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如何從老何那裡出來的,冷風吹亂了我的頭髮,卻遠沒有我的心涼。看小說網 www.kanxiaoshuo.net我寧願他是個普通人,只有一份微薄的收入,至少他可以平平安安。
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幸福,為什麼就我們不可以?
仿佛走到哪裡都有他的影子,仿佛做什麼他都在我身邊。
「對不起,這四年,我幫不了你,對不起,我沒能記住你的每一句話……」我總以為他還會回來的。
都說時間是治癒傷痛的良藥,可是要多久我才能忘記他?
我想,我要走過我和他在一起走過的每一個角落,駐足想一想我和他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表情。
我給自己放了個很長很長的假,我希望我想他的任何時候都不被打擾。老何選擇了遠行,去往何處我並沒有過問,他說他覺得故鄉應該放在心裡,那是他永遠也回不去或者說無法回去的地方。我懂!他會長長久久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或許他還會遇到另一份真愛。
我呢,也是,我將那朵寬楓林花重新掛回脖子上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我要帶著他去旅行,我想他是希望我忘記他的,因為他希望我幸福。
我走過商場,我記得我給他買過一件風衣。
「你看,總是我來打扮你,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不對,好像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也幫我買了衣服,我的記性變差了,對不起!」
我走過夜市,吃了臭豆腐和涼皮,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味道變了。我知道是我自己變了。
「那個扎著小辮子的店主好像自己去開了個獨立的品牌,聽說做的不錯,所以,情侶圍巾我們再也拿不到了!」
我走過菜市場,看著土豆淚流滿面的時候,那攤主甚是奇怪。
「呵呵,土豆的價格也漲了,如果你現在來真的可以問老闆四塊五賣不賣!」
我走過江邊的櫻花步道,櫻花還沒有開,可是人依然很多。
「今年的櫻花開得有些晚,是不是因為你再也看不到了?所以他們也很悲傷?我以後再也不會爬到你背上了耍賴了,因為我的,我的左手沒有力氣,我可能會摔下來……」
我爬上啟明山,走過台階我不由得想起那一夜我用赴死的心情登山,我想救他。
「你看,這裡連一粒沙也沒有留下、就想你們從來沒有來過。鍾星海、鄒倩,不知道你們那裡有沒有所謂的天堂。如果有我希望你們快樂,如果沒有也希望你們自由。都說走了的人是痛苦的,其實留下的人又何嘗不是。我恨過鄒倩,可是不過四年,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來當初我為什麼恨你?」
最後一站,蒼山洱海。那是我們最後幸福的時刻。
「各位旅客,飛往大理的航班因天氣影響,將延遲起飛,給您造成的不便敬請諒解,請各位旅客服從工作人員安排,起飛時間將另行通知,感謝您的理解和配合。」
我坐在大廳里等候,去往大理已經是第四個年頭了,每年三月必去的地方依然是蒼山洱海。那一年我帶了戒指嫁給他,那一年他帶走了戒指和結婚證。我想起他隨身攜帶結婚證的樣子,仍然忍不住發笑,可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我走過大街小巷,走過霓虹閃爍,是不是就意味著從蒼山洱海回來我就再也不能想你了,我是不是就要開始新的人生旅程。
我撫了撫脖子上的寬楓林花,你是不是會變成刻在我心上的一個名字。
「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飛往大理的航班……」
廣播裡持續播放著航班延誤的信息,我心裡湧起小小的竊喜,我不去是不是就不用把你忘了……
電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顧傾城,美國的布朗教授最近發表了一篇關於植物人大腦活動和腦部激發的文章。我記得四年前,你在大話醫學裡有寫過這方面的內容。這次林暉主任會帶隊去開研討會,你跟一下,爭取拿到這方面的頭稿。休假立刻結束,兩周後準備飛往美國。」
「收到!」我拉著行李箱從機場返回雜誌社。
去總部拿到了這篇文章的翻譯稿件,不由得打開四年前我發表的大話醫學的文章。思緒不自覺回到了四年前,我記得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克瑪納人,我記得那時候我寫稿子寫到一半,累了,有人為我披了衣服,那是他,那時候的他還是傻傻的……
關於他的記憶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直到張一涵送來隨行人員的名單我才回過神來。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沒在說什麼。出去了。
兩周後我帶了羅可,簡晴飛往波士頓。飛機的倉位在一起,同行的還有金煜楠。他看了看我,迅速地轉過了頭,臉上掛了幾分難以言表和欲言又止的神色。我笑了笑,我真的希望他能放下。
他也算這方面的專家,少年成名,我一直都知道他除了長得好看,實力也很牛,只是這幾年,他再也沒有少年模樣。其實那時候我將他推開的時候並沒有想那麼多,我不過是想守護他那份美好的笑容,那是我在啟明山的灰暗空間裡想到的最明亮的一縷陽光。
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到過去,回不到四年前那個夜晚。
下了車我們在酒店門口兵分兩路,中心醫院林暉帶隊,我們雜誌社我帶隊。從酒店迎面走來一位姑娘,是亞裔,長腿細腰,唇紅齒白,帶了一份如同梨花般的笑容。
「阿楠!」她向我的身後揮揮手。
「林林!」金煜楠走過來,伸出手像是要抱抱她,可是看見我,她最終收回了手臂。
我知道他在愧疚什麼,在我沒有得到幸福之前,他希望他的幸福能得到我的允許。我由衷地笑了笑,沖他點了下頭,我想他能懂。然後我拉了箱子向酒店走去。
「顧傾城!」他叫住我,我笑了笑。我知道他一定有話對我說。
「給你介紹個人,」他頓了頓,眼中似乎有些濕潤,「曹林林,我的,呃師妹!」而後他低下頭去。我知道他原本想說的不是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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