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並沒有等太久。
兩天後,他就接到了靜瀾的傳書。
但在雲燁打開那封密函並解密後,他愣住了。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以為是哪裡出錯了,所以又重新解密了一遍。
其實並沒有那個必要,因為那封密函在解開之後,只有六個字。
「王妃歿。」
「談聯姻。」
怎會如此?
雖然雲燁與高令儀並沒有那麼熟悉,但從她對宋盈的照顧來看,她實在是個極體貼的人。
甚至她的離開也是如此體貼,解決了靜瀾的最大難題。
他緩緩地將那封密函收了起來。
然後他起身,斟了一杯酒,面向大都的方向,慢慢傾灑而下。
這是祭奠,也是感念。
「替我引薦吧。」
他知道接下來的時間很寶貴,於是對趙立說道。
「我們已有籌碼了。」
******
高令儀的死亡是極其突然的。
她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向任何人告別,她只給靜瀾留下了一封信,然後就服下了那顆毒藥。
那顆如若靜瀾事敗,她早已給自己準備好的毒藥。
等到婢女發現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涼透了。
宋盈在知道這件事後,震驚和哀痛之心自然遠勝雲燁,但她還來不及去高令儀棺前弔唁,清璇就因受驚過度而發起了高燒。
宋盈立刻去了清璇屋裡,孩子正在哭鬧,一邊的嬤嬤竟是按不住她。
「怎麼王爺沒過來嗎?」
她不由向旁邊的婢女問道。
「王爺一早招了幕僚議事,還不曾出來過。」婢女低聲說道,低頭抹了抹眼淚。
高令儀向來寬於待下,此事一出,婢女和侍從們幾乎都紅著眼眶。
宋盈也顧不得嘆氣了,當下便在清璇床邊坐了下來。
伸手一探,額頭滾燙。
「大夫開藥了嗎?」她問嬤嬤道。
「開了,可是郡主一直哭鬧,喝不下去。」
嬤嬤愁眉不展地看著旁邊已經冷透了的藥。
「郡主一直吵著要娘,唉,這可如何是好,若一會王爺過來瞧見,肯定會怪我們侍候不周。」
王妃新喪,郡主又病了,這個時候誰敢觸霉頭啊。
「把藥拿下去熱一熱,我來試試餵郡主。」宋盈吩咐道,嬤嬤立刻帶著婢女去熱藥了。
「娘親!娘親!」
清璇哭得小臉通紅,又咳又喘,額頭上滿是細汗,她徒勞地伸著小小的胳膊,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
「抱抱萱萱,抱抱萱萱!」
宋盈知道萱萱是清璇的小字,高令儀雖愛護女兒,管教卻也嚴格,不到四歲的孩子,總是規規矩矩,進退有度,日常行禮問安都是有模有樣,已隱隱有了名門閨秀該有的風範。
高令儀也從不當人面叫女兒小字,想來只有親密獨處時,才會這麼喚女兒。
「萱萱聽話!萱萱聽話!娘親別不要我!」
孩子還在哭叫,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宋盈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她俯身抱住了清璇,就仿佛抱住她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孩子一般。
「娘親在這裡。」她低聲哄道,「萱萱別怕。」
「娘親!」清璇死死抱住了她,嚎啕大哭起來,「萱萱會乖!娘親別走!」
「娘親不走。」她小聲說道,「萱萱把藥喝了好不好?」
清璇拼命點頭。
嬤嬤和婢女很快端來了重新溫過的藥,宋盈嘗了一口,是適口的溫度,這才扶著清璇坐起身,想給她餵藥。
好像怕她會走一般,清璇卻直接自己端起碗,咕嚕咕嚕一口氣就把藥喝完了,連停頓都不敢。
「慢慢喝。」宋盈忙輕撫她的背脊給她順氣,「別嗆著。」
一邊的嬤嬤雙手合十,感激不盡地向她拜了拜,這會能讓郡主喝下去藥,那真是活祖宗,別說拜一拜,她都恨不得給宋盈磕幾個頭。
喝了藥後清璇終於平靜了一些,慢慢合上眼睡著了。
一隻小手卻仍緊緊攥著宋盈的衣袖。
「宋姑娘,要不然您去休息會?這會郡主也睡下了。」嬤嬤說道。
「沒關係。」她垂眸說道,輕輕拍著清璇,「我在這裡陪著郡主吧。」
「那您受累了,我們就在門外侍候,若有什麼事,您就叫我們。」
「好。」她點頭道。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睡夢中的清璇徒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娘親!娘親!」她又大哭起來,「娘親別走!」
「萱萱別怕,娘親在這裡。」
宋盈抱住她哄道,她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背,仿佛哄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
「別怕,娘親不會離開你。」
「令儀?」
不敢置信的、輕顫著的男聲突然響起。
宋盈一驚抬頭,就看到靜瀾呆呆地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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