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巴黎一眼,本以為這個長得挺漂亮的小姑娘,住在這麼高檔的小區里,應該是個大家閨秀。一筆閣 www.yibige.com可沒想到也不怎麼樣,畢竟大晚上去錦繡匯這種地方的女孩,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車窗外的景色開始隨著車速倒退,在林巴黎的眼中飛馳而過。夜色在道路上無聲無息地蔓延,遠處的天際有幾片流雲懸浮著,在深藍色的天空上勾勒出幾抹銀灰色。
林巴黎回想著和初心平認識的一幕幕,從開始到現在,仿佛是在看一場舊電影,她看著看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哭著哭著最後又沉默了。林巴黎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在書里看到的一句話,她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手機qq改了一段這樣的個性簽名:
喜歡一個人是一萬次心跳呼吸
也是一萬次低頭嘆息
你曾是呼吸
可是最終還是淪落為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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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巴黎的這一系列情緒變換,倒是給坐在前面開車的司機嚇了一大跳。車廂像個安靜的牢籠,司機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這個未成年的女孩。
他一邊斜眼看了下還在上漲跳字的車費計價器,一邊在心裡默默地盤算著:這孩子是受了什麼刺激?該不會是瘋了吧?這路程這麼遠能有打車錢嗎?這姑娘莫不是想跟我裝瘋賣傻吧?
只是這個年過半百的司機哪能懂得,這個新時代的愛情不僅會讓人發瘋,更會讓人成魔。時間是一劑良藥,讓人看清事物的本質,它輕而易舉地把有些想念變淡,卻也輕而易舉地會讓有些想念加深。
林巴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我好想見你」這種人間疾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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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出租車司機開到錦繡匯,已經過了十二點。林巴黎隨手甩給司機三張一百元的大鈔,在司機正驚訝小姑娘原來付得起車費的時候,林巴黎又更是來了一句:「不用找了!」
就這樣,林巴黎在司機的滿眼興奮中下了車,在她走了幾步之後,聽見剛剛那個出租車司機在後面揮手對她喊:「小姑娘,等會還回去嗎?要不要等你啊?」
林巴黎沒說什麼,只是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諷刺,還有些無可奈何的笑容。
「剛才不是挺瞧不起我的嗎?原來真的是笑貧不笑娼啊!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是真的!「林巴黎在心裡自顧自地想著。
2008年的中國夜場行業,還不算鼎盛時期。正趕上北京奧運會開幕,黑色產業全國嚴打,很多後台不夠硬的夜場酒吧都陸陸續續的關門了。錦繡匯雖然一直有龍七爺坐鎮,不過也是因為後面有不能明說的人撐腰,終歸還是不敢太造次的。隨著最近大家聽聞龍七爺出事,巡查和抽查的人員也就越來越多。錦繡匯每天的營業時間都在日漸縮短,說它在夾縫中求生存,其實一點也不為過。
於是當林巴黎一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錦繡匯,已經是正直散場的時候。人群絡繹不絕的從錦繡匯門口走出,林巴黎張望著熙攘的人群,希望能在這一個個簇擁的人頭中找到初心平的蹤影。林巴黎從中廳找進場內,又從場內出來找回中廳。她不肯放過一個角落,如果不是有安保人員攔著,怕是男衛生間林巴黎也要進去一探究竟。
林巴黎像發瘋一樣找遍了錦繡匯的每個角落,沒有初心平的蹤影。他就這樣徹徹底底的消失了,帶走了他們之間所經歷的所有溫暖。
林巴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好像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和冷靜。她並不知道其實是初心平在故意躲著她,她想到了初心平失蹤的一萬個理由,可是偏偏就沒有想到躲著她的這一個。於是此刻的林巴黎,迫切的要確認,那個男人是否安好?他,是否還活著嗎?
林巴黎要找到初心平,不管用盡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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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巴黎打量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把目光停留在一些花枝招展的女孩身上。風吹過女孩們的秀髮,露出她們被酒精染紅的稚嫩面頰,林巴黎在心裡暗自感嘆著,她們的年紀也應該跟自己不相上下吧!
可是當她們靠近林巴黎,一個個地從林巴黎身旁走過,林巴黎看著她們稚嫩的小臉,聞到的竟然是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混雜著刺鼻的香水。林巴黎實在無法對她們繼續同情,迅速替代的是滿眼的鄙夷和嘲諷。
「初心平應該認識很多這樣的女孩子吧!...啊!對呀!初心平!我應該找這裡的管理人員!初心平應該是給他打工的!我怎麼把這個事忘了呢!」
林巴黎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腦袋,自顧自的念叨著。畢竟是出身在大戶人家的小姐,大場面實在見得太多了,也十分清楚擒賊先擒王的這個道理。林巴黎望著不遠處的保安人員,立刻心生一計。果真是林巴黎,鬼主意多的信手捏來,不像林醒醒,永遠宛如一個智障!
所以十幾分鐘後,初心平在監控器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面。
林巴黎無力的窩在正對攝像頭的中廳沙發里,呆呆地望著茶几上的菸灰缸。寬敞的暗紅色翻毛沙發,和深橘黃色的燈光,從林巴黎的頭頂傾斜而下。光柱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林巴黎的身上。周圍的人零零散散地走過,數不清的如狼似虎的眼神,黏在了林巴黎的身上。林巴黎卻沒有被任何人打擾,她正在散發著一種異樣的光芒,吸引著別人看過去,卻沒人敢太過靠近。
林巴黎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裡,仿佛她就該屬於這裡,她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裝扮,她就是這裡的主人。
只是這幅畫面定格的時間還不到五分鐘,初心平就後悔了怎麼剛才能有對林巴黎那樣的看法。林巴黎的強大氣場是真的,只是他沒想到,林巴黎接下來的舉動,居然讓他不知如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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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位小姐,我們這裡快散場了,您是要去哪裡?我們送您,您這一直在這坐著哭也不行啊!」
林巴黎知道光靠自己是找不出來初心平的,為了引起別人的注意,乾脆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也是監控攝像頭剛好能看到的位置,就肆無忌憚的開始撒潑大哭了起來。
林巴黎和林醒醒在哭的這個事上,一直都是專家中的專家!這不,林巴黎不僅哭來了保安和服務員,現在連大堂經理都一起哭來了!
「啊~~~!嗚嗚嗚~~~!!!啊啊啊啊~!!!!」
「哇哇哇哇哇~~~~~!」
大堂經理看著林巴黎,一看就是未成年的少女,一直坐在大廳這麼哭也不合適啊!便走上前好言相勸,想要讓林巴黎回家。
可是林巴黎好像聾了一般,也不說話,也不看站在旁邊的大堂經理,只是一直沒完沒了的哭。
「小姐,那個,您這一直在這,我也不好和老闆交代啊!不行我給您叫個出租車?」
「小姐,您別不說話啊?」
「小姐,您是聾啞人麼?」
......
無論大堂經理說什麼,林巴黎都不回話,哭的卻是越來越起勁了。
一些正準備離開的顧客,看見這麼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紛紛駐足觀看。慢慢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大廳被圍個水泄不通。大堂經理見狀不妙,心裡也暗自懷疑:「媽的,這不是誰給我們設計的圈套吧!未成年可不好解決啊!「
大堂經理叫來了兩個保安,小聲的嘀咕了幾句,自己便急沖沖的跑去辦公室。他告訴保安,一會兒趁人少了,趕緊把這個女孩扔出去!
「平哥,有個小姑娘坐在大廳里哭,一看就未成年的樣子!問她什麼還不說,是不是有人為了收拾咱們在這做戲呢?」
「你說的是她?」
初心平面帶微笑問著大堂經理,眼神卻在看向林巴黎的那一刻,猶如春風拂過舒展開來。他用手指了指監控器里的畫面,林巴黎的樣子清晰的出現在了屏幕中間,初心平一直較有興趣盯著屏幕里的林巴黎,原來一秒種也沒曾錯過。
大堂經理因為害怕事情太大,所以太過於緊張。還是沒有看出來初心平臉上,此刻的表情滿是寵溺。
他急急忙忙地又補充著:「對對對!就是她!這姑娘也厲害啊!不知道從哪請來的!這掉眼淚的工夫我真是他媽佩服!像水龍頭似的止不住啊!沒事平哥!我已經吩咐保安等會人少就給她扔出去了!我辦事!你放心!」
「扔出去?「初心平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冷冽了起來,不知何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地望著大堂經理。
大堂經理這時才發現事情可能不對勁,只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初心平已經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了一道修長的背影和一股冰冷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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