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祁睿上早自習前幫祁君把箱子拎到大馬路上,難得揮霍了一把打了個車送祁君到汽車站,幫她把箱子放到汽車的行李備放層,轉身便離開了車站,沒留下隻言片語,連一句一路平安都沒有說。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們一家人,還都是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主,只有在吵架發生矛盾的時候,能夠來一場言語上激烈的爭鋒,當然除了她那個沉默寡言的父親之外。
祁君剛上車坐好系好安全帶,就收到祁睿發來的簡訊:祝你一路順風,半路失蹤。
祁君氣的哭笑不得,咬牙切齒回了一條信息:我祝你吃飯被噎,喝水被嗆。
不一會兒,祁睿就回了一句:祁君,我看你是夾生的大米飯,不熟欠燜。
祁君噼里啪啦回了一句:祁睿,我看你是滿地撿煙屁股,找抽!!!
祁睿沒有再回簡訊,祁君想著應該是到學校了,索性把諾基亞直板手機放進書包里,偏頭才看見坐在她旁邊的人,一個白色的鴨舌帽蓋住了整張臉,他雙手抱著胸正在閉目養神。
祁君感覺自己屁股下凳子怎麼都坐的不舒服,一直動來動去,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躺在椅背上,一會兒不滿的小聲嘟囔,這什麼破椅子,一會兒又懊惱的嘆氣,惹得旁邊的人對她有些不滿。
「這位小姐,你動來動去的嚴重影響到我的睡覺質量了。」聲音淺淺淡淡還帶著點熬夜之後的沙啞和慵懶,祁君惱怒的看著說話的人,鴨舌帽下只看得見他淺勾的嘴角,祁君疑惑,這笑怎麼那麼熟悉呢?
「你叫誰小姐呢?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祁君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規規矩矩的坐好還是覺得凳子硬的不舒服。
「你近視多少度?」旁邊的又接了一句話,聲音清亮了一些,還帶著點懶散的性感。祁君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又聽見他繼續道:「我是男的!」
祁君一聽頓時反應過來別人是拐著彎罵她眼瞎呢,當下笑眯眯的咬牙切齒回了一句:「對,你是男的,哪能是小姐啊,你應該是鴨啊,都怪我才疏學淺,分不清小姐和鴨。」
旁邊的人白色鴨舌帽下的臉輕微沉了一下,哧笑一聲,道:「你小時候的天真善良餓的時候用來填肚子了吧?長大了這麼沒羞沒臊?」
「你怎麼知道我小時候天真善良,你小時候見過我啊?真的是,再說了,我這不叫沒羞沒臊,這叫爽朗大方懂不懂?」祁君挑眉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祁君撇撇嘴不想再理,她只知道再不讓自己快點睡著,她又該暈車了。
祁君越想越不對勁,這聲音......越聽越熟悉,熟悉的她想罵娘,老天爺,你讓我撞了他就算了,不會坐個車還讓我遇上他吧?老天保佑,可千萬別是他啊。
身邊的人伸手挪開白色鴨舌帽瞥了一眼祁君,見她閉上眼睛一臉安靜的模樣,又把帽子挪回去蓋住整張臉,低低的悶笑一聲,心裡嘆了一口氣,這瘋丫頭把小時候的事完全忘了,年紀不大,健忘倒是挺嚴重。
祁君一覺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堵在國道上,前後無數三輪車和摩托車周轉不開,車裡有人小聲不滿的抱怨:「明知道是開學季,這些人也不知道避開這個時候,怎麼又堵上了。」
「等著吧,每年這幾天都堵得要死。要我說臨江縣政府這些年窮的真夠可以的,這國道也不知道拓展拓展,這大巴往中間一站,直接堵死了。」
「知足吧,前兩年這國道還是黃泥巴路呢,這兩年能鋪上水泥已經很不錯了。」
「等著吧,估計十個小時的路程堵堵停停又得多出來四五個小時,真操蛋啊。」
祁君拿出手機來看,時間顯示中午十二點,她早上七點上車,也不知道在這裡堵了多久。她前後左右環顧了一下,心裡盤算著底下那個大個箱子到時候怎麼弄去學校呢?聽別人說濮陽市堵車堵得特別惱火,家裡的孩子都生了一窩,也不見得能往前動一下,公交車也是擠的要命,不知道她會不會成為那個臉貼到車門上被擠的變形的人。
想到那副情景祁君噗嗤一聲沒忍住笑出了聲,惹得周圍的人都側目看著她。
果真如車上的某個人說的,十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多了四個小時出來,三分之二的路程在國道上堵了七八回,好不容易上了濮陽延伸出來的高速又給堵了兩小時,到了濮陽市汽車站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祁君興奮的先擠下車,坐她旁邊的人緊隨其後也下了車,站在人潮的外面看著興奮的像個傻子一樣的祁君,男生白色鴨舌帽壓得很低,左耳上的藍色鑽石耳釘在橘黃的燈光下有些扎眼。
祁君費力的將大箱子從行李層拖出來,因為輪子的關係沒有扶穩連人帶箱子都撲了下去,旁邊急著拿行李箱的人還不小心踩了她一腳,她痛呼一聲沒好氣的吼了一句:「喂,你們看著點啊。」
祁君艱難的站起身,彎腰拎箱子的時候又被人群推搡,整個人往後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看著前面的人後退著就要踩到她身上,不由得驚呼一聲:「有人,有人,有人。」
站在不遠處的男生伸手抬了抬白色的帽檐,想上前去幫忙,可是從上車開始到現在就有個人一直在不遠處盯著他和祁君,他踏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站在原地不高興的皺了眉。
或許是汽車站人太多,也或許是坐了這麼久的長途汽車大家都很累,周圍吵吵嚷嚷,祁君的大嗓門在這樣一種環境下顯得火力不足,最後還是被前面退過來的人踩了腳,那人驚慌的回身,看著祁君冷漠的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沒看見。」
祁君抱著腳賭氣的坐在地上不起來了,疼的齜牙咧嘴,那股第一次來大城市的興奮勁被這一腳磨滅的乾乾淨淨,絲毫不剩,祁君突然莫名的感覺到委屈,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
沒有一個人拉她起來,也沒有一個人會關切的問她一句是不是還好,面前眼花繚亂的腿迅速移動,祁君看著她那個被推得越來越遠的箱子有種無力感油然而生,心裡咒罵那個箱子就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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