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峻帶資進組後,有了成熟的船匠,儲備的木料和完善的渠道,這讓劉泰想要通過海路進攻幽州的計劃速度大大增加。
不要說這一個個船工,見到劉泰提出的各種新穎的技術,可謂無比的痴狂,即刻全身心投入到技術改進中,想要把各種的技術實踐起來。
而蘇峻在忙著船的事,田禋也在忙著水師人員的訓練,旗語的重新編排,以及奇襲幽州計劃的模擬與準備工作。
別得不說,田禋見到船匠數量大幅度的提升後,馬上寫了一封信給劉泰,表示在青州各個臨海郡縣修建配套的船塢。
畢竟艦隊在膠州灣所在的位置,相對來說隱蔽的確是隱蔽,但同樣的偷襲時需要繞整個山東半島一個大圈。
這過程中誰也沒辦法保證會不會出意外,如果出現意外,至少有船塢可以靠岸修理補給。
最重要得是,通過這樣的方式補給後,能儘可能減少進攻距離,真到戰爭時,船上能多帶上一天糧食也都是好的。
劉泰聽到這話倒若有所思,心中也知道大海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寶庫。
但現在想百姓現在去開發大海,這是不可能的。
簡單的說,別說遠洋捕魚,就算是近海捕魚,都是一個相當需要組織能力的工作。
凡能領導百姓順利從海洋裡面打漁回來的人,讓他們的領導去自己的軍隊之中干以個隊長伍長,肯定是錯錯有餘的。
「漁業的確是個值得開發的方向但不是現在,至少要等到自己的船隻退役,再想辦法出售給百姓們,這樣才能鼓勵他們向著大海深處去捕魚。
現在只簡單按照田禋所謀劃的,在每個郡縣準備好船塢,先積累當地漁民的信任好了。」
說實話,劉泰是非常想要推動百姓們去想海洋去捕撈。
這倒不是為了捕撈本身,而是隨著遠洋捕撈這一樣活動的進行,一系列的金融工具自然有了使用對象。
否則現在的自己想來想去,也就只是自己去打戰時,去果斷向老百姓們去借國債的方式,來實現金融工具的運用。
與之對比,若是當地的百姓真的興盛起遠洋捕撈,那自己也就能通過保險去把百姓們手中的資金給進一步的調度起來。
對劉泰來說,錢本身賺多賺少無所謂,重要得是錢要流動起來。
周轉速度越快,也就說明整個社會的經濟越是活躍,那自己動用金融力量的餘地就越大。
相反如果整體的經濟周轉速度越慢,那劉泰反而要悠著點了。
這說明整個社會的信心有些不足,若自己舉動太大,怕是一個劈叉,結果扯到蛋了。
開發渤海漁業資源的事情,劉泰拿出一份白紙寫了幾個字,然後便是封裝了起來。
不論怎麼說,這件事情的文件檔已經建立了,表示這件事情已經做了一半了。
而對比起這件事,劉泰的目光不自覺的向北方看過去,不知道王桑等人的計劃進軍計劃怎麼樣了,南皮城拿下來了沒有,王浚又有什麼樣的應對方式。
事實上,這時候的冀州可謂一片混亂,時間要推到當初李固與王桑分手時說起。
這時候的李固投靠了劉琨,並且把鄴城獻給了劉琨,劉聰派遣劉琨進行防禦。
說實話,石勒這一路北上,經過各地都是堅壁清野,哪怕是想要掠奪了石勒都沒有掠奪的機會。
本來石勒的軍隊都到了相互吃人的地步了,但問題是偏偏向冰看不起石勒,被稍稍挑釁便出城渡河迎戰。
然後中了張賓的計策,石勒三路圍攻下潰敗,完成給石勒送糧的使命。
這就讓原本應該潰敗的石勒大軍陡然復活過來,緊接著石勒大軍長驅直入進攻鄴城。
這時又發生天命所歸的事劉演麾下的臨深、牟穆等人率兵數萬投降石勒。
就這樣好不容易膨脹起來的劉琨,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奪走了李固獻給他的鄴城。
也可以看出劉琨是真的不能掌控自己的手下,能用得要麼是他的族人,要麼是深深受到他魅力影響的人。
但等到麾下因距離過遠,魅力影響不到時,只能說隨熱血退去,冷靜與理智又重新找回了智慧的高地。
然後覺得劉琨不靠譜,便選擇跟著石勒混了。
而石勒在跟眾人商議要攻下鄴城的三冰台,然後以此作為據點時。
張賓果斷站出來,表示這時打三冰台只會讓劉演拼命,一時之間難以拿下,這時候應當掃清沒有防備的王彭祖、劉越石,拿下襄城和邯鄲,以趙國的基業起家,從而定鼎山河。
石勒果斷聽從了張賓的謀劃,順利拿下了屬於自己的根基,在北方開始立足。
至於這時候的劉琨為什麼沒有支援劉演,因為劉琨一部分主力正在跟王浚交手爭奪幽州。
只不過王浚麾下真的是猛將如雲,尤其在鮮卑騎兵的力助下,讓劉琨根本就騰不出手來再去管石勒。
同時,在劉琨看來,石勒是屬於匈奴漢國之中可拉攏的力量。
秉承著君子信義,便是主動把石勒的母親與侄子石虎送還給石勒,希望石勒投降。
在石勒看來晉廷都成什麼樣子了,這時居然還要自己投降晉廷,這不是開玩笑!
所以果斷把糖衣吃掉,但那個炮彈就丟還給了劉琨,表示自己是大漢忠臣。
可以說,小小冀州塞入了整整四股勢力在這裡面,足以見到現在冀州的混亂。
這時候的王桑帶著軍隊進入到冀州時也就面臨著這樣混亂的局面,王桑倒也不敢擅自做主,按照劉泰原先的計劃,拿下了平原郡,渤海郡與樂陵郡,就不敢再擴張了。
雖然隱隱約約有順勢拿下清河郡的趨勢,但王桑還是選擇忍了忍,開始以自己手上的這三郡為基礎,構築防禦。
「這劉泰反應迅疾,在奪下青州後,馬上派遣士卒北上,奪下了冀州三個郡縣!」
石勒看著王桑的戰報不由感嘆,
「右侯不說,得到土地的就會昌盛,失去土地的就會滅亡,顯然劉泰也明白這一點。
他還沒完全處理好青州事宜卻先把手伸入到冀州來。
這位新的東萊郡公,可比當初的王彌都要來得貪心啊!」
「請叔父以我為將,我去會一會一直被叔父誇耀的虎賁將軍!」石虎出列抱拳道。
「哈哈,有志氣,叔父期待有一天,你親自把劉泰的腦袋拿給我!」石勒對石虎道。
石虎露出猙獰的笑容,倒也退回了自己的隊列。
說實話,石勒看著石虎還是相當順眼的,想一想王彌有的地位自己有了,王彌有的侄子自己也有了,最重要得是王彌的腦袋還是自己砍下來的,看著石虎心中又怎麼不舒暢。
而且石虎跟劉泰一樣,都仿佛是天生的猛將,甚至對比起劉泰對於平民百姓有幾分的婦人之仁,石虎執行起任務來可就是乾脆果敢多了。
本來自己就羯族人,哪裡來得漢族那麼多的假仁假義,說到底自己還是受到匈奴的影響更大,講究得是唯強是舉。
如此,石勒看著石虎很好繼承了羯族的那股野性,還是相當滿意的。
石勒這時候便是讓大家暢所欲言,商量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畢竟現在冀州的局面實在太複雜了,多股勢力在冀州縱橫交錯,而石勒看著現在的局面卻也越看越迷糊。
劉琨想要拉攏自己,但問題是自己連司馬睿都看不上,難道還投靠劉琨,這不是有病嘛!
王浚可以說是現在整個北方實力最強的人,且不說在劉淵起兵之後,這麼久的動亂中到底有多少人全部都撲向了幽州。
現在自己占領一處地盤了,石勒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以前當做將軍之時最是看不上眼的好像韭菜一樣的人口,好像相當的重要。
自己現在占領了襄國,邯鄲這才多少人,想要養自己手下的大軍都有些吃力。
至於另外一邊是劉泰的部隊,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石勒對劉泰的忌憚更在王浚之上。
現在劉泰就在自己的身邊,做賊心虛的自己,可真怕劉泰不管不顧的便來攻打自己。
所以,石勒也不由感覺到幾分頭疼,這局面太混亂了啊!
而手下的將領們,也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讓石勒一時拿不定主意。
「右侯,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當如何?!」石勒忍不住的向張賓看過去。
不論怎麼說,現在的石勒已經對著張賓形成了路徑依賴,還是先聽聽張賓怎麼說吧。
「這局勢說複雜也複雜,多股勢力縱橫交錯,但若說簡單倒也簡單,說到底到底只是大漢與晉廷兩股勢力的對決而已。」
張賓的手指指著地圖說道,「將軍覺得,現在的這幾股勢力之中誰最強,誰最弱!」
「若說最強當是王浚,若說最弱,怕是我們!」石勒道,
「劉琨有晉陽為根基,劉泰有青州為依仗,至於王浚更是虎踞幽州令人所有人望而生畏。
也就只有我們在這冀州退不得半分,若退了,我們完全沒有立錐之地。」
張賓道,「我們最弱,那我們自然當合縱連橫以擊最強,豈不聞孫劉聯軍聯手抗曹乎!」
「聯合劉琨?」石勒聽到張賓的話,倒有幾分意外。
「劉琨不能御下治軍,若與他聯手,定會被王浚所敗!」張賓不由搖搖頭道。
「聯合劉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石勒聽到張賓的話,此刻不由連連搖頭。
然後石勒開玩笑道,「右侯難道不知道,劉泰怕很想我的腦袋嗎!?」
「他想殺我們,跟他跟我們合作是兩回事!」張賓對石勒道,
「劉泰青州初定便派遣士卒進軍冀州,怕心中早就有逐鹿之心。
如此,主公與他雖有殺叔之仇,但在面對王浚時,未必不能不忍耐下來與我們攜手。」
「如何去試?」石勒聽到張賓的話,不由好奇的問道。
「這就要看主公是想要取并州,還是想要掠幽州了?」張賓對石勒反問。
「掠幽州當如何,取并州又如何?」石勒不由眯起了眼睛。
張賓開口道:「若掠幽州,便請陛下下旨與劉泰講和,並請求授予您并州刺史。
在劉泰與王浚交手時,做出攻打劉琨的姿態,找准機會,直接襲擊幽州。
而打算吞併并州則正好相反,做出與劉泰聯手對付王浚的姿態,然後以騎兵奇襲晉陽,奪取劉琨之基業!」
石勒倒沒對張賓問出自己能不能聯手王浚先把劉泰給幹了的蠢話,畢竟到時候劉泰退回了青州,在冀州的自己可是要正面頂上。
「取并州!」石勒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做出了決定,不過,石勒又問道,「二者可兼得乎?」
而張賓也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因為所處地理和自身體量的原因,自己是奪取不了冀州的作為自己的領土,自己只能夠對冀州進行一次劫掠,劫掠財富或者是人口。
如果是以前的石勒,對比起取晉陽,怕掠奪幽州更讓自己高興,但問題是現在自己的心態已經從游擊隊轉變成了打天下了,那麼每一次出兵的目的就變成了儘可能的占領土地,如果僅僅只是劫掠一些財富與人口的話,那麼又怎麼比得上那些以劫掠土地為目標的競爭對手。
不過,現在的石勒實在太窮了,所以石勒表示,我都想要啊!
「可!」張賓聽到了石勒的決定,嘴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說道,「只不過若如此,需要將士做更多的準備,這個機遇區間,也會更加的短暫,需要將軍您親自搏一搏。」
「此二者都乃是我心腹之患,可以趁機此二虎相爭,盡滅乎?」石勒又問道。
「將軍,沒有我們攻打晉陽的消息,他們怕是不會動手的!」張賓不由苦笑道,「甚至怕是會優先解決掉我們!」
「可惜了!」石勒聽到了這話,真的是深表遺憾啊!
張賓道,「那便去請朝廷出面,來幫助我們與劉泰調停。
不說雙方攜手,但至少要有一定程度的溝通,從而避免劉泰與我們衝突。
而看王桑所率軍隊拿下冀州三郡之後,便開始加固城牆防禦,不敢再繼續進攻。
看來他們也只是來冀州占一個先手,而並沒有全面與王浚交手的底氣。
既如此,我們需打下清河與信陽兩郡之一,交給將來調停的朝廷使者作為我們與劉泰雙方的溝通之用,避免我們與劉泰間的直接衝突。
但同時,也能在朝廷的協調之下,一起對付王浚。」
「依照右侯所言!」石勒大聲宣布了決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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