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紅千辛萬苦地來投奔任浩軒,她本以為能過上平安太平的日子,沒想到被公婆的惡語相向左右了自己。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她一度陷入了人生的僵局。面對婆婆整天劍拔弩張的挑釁,她不得不有了新的打算,她困惑,她憤恨,她惱怒,但是都無濟於事。如果公婆再往前趕一步,一定會把自己推向萬劫不復的境地。孫曉紅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她,似乎她為這個家做的每一件事兒,婆婆都不滿意。
三個月以來,婆婆一直都沒有給自己好臉色看,自己卻敢怒不敢言。婆婆只要張嘴說話,不是陰陽怪氣地挑刺兒,就是拐彎抹角地指桑罵槐,說心裡話確實讓人很難接受。好像他兒子娶了自己,給她臉上抹黑了一樣,一言不合,就張嘴罵娘。這些,孫曉紅都能忍,為了避免衝突,她從來不和婆婆說話。因為她一張嘴,自己又要倒霉了。
婆婆越這樣強勢,孫曉紅對她越沒好感,時間一久,兩個人的矛盾越來越僵。孫曉紅也不傻,每次見婆婆剛要張嘴說話,她馬上躲開。因為從她嗓子裡面吐出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話,都夾槍帶棒的刺激她。她這樣倚老賣老,舌尖上傳播的全是負能量,聽得多了,連喝水都不能順暢。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把門一關,權當野地里的一群烏鴉在門外聒噪。
婆婆不是媽,再好也有私心。在孫曉紅的眼裡,婆婆從來都不能跟自己的親媽相提並論。她沒有生過自己,養過自己,也沒有培養過自己,她婆婆憑什麼整天對自己指手劃腳。
更讓人不能理解的是,她高興的時候,給你一個琢磨不透的笑臉。不高興的時候,給一張反覆無常的哭喪臉。這些千變萬化的臉孔,像一條變色龍一樣,風雨難定,陰晴不止。孫曉紅見她整天跟自己較勁,也覺得她愚蠢得可笑。
「嗨!我養了一輩子兒子,現在都白費了!」 婆婆見孫曉紅低頭不語只顧吃飯,眼珠子一轉,又開始挑事。也不知道她沒事嘆得哪門子氣,孫曉紅聽了仍然無動於衷。不過,她心裡還是有所觸動的,覺得這陰陽怪氣的話說得天彆扭了,很是讓她反胃。於是,她抬頭看了看任浩軒,見他也沒什麼反應,馬上把筷子撂在桌子上,心裡一陣噁心,她一口都不想吃了。
她用眼睛的餘光瞥見婆婆那張哭喪的臉,變得越來越冷漠,轉身去了西屋。說話是錯,不說話還是錯,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多精力,整天坐在炕頭上,絞盡腦汁地研究怎麼對付孫曉紅。她嘴裡那些毫無來由的道德綁架,全是一派胡言。
她見孫曉紅不愛聽她說話,就在任浩軒背後煽風點火。「別看她是教學的,也就是比你多念兩天書,沒啥了不起的。一個女人,結了婚連飯都不會做,算什麼好人!」說完,見任浩軒跟沒聽見一樣,非常惱火,又開始叨叨說,「你也別太慣著她,自己長點兒心眼。在外面掙回多少錢,一定要心中有數。她以前掙的工資不都給她媽了嗎,以後你的工資一個都別給她,看她怎麼朝你要!」
真是笑話,這話虧她說出口。她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孫曉紅聽見,她真想當面去質問一下「我怎麼就不是好人了,我再不好也比你強。你給你婆婆受了那麼多年的氣,整個村子都快把你說成一本書了,別以為誰不知道,還有臉在你兒子面前提這些事情,真為自己打臉!」
孫曉紅不停地用鼻子哼著,當她聽到婆婆說自己把一年的工資都交給父母的時候,她再也不能容忍她這樣下去。她來到東屋,笑著對任浩軒說「你們說什麼呢?我是不是好人,也就這樣了。誰嫌棄都沒有用!還有,我不是把我去年一年的工資都給我爸了嗎,說這話,好像跟你們也沒啥關係。我爸我媽培養我一會兒,到頭來成了人家的要錢樹。他們不傷心,我還傷心呢。這點兒錢算個啥,以後有錢我還給他們。我媽養我一回還沒等借力呢,就去了人家。他們倒不是擔心我掙了多少錢,而是擔心我過得順不順心。既然你們提到了這些事情,我真得掰扯掰扯。我爺爺沒了,家裡還有個奶奶,她今年都快九十歲,我爸媽從來也沒有嫌棄過她,她也從來沒有不開心過。所以啊,但凡是個人,不管窮富,上對得起父母,下對得起兒女,要是只顧自己,連父母都沒有的話,那還能叫人嗎?連老天爺都放不過她……」這話含沙射影,還帶著揭短的味。
孫曉紅見她沒說話,接著又說「有些話不說,不代表心裡沒有。這年頭誰比誰高?誰比誰低?我看都那麼回事兒?我看就別裝了,就好像誰不認識誰啥樣似的,做人別太狂。」她還想說「人狂沒飯吃,狗狂沒屎吃。」話還沒等出口,就看見婆婆氣得臉色發白,怕她氣壞了,連忙撿起桌子上面的飯碗去廚房洗碗了。
聽了這些話,婆婆不說話了。她把身子往後一仰,直挺挺地躺在炕上就不動彈了,在兒子面前,她又開始耍無理刁來。一口怨氣被她窩在了肚子裡面,嘴巴一張,連連打起飽嗝來。她這口氣撒的也不是時候,而且全都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任浩軒見她這樣,連忙給她倒了一杯水遞過來。她用手一推,一杯清水,立刻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她見任浩軒彎腰去撿地上的玻璃碎片,她不甘服輸,就把肥胖的身子使勁往下一翻,整個人像個肉球一樣,重重地砸在炕頭上,如果炕洞搭得不結實的話,她這超載身子,都容易掉到裡面抓瞎去。她故意把自己裝成一副可憐相,說到底還不是她自找的嗎。
任浩軒見她這樣,也不勸她,把地面上碎玻璃掃乾淨,拿到外面倒掉,悶不做聲地回到西屋,往炕上一躺,就不說話了。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任鐵嘴在外面喝多了酒,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見東屋沒有亮燈,進門就喊「這麼晚了,屋子裡面怎麼不點燈啊!這黑燈瞎火的,你們想害死我呀!」這老兩口可真夠能作妖的,屋子裡面的還沒開晴,這又進來一個打雷的。
任浩軒聽見門外的吼叫聲,連忙起身去開門。一股酒氣迎面而來,任浩軒急忙捂住了鼻子,把他扶進了屋子裡面。他兩腳剛邁進屋子,「哇」的一聲,就吐了一地。
一股難聞的臭味,在屋子裡面來回飄蕩。任浩軒站在屋子裡面,看看炕頭的媽,又看看蹲在地上的爹,他實在弄不明白,自己的命怎麼會是這樣。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沒有溫度。
他們到底想怎麼樣啊!當他把任鐵嘴吐的一地穢物收拾乾淨後,自己也衝到外面的雪堆旁,不停地乾嘔起來。回到屋子裡面後,他的心總算歸了平靜。孫曉紅湊過來小聲對他說「我現在要是懷孕的話,你看這個孩子還要不要?」難怪孫曉紅心裡沒底,這樣的公婆,這樣的家庭環境,她想要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感覺真的很難。
「怎麼不要!」任浩軒一陣興奮,他也顧不上生悶氣了,猛然從炕上坐起來,瞪著眼睛看著孫曉紅說。儘管他還沒有準備好當個父親,但是他早已經下決心當一個好父親。在他的心目中,任鐵嘴是他的父親,他除了酗酒混日子,好像他從來也沒有一個當父親的樣子。
可是,他畢竟是他的父親,儘管他是一個無所事事的人,別人可以小看他,他也是自己的父親,任浩軒對他從來都沒有任何怨言。
黑暗裡,孫曉紅苦笑了一聲。她偷偷地算過,自己懷孕已經快到四十多天了。可她究竟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到來,給她帶來的是喜是憂。
她多麼希望自己能生個男孩兒。就連晚上做夢,她都夢見自己帶著一個可愛的男孩子,在學校的花池子旁邊,一邊澆水,一邊看花。可醒來之後,見到婆婆那張臉時,她又膽怯了。
任浩軒見她沒有說話,知道她心裡有所顧慮,就安慰她說「你可得好好把我兒子帶好了,不許生氣,好好上班,等他出生以後,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咱倆都要把他培養成人,可別像我,把日子過得這麼難!」任浩軒說著說著,他的眼角流下兩行眼淚來。
「看你說的,好像我虐待你兒子似的!他現在不是還沒出生嗎,你就這麼慣著,等他長大以後,還不得讓你把他慣壞了!」孫曉紅笑了,肚子裡的孩子,又給她帶來一個新的希望。
「孩子的名字,我早都起好了。要是男孩兒的話,就叫任我行。你看這名字霸氣不霸氣?」任浩軒得意地說。孫曉紅心說這名字霸氣倒是挺霸氣的,就是不要像婆婆一樣霸氣就行。一想到東屋的公婆,她的心裡又難受起來。
「一聽你就重男輕女,如果我要生個女孩兒呢,你可得取個好聽的名字,要不等她長大了,該埋怨你了!」孫曉紅用手摁了摁肚子,裡面的小生命在蠕動著。
「女孩兒的名字,我可起不好。要不翻翻字典,看看哪個字有學問,咱就給孩子取哪個字,你看行不!」任浩軒做了個鬼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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