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被魏絳問的有點不好意思:「我加冠那會兒去過國都,以後又去過幾次,但趙氏這個情況你也知道,我進進出出新田城,家臣們總是把我圍得密不透風,他們選最短的路,走最直接的路線,從不在城裡多停留一刻,弄得我對新田城沒有整體概念。」
不等魏舒回答,趙武回身訓斥家臣:「一個個都不懂事,怎麼不主動跟我解釋一下……如果齊策與師偃在就好了。」
這聲訓斥終於讓鬨笑爆發出來,趙武一指魏舒,下令:「軍情緊急,我身邊都是些粗人,你留在我身邊給我出主意,讓我們出發吧。」
趙武一催戰馬,沖了出去,魏舒在他身後晃著一身華麗的裝備,哀怨聲聲:「我的戰車呢,怎麼隊伍里沒有一輛戰車,我可是車兵啊。」
沒有人理會魏舒,吳熏牽過一匹戰馬,催促魏舒上馬跟上隊伍,魏舒本想在嚷嚷幾句,一見戰馬,樂了:「這就是伯樂誇獎過的千里馬嗎?果然高大雄峻……行,沒問題!只是戰後,這馬不用歸還吧?」
吳熏擺了擺手,催促魏舒上馬。魏舒也不客氣,在士兵的攙扶下,笨拙的爬上馬背,去追趕隊伍。
許國國都之外,哭聲驚天動地。
趙武再考慮要不要一一剖解對方言詞中的荒誕,可轉念一想:自己就是一個憨厚人,一直以來,自己的形象就是憨厚,何必要在兵臨城下的時候咄咄逼人呢?
對,憨厚!
趙武憨厚的笑了,他仿照過去答問的模式,笨嘴拙舌的回答:「雞澤盟會上,列國國君都到了,唯獨許國的國都與大臣沒有來,寡君(我國國君)想念許君,列國諸侯也擔憂許君的健康問題,因此打算來問候。
因為擔心大軍一起來許國國都,會讓許國的百姓驚恐。所以,列國諸侯駐軍在虎牢,派小將做前鋒前來問候。小將年紀小,但不敢推脫寡君與列國諸侯的託付,先驅來到許國,因為擔心後面的軍隊無法住宿,所以,向許過國人借房子一用,為此驚擾了許國君臣,還請多多體諒。」
許國大臣說話不軟不硬,明明是懇求趙武約束軍隊、停止洗劫、放開城門,讓城中人自由出入,但他卻說成許國的使節要來閱兵,這樣一來,既給了晉國人台階下,又避免了過度指責趙城的霸主的惱羞成怒。
趙武的回答寸步不讓,他迴避了洗劫行為,態度堅決的告訴對方:晉軍現在的行動是對對方的懲罰,所以不能終止——國君與列國諸侯都在看著,許國膽敢不響應老大的召集令,老大如果不意思意思,今後怎麼管理其他小弟。
然後,趙武又色厲內荏的宣布:別看我人少,我們的大軍還在後面,雖然在駐紮在虎牢城,離得有點遠,但敢惹我們的大軍,考慮一下後果吧。
許國大臣沒有說動趙武,回到城中,他立刻慫恿國君出戰:「沒錯,晉國派來的先驅軍是精銳,魏氏的甲士與趙氏的車馬兵,都是晉國數一數二的精銳士卒,但正因為這樣,我才建議出戰。
我在趙氏的營地看了,趙氏車馬雖然鋒銳,但他們來的輕佻,為了趕路,他們丟下了戰車,全部單騎走馬而來,我在他們營地沒有看到一輛戰車,連主將趙武都騎在馬上。
魏兵的情況也一樣,他們為了趕路,全部輕裝前進,我注意觀察了一下,魏兵手裡連長戈都少有,只拿著短劍、小圓盾——沒錯,城底下,全是精銳甲士,晉國為了懲罰我們,吧最強大的軍隊派了出來,但現在,這支最強大的隊伍卻處於最虛弱的時候。
我剛才在趙兵營地的時候,趙軍將領年輕幼稚,竟然隨口說出,晉國隨後的聯軍都在虎牢修整。沒錯,虎牢離這並不遠,戰車行駛也就三五天的時間,但晉軍大部隊留在虎牢,這說明他們的主要目標並不是我們,而是南方的楚國。
僅僅是為了震懾我們,晉國派出了最精銳的兵馬,希望我們許國看到這支兵馬就屈服,從而達到不戰而勝的結果,如果我們在這支精銳部隊最虛弱的時候給予他們痛擊,哪怕不能全殲他們,僅僅給予他們重傷,諸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許國君臣議論紛紛,那位大臣深吸一口氣,睿智的解釋:「晉國的目標在南方,他們的最精銳的部隊受損傷了,南方戰略還能實行嗎?為了不過分影響他們的南方戰略,只要我們許國在事後稍稍服軟,就能獲得一個體面的盟約——不繳納徵稅的、不是『城下之盟』的平等盟約。」
「戰!」許國大司馬狂熱的站了起來:「我原先擔心趙武好歹是獨抗鄭國大軍,擊殺了天下第二潘黨的絕世名將,現在既然趙兵輕佻,小看我許國,就讓我大司馬來給他一個教訓——深刻的教訓。」
趙氏士兵有過幾次洗劫城市的經歷,如今干起這活,越發專業化,系統化。他們分工協作,先派兵把住街口街尾,而後挨家挨戶的入門搜索。如果這戶主人是貴族,趙氏士兵會禮貌的請對方待在家中不出門,而後彬彬有禮的將他們的奴僕從屋裡驅趕出來,把有一技之長的挑出來帶走,再順手拿點紀念品,最後禮貌告辭。
如果該戶的主人是平民或者商人,那就不用說了,他們的遭遇可想而知,趙氏士兵會拿走屋裡每一根針,綁走所有的會走動的動物,只留下一間空空蕩蕩的房屋,那屋子乾淨的仿佛大水洗過。
第一天,許國國君忍住了,他們的軍隊沒有出城,僅僅派出使節出來交涉,為了防止許國人看出軍隊的虛實,趙武在城下稍稍遠離弓箭射程的地方,迎接了許國使節。
沒有幾位老師在身邊提醒春秋禮節,趙武在迎接許國使節的時候顯得有點木訥,但好在他還是個娃娃,許國使節原諒他了,他直著身子,有禮有節的責問說:「雞澤之盟,寡君因身體欠佳,遲遲不能上路,等身體好了,聽說盟會結束了,貴國國君去了齊國,道路漫漫追趕不及。
此事過後,寡君很是惶恐,但有臣子勸說道:『晉國以誠信號召諸侯,以仁義處置諸侯之間事務,只要我們派遣一個使者,向上國君臣解釋清楚,晉國一定會原諒我們的行為。所以,我們邊鄙小國沒有整修兵戈,做出防禦之態,反而準備禮物,指派使者,準備前去上國『聽成(指聽取工作安排)』,沒想到,我們的使者還沒有上路,貴國的大軍來了。
來的好啊,我國使者正愁路上盜匪橫行,我許國是小國,又派不出足夠的兵力護送,上國的軍隊來了,剛好護送我們的使節前去上國,請趙軍將整理隊伍(指要求趙武停止洗劫),我使節即刻出城『肄兵』(『肄兵』不是要求約期戰鬥,而是按外交規則巡視軍隊,舉行類似閱兵禮的活動)。」
春秋人個個能言善辯,難怪稍後的時代屬於縱橫家。不過,在現代人看來,春秋人,比如許國大臣講的這番話雖然理由充足,慷慨激昂,但卻邏輯混亂,毫無常識。
許國國君為什麼早不病晚不病,開盟會的時候他病了;他的病早不好晚不好,盟會結束了,他的病好了;許國派出解釋的使節,早一天沒有準備好,晚一天沒有準備好,偏偏在晉國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他準備出門上路了。
許國國君病了不能參加盟會,按規矩他可以派一名重要大臣前往盟會盟誓,但許國沒有一位大臣到場,莫非國王病了,全許國的大臣也病了,而且都病的不輕。
主意已定的許國君臣徹夜準備——春秋時代沒有路燈,人要在夜裡干點活,需要點亮許多火把。這夜,許國的國都火光震天,活像一座燃燒的城市,趙武看著滿城的火光,自言自語:「看樣子,許國的軍隊要打反擊了,他們打算清晨的時候,打開城門出擊,以便打我們個措手不及,至於具體從那個城門出擊,看他們的火把向那個城門移動就明白了。」
魏舒打了個哈欠,不滿意的嘟囔:「軍將果然是山里長大的,一般人到了夜色朦朧就瞌睡起來,軍將夜裡反而特別精神。」
趙武回頭看了看:「士兵都已經睡了,我們沒有打攪他們吧,明天還有一場漫長的戰鬥,我對勝利毫不懷疑,但我期望能獲得更多,作為他們頭目,我必須努力啊。」
魏舒又打個哈欠,趙武指了指城中最高的那座建築,又問:「那處建築燈火徹夜不息,很顯眼,是他們的防禦中心嗎?」
旁邊護衛的潘黨哧的一聲笑出來,魏舒無奈的反問:「軍將沒有去過國君的宮殿嗎?」
趙武老實的回答:「去過,加冠的時候,我去見過母親趙莊姬。」
魏舒笑了:「那麼,軍將去的是後宮吧,難怪不知道……不過,我晉國的國君宮殿並不能代表什麼,昔日文公登位的時候,已經老了,不耐煩爬上爬下,所以,文公修的宮殿都不在高台之上,以後接替的國君不敢違背,所以我晉國宮城沒有高台——但列國就不一樣了。
按照禮制,列國國君的居所都修在高台之上,台子高多少都有規定,越是爵位高的國君,修築的台子越高。每層土台之上,修建一些木製的屋子,其中心再築一層土台,其上再修土台,層層疊疊,巍峨聳立,令人仰視……」
趙武哦了一聲:「我明白了。」
他沒有繼續解釋自己明白了什麼,魏舒沒問,他長長鬆了一口氣,依靠在戰馬身上打盹。
趙武明白了春秋建築格局,他早覺得這種建築格局似曾相識,剛才魏舒一解釋,他想起了日本遊戲中的「天守閣」——原來小日本所仿造的漢唐建築格局,其實就是中國春秋時代遺留下來的建築風格。
比如:國君所住的院落修造起高高的台閣,就是國君居住的臥室,日本人稱之為「天守閣」。天守閣下,每節土台上修建了木屋,使整個建築群落像一座巨大的蜂巢,或者一座建築山。這座建築山所在的院落就是城市的「一之丸」,而「城牆」圍成的區域就是「二之丸」,「郭牆」圍成的位置就是「三之丸」,如果像趙城那樣再加上「町牆」,那就是「四之丸」了。
趙武並不知道,他所猜測的春秋建築格局恰好與真實的歷史相符。
春秋時代留下的建築遺址很少,僅就少量挖掘的遺址看,中國早期的建築格局,都是台榭式建築,以階梯形夯土平台為核心,倚台逐層搭建木構房屋。藉助土台的層次,以聚合在一起的單層房屋形成類似多層大型建築的外觀,最終形成一座山型的、蜂巢狀聚集群落,以滿足居住和防衛要求。
這也就是春秋文獻記載「高台榭,美宮室」等等,而《管子.乘馬》主張,「凡立國都,非於大山之下,必於廣川之上」,也說明當時的中國,已經有了城市選址與城市環境規劃意識。
春秋時代的台榭建築有多大?
趙武面前的許國還不算什麼,現代考古發現,楚靈王所築「章華台」建築群遺址,南北長一公里,東西長20公里——形狀非常像蘇美爾式「聚落山」,或者像埃及金字塔式建築的變種……
至於春秋時的城市——齊都臨淄是春秋有名的大都市,據考古挖掘,其城牆周圍50里,有13座城門;吳王闔閭營造的姑蘇城,大城周長42里30步,小城8里260步,開水陸各八門;
東周洛邑古城,城牆周長12公里,比漢代洛陽城還要大。另外,較小的封君如薛國都城,東西長2.8公里,南北長3.6公里;滕國,內城台榭,東西長900米,南北長600米,外城東西長約1.5公里,南北長約1公里……
在一大堆春秋建築中,晉國國都新田城是個特例,這個老牌霸主國不太注重城市防禦,當然了,一般來說,只有它打別人,沒有別人打它的份,所以它的國都甚至不如下面領主的封城巍峨。
……
這些都是題外話了,趙武現在的精力不在春秋建築上,迫在眉睫的戰爭讓他沒別的心思。等他觀看了一陣許國國都的燈火,欣賞了一陣子許國宮城山那層層疊疊、寥若星河的燈火,趙武發覺身邊的幾名武士掩飾不住濃濃的睡意,考慮到明天還要戰鬥,他調轉馬頭回去了。
有天守閣存在是個麻煩,趙武這裡的兵力調動,站在天守閣上都能看清楚,好在這時代傳遞消息不方便,不然的話,城裡的指揮坐在天守閣上就能調動預備隊反撲,那就令人頭疼了。當夜,趙武數次起身,眺望許國國都內的燈火,心中頗有點輾轉難眠,等他不知什麼時候蒙蒙濃濃睡去,感覺沒睡一會兒,就被潘黨推醒。
潘黨臉上滿是笑意:「不用著急,我們還有時間——許國人沒有拐彎,直衝著我們來了,看來他們是想活捉你。」
趙武反問:「兒郎們損失大麼?」
潘黨回答:「許軍突然衝出城門,當時,我們的輔兵都睡在屋裡,許軍不好下戰車,只能一直不停的往前沖,剛才我們用軍號聯繫了輔兵,那些輔兵已經以『兩(一輛戰車的戰鬥組,共二十五人)』為單位,依託房屋進行反擊——我們士兵手中弓弩數量足夠了,可以堅持下去。許軍陷入了街巷,已在我們包圍中。」
等趙武披掛好了盔甲,魏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魏絳乘坐著從許國城郊臨時找到的戰車,大聲問:「聽說前方陷入苦戰。」
魏絳一臉擔憂,他身邊的兒子魏舒嘴角上全是笑意,因為,許**人攻擊的是趙武的陣地,魏家的輔助兵沒有受到牽扯。這大約是趙武昨天與許國大臣談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許國人打著擒賊擒王的主意,直奔趙武撲來。
趙武拱手在馬上行了個禮:「打戰車戰,魏家的武士在行,請魏家武士上前擋住許國戰車的鋒銳,剩下的交給我。」
魏絳躬身:「諾!」
魏家武士喘息稍定,在魏舒的指揮下,排成五十個「徹行」,挺著長戈開出營地。他們的隊列單薄,陣型縱深不厚,面對許國傾國之力,他們神態輕鬆,義無反顧。這或許是霸主國士兵所擁有的驕傲。
與擺出堂堂正正之勢,正面抗擊許**隊的魏家武士不同,趙家士兵顯得很猥瑣,在魏家武士迎擊的時候,趙家武士騎著馬,悄悄的從側門溜出去,行蹤鬼祟的像個小偷。
魏家武士迎擊了,許**人在將領的反覆催促下,終於不顧身邊左右不停的騷擾,衝出了街巷,衝著不遠處正面迎擊的魏兵衝過去。
魏兵人少,正卒已經全部上陣,排在魏絳左右的只是由預備役組成的輔助兵,他們的隊列有點亂,失去了嚮往晉軍那種「好整以暇」的風格,這正好,迎面撲來的許軍看到魏兵陣型不整,勇氣陡生,他們吼叫著,勇猛的奔跑起來,無形中,他們的隊伍更混亂了。
魏絳用軍鼓聲指揮,頭徹的士兵聽到鼓聲,放平了長戈,開始小跑起來,在長戈兵的身後,一些腰配短劍的弩兵,用手中的弩弓點殺著駕駛戰車的御戎,一輛許國戰車運氣好,衝過了弓弩的攔截,迎面看到的是無數長戈。
魏兵一聲吶喊,站成馬步,用長戈的橫枝狠狠的擋住馬車,轟隆一聲,戰車的衝擊漸緩,無數長戈的戈杆斷裂,但剎那間,又有無數長戈橫砍在戰車的車轅上,緊接著,無數長戈刺了過來,又有無數長戈橫著勾過來,把車上的人刺落、勾下車下。
那些離開戰車的武士不再是長戈兵的目標,他們揮動著長戈又撲向了其他的戰車,滾下車下的武士剛剛喘一口氣,卻見剛才用弓弩射擊的人,因為到了短兵相接的時候,他們都扔掉了弩弓,拔出腰上的短劍,沖他們撲了過來……
戰車兵是不適合搏鬥的,他們因為是站在戰車上戰鬥,無需移動,所以穿的鎧甲很厚重,跌倒在地,很難爬起來,即使爬起來,也難以跟渾身輕甲,以擅長搏鬥而著稱列國的魏家武士較量,乖巧一點的立刻躺在地上大叫投降,腦子笨一點的——他們的腦袋眨眼就成為別人的功勞。
許國的軍隊還在源源不斷湧出,在許**鼓的催逼下,許**人攻勢如潮,仗著人多勢眾,團團包圍了魏家兵——魏家兵還在堅持,堅韌的魏家兵面對二十倍的敵軍,殺的暢快淋漓,簡直像一座精巧的殺人機器。
魏絳心疼的臉直抽搐,他心裡焦急的嘀咕:「不能啊,俺魏家跟趙家沒有仇,他趙兵向來以行動迅速著稱,怎麼眼看著我苦戰,還不出現。」
正嘀咕著,突然間,仿佛一道閃電擊中了許國的軍隊,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軍鼓聲嘎然而止,許**人的動作凝固在半空中,他們不約而同的扭頭回看,看向國都的方向。
萬籟俱靜中,晉軍的軍鼓聲隱隱響起,這鼓聲並不大,但傳來的方向不對,它們來自許**隊後方,剛才許**人過於投入,沒有聽到背後傳來的鼓聲。
然而這不是最糟糕的,許**人正在猶豫著是不是要繼續進攻,一輛許國戰車衝出了街巷,車上一名盔歪甲斜的許國將領大呼:「晉軍進城了,晉軍攻入王都。」
緊接著,一聲異常嘹亮的軍號聲從許軍背後響起,魏兵發出一聲歡呼:「援兵來了,我們的援兵來了。」
春秋時用金鼓指揮軍隊,但趙氏士兵都是騎兵,騎兵的活動範圍大,趙武擔心軍鼓攜帶不便,聲音無法傳遞到足夠遠的距離,所以叫人特地研製出軍號,他研製出的軍號,五音不全,根本奏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但趙武只要求它聲音足夠悽厲就行,如何細化它的音質,那是後人的事情,他不管。
這種軍號是趙兵所獨有的,隱隱的軍鼓聲,再加上特有的軍號,告訴正在苦戰的魏兵,來得是他們的援兵,不是許國人。
許國將領大聲駁斥:「胡說,晉軍怎麼可能進城呢?我們正在與他們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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