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率三百精騎前來堵截的,正是西涼小將錦馬超,拓跋鄰三字一入耳,讓他大為不可置信,足足愣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仰頭狂笑:「好,好,原來是拓跋鄰你個老傢伙親自送死來了,某乃西涼馬超,去閻羅地府時,可別忘了!殺!」
一個「殺」字尚在空中炸響,馬超已是一提馬韁,縱馬直奔拓跋鄰殺來。
二人相距本就只有數十步,拓跋鄰心中只是咯噔一聲,對面的馬超已縱馬竄出,而在馬超身後,精騎滿打滿算也就是三百來人的規模,可同樣是應聲衝殺過來。
即使是敵對關係,拓跋鄰也不由在心裡暗贊,馬超這員小將,還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衝勁十足,明知他面對的是聞名天下的鮮卑鐵騎,卻依然說打就打,毫無懼色。
電石火光之間,拓跋鄰想歸如此想,手底下的反應,卻一點也不慢,撥馬掉頭便走,同時低喝一聲:「走!」
要是雙方在草原上相遇,雙方都是三百精騎,拓跋鄰有十足信心,可以跟馬超所率精騎對殺,雖難說必勝,但至不濟不會大敗,可今夜,他本來只是想著跟上來,看看魁頭與漢軍之間的大戰情形,沒想到看到的,是魁頭已然大敗的慘烈結局。
這個時候,就在馬超背後,可是還有漢軍的數千精騎,一旦被馬超率軍纏住,漢軍精騎馳援堵截,他可就再也沒有機會逃脫了。
拓跋鄰所率三百親衛,個個都是精騎中的精騎,控馬轉向,猶如一人所為,形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凝滯之感,就在馬超縱馬將距離拉近十多步時,拓跋鄰已率親衛縱馬放開四蹄,往來路狂奔。
馬超眼見著突然掉到嘴邊的鴨子。又飛走了,氣得哇哇大叫,衝著速度越來越快的拓跋鄰後背嚷道:「拓跋鄰,你個老匹夫。有種回頭,與你小爺放手一戰!」
無奈拓跋鄰只顧打馬狂奔,連回頭看上一眼都沒有,更別提有所回應。
縱馬追出數里,馬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拓跋鄰一行越去越遠。而此時,在身後,已響起徐庶收兵的鳴金聲,馬超只能氣鼓鼓地停下,狠狠地盯著拓跋鄰逃走的方向,呸了一聲,無奈揮手令道:「走,回營!」
離大營尚有數里,馬超正迎上率大隊精騎前來接應的張遼,還沒等張遼問出聲。馬超就氣鼓鼓地嚷道:「他娘奶奶的,是拓跋鄰那老傢伙,跑得比兔子還快!」
張遼聞言也是惋惜不已,拓跋鄰的大名,他可是比馬超、徐晃等人要熟悉許多,比之魁頭,步度根,扶羅韓,可還要響亮許多,此次拓跋鄰孤身率軍前來刺探軍情。如若事先知情,怎麼說都應該調派幾隊精騎,圍追堵截,哪怕有所折損。也該當把他給留下。
可如今再說這些,已純屬無意,張遼如此一想,也就釋然,哈哈一笑,對馬超道:「一個拓跋鄰而已。逃就逃了,有什麼打緊,等咱們殺到九原城下,少將軍難道還怕他繼續逃麼?」
聽到張遼如此暖人心的話,馬超立時在心底里將張遼排到徐晃前頭,將之視為知己,哈哈回應道:「嗯,文遠兄所言甚是,等咱們殺到九原城下,看他還怎麼逃!」
二人並韁而行,聯袂回營,其實此時大營尚未設立,只有中軍大帳,以及收容死傷兵卒的營帳樹立起來,火把光亮照得原野亮如白晝,士卒來來往往,仍在打掃戰場。
魁頭率鮮卑精騎七千,原以為是追殺倉惶撤離的漢軍,結果卻成了他和帳下精騎的葬身之地。
七千鮮卑精騎,遭遇車弩的幾輪射殺,尚未與漢軍精騎接戰,士氣就已崩潰,而後在漢軍精騎左右包抄下,更是全線潰逃,死傷慘重,就連魁頭自己,也在率軍衝殺時,因戰馬中箭倒地,而葬身於自家鐵騎的馬蹄之下。
此戰完全就是當年呂布斬殺步度根一戰的翻版,唯一不同的是,那時,步度根壓根不知道車弩為何物,威力有幾何,信心十足地率軍主動衝殺,此戰則是魁頭中計,落入徐庶的圈套之中,等到醒悟過來時,為時已晚。
而實際上,步度根正是魁頭之子,扶羅韓則正是魁頭之弟,而魁頭則正是鮮卑大王檀石槐的長孫。
回到大營,徐庶得知是拓跋鄰親來刺探軍情,亦是大吃了一驚,只是他的反應,比之張遼要更理智些,溫言勉勵馬超兩句,也就將此事揭過。
張遼卻皺眉問道:「先生,拓跋鄰率軍前來刺探,如今已知魁頭兵敗,他回到大營,豈非可搶先一步,進入雲中?」
眾人一聽就明,張遼所擔心的,其實不是拓跋鄰會搶先占據云中,而是會借著這個空檔,將魁頭囤積在雲中的財富一股腦兒地搶先搬個乾淨。
徐庶沉吟片刻,搖搖頭道:「拓跋鄰非是如此貪圖小利之人,他既知魁頭已敗,我軍隨時可兵臨雲中城下,當不會涉險行此事,況且此時他要趕回大營,魁頭留在雲中的守軍,會否讓他入城,都還難說。」
見徐庶如此持重,張遼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疑惑,卻也不再多說。
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如此擔心拓跋鄰會搶走勝利果實時,一路打馬狂奔,趕在天亮之前回到大營的拓跋鄰,心裡也著實有此想法。
其實不光是他,被他緊急召到中軍大帳中的兩位兄弟,更是力主立即興兵,攻入雲中,帶走魁頭留下的財寶。
一夜奔波,拓跋鄰只覺得渾身酸痛,這要是早上個十來年,壓根就是不可想像的事,哪怕連著操勞三天三夜,也多半沒有如今這般難受。
「唉,老啦,不服老不行啊!」
拓跋鄰聽完兩位兄弟的強烈建言,心裡卻在暗自感慨著,沉吟不語。
最終,在他心底里,還是理智戰勝了貪婪,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也透出清明和冷靜,轉身對兩位兄弟緩緩搖頭道:「魁頭已敗,敗得如此快,如此徹底,足可見漢軍的車弩威力,遠超我等此前所預料,而漢軍的詭計多端,更是防不勝防!此時貪圖雲中城內的些許財寶,忘了大事,實屬不智。」
少停頓片刻,拓跋鄰以不可置疑的語氣,沉聲令道:「即刻拔營,回九原,遣快馬飭令各部,老弱婦孺,牛羊馬匹,除留下大戰所必須,盡數護送北返!」
與拓跋鄰一同率軍前來的,正是他的兩位親兄弟,也正是拓跋八部中的邑落大帥,聞言無不在心裡一凜。
自拓跋鄰此語中,他們聽出來不安,還有早作打算的意圖。
由此可見,僅僅一天,魁頭就中計潰敗,極大地刺激了拓跋鄰,讓他大感不安,這股不安,促使他加大北返的族人規模和力度,如此一來,如若河套不可守,拓跋一族至少還有個退路。
一聲令下,大營當即沸騰起來,不過一個時辰的工夫,拓跋鄰只是小憩片刻,即不顧全身酸疼,率軍離去。
當徐庶率軍再度兵臨荒干水時,原本設立在對岸的鮮卑大營仍在,可也空無一人,魁頭留在此處的一千精騎,得知魁頭兵敗身亡的消息後,連夜就撤進雲中城內。
此時的雲中城,已被先一步率精騎浩浩蕩蕩殺至的張遼掌控,當時雲中城內已是一片混亂,有些鮮卑部落想要離城北返,有些想要據城死守,張遼率軍到來,毫不費力即殺進城內,穩住局勢。
魁頭既敗,雲中即定,只是要穩固雲中全郡,尚需不少時日,徐庶率軍北伐,原本打的就是穩紮穩打策略,這一次也不例外,很有耐心地以雲中城為中心,遣軍四出,將原陽等城收回,派兵駐守。
只是如此一來,步卒就要分散在各處駐守。
當徐庶穩固住雲中,將雲中、沙陵、箕陵、美稷、曼柏等城連成一片時,已是秋去冬來,眼見著北風一天天強勁起來。
馬超,張遼,呼廚泉,以及徐晃,戰意昂揚,均在徐庶面前力言,要大軍殺向九原,一鼓作氣,一舉將拓跋鮮卑逐出河套,收復五原。
徐庶亦是信心大增,盡起大軍,從雲中、沙陵、曼柏三路並發,齊聚於雲中郡內的咸陽城,不出所料,拓跋鮮卑守軍見到漢軍到來,不戰而退。
眾人戰意大勝,冒著北風,繼續驅軍大進,稠陽塞,亦是不戰而下,然後是臨沃城,接著是九原城,拓跋鄰似是已率軍全面北歸了一般,這些城池,盡數以一座空城,留給漢軍。
不過當漢軍浩浩蕩蕩開進九原城內時,拓跋鮮卑的鐵騎突然像是自地上冒出來的一樣,以三千騎為一隊,在九原城外四處虎視眈眈,伺機而動。
九原城內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就連九原城內的太守府衙里,氣氛也是如此。
徐庶將眾人召集於此,商議對策,時至如今,徐庶自認已看清拓跋鄰的策略,那就是充分發揮鮮卑鐵騎的優勢,放棄城池,像群狼覓食那樣,靜候戰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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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呂布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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