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神兵 第三十九章 內憂外患

    收到雷凌被救出來的消息，冥辰海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曉童這孩子也太胡鬧了，竟然假傳聖旨，瞞過白渡川，自己跑去光塔星救人。毛還沒長齊，就總是這麼躍躍欲試的了。唉，還是自小太寵她了！冥辰海掛了電話，不禁想到。

    不過，雷凌剛剛反映的情況，更說明我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不知道納威傑克遜有沒有參與陰謀，但是這個岡本次郎，肯定不乾淨！

    想到這裡，冥辰海走出房間，來到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內。白渡川正在聽他的下級做著什麼匯報，看到冥辰海一臉輕鬆地走出來，知道肯定有好消息，便對手下擺了擺手，「行，你接著去辦吧！有消息再來報告。」迎著冥辰海走了上去。

    「喲！老傢伙，什麼事這麼開心啊？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白渡川開著玩笑，走上前去。

    「雷凌救出來了，龍星頤那小子救出來的。」冥辰海滿意地說道，很自豪自己沒看錯人。

    白渡川禁了禁鼻子，嘴角露出邪魅的笑，「這小子，是挺厲害的！將來肯定能成一番氣候。哎，對了，你們家那位千金大小姐，騙了我一艘飛船，跑去光塔星逞英雄的事……怎麼算啊？」

    冥辰海斜眼看了一眼白渡川，無奈地笑了笑，「我那還有瓶79年的茅台，回頭去我房間把它幹掉！」

    白渡川好像陰謀得逞似的，晃了晃手指說道：「嘿嘿，就知道你個老小子，藏貨不少！」他說完這句話，房間裡的工作人員不禁都偷偷地笑了出來。

    「哎？」冥辰海好像恍然大悟一般，「你不會是……為了誑我一瓶好酒，故意放曉童去的吧？」

    白渡川的眼珠子機靈地轉了轉，「怎麼會！我是那種人嗎？哎，我今天晚上有時間，咱弄兩個好菜……」說著，他摟著冥辰海的肩膀，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起來。

    晚上喝酒期間，冥辰海向白渡川講述了雷凌的見聞，並叮囑白渡川，盯死岡本次郎，儘早查明真相。一夜暢飲過後，二人各自睡去。

    接下來的幾天，白渡川便安排屬下，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對日國方面的調查上。隨著他的調查，他發現岡本次郎的行為也著實詭異，並且似乎對方也逐漸緊張起來。他將此事報給冥辰海，冥辰海的眉頭又皺了好久，才開口說道：「搞不好，我們有些打草驚蛇了。不然……先放他幾天，看他有什麼動作。」

    白渡川也冷靜地想了想，「目前可以確定，這隻老狐狸確實有點問題。現在是關鍵時期，可能他沉不住氣，自己就會露出馬腳，我提議，還是不要鬆懈。用心理攻勢，擊潰他！」

    一名特工走上前來，向冥辰海匯報道：「報告總司令，龍星頤通過加密電台找您。」

    「知道了。」冥辰海答道，隨即回頭對白渡川說：「就依你的方式進行吧！我去接個電話。」

    與龍星頤的短暫通話後，冥辰海走出保密室，但心中還在思考著岡本次郎的事。正當此時，他看見白渡川興高采烈地從辦公室另一頭向他跑來。

    「怎麼？有進展了？」冥辰海期盼地問道。

    「一箭雙鵰！」白渡川高興得差點蹦了起來，「這個岡本次郎，最近頻繁與一個外星頻段通信，而且都用的是本國的保密通信。他的加密通道，剛剛被我們截獲！而且我們在他們的保密資料庫里，還發現了這個！」說著，他遞給冥辰海一份文件。

    冥辰海低頭看去，只見文件標題大大地寫著《關於「審判日」觸發原因的報告》。冥辰海心裡咯噔一下，抬頭瞪著眼看著白渡川。

    白渡川也興奮地對他點了點頭，「跟你猜的一樣，跟龍星頤的穿越沒什麼關係，是……」

    剛說到這，突然廣播中警報聲四起。不光是房間裡，整個走廊上，乃至軍事基地的操場上，都響起了刺耳的警報。

    「這是……是防空警報！又有外星入侵？」冥辰海震驚地說道。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對白渡川說道：「這文件我回頭看，先去指揮中心看看！」白渡川點點頭，習慣性地跟在冥辰海身後，一路無言，若有所思。

    到了指揮中心，原東部戰區總指揮——風羽，第一個沖了上來。

    「總司令，情況不妙！外星艦隊入侵，直逼地球，目測還有20分鐘抵達。」風羽慌張地報告著。

    「怎麼回事？探測器之前沒發現嗎？」冥辰海有點惱火地問道，他以為這是風羽的失職。

    「根本，毫無跡象！」風羽攤開雙手，委屈地大聲說道，「他們像是憑空出現的，一瞬間就密密麻麻的出現在我們的雷達上。」

    「是的，不光你們，我們的雷達上，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冥辰海回頭看去，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納威·傑克遜，跟他一起走進來的，還有蘇國總司令安德烈·鮑爾康斯基。

    「措手不及……」冥辰海低聲嘟噥了一句，隨即回頭對風羽下達命令：「啟動防護罩，啟動所有防空武器！」

    「正在啟動！」風羽點點頭說道。

    安德烈將軍上前對冥辰海說道：「光是地面防空還不夠！正好我們的星際艦隊也回來了，這樣，我和納威將軍率領星際艦隊，分兩路阻擊敵人。我從月球和地球之間的航路正面進攻，納威從月球與火星之間的航路側翼包抄。保護兩條重要航線。冥辰海，你在月球表面指揮地面防空，如果我們都失敗了，你就帶著平民及時撤離！哪條航線安全，就撤到哪去！」

    「如今地球是一片廢墟，我看還是撤去火星基地比較安全，雖然火星基地也還沒建設完工，但是基礎建設已經完成，你們躲在火星地下，敵人一時之間也發現不了。」納威將軍建議道。

    冥辰海想了想，點點頭說道：「分工明確，好，就這麼辦！」

    安德烈將軍四下看了看，問道：「其他國家的將領呢？」他的參謀上前報告道：「其他小國的將領都在趕來的路上，只有日國總司令岡本次郎和他的部下，遲遲聯繫不上。」

    冥辰海回頭與白渡川對視一眼，並未打算言語。倒是白渡川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一定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他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說道：「我看……還是找找他吧！」

    「這個時候我們都忙不過來，還陪他玩捉迷藏？」納威將軍輕蔑地說道，「算了，有他沒他無所謂！我們各行其是吧！」

    於是三人分頭行動，納威和安德烈將軍出門會合其他將軍，指揮星際艦隊阻擊敵人；冥辰海則帶著他的風羽、佃明兩位弟子，一起在地面指揮中心指揮放空與通信。

    過沒多久，冥辰海就見一艘巨大的星際母艦從月球側面緩緩駛來，隨之數百艘中小型艦船從月球表面升起，加入星際母艦的隊伍，猶如洪流一般，湧向上方的一片星海之中，場面蔚為壯觀。

    「總司令，敵艦已經抵達月球附近！」風羽看了一眼雷達，抬頭匯報道。

    冥辰海走到窗前，抬頭看去，只見星際艦隊正前方不遠處，一艘體型碩大的飛船正徐徐開進。在它身邊，成百上千艘小型飛船，猶如蜂群一般，保護著自己的母艦。

    「規模這麼大，他們早有預謀。」站在冥辰海身後的白渡川看了看頭頂的情景，默默低下頭說道。

    冥辰海看著上空，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防護罩呢？怎麼沒啟動防護罩？」他回頭怒視著自己的兩位門生，眼睛裡似乎能噴出火來。

    風羽戰戰兢兢地答道：「防護罩……主動力丟失，正在調查原因。」

    一直趴在另一側電腦前的佃明，此時卻突然起身，拔出腰間的手槍，直指冥辰海，扣動了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白渡川在佃明拔槍的一瞬間，發現了他的動作，一躍而上，擋在了冥辰海身前。

    一道雷射閃過，冥辰海本想扶住白渡川，卻被他的衝力，加上雷射槍的瞬間衝量，推倒在地上。白渡川仍然保持著兩臂張開的姿勢，擋在冥辰海的身上。

    佃明一擊未成，向前兩步，又要開槍，卻早被反應過來的風羽發現，掏出手槍，一槍擊倒。

    冥辰海掙扎著爬起來，坐在地上，扶住白渡川，這才發現，剛剛雷射槍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白渡川的胸口，鮮血汩汩地流出。

    冥辰海驚呆了，一時之間慌亂無措。反倒是白渡川笑了笑，嘴巴開合了好久，才說出話來。

    「我白渡川……一生朋友不多，能夠……與你共事，是我……莫大的榮幸。我兒子……白御風……替我照顧。」說到這裡，白渡川的眼角，終於閃出兩朵淚花。

    冥辰海大腦一片空白，老淚從他滿是皺紋的臉頰留下，匯成一條小河。他無聲地哭著，不停地點著頭。

    「老兄……下輩子再陪你……喝……」

    白渡川腦袋一沉，雙眼失去了光彩。張開的雙手，僵硬地支在兩側，再無半點生氣。

    冥辰海流著淚，默默地放下白渡川的屍體。深深地吸了兩口氣，他才重新站了起來，走到佃明身邊，擦了擦臉頰的淚水，只問了句：「為什麼？」

    佃明垂死掙扎著，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四大門生里，你最不看重我……那雷凌有什麼好！就連岡本次郎都會重用我，你……」

    話音未落，冥辰海聽到「岡本次郎」這四個字，二話不說地掏出手槍，一槍就爆了佃明的頭，嘴角里擠出三個字，「狗東西！」

    「老師……」一時之間忘了稱呼冥辰海為「總司令」的風羽，輕輕扯了扯冥辰海的衣角，提醒他戰事還沒結束。

    「老師，我們的艦隊……傷亡慘重，要不……您帶著平民撤離吧！」風羽用細微的聲音說道，宛若一道微風。

    這時，門外突然一陣吵鬧，隨即大門爆炸開來。冥辰海和風羽一個箭步躲到操作台身後。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大聲喊道：「冥辰海！出來受死吧！你想調查我，現在我自己站出來！我的主人來救我了！沒有人，沒有人！能阻攔沙卡大帝的計劃！」

    「王八蛋……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冥辰海說道，向另一側的操作台飛身一躍，騰空瞬間，他看清了對方的面目，不是別人，正是日國總司令——岡本次郎。

    冥辰海揮槍射擊，利用騰空的短暫時間，擊倒了兩名日國士兵。他躲到另一側操作台後，躲開一陣混亂的槍擊，側臉看到下方的地面上，一支警衛隊正迅速沖入指揮大樓。冥辰海回頭用口型對風羽說道：「拖延時間。」

    「為什麼？」風羽會意地點了點頭，問出了跟他老師一樣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做內奸，為了黑暗元首出賣我們？」

    「沒有人！你們沒有人瞧得起我們日國！」岡本次郎的答案，竟然也跟佃明驚人的相似，「自從海平面上升，我們的國土淪陷後，我們就成了難民。我們向你們求助過，可是你們沒有給我們一席之地！」

    「那是因為我們國家的人口已經夠多的了！」風羽聽到這裡，有點哭笑不得。

    「閉嘴！」岡本次郎明顯被自己的演講刺激得有點激動，開槍朝風羽所在的操作台連開數槍，又接著緩緩上前，自顧自的說道：「米國收留了我們，但是納威傑克遜那個垃圾，把我們當成狗一樣看待！把我們當成喪家之犬！你們沒有人真正接納過我們，所以我選擇投靠沙卡大帝，把你們獻給他，做他的奴隸。而我，就是他最忠實的僕人！」

    「你還真是個哈慫！」冥辰海有點聽不下去了，他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故意刺激岡本次郎說道：「你沒聽過一句古話叫做『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麼？我們都淪陷了，沙卡大帝留你這個叛徒有什麼用？你連自己的種族都會背叛，他就不怕你哪天背叛他嗎？」

    岡本次郎已經殺戮成性，哪聽得下去冥辰海的說教？他像瘋狗一樣大喊著：「你給我閉嘴！」抬起手中的雷射槍，跟身後隨從數人一起，對冥辰海所在的操作台瘋狂地射擊。

    正當他喪心病狂地步步逼近冥辰海時，一陣雷射襲來，岡本次郎等人均應聲倒地。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基地警衛隊長，白渡川的兒子——白御風。冥辰海和風羽聽到身後安靜下來，也都站起身來。冥辰海看到白御風，又看了看操作台後躺著的，白渡川的屍體，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面容白皙的白御風上前踢了踢岡本次郎的屍體，笑著說道：「差點讓你鑽了空子！」他跨過岡本次郎的屍體，看到面目全非的佃明，揚了揚眉毛，隨即又笑著對冥辰海說道：「我失職了，總司令。他們去破壞了保護罩的主動力，然後又調虎離山，把我引去，自己卻來這偷襲您。幸好我反應還算及時……」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搜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容。他的父親，白渡川，正躺在冥辰海身旁不遠的地上。

    白御風愣了幾秒，突然大喊一聲：「爸！」扔下手裡的槍，一下撲了上去。

    冥辰海想要上去安慰他幾句，卻被風羽拉住，「總司令！艦隊快抵擋不住了！安德烈將軍的飛船已經墜落地球，納威將軍孤軍奮戰，也快要不行了。沒時間了，您得快撤啊！」

    冥辰海四周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你先撤吧！你還年輕。我來守這最後一班崗，指揮地面防空，掩護你們撤離。」

    風羽笑了笑，眼中卻分明噙著淚水，他雙手握住冥辰海的兩個肩膀，對他說道：「總司令，您四周看看，看看他們。你是這支部隊的總指揮，是他們的軍魂，是他們的主心骨！您不能死，您得好好活著！您活著，我軍才有士氣！就讓學生，今天救師父您一次吧！」

    說罷，風羽又一把扯起正在地上哭喊的白御風，「小子，聽著，你父親是為了救冥司令才犧牲的，你不能讓他白白犧牲，你得保護冥司令，跟他一起撤離。你記住，以後冥辰海，就是你第二個爹！」

    白御風臉上的眼淚嘩啦啦地流著，他痛苦地點了點頭，隨即擦了擦臉，對風羽說道：「照顧好我爸的屍體。」又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槍，對冥辰海說道：「總司令，我們快撤吧！」

    眼淚，再次從冥辰海蒼老的臉上滑落。一天之內，他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摯友，現在，又要失去自己的愛徒。他跺了跺腳，在嗓子眼裡吼了一句「唉！」，隨即低頭拾起被鮮血染紅的機密文件，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指揮中心。他不敢回頭，不敢再多看風羽一眼。

    當冥辰海走出大門，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他曾經教過風羽的一首歌，那是冥辰海小的時候，聽自己爺爺唱起的一首歌，他後來教給風羽，風羽也十分喜歡。

    「金色盾牌，熱血鑄就，危難之處顯身手，顯身手……」

    《少年壯志不言愁》，想必龍星頤聽到這首歌，會再熟悉不過了吧！冥辰海在心裡也默默唱著這首歌，加快步伐穿過走廊。

    基地機庫門口，冥辰海的手下和其他國家將領，已經將平民聚集在一起，等待冥辰海下達命令。他回頭看了看漫天飛船射出的炮火，看了看不斷瞄準敵艦的防空炮，又回過頭來，口中吐出兩個字：「撤退！」

    火星，人類最後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