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譚妱儀,跑出去了好遠,江昀才確信保證自己聞不到那香薰的味道。
到了這裡,江昀才感覺舒服了一些。他自己是已經感受不到那種麻痹感了,而被他抗在肩膀上的譚妱儀,狀態也平穩了下來。雖然一時之間還沒有甦醒,但是看樣子,應該不至於出現什麼生命危險了。
江昀多少也是放下了一些心,他還想著能從這個女人的口中,得到更多的訊息呢,她要死在這裡可就不好了。
將她從肩上放下,靠著一顆竹子半躺。竹子沒那麼好躺,譚妱儀整個人歪歪斜斜的,那姿勢顯然不會讓人舒服。
但江昀也一點不管,他就立在旁邊,望著之前戰鬥的方向,同時精神也始終沒有放鬆警惕。
之前的戰鬥,看起來稍有一些驚險,但其實對於江昀來說,基本不算花了太多力氣,他的狀態仍在巔峰。
那個機鏈派的持刀者,若是正常狀態下,以特殊的靈氣裝置、特別的戰鬥方式,再加上啟七星的境界,可能確實會讓江昀受到一些威脅,打起來會比較困難。
但在麻痹狀態下,被輕鬆解決也是正常的事情。
陶陽那邊稍微費點勁,但是結果應該也差不多。
事實也確實如此。
只不過是片刻之後,江昀就聽到心靈對話中,陶陽的聲音響起:「已經解決了。」
「好,譚妱儀的狀態也平穩了。」
「我馬上過來找你匯合。」
再過一小會兒,黑暗中就走出一個身影,正是陶陽了。
他身上沾染著些許血污,但顯然不是他自己的。
「人死了,不好留手。」
「那也沒辦法。」
稍微交流了一下之前的戰鬥之後,他們二人的目光,重新放回了眼下更為重要的人物身上:譚妱儀。
「怎麼處理?」陶陽詢問道。
「我來把她弄醒。」江昀應了一聲。
擁有『隕靈奇術』的江昀,想要將一個人從昏迷中喚醒,還是很容易的。
『安心咒』撫慰心靈創傷,輕微力道的『刺靈咒』,更是直接將譚妱儀喚醒了過來。
捂著腦袋,譚妱儀感覺到有些頭痛。
但她的警惕性還是很強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一副防備的姿態。
烏漆嘛黑的地方,她一睜眼,只看到兩個黑影。不過,當江昀的聲音響起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我就知道,公子不會棄小女子於不顧。」
聽到她這略帶欣喜的聲音,江昀卻冷漠得很。
「現在,我問,你答,不要說多餘的話。」
「公子不要這麼……啊……」
話到一半,一記『刺靈咒』就扎了過來。
江昀控制著威力,不然他全力出手,怕是一下就能把她給痛昏過去。
但為了施展懲戒,江昀也沒放鬆太多。傷倒是不太會傷到譚妱儀,但卻能夠製造出就足夠的痛苦來。
刺靈咒可比容嬤嬤扎針要痛多了。
被江昀教訓了一下的譚妱儀,現在也總算老實過來了,不敢多說話,只能以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望著江昀。
「先前到我院門口的,可是你?」
「是。」
「演戲可是為了毀我名譽?」
「是。」
這基本確認了江昀之前的猜測是對的。
「何人指使?」
「我不知……別別別,我真的不知道!」
「自我丈夫死後,就有一個神秘人找上了我,說我只要按照他們的要求做,就能讓我保住鄒氏商行。我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只能同意。這些年間,我為他們做事,主要是籌措資金,還有一些……一些不好明言之事。」
「他們也確實如承諾的一般,讓鄒氏商行維持了下來。」
「每次與我聯繫之人,都是隱藏著身份的,我亦不知他們究竟是何人,究竟要做些什麼。」
「早在公子您到白龍寺之前,就有人與我聯繫,說要我勾引於你。但我三番兩次與公子接觸,都沒有什麼好的時機。於是,他們就說,讓我贈你香薰,後又塗上相配的香水,到你門前演那一齣戲。說是後續之事,無需我多管,把戲演了就好。」
「那求救紙條可是你留的?為了什麼?」
「我自己察覺到事情不對,又不忍真的對公子下手,於是留下紙條,一是作為提醒,二是我猜測他們可能會對我動手,所以留下的自救手段。」
聽完這些,江昀暫時沒有繼續發問。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思考著譚妱儀所說的這些話的可信度。
很多事情是能對得上的。
譬如說,譚妱儀是個寡婦,她爹沒權沒勢只是個破落戶,夫家死得差不多了,她如何能掌控住鄒氏商行?鄒氏的近親遠親偏房、商行的眾多掌柜、中高層管理者等等,會放過這麼大的家財讓一個沒孩子的寡婦掌管?鄒氏商行的敵人,不會趁此機會,打擊、吞下鄒氏商行的生意?
固然,江湖傳聞中說是譚妱儀本身就是個很有本事的人,在餘杭商界也算是有些名聲,再加上她的經歷,那就更是頗具些許傳奇色彩了。然而,客觀條件擺在這裡,再有手腕,沒有相配的力量,如何能守住家業?
如若有個神秘勢力,暗中幫扶,這件事情就更為可信了。
至於紙條之事,所謂不願害自己,那恐怕是扯淡;但說她猜到了一些問題,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被滅口或者乾脆當做江昀更作惡的證據而死,為求自保留信,這個可信度或許還是有一些的。
倒是那個神秘組織,江昀大約也有了猜測——想要他完蛋的,當就只有蘇氏了吧。哪怕那個神秘組織不是蘇氏,跟他們怕是也脫不了關係!
不過,這個事情倒也可以問問。
「你說你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神秘組織到底是什麼人,那你平日裡就未對此有過猜測麼?」
「有。」
「你覺得他們是何人?或者說代表了何方利益?」
譚妱儀一咬牙,豁出去了:「可能是蘇氏。」
果不其然。
「你可知,他們還布置有什麼後手?污我名譽,只你演戲可不夠。」
「我知道的不多,但隱約能猜到些許,公子若不介意或許有可能不准,那我就都說了。」
「請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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