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如電,光刃切割。輕易破開巨猿防禦,留下一道道醒目傷口。
巨猿咆哮怒吼。額頭第三隻怪眼射出道道紫光,攢射攻擊。
但在時光泥沼影響下,紫光攻速放緩,落在方小寶眼中,有跡可循,輕易避開。
「不打了!不打了!」
難忍身體傳來劇痛。紫毛巨猿再也堅持不住,開口求和。
「你不是牛逼嗎?你不是成天開口閉口要虐老子嗎?」
方小寶手頭動作不停,得意大笑:「老子還沒盡興,蠢猴兒,繼續受虐吧!」他存心報復,已泄這些天所受憋屈悶氣,次元斬連續不斷攻擊過去,巨猿如遭凌遲,渾身布滿傷口。
時光泥沼控制下,對手攻擊、速度皆受影響,淪為案板魚肉,任其宰割。
如果方小寶願意,宰了巨猿也是輕而易舉。當然,他不會這麼做,下手留有分寸,只讓對方吃些苦頭。
「老烏,我就快被你徒弟打死了……還不出來!」
巨猿求和不成,轉而扯開嗓門沖另外一人求救。
「這是你自找的!」
嬉笑聲響起。一道身影顯現,伴隨玄奧符文如雨點灑落,瞬間驅散時光泥沼所化白色光帶。
禁錮不存。巨猿一屁股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息。在它身前出現一名老人,正是方小寶的不良師父,烏老賊。
「老傢伙厲害!」
舉手投足間化解時光泥沼之力。方小寶望向烏老賊,滿臉欽佩。
「渾小子,幹得漂亮!」
烏老賊笑呵呵走來,不吝言語,給予讚賞。
方小寶見面第一句話就問:「我贏了?」
「當然!」烏老賊點頭。
手指了指位面通道所在,方小寶又問:「現在的我,可有資格進去?」
「有!」
烏老賊嘻嘻一笑:「只要你願意,現在穿越位面通道,為師也不會攔著!」
方小寶當然想,恨不得立馬行動。但他強抑心中念頭,因為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
「三天吧,給我三天時間!」
方小寶望向烏老賊,嘴角露出苦澀笑容:「有些事,徒弟必須要處理好……才能安心離開!」
烏老賊點點頭,說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的世界很大,不必執著眼前,放眼未來,才是你要走的路!」
「我知道了!」
方小寶能聽懂。難得他們師徒,少有機會正兒八經聊天。不過持續沒幾句,話鋒一轉,方小寶指了指四周,笑道:「這裡的一切,我要了!」
他指的是被烏老賊封印的神秘之地,棲息所有變異生物。
烏老賊聳聳肩,笑罵道:「臭小子,這原本就是為師給你準備的,你不說,也歸你!」
「這還有點當師父的樣子!」
方小寶回了一句,隨後走到巨猿紫目面前,嘿嘿道:「蠢猴,記住你之前說的話,你敗了,從今天開始,我方小寶就是你的主人!」
巨猿抬起頭,目露凶光。方小寶不甘示弱,眼神凌厲回視。
無聲交鋒。最後當然以巨猿妥協讓步結束。它不可想再受虐,凌遲活剮。
「我說的話當然算數……不過,我輸得不服氣……有本事硬碰硬擊敗我,靠些手段束縛……勝之不武!」巨猿小聲嘀咕。表達內心不滿。
方小寶拍了拍它的大腦袋,笑道:「猴兒猴兒,你若不服以後可以隨時討教……前提是……你若再輸了,老子不會手下留情,非割你一千下,讓你嘗盡苦頭才罷手!」
語帶威脅。巨猿不自覺縮了縮腦袋,一臉後怕。方小寶見狀哈哈大笑,隨後轉身離去。
………………
六月初六,新君繼位,改年號永順,免賦稅,大赦天下。
隴山皇宮。八方使臣來朝,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上。朝臣使節跪拜在地,山呼高喊,氣氛莊嚴濃烈。古昭頭戴冕冠,身穿龍袍,端坐在皇位之上,烏溜溜的眼睛萬象城下方黑壓壓人群,稚嫩臉龐不自覺流露緊張色。
「昭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是皇帝,這天下是你的天下,這些人皆是你的臣子,不必緊張害怕,拿出帝皇該有的威嚴!」
耳畔響起人聲。古昭轉頭望去,站在自己身邊盛裝打扮的姑母,小臉露出一抹堅決,重重點了點頭。
「我是皇帝……我要做一個好皇帝!」
謹記母后和姑母教誨。古昭雙目平視,伸出右手,沉聲說:「眾卿平身!」這一刻的他,雖然還年幼,卻少了幾分膽怯,多了幾分威嚴。
「謝陛下!」
眾臣起身,望向端坐皇位的新皇,有些老臣忍不住心中噓嘆,感觸良多。
「宣詔——」
伴隨司儀一聲大喊。主持加冕登基儀式的古萱,開始誦讀先皇遺詔。詔書三份,一傳位,二罪己,三封賞。封賞之人兩位,其中之一就是古萱,以女子之身,公主之位,破格擔任攝政大臣,輔佐幼帝處理朝政事務。
輔政大臣還有一位,鎮海王方小寶,先皇遺命,新帝繼承大統,遵其意志,以父待之,若有違背,誅!
三份遺詔,傳位太子古昭理所當然。先皇罪己,令得群臣驚訝。再後來的封賞詔書,遺命新帝侍奉鎮海王如父,遵其意志,違背必誅……此詔書內容宣讀,頓時引起朝堂眾臣議論紛紛。
「先皇難道瘋了!」
「如此做法,豈不是白白將古氏江山拱手讓給鎮海王?」
「星海本有叛逆之心,只是師出無名……如今倒好了,有先皇這份遺詔,星海可以光明正大篡位謀逆!」
各種刺耳聲音在大殿響起。古昭聽後,小臉漲得通紅,坐立難安。直到一道威嚴的話語聲傳來,大殿方才安靜下來。
「此為先皇遺命,誰也不能違背,若再有妄議者,殺無赦!」
古萱開口,滿目威嚴。群臣立刻噤聲。但仍有不少人心生不滿,在一隊特殊使臣抵達的時候,又有藉口妄言是非。
「北領乃蠻部使節到——」
一隊蠻人從殿外大步走了進來,為首壯漢正是乃蠻部君主阿斯楞,替代夜狼統一北領草原的風雲人物。卻見他虎背熊腰,滿臉彪悍,旁若無人來到殿前,衝著端坐皇位的古昭,行出一個捶胸禮:「阿斯楞,恭賀古氏新皇陛下!」
「大膽!」
「北領是我古朝的領地,你乃蠻部亦是吾皇子民,覲見陛下不拜,大逆不道,該當何罪!」
先前心生不滿被古萱強行壓制下去的一幫朝臣,此刻紛紛跳出身來,手指阿斯楞帶領的使節隊伍,大聲指責。
阿斯楞面無所懼,豹眼環顧眾臣,語帶輕蔑說:「我北領蠻人,除了主公之外,不會跪拜任何人!」
這番話更是激怒那些朝臣,一個個擼起衣袖,準備上前理論。古萱皺了皺眉,準備制止。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男聲突兀響起。
「放肆——」
大殿中央,空間激盪出層層漣漪。一道身影如鬼魅,憑空出現。他看去不過二十五六歲,扎著頭巾,身穿九龍朝服,容貌算不上英俊,雙目炯炯有神,直視蠻人使節隊伍,還有那些義憤填膺的朝臣。
僅僅一眼,朝臣退避,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言半字。至於那些蠻人使節,以阿斯楞為首,直接跪拜在地,口呼『主公』。
不用想也知道,這青年正是方小寶。
他沒有多看阿斯楞等人一眼,也無視四周朝臣,目光平視,望向端坐皇位上的幼童,一步步走去。
咚咚咚……
大殿靜謐一片。輕微腳步聲,此刻如鼓點響徹每個人心底。方小寶直接走去,來到御駕前的台階,仍然沒有止步。
「鎮海王,你想做什麼?」
端木雄大喝。身為禁軍統領,他有責任保護新皇不受任何威脅。
方小寶仍舊沒有理睬。抬腳登上台階。端木雄見狀,下意識手搭在腰間,準備抽出兵器武力阻止。
「舅父……」
古萱出聲阻止。她能看出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並無殺意。然而,沒等她話音落下,縷縷白色光帶從方小寶體內飄出,一瞬間,端木雄身體如定格,動作陷入緩慢停滯。
直到方小寶登上台階,來到皇位前的時候。這位禁軍大統領仍舊保持拔刀姿勢,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古昭小臉露出懼怕。他認識面前這個男人,父皇的好朋友,但有人說自己的父皇就是被他逼死,又有人說,是父皇先背棄他……至於結果,父皇遺詔說得很清楚,所有的錯都跟面前這個男人無關。
而如今,按照父皇遺命,他要待這個男人如父,禮敬有加。
定了定神。想起母后和姑母之前叮囑,古昭正待起身,大禮拜見自己的義父,面前這個男人。
卻不料,他身子剛動,便被一隻大手按住。
在八方使節滿堂朝臣目睹下,方小寶先是按住新皇,而後拜倒在地,行出俯身大禮。
右手高高舉起,拇指指甲輕輕一划,傷口出現,猩紅血液順著指尖流淌而下。
「我,方小寶,謹以吾血之名立誓,今生今世效忠陛下,若有違背,天誅地滅,死無全屍!」
眾目睽睽,方小寶立下血誓,代表自己,代表星海,歸附古氏,誓死效忠。
這一刻,古昭驚呆了。古萱望向方小寶的眼神,從糾結轉向溫柔。還有下方那些朝臣,再無人心存異議。
「義父,快快請起!」
古昭年紀雖小,卻很聰明伶俐。反應過來後,立刻伸手扶起方小寶,他這輩子需要仰視尊敬的男人。
方小寶起身,指尖血跡未乾,轉頭望向下方北領蠻人使節,冷聲道:「你們還等什麼?」
阿斯楞恍悟,連忙衝著古昭行出跪拜大禮:「乃蠻部主君阿斯楞,拜見吾皇陛下!」
連主公都臣服,他此刻怎敢有半點異議。
望向群臣沖自己投來敬畏害怕的眼神,還有身邊臉龐抑制不住透出興奮和緊張神色的幼童……這一刻,方小寶心如止水,說不出的平靜和輕鬆。
「裂骨頭,你贏了,我輸了……」
這是他想對逝去好友說得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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