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掠影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家事難斷

    年聲已近,屋內大掃除。一筆閣 www.yibige.com棚頂,牆壁,地面,都要徹底打掃一遍。這些活雖然不是什麼力氣活,可登梯上高的也不怎麼好感。任浩軒每天在外面東跑西顛不在家,家裡的這些活,幾乎全都落在了孫曉紅的身上。沒想到,她二十多年都沒幹過的活,竟然在二十多天內,在任浩軒家裡做全了。

    孫曉紅也不計較,她在家裡被婆婆指使得團團亂轉,每天都累得腰酸腿疼,也不吭一聲。每天晚上往炕上一躺,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子一樣,除了手腳上的指甲蓋兒不疼,身上沒有一處是好受的地方。她覺得這些家務都是應該做的,就自我安慰自己既然自己已經和任浩軒結了婚,就得安守本分,就得入鄉隨俗,才能漸漸處理好暗中僵化的婆媳關係。本來他媽這個人就不好相處,要是再逆著來,早晚都得撕破麵皮。她不想讓矛盾擴大,就一再忍讓。

    因此,婆婆的手指到哪裡,她就做到哪裡,絲毫不敢懈怠,也不做任何反抗。

    想起自己以前在家的時候,所有的家務都是奶奶來做,她也沒做過多少。如今一步邁進了任家,她可就倒霉了。每天早晨,兩眼一睜,她就像個婢女一樣,頭上包著一條圍巾,整天跟在婆婆的屁股後面,撣塵,刷牆,拎水做飯,洗碗刷盤子,還有沒完沒了的打雜和跑腿。在婆婆的眼裡,她這樣免費的力工,不用白不用。

    「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面。」這是婆婆常常掛在嘴邊的話。縣官不如現管,如果這個時候不教化過來,那就是腦子裡面進水了,以後兒媳婦翅膀硬了,就別想這麼仗義地指派了。

    兒子又不是娶個擺設回來,怎麼能讓她閒起來呢。閒起來多沒趣呀,家裡就是沒活,也得給她找點兒活干,要不自己心裡沒法平衡,怎麼能對得起自己曾經練就一身的看家本事呢。

    讓兒媳婦在家裡吃白飯,豈不是浪費糧食,想都別想。這樣的虧,婆婆從來沒有吃過。不過,這都是小意思,她整人的方法手到擒來,有的是妙招,孫曉紅想躲都躲不過去,招招中彈,而且招招催人淚下。這種心狠手辣的婆婆,真是天上難找,地上難尋,從古到今都沒聽說過的惡毒,居然被孫曉紅像中彩一樣砸到了頭上。這個時候,孫曉紅才幡然醒悟,難怪任浩軒奶奶出殯的那天中午,他姑姑家的那些哥哥嫂子和姐姐們,為什麼來家裡鬧事兒了。

    每天孫曉紅幹活的時候,婆婆也不消停,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跟沒看見一樣。等孫曉紅把活幹完了之後,她就像檢查衛生的紀檢委一樣,一頓比劃之後,稍有不如意的地方,一律返工重做。

    她啥事兒都不馬虎,可一提到花錢的問題,婆婆便心疼不已。她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緊接著她那張布滿褶皺的老臉上,就跟掛了一層白霜一樣,冷得直冒寒氣。家裡的錢款都掌握在婆婆的手中,她怎麼隨隨便便把家底泄露給孫曉紅呢!尤其像購置年貨這樣的事情,她不願意出門去買也就算了,她也信不著兒媳婦,待她取出一張白紙,再找來一個一寸多長的鉛筆頭,兩隻大手一揮,在上面隨便列個清單,這才取出她那個生了鏽的百寶箱,洗洗後,從裡面取出幾張毛票來,全都交給任鐵嘴一手代辦了。

    而且,公公買回來的那些吃吃喝喝,全是他幾個姑娘喜歡吃的東西。他甚至連一雙襪子都沒給孫曉紅買  過。他們這樣過分也就罷了,還當著孫曉紅的面說。我這個家就是兒的江山,女兒的飯店。兒子什麼樣我不用操心,他早晚得養我老。女兒就不一樣了,她臉朝外地嫁到人家,一年也回不來幾趟。我虧了誰也不能虧了這些貼身的小棉襖。婆婆說這話的時候,還故意撇嘴嘴,扭著脖子,還把她肥胖的熊腰來回晃幾晃,每做一個手勢,都覺得自己是什么九五至尊太上老佛爺似的說一不二。

    這話真酸,感覺她那三個女兒家中老大,兒子兒媳才是局外人,都得靠邊站。孫曉紅聽了一句,心裡覺得很可笑。真是說大話不知道臉紅,還一口一個兒的江山,自己半斤八兩都弄不清楚。伸手摸摸腰包,兜里連超過五十元錢的零花都沒有,還大言不慚地談論江山家底的問題,看來這耍賴的臉皮也真夠厚的。

    要說站著說話不腰疼。  他們也是真敢往出冒啊,什麼話到了他們的嘴裡,都能讓大腦過度膨脹。孫曉紅也不搭話,這十句話連九句都不准成的話,都是瞪著眼睛瞎編出來的,怎麼能當真事兒呢!她是這麼想的:你們真要是能攢下江山的話,也就用不著活得這麼虛偽了。反正你們說話舌頭也不在嘴裡待著,愛說啥說啥。我自己月月有工資,年年有福利,你一分錢不給我,我照樣也不缺衣服少褲子穿,還差你那角巴分的人民幣給絆個跟頭嗎?


    上樑不正下樑歪,這也不怪她總把家裡的老人往歪處想。婆婆刁鑽古怪地胡亂行使主權,可能公公見還沒有達到火候,他也在背後煽風點火地幫忙支招。這兩個人一唱一合地整起孫曉紅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真是天下絕配。

    公公見孫曉紅每天這麼累,不但不幫忙,還抱著膀子袖手旁觀。他水不拎,院子不掃,嘴巴倒是出奇的勤快。只要有人跟他說話,他就湊上前去,不管眉眼高低,跟扯長城似的,東一耙子,西一掃帚,說得直淌哈喇子,唾沫星子飛得老遠,好像自己有多淵博的文化似的。

    人家看熱鬧都是站在高崗上,翹起腳跟,居高臨下往下看。他可倒好,早飯一過,嘴巴子一抹,腦袋朝里,屁股朝外,小菸捲往手裡一掐,悠哉悠哉地往東屋的炕頭上一躺,嘴裡吐著一個比一個更圓的眼圈,他不是望著天棚瞪著眼睛做白日夢,就是閉著眼睛想歪掉渣的壞主意欺負孫曉紅。

    人家都是胎里壞,一胞膿,有手腕都用在局外人的身上。他是心裡壞,一肚子稀屎,往褲兜子裡面一倒,全都是窩裡反,臭死蛆,用在家裡的外姓人身上。他不但心眼子壞,而且嘴還臭。從他嘴裡說出的話,跟吃差不多。不是噎死人,就是臭死人。有一次,他竟然當著孫曉紅的面信口雌黃「你找我兒子這樣的人,蒙著被子自己偷著笑吧!」

    像這種混蛋的話,本來就不該從他這個當公公的嘴裡說出。可他偏偏就說出了口,這讓孫曉紅特別惱火。她聽了之後,想要送他一句「臭不要臉的。」可他畢竟是家裡的長輩,有些難聽的話,孫曉紅是給他留了情面的。她不想趕盡殺絕,就一忍再忍,暗氣暗憋。

    不然的話,她要是不考慮那麼多,她就會揪住他的衣領,把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公公掄到胡同里,抽他兩個嘴巴,再讓左鄰右舍們給評評理,她孫曉紅到底哪裡做得不對了,讓他這樣肆無忌憚地擠兌自己。這樣的面子,孫曉紅已經給足了,要是逼急眼了,管他是誰,她也真敢做出來。說白了,他就是家裡的一顆老鼠屎,放到哪裡噁心到哪裡。也就他自己看得起自己,出了這個院門,他什麼都不是。如果站在好人的面前,他連一隻搖尾乞憐的野狗都不如。

    說到底,還是婆婆的私心太重,她不讓孫曉紅插手家裡的財政大權,她也懶得過問。女人當家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家裡若是有錢,誰都能當家,如果家裡沒錢,誰當家都是過路財神。用句很不中聽的話說:「走馬門樓掛紗燈,外面亮堂裡面空。」其實這個家除了幾個人值錢外,還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他們把日子過成這樣,只不過虛張聲勢,只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當家裡財政空虛的時候,再被婆婆歪咬一口,連娘家人都會倍受牽連,她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身的冤屈。再說他們家裡好像也沒多少錢,算來算去,恐怕也就任浩軒結婚的時候,從親朋好友那裡接來的幾個份子錢。這些錢都快被任浩軒她媽捂出小雞崽兒來了,可是,家裡到了用錢的時候,她連一個棗核都捨不得拿出來。可見她吝嗇的程度,比鐵公雞還要堅固。

    在村子裡面,任鐵嘴從來不憑力氣掙錢,他是出了名的全靠耍嘴片子偷奸取巧,時間一久,誰都不是傻子。像他們這樣好吃賴做的人,人們表面上不說,背地裡也指指點點,衣服沒等穿壞,都讓人給指壞了。這樣的窮坑,就跟一個無底洞差不多。每天只許進,不許出,或者說,也出不了什麼油水。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心機過重的家庭,竟然也拿好家兒女不當回事兒,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孫曉紅也替他們算過家底。  她緊緊是猜測而已,現在家裡的存款,可能連四位數都沒有超過。

    可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富翁呢?而且都要被婆婆當成金礦一樣,死死地攥在手裡。不是孫曉紅埋汰她,如果這些錢能下蛋的話,她的手心都能搭個雞窩出來。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把自己弄到這種不知廉恥的程度,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羞愧。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孫曉紅慢慢也摸透了他們的脾氣秉性,有時候也覺得他們挺可憐的,可是,她卻忘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這句話。可他們在任浩軒和孫曉紅面前,並不覺得自己是在犯渾,也不覺得自己是倚老賣老。他們自認為自己做得都對,自己說的全是道理。如果你有什麼不能苟同的想法,不好意思,那就是全都給我滾出去住,因為西馬涼亭不是給你倆搭的。你們走了之後,我還有一個兒子呢。

    愛屋及烏,在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孫曉紅棲息在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屋檐下面,就算她有一肚子冤屈,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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