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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一周過去,周六小喬約張生去她哥哥家。她的哥哥不在燕京,張生也不希望她和自己回公寓。
小喬和以前一樣的熱情,這讓張生以為自己都是錯覺。
歡好之後,張生在陽台吸菸,樓下燈火闌珊,已經深夜。小喬在背後抱著張生,問他想什麼呢。
「想起兩句詩。」
「是什麼呀?」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想家了?」
「明天就是白露,快中秋節了。」張生很希望小喬說,我和你一起回去,可小喬的身體在背後變得僵硬。
「怎麼了?」張生想轉身,卻被小喬抱緊,轉不動。
「我工作會有變動,十月離職。」
「發生什麼了?」張生沒勉強轉身,他的心也跳得厲害。
「爸媽希望我發展的好一點。」
小喬沒往後說,張生忽然就懂了,跟他在一起,那小喬就沒什麼發展。
「我會調去南亞工作,南亞那邊的局勢不好,挺需要人手。你也知道,我本來是學南亞語的,過去之後直接進秘書局。」
張生無言以對,小喬的父母,竟然有這麼大的能量!
外交部的工作調動都能搞定,三等文官直接進秘書局,雖然說不是平步青雲,可這機會抓在手裡,只要穩穩噹噹工作,前途的確不可限量。
自己不許小喬去嗎?那就坐實了小喬父母的想法,他會耽誤小喬的前途。
讓她去,那就等於分開了,沒機會再在一起。
如果自己是原來的張生,這結局無可改變。而現在就算自己放棄編輯生活,一路狂奔,成就超凡,也沒法對抗國家力量,不能為所欲為。
原來舊世界,一樣的不公平。
張生覺得心被什麼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或許這是身體本能反應,三等遊騎兵不該如此。
「你喜歡我什麼?」張生許久才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你就當晚貪心,喜歡被你愛的感覺。」
「這算什麼貪心?」張生覺得,有誰會不愛小喬呢?
「因為我知道,就算你要死了,心裡記得的還是我。」
張生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想起鏡界之中,地面上那兩個怎麼也抹不掉的紅字。那個張生臨死的時候,心裡還在惦記小喬。他認定了自己這個鏡子裡來的邪魔,會做對小喬不利的事情,死不瞑目。
所以他什麼都不能做,甚至眼淚都忍著不能流出來。
小喬的手鬆了,張生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小喬抱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吻他,兩個人又滾到了床上,直到都筋疲力盡。張生仰面看著天花板,感覺渾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就像是鮮血流盡,他試著用手指在床單上寫字,發現連手指都抬不起來。
無能為力,唯有眼睜睜地看著,天花板上一隻飛蛾爬過,留下淡淡痕跡。
他還以為,贏了鏡魔張生,小喬就是自己的了。
早上的時候,小喬早起,給張生弄了吃的。張生覺得心疼,純粹的身體反應,就像是死掉的人還不肯死去,執著地要抓住什麼。
他知道這對自己無益,可哪怕他是三等遊騎兵,也無法釋懷,反而深陷其中。
他來到這個時代,經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小喬把他從李飛煙那兒帶走了。小喬成為了他在這個時代的錨點,讓他不至於漂泊如萍。
小喬貪心,喜歡被愛的感覺,他也一樣。
「今天你想做什麼?」張生問小喬。
「曬太陽,躺著,你在身邊。」
「燕京城沒沙灘。」
張生晚上和小喬分開時餓的不行,已經吃過晚飯,可他一整天都和小喬在昆明湖上隨波蕩漾。看著小喬進了門,張生直接在附近的麥當勞買了漢堡,冰激凌。
張生吃了六個冰激凌,才等到他的漢堡。拿著三個漢堡出門,張生邊走邊吃,吃到自己有些哽咽,用可樂都順不過來。他的身體一定是愛著小喬的,至死不渝,那他的靈魂呢?也許已經不能自拔了,所以才如此低落。
鏡界時間能治療一切,可治不好他現在的感受。
張生蹲在路邊,用力地吃最後一個漢堡,吃得淚流滿面。他買到了房子,弄到了錢,有了修煉的法子,可卻不得不和小喬分開。
就像是趙汗青,再辛苦努力,都敵不過貧窮。
他能怎麼辦,那是小喬的父母,不是妖魔鬼怪。如果是怪物,他還能拼了一條命,把小喬搶過來。現在他不能打打殺殺,也不能把小喬爹媽綁了。
最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小喬的父母不反對他們繼續聯繫,就好像很開明一樣。
他們擁有看上去的自由,沒錯,小喬只不過是變動工作,去了南亞,他依然可以電話或者寫信,甚至視頻。
然而張生相信,小喬父母肯定不止是為了分開兩人那麼簡單,他們還會安排其他的事情要小喬做,讓小喬遠離故土,又沒有什麼時間思考和他之間的事兒,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接受這樣的分開。
相比廢土末世,這手段多了溫情,可結局沒什麼不同。
如果小喬父母拿幾百萬過來,拍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離開他們的女兒。這樣張生還能說:我不要你們的錢,你們看錯人了。
可他們現在的態度是——張生這個人還不錯,可以和小喬約會,但是不能結婚。
貴族式的思維,讓張生無可奈何。
一輛大切諾基在路邊停下來,張生抬頭,看見火紅的光點在閃動,就像是鏡界走廊里那怪物的眼睛。
「你有沒有無可奈何的事情?」張生坐在車上,問李飛煙。
「有啊,弄不動領導。」李飛煙開著車,在空蕩蕩的路上飛馳,呂籍的報告寫的很好,上面非常滿意,她沒有說出孟飛驚精神力逃竄的異常,皆大歡喜。誰都沒有責任,上下都受到表彰。
「小喬要走了,真是草蛋的世界!」
「要不要我幫忙?」李飛煙一下就聽懂了什麼意思,就問張生。
「怎麼幫,把她爸媽抓起來?」
「難道什麼都不做?」李飛煙誘惑道。
「要不你教教我?」張生反問,他自己心裡明白,歸根結底,他沒有像原來的張生那麼愛小喬,他只是從廢土末世來的一個偷渡客。誰也教不了他,他自己也無法做到,在生命要終結的時候,心裡還惦記著她。
李飛煙無言以對,小喬的家庭她又不是沒查過,能搞得定小喬父母,她就不至於為上面一個領導發愁了。
對講機忽然響起來,李飛煙接通,就聽到那邊有人道:「李處,兩廣會館突發事件,十三隊已經趕往,事件等級甲一。」
「我親自過去。」李飛煙猛打方向盤,張生死死抓住扶手。
「放我下去!」
「這麼晚沒車了。」
「我叫出租!」
「遇到壞人怎麼辦?」李飛煙沒停車。
「我明天還要上班呢!」張生急道。
車子減速,過了路口停了下來,張生解了安全帶就下車。李飛煙對張生道:「有事兒再打我電話,注意安全!」
大切諾基絕塵而去,張生哭笑不得,李飛煙還有心情逗他玩?
他能分辨得出,李飛煙現在對他沒敵意,連挑戰提示都消失了。這也不能怪李飛煙失去警惕,之前張生打流氓被冤枉,還是找她幫的忙。現在又一副失戀的樣子,一籌莫展。如果張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怎麼會如此正常?
張生在路燈下往前走,路邊的樹叢里,一個黑影跳出來,張生停住,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手術刀。
一條土狗攔住張生的去路,身體低伏,喉嚨里發出威脅的聲音。
張生不想殺狗,他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朝著土狗丟了過去。土狗身子往旁邊一跳,竟然躲過石頭。張生吃驚,他的飛刀並非只有技能,普通投擲準頭也相當的高,輕重差不多少的東西,十米內都有準頭。
身後一條黑色野狗出現,撲向張生。
張生身體向前壓,左腿往後甩起,一腳踢在黑色野狗的下巴上。他用的是皮鞋後跟,四十五度角切入,黑色野狗被踢得身體在空中翻滾,張生借力站直了,往馬路方向一跳。就這麼一耽擱,十幾條野狗從綠化帶里竄出來。
張生轉身快跑兩步,手腳並用竄上了一棵大樹。野狗在樹下狂吠,張生從挎包里取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人不和狗斗,當遊騎兵的時候,他見過太多的陷阱,千奇百怪。
荒野流浪者的個人武力不行,想要對公司的正規隊伍動手,就只能採用特殊手段。這個時代既然可以報警,張生可不想把技能浪費在一群野狗身上。他也可以穿上自製的鐵衣,用開顱者硬來,就怕被人看見,第二天會上新聞。
張生坐在樹杈上,把手術刀從龍虎鏡里取出,放在挎包里。狗不會爬樹,可怕的是其它的什麼東西。
當他靜下心來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黑暗之中的窺視。
充滿惡意,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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