」還是願意讓人們說：「是你榨乾了我們養肥了自己，呢？

    大象因為牙齒珍貴而被槍殺，河蚌因為體內珍珠而被人剖開身體（象以齒焚身，蚌以珠剖體）一它們都是因為擁有珍寶而被殺人也一樣，過分重視財物，錢財過多，也會替自己招致災禍啊。」

    年輕的子產給老政客生動上了一節政治課，直爽而真切。信中毫不隱諱地指責士自有侵奪諸侯財產入自己私人腰包的嫌疑其實應該是盡人皆知的事實，並順嘴勸導他不要貪婪亡族。

    范田尷尬的笑了一聲，又問收稅官：「南方有什麼動態？」收稅官想了想，回答：「聽說陳國發生了動亂蔡國司馬公子變被蔡國人殺了之後，陳國的慶虎、慶寅鬧了起來，這兩人以前是促使陳國背晉附楚的功臣，但是他們因此的罪了陳（哀）公的弟弟公子黃，此後受到公子黃的壓迫。這次蔡國事件，二人借題發揮，導楚國告狀說：「蔡國反側，是公子黃與蔡司馬同謀造成的。

    據說，楚國人聽到這消息後。立刻要求陳國逮捕公子黃，陳國國君不忍處罰他的親弟弟，便讓公子黃直接出奔楚國，向楚國人陳述事情真相。傳聞，公子黃流亡之前，在武昌城南門對國人高喊：「慶氏無道。試圖在陳國專權，壓迫國君並驅逐國君的親人。他們五年之內不滅亡，就沒是由天理！，

    鄭國一直對陳國的國土垂涎三尺。陳國內亂後，子展、子產、子息馬上秘密商議討伐陳國，我看他們會很快來請求晉國允許，發動對外征戰。」

    范田一聲冷笑：「我會允許他們出兵嗎？鄭國強大，未必是晉國的幸運，更何況

    范臼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信件。他尷尬的一笑：「子產說的「冠冕堂皇」我只能再次「從善如流。了。」

    完，范田將手中的信件扔在一邊。又問：「趙武子現在到了哪裡？」

    范創身邊的謀士回答：「趙武子已經抵達邯鄲城，他在邯鄲停留下來。司空府的官員正在紛紛北上，準備在邯鄲城辦公。」

    范田一甩手，抱怨：「這個副帥。自從他擔當副帥之後，就沒有跟我一起處理幾天公事。」

    同樣的話也在邯郭城談起，韓起一邊輕鬆的吃著烤肉，欣賞著趙氏的音樂，一邊不以為然的說：「自從你當了副帥之後，就沒有在國都辦幾天公，國人都說你跟元帥不是一類人。」

    趙武嘴角上掛著微笑，神情淡淡的：「那麼，這句評價是好話還是壞話？。

    韓起嘴裡塞滿肉，沒法回答。他一邊奮力咀嚼，一邊指點著田蘇，要求後者代替自己回答。田蘇連忙插嘴：「自然是好話了，如今范田的貪婪聞名列國，副帥不跟范自混在一起。也是一件好事。」

    其實，真實的歷史上，在范自執政這幾年，趙武確實沒有待在國都。那時他應該待在趙城，遠遠的旁觀范自囂張跋扈，直到雜氏在國內掀起動亂。首發

    此時，曲汰城中，雜盈終於聯絡上自家心腹、戍守曲沃的胥午大夫。雜盈派來的人在胥午面前痛哭流涕。叩首說：「主上流亡齊國。日日期盼家鄉，但如今齊國國君搜羅武士，集氏武士多有投靠齊國國君的。家主在齊國衣食困難，戰車車輪破了都沒錢修補，武士們的鎧甲殘破，只能披著破甲上街，而家主為了照料武士們的衣食，已經把多餘的武器與鎧甲都賣給了齊國人。

    如今家主身邊除了一輛戰車，百餘名武士，已經沒有其它的財產了。如果家主再不回到自己的領地，我怕雜氏的家主就要餓死在齊國了。

    使者會哭窮，其實集氏現在已經成了齊國貴族中的一股重要力量。即使到哭戰國時代，齊國集氏依然在齊國的歷史上時隱時現。

    胥午皺了皺眉頭：「家主現在回國。恐怕不是時候吧」我家裡還有一點余錢，皺加上曲汰去年的賦稅。主上還沒有領取，我把這些財產裝上戰車，托人送到齊國

    使者嚎啕大哭：「主上豈是缺少這些財富？主上在齊國坐吃山空，有再多的財寶有什麼用？」財

    蛋午皺著眉頭，猶豫的回答：「現在國內的狀況依舊不好啊，雖然范田胥張跋扈，讓晉國貴族們厭惡。他的貪婪也讓列國不耐煩，但范乞現在畢竟是元帥，他以前在元帥中行偃（荀偃）手下做副手，如今中行氏跟元帥關係密切。中行氏與荀氏、智氏為一體，而如今晉國六卿當中。荀氏、中行氏占了兩個卿位（中行吳、程鄭），另外還有歸趙氏管轄的智氏，也是傾向元帥的。而我雜氏有什麼？

    以前先主雜犀在世的時候。把該的罪的人都得罪了，所以，請家主不要冒險上天已經厭棄了集氏。我們舉目四顧，在晉國找不到一個。朋友，在這種狀況下，誰能再把雜氏復興呢？主上這是去冒險啊，而且是毫無把握的冒險，事後主上一定不能倖免」我不是愛惜自己的命。只是知道，這事兒真的辦不成。」

    稍停，胥午說：「請主上忍耐幾年。其實，范自著急的讓他兒子范鞍上位，已經急切的頻繁提攜了范鞍。但晉國的卿位只有六個，六大家族占滿了位子，除了他們之外誰都拿不走卿位。在這種情況下，范田唯有自己退個，才能讓兒子上來。那樣的話，范自還能趁著自己年紀還不老。扶持兒子走一段。所以范臼在這個位置上一定待不長，看他那麼瘋狂斂財，就知道他的打算。

    其實，先主雜屏雖然得罪了趙氏，但趙武子性格溫和，不會像范自那樣逼迫雜氏，家主只要忍耐上幾年。等趙武子開始執政了，家主就有回來的希望了

    使者早已經收住了眼淚，他搖頭說：「你剛才說的話不算完全正確。比如你說我們沒有盟友一我們有！先主雜犀畢竟還交了一個朋友。「遷延之戰，中，跟家主一起回軍的副將魏修因為事後恐懼國君的處罰，曾與家主有過密約。我們雜氏完全可以指望魏氏的幫助。

    另外，七輿大夫也會支持集氏」，你指望趙武當政，能讓家主返回國內。其實，趙武這個人才是最不好把握的啊。當初趙武加冠時進入國都，人們只覺得他相貌秀美，性格文弱，甚至是纖弱，但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文秀而懦弱的人，敢於帶著一百名士兵單騎走馬，追殺整個楚國大軍？

    請別忘了雜氏與趙氏有仇，而趙氏從沒忘下宮之亂，之前先元帥雜書無論怎麼拉攏他，趙氏都沒有表態支持弒君。但正是這樣一個文弱的趙武，卻攻陷了陳國、滅了頓國，打破了鄭國與齊國的國都。如今，天底下誰敢說他文弱？

    你說趙武子性格仁厚，不一定啊。就是這樣一個人，從新軍佐的位置上，跳躍式的爬到了副帥的位置上，他跳過的人頭裡，也有我們集氏。他是壓著雜氏升遷的，我集氏怎麼敢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況且，范氏雖然在國內怨聲載道，但實話實說，范自執政期間晉國在一天天在強大，我們怎麼敢期待范氏自己滅亡呢不去砍伐樹木。等待樹木自己朽爛倒下，你我這輩子能看到結果嗎？」

    稍停，使者說：「主上讓我帶話給你：即使我們不能成功，口羔靠你的幫助嘗試下，即使事後失敗而死去，我死而熙攢萬我知道現在大勢的確不利，如果失敗，我絕不埋怨你！」

    胥午神色緊了一下，站起身來，莊重的行禮：「臣下怎敢推脫主上的託付，請主上秘密回國吧？。

    使者點頭：「主上會夾雜在商隊裡秘密進入虎牢，而後需要你的接應了

    胥午乾笑了一下：「魏氏跟趙氏的關係也不錯，他們跟虎牢挨得最近。不如讓魏氏的商隊接應主上回曲沃。」

    胥午這是試探，雜盈告訴他會的到魏氏的支持，胥午要求親盈展示這種支持。如果雜盈不能在魏氏的掩護下回到曲沃，那麼發動叛亂就無從談起。

    使者毫無為難的神情，慷慨回答：「那麼，你就在魏氏的邊境迎接主上。」

    晉午拱手：「喏！」

    此時，在衛國，陰謀也在發酵春秋時代，歷史發展到此玄，正面戰場上的衝突漸趨緩和，這是因為戰爭的規模越來越大，誰都不敢輕易發動一場傾國戰爭，但取而代之的是：各國政客不約而同的舉起了「陰謀」這個武器。

    衛國左相寧喜在衛獻公的反覆勸說下，終於下定了決心，發動叛亂。迎接衛獻公回國。此時，孫林父恰好在晉國流連忘返，聽到消息後。他直接趕回了自己的封地戚。開始全力防守，靜待事態的變化。

    孫林父有三個兒子，他的長子聽到消息，也逃離衛國國都趕回封地，三兒子恰好出使齊國，就衛國占領的齊國領土進行討價還價，聽到消息迅速繞到趙氏領地逃回戚地，，

    邯鄲城中，穩坐釣魚台的趙武微笑的聽著手下匯報，他伸個懶腰，笑著說：「這二年可真是陰謀的一年，蔡國公子變因陰謀而被殺，陳國公子黃因陰謀而出逃」如今衛國又亂了，齊國繼續進攻鄙國似乎，陰謀從四面八方而來，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陰謀？」

    緊急從黃河南岸趕回來的齊策回答：「國內還有陰謀，在臨淄城的商人說，連續幾天見不到雜盈在城中出沒，有鄭國商人躲躲閃閃的跟我們說，雜盈帶著家族精銳武士，隨同一支鄭國商隊南下虎牢，但奇怪的是，雜氏這次不走出奔，他沒有向沿途管轄遞交自己身份的文告。

    明蘇陰陰的插嘴：「這麼說，雜盈的目標是國內？」

    韓起躺到在旁邊的一張軟榻上。隨口問：「我韓氏準備好了嗎？」

    趙武奇怪的望了一眼韓起：「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我問的對象應該是你這個韓氏家主，你怎麼反而問出了這個問題？」

    韓起問的是他的謀士田蘇，田蘇躬身回答：「我們剛剛從趙氏運回了三百套鋼弩，已經裝備到了家族精銳武士手裡，另外，領地內弩矢充足，足夠打一場大戰。

    趙武回頭掃了一眼齊策，問：「如果我們把這消息通知元帥，會有什麼好處？」

    田蘇陰笑的說：「不會有任何好處。只會讓輕易獲勝的范自氣焰更加囂張，而雜書的領地」趙氏宗主有意向雜氏領地伸手嗎？」

    趙武眼睛盯著齊策，齊策輕輕搖頭：「我趙氏發展的重心在北方，如今我們修建城堡與道路，開墾荒地。諸小領主紛紛遷移附庸，這幾年恰好是關鍵，因為我們各條商路都開始獲益了，只要我們加大扶持力度。我們的收益會逐漸增長。那麼趙氏領地就進了良性循環，所以，我們實在沒有精力關注晉國東南部那片領地了。

    再說，曲沃有什麼，我承認那片土地確實肥沃，但它唯一的作用是生產糧食。而我趙氏不缺糧食。自從我們採用新農具與新物種之後。領地內糧食產量大幅上升，現在我趙氏的荒地自己開發都來不及，要曲沃要片良田做什麼？它瀕臨魏氏、智氏，也靠近秦國，得到那片領地。除了依靠范自的慷慨之外，我們今後為了防備秦國，又要在那裡駐守大量的軍隊，這就又要修路建城堡」我們還能向那裡調遣多少人手？」

    趙武轉向韓起，嘿嘿笑著：「這麼一說，韓氏倒有必要向曲沃伸伸手。一是韓氏鄰曲沃，另外，韓氏人手充足但可耕作的土地缺乏

    田蘇咳嗽了一下，打斷趙武的話：「我弗氏不準備插手這場內亂。家族爭鬥的屠刀一旦舉起，就沒有勝利者。老元帥（韓厥）如果在世，絕不允許韓氏子孫參與家族內鬥。」

    趙武伸了個懶腰：「那麼，這次我們三家聯盟就以防守為主。各自看好自己的地盤，讓雜氏與范氏打生打死去，我們」阿起，來一次狩獵如何？我們去山中狩獵幾日，網好躲過這次內訌。」

    韓起拍了拍肚子，萬事無憂的他心寬體胖，年輕時代的英俊郎君現在已經長成了一個大胖子，他捏著身上的肥肉，說：「你看我這一身肉。怎麼出去狩獵」算了，我們確實需要避開幾天，你抬著我去，我在一旁欣賞你們的狩獵活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