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柔聽了馬超之言,感受到馬超的怒火,不禁為他的反應之溫和而頗為汗然,他也明白過來,這事如不能在今天內得到解決,馬超的怒火還會更盛。
尚未走出府邸,他的一連串命令就已緊急發出,此時正是午後,大雪終於停歇了下來,可離天黑,也就只有那麼幾個時辰,一旦入夜,全城搜捕的難度就會陡然增大,並且極有可能會前功盡棄。
不多時,整座城就完全沸騰起來,駐紮在城內的兵馬盡出,先將各處要道控制住,再從城西開始,挨家挨戶,逐寸逐寸往前推進。
這個架勢,跟掘地三尺沒有什麼區別。
天將入黑時分,賈詡得人稟報,昨夜的刺客已被圍困在城東,馬超請他過去辨別這些人,是否有誤。
話只是這麼說,雙方都心知肚明,這只是馬超的一眾姿態而已,要給賈詡背後的呂布一個說法,除此之外,也是馬超向外宣示他的決心。
昨夜的刺殺中,一開始只是五名刺客,被典韋搶先識破後,丟下三具屍首,無功而返;其後的刺殺,就是明火執仗的圍攻,混戰之中,典韋所率護衛,傷亡二十餘人,也可說相當慘重,只是比起時候清理出來的敵軍兵卒屍首,那是輕微許多。
有此前車之鑑,典韋仍舊不敢大意,將神醫華佗留在馬府中,他親自率領護衛,護送賈詡前往東城。
眾人所居宅邸處,離刺客們所居的地方並不遠,到了地方,賈詡不由暗暗點頭,這些刺客還真會挑地方,竟然將躲藏的老巢,安頓在東城市集裡。
只是這一次,哪怕他們再會挑地方,在馬超的怒火下,在滿城兵馬掘地三尺地搜捕下。他們仍舊不可避免地暴露出行蹤,被馬家軍圍困起來。
「先生來了!」
一行剛剛來到馬超身旁,馬超即在馬背上朝著賈詡點頭道。
賈詡拱手答道:「少將軍果真不凡,一出手。即直抵刺客潛伏之處!」
馬超搖搖頭道:「什麼刺客,這些都是金城韓遂那頭老狐狸的手下,哼!他們竟然早就潛伏在冀縣城內,韓遂倒還真有遠見!」
這話倒不完全是譏諷,至少賈詡聽得出來。馬超這麼說,是真心如此認為。
賈詡也這麼認為,韓遂在冀縣內伏下的這批人馬,當然不是最近才派遣過來的,也許是在韓遂和馬騰關係破裂之後,安排下來的,也可能早在二人關係尚未破裂之前,就有此安排。
「不過在這批人衝殺之前,的確有五名刺客。」
馬超看向賈詡,點頭道:「嗯。那的確是刺客,想必也是這批人所為,至於目的麼,那當然是以之為餌。」
這個可能性,賈詡當然早就有所猜測,不然,後來的那批人馬,不可能時機拿捏得那麼精準。
旋即馬超下巴一揚,吩咐道:「開始!」
當即有數名壯漢排成一排,對著內里喊道:「西涼馬超在此。速速開門受降,可留你們一個全屍,否則,碎屍萬段!」
如是者三。可被圍困住的宅子裡,一片漆黑,一點動靜都沒有。
馬超雙目陰冷,無聲冷笑,徑直令道:「殺!」
早就準備好的兵馬,立時行動。只是三兩下,緊閉地大門即被撞開,與此同時,數十架短梯架在圍牆上,百餘兵卒攀梯而上,而後直接自丈許高的圍牆上跳下,與自大門處湧進的兵卒,殺進宅內。
賈詡在馬超身邊,身後是身背雙戟的典韋護衛,只見無數光亮湧進漆黑一團的宅邸內,將內里的黑暗驅散,可是過了好一會兒,眼見著兵卒已攻進去,竟然沒有聽到廝殺聲,他不由得微微皺眉。
「少將軍,此人奉韓遂之令,潛伏冀縣如此之久,難保沒有其他準備,須得防備他們掘有密道,跳出大軍包圍圈外!」
想到這種可能性,賈詡再也忍不住,提醒馬超道。
馬超此時也已發現不對勁,只是沉吟一下,即高聲令道:「精騎以百人為隊,分散各處巡查,發現異常,即刻響箭示警!」
話音剛落,馬蹄聲驟然大盛,千餘精騎分作十來隊,高舉火把,沿著大街小巷,以此處宅邸為中心,往外散去。
果然,過不多時,有人疾奔出來稟報:「報,內里空無一人……」
馬超早有心理準備,喝令道:「仔細搜查密道,殺!」
被圍困在這裡的金城兵馬,此時突然不翼而飛,那當然是另有密道,通往他處,不過在如今滿城各處儘是馬家軍的情況下,這些人也不可能逃到哪裡處,並且地底密道,也斷然不會挖得太遠,一定就在附近哪個地方。
只需要找到密道入口,而後循密道追殺,就能找到這些人。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整個不大的宅子內,燈火通明,數百兵卒在裡面一寸一寸地搜索,任何可疑之處都不放過。、
突然,一陣歡呼聲傳來,馬超心裡一喜,情知必是密道入口找到了。
果然是密道入口找到了,可是過不多久,又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傳來,這處密道通往數百步外的一處宅子,裡面同樣空無一人。
馬超的臉色極為難看,眼前的情形,令他臉上頗有些掛不住。
賈詡察顏觀色,呵呵一笑,對馬超道:「金城韓遂,果真是狡詐如狐,就連其手下,也是如此深諳狡詐之道,少將軍,何不遣人在密道入口處細細搜索,也許已發現的這處密道,只是個幌子,一個掩飾真正密道的幌子而已。」
馬超轉頭看了賈詡一眼,覺得似乎不太可能,只是礙於賈詡的身份面子,他不好當面拒絕,當即按賈詡所言,吩咐部屬加強搜索。
不過他心底里,還是覺得,數百步外的那處宅子,靠近東城城門,該當是有一條新的密道。通往更遠的地方,也許,已經通到了城外?
一念及此,馬超不由面色一變。要是這個密道果真通到城外,豈非說明這批人已然潛出城外,逃之夭夭了?
一瞬間,馬超差點就脫口而出,喝令精騎分出數隊。出城搜索。不過他還是沉住氣,準備等搜索結果出來再說。
等候的時間,總是讓人有些心急難耐,馬超雖然仍舊安坐於馬上,可戰馬卻踏著小碎步子,搖頭晃尾的,不住地打著響鼻,正是戰馬感受到馬超心裡不耐的表現。
足足搜索了小半個時辰,一陣歡呼聲再次響起,馬超大皺其眉。因為這次歡呼聲傳來的地方,竟然就是方才發現密道的地方。
如此說來,難道被賈詡給說中了?方才發現的密道,只不過是掩飾真正密道的幌子?
「報!在密道入口處,發現另一密道,已遣人入內查看!」
馬超不由得轉頭看向賈詡,心裡的敬佩之意,溢於言表。
這一次的密道,果真沒有落空,入內搜索的士卒。在密道內,即與敵軍展開激戰,是以通往何處,尚不甚明了。
密道內的激戰。馬家軍大占上風,一名盾牌兵開路,強弩兵緊隨其後,遇到敵軍,強弩並發射弩箭,而後趴伏在地。讓後面的同僚上前,再發射弩箭。
如此循而往復,直至對面的敵軍兵卒身死,或是抵擋不住後退為止。
等到密道盡頭所在被發現,早已等候多時的精騎,立時匯聚過去,將此處團團圍困,而當馬超陪著賈詡來到門口時,躲藏在內里的金城兵馬,悲催命運已定。
這一次,馬超沒有再廢話,直接號令進攻,不過一刻鐘的工夫,裡面的數十人,即死的死,俘的俘,無一倖免。
典韋眼見,看到昨夜的領頭騎士被扭押出來,不由哈哈一笑,嚷道:「昨夜你僥倖逃得一命,今夜看你還能往哪裡逃!」
領頭騎士被人押到馬超馬前,惡狠狠地瞪了典韋一樣,雙膝彎被兩名親兵狠狠踢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楊秋!」馬超冷笑連聲,「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你,當年還以為你已死在我的槍下!」
「呸!」
楊秋奮力想要站起身來,可是被兩名膀大腰圓的親兵死死扣手壓肩,任憑他如何使勁,就是站不起來。
馬超在馬背上哈哈大笑,連聲道好,而後雙眉一掀,冷聲道:「你既然僥倖逃得一命,卻不隱姓埋名以度餘生,反而要再次興風作浪。哼,殺你沒得污了我的銀槍,來人,盡數砍了!」
被俘的有二十來人,盡數被扣押在楊秋身後,馬超一聲令下,齊聲應諾聲如悶雷炸響,夾雜期間的,則是哭喊聲和嚎叫聲。
馬超絲毫不為所動,雙目陰冷;典韋則是饒有興致地盯著楊秋,似是很樂意看到他被砍頭;即使是賈詡,也並沒有什麼不忍之意,這批人,昨晚如若不是典韋以及一眾護衛得力,如若被楊秋這些人攻破,他和神醫華佗,必定早就身首異處了。
正如主公呂布所說,對敵人講仁慈,那就是對自己最大的不仁慈,更是對自己人的最大不仁慈。
慘呼聲,嚎叫聲,響成一片,戛然而止,代之而起的,則是嘶嘶聲,那不是風吹過的聲音,而是滿腔熱血,自頸脖間噴濺而出的聲音。
火把光亮映照下,二十餘道鮮紅的血色噴泉,伴以嘶嘶聲響,構成一幅血腥畫卷。
「來人,將所有刺客的人頭,送往長安,呈車騎將軍一覽!」
馬超的聲音帶著冰冷,絲毫不為殺了楊秋等人而動。
賈詡哈哈一笑,拱手對馬超道:「詡代主公謝過少將軍的大禮!主公有一言,要詡務必帶給少將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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