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十天,放風一次。
十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急於脫身想要恢復自由的方小寶來說,這十天簡直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捱到期限。
又到放風日,結果讓他大失所望,並沒有收到好消息。
三號苦窯的頭兒樹老,此番被幾名手下抬出放風場,其人看去十分虛弱,連行動都難以辦到。
他已經盡了全力。絕食七天,恢復少許天賦,察探苦窯情況。
一句話概括,三座苦窯,廢棄的銀礦山腹,別說是植物,腐爛種子都沒半粒。
這一結果幾乎可以直接宣布,想從苦窯內部獲得植物種子,已經不可能。
放風結束後。在方小寶建議下,二號苦窯又開了一次全體大會。眾位遺人商討,得出一致共識,想要獲得植物種子,必須從外部想辦法。
外部,也就是惡魔島看押人員。他們的頭兒關英豪,鐵面無私,執法嚴明。別說是植物種子,這位有嚴格規定,就算一粒老鼠屎,也休想弄到手。
綜合各種情況,讓方小寶很是沮喪。他有完美越獄計劃,但首要條件必須獲得一粒種子。
缺少這一必要條件,再完美的越獄計劃都是空。
「難道……老子真得認命,關押在這鬼地方直到老死?」
中午時分。享用過口糧,方小寶同遺人夥伴一樣,躺在破布鋪墊的地面睡覺。在吃不飽的情況下,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節省體力。
算一算,來到惡魔島已經將近半月。換句話來說,過了半個月的囚禁生活。用方小寶的來形容,這日子很苦,很無聊,很難熬。
一日只有兩頓。每頓一個小窩窩頭,外加一小口水。
別說遺人,就算他也是每天餓得前心貼後背,苦不堪言。不僅餓,還很渴。有時候他幾乎忍不住,想要拿出這些天積蓄的溯流之泉,一次性喝個痛快。
當然,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這些天積攢下一百五十多滴溯流之泉,全部喝下,估計他會直接跳過青年期、中年期、甚至老年期,衰敗死亡。
但飢餓乾渴的滋味,很難熬。
輾轉反側,總是睡不著。方小寶起身朝外走去,準備到活動區透透氣。剛從寢室走出,他瞅見活動區那邊,蹲著幾個小身影。
一幫遺人孩童。包括彎彎在內,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玩耍什麼。
孩子最能適應環境。從開始驚恐、發怵……到現在跟遺人孩童打成一片,玩耍逗樂。彎彎只不過花了十天時間。
小孩子體能消耗小,對於食物沒有大人那麼迫切需求。他們雖然營養不良,導致一個個身子骨瘦弱,但精力還是很充沛。
在大人們睡覺節省體能的時候,這些遺人孩童時常會聚在一起玩耍,打發時間。
小孩不識愁滋味!
方小寶望在眼中,心中感嘆。在二號苦窯,有不少遺人祖輩就關在這裡。世代囚禁,從來沒有接觸外面的生活。
遺人很特殊。父輩如果覺醒天賦,子女十之八九都會傳承遺人血脈。即便有少數者,也會有隔代傳承的特徵,並且血脈天賦能力會越來越強。
彎彎這么小,淪為遺人囚犯,可以說如果越獄計劃無法實施,她這輩子就徹底毀了。不止如此,如果她有後人,世世代代都擺脫不了被囚禁的命運,悲慘至極。
小孩子家現在還不明白,等到她長大了,肯定無法接受。在二號苦窯就有不少例子,原本在外界人類社會生活過的遺人孩童,伴隨年歲增長,越發渴望外面的生活,無法忍受囚禁關押……直至絕望,自行了斷生命,求得解脫。
方小寶很喜歡彎彎,不希望她步入那些絕望遺人的後塵。同時,為了自己,他要想出辦法,擺脫眼前困境。
一粒種子……現在,就差一粒種子!
想到這裡,方小寶面露苦笑。若非事先不清楚惡魔島遺人情況,還有暈船帶來的嚴重後遺症。以他當時跟牛奔的關係,想獲得植物種子輕而易舉。瞞過軍士搜身,將種子帶進苦窯也不是難事。
只可惜,當時沒想到這一點,否則說不定現在已經成功越獄。
越想越懊喪。直至有鳥兒清脆鳴叫聲響起,方才讓方小寶驚醒。
目光望去,蹲在前面玩耍的一幫遺人孩童,其中一個小女孩,手掌平托,一隻半大海鳥落在上面,嘰嘰喳喳叫喚。
小女孩正是彎彎。她手托著小鳥,滿臉歡喜衝著身旁的遺人小夥伴說:「它叫呱呱,我起得名字……從坐船過來的時候,這小傢伙一直陪我玩!」
「這鳥好肥,好多肉啊!」一名遺人男孩舔了舔舌頭。他的舌頭如蛇信吞吐,又細又長,怪異莫名。
「彎彎,咱們把它烤吃了吧!」另一名遺人男孩建議。這小傢伙外形跟普通人一模一樣,但是眼睛卻如藍寶石,在陰暗光線下泛出幽幽光澤。
「呱呱是我朋友,我不許你們吃它!」彎彎很生氣。站起身,不想再跟這幫貪吃鬼玩耍了。
方小寶望向在彎彎手中又蹦又跳的小鳥兒,腦中靈光一閃,頓時面露驚喜。
「彎彎!」
他喊了一聲。小鳥瞅見有生人,似乎受到驚嚇,撲扇翅膀飛到高處。
「寶叔,啥事啊?」彎彎看見方小寶,很親昵的撲了過來。同時,她轉頭衝著小鳥招招手。後者又飛到其肩膀上,歪著腦袋望向方小寶,雖有警惕之意,但沒有飛走。
在二號苦窯生活了半月,閒來無事,方小寶跟遺人夥伴吹牛逼侃大山,獲知不少遺人獨特天賦。
四個字形容,千奇百怪。遺人天賦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
眼前這隻小鳥,似乎很聽從彎彎的指揮。在方小寶推斷,小丫頭的天賦能力,或許可以能跟禽鳥溝通。
如果真是這樣,對方小寶而言,絕對是一大驚喜。
他詢問了彎彎幾句,隨後吩咐對方,安撫好小鳥,千萬別讓它飛了。
過後,方小寶轉身去了寢室,喊醒賢者,告知自己所見情況。
當賢者帶領一幫遺人,隨著方小寶來到活動區的時候。眼瞅還在逗弄小鳥玩耍的彎彎,個個滿臉狂喜。
「孩子,你是不是能聽懂這小鳥的話?」賢者滿臉和藹望向彎彎問道。
彎彎點了點頭:「以前可以,我能聽懂小鳥的話,它們也能感受到我的心聲……但是現在,好像不行了!」
來了半月,彎彎和馬文芳開始吃專供遺人的口糧。很快,他們父女天賦受到壓制,無法引動。
這不出人意外。遺人專供口糧,摻有融靈秘藥,只要吃過後,天賦都會受到壓制。
天賦雖然消失,但彎彎的情況有些特殊。乘船出海,一路上她交了不少『朋友』,包括眼前這隻小鳥。或許是從父親和寶叔對話中,小丫頭獲知自己以後可能會被關在一個不允許外出的地方,未免沒人陪著玩,她在之前天賦沒有消失前,跟好幾位鳥類『朋友』打招呼,讓對方閒著沒事多來探望她。
結果,其它鳥兒或許沒找到地頭。這隻小鳥機靈,竟然找到彎彎,通過透氣孔飛進苦窯,來找彎彎玩耍。
天賦喪失。溝通能力不存,但之前培養的友情依舊存在。因此,彎彎現在仍能控制這隻小鳥,彼此關係十分要好。
「精神衝擊!心靈溝通!」
賢者聽完彎彎所說,轉頭望向方小寶還有馬文芳,滿臉驚喜道:「這孩子擁有兩種精神技能,天賦很強大,在我估計……應該是精神系天級遺人!」
馬文芳很高興。但想起自己和女兒目前處境,又高興不起來了。
方小寶望向彎彎,直接說出重點:「彎彎,你能不能讓你這位小鳥朋友,幫助寶叔在外面找幾粒植物種子回來?」
這很關鍵,關乎惡魔島所有遺人囚犯未來命運。一道道目光望向彎彎,滿是興奮還有期待。
彎彎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隨後說:「我可以試試,應該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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