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日落時分,我隨母親繞過北五所,通過萬春亭,經過欽安殿,送她出宮回府。燃武閣 www.ranwuge.com
母親在順貞門口向我跪拜告別,我含淚送行。
夕陽西下,殘陽血色一般的灑滿寒冬時分的紫禁城,黃色琉璃瓦上,隨著滴落而上凍的冰柱,映襯著昏黃的光暈,將這整片紫禁城,籠罩在一種孤寂的氛圍里。
曾幾何時,我也想過,尋覓一良人,找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置一片宅子,男耕女織,亦或經商做買賣,一家人其樂融融,父慈子孝,直到終老,何樂不為?
可是如今,我已然陰錯陽差的成為了大清的皇后,縱然天家富貴,萬千榮耀,但這卻並不是我所嚮往的生活。後宮的路很長很遠,久的讓我看不清盡頭的模樣。而我就仿佛一隻浴火飛翔的鳳凰,沿路有無數隻小鳥向我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不知何時才能方休,何時才能走到盡頭。
御花園的西側,漱芳齋,僅次於暢音閣的第二大戲台。我在芸萱和春翠的陪同下,向這座戲台子走去,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裡面隱約在演奏著戲曲,待走近一看,原來是麗嬪正在看戲。我仔細看著台上戲班子的表演,是一出《牡丹亭遊園》。
「皇后娘娘萬福。」麗嬪看到我,剛要起身,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坐下。
「別擾了戲班子演戲,本宮只是來瞧瞧,無須多禮。」說罷,我在麗嬪旁邊的椅子坐下,春翠為我拿來一個暖手爐。麗嬪見狀,站起身來,退到了我身後斜側的椅子坐下,繼續觀戲。
「娘娘也愛看這齣戲?」
「宮中日子漫漫,無聊中的消遣罷了。」我說「妹妹請的這一班戲子,就是京中極富盛名的三慶班吧?班主人稱金財神,腸肥腦滿,常常戴一頂金色帽子。想必價格也是不菲的。」
自嘉慶年起,漢調進京,參加徽班演出,徽班又兼習楚調之長,為匯合二簧、西皮、昆、秦諸腔向京劇衍變奠定了基礎。在京師與徽班造成了西皮與二黃合流,形成所謂的「皮黃戲」。
此時在京師里形成的皮黃戲,受到京城語音與腔調的影響,有了「京音」的特色。這種帶有北京特點的皮黃戲叫做「京戲」,也叫「京劇」。因此,四大徽班進京,開啟了一個新劇體的誕生——京劇。而三慶班,乃是四大徽班之首。
「娘娘,奴才相信人生如戲。看戲不僅僅為了娛樂消遣,更是讓人明白道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娘娘您看,這戲中的女子就像奴才一般,受盡寵愛。男角只在意這個女孩,其他人等,根本不放在眼裡呢。」
「麗嬪這一出是《牡丹亭》的遊園吧。」
「回稟娘娘,是的。」
「遊園過後,便是驚夢。春夢做到頭了,自然會醒來。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春翠,讓戲班子再為麗嬪唱一出《南柯記》吧。」
我說罷,便站起身來,道「麗嬪,本宮先回去了,好好把本宮賞你的戲看完。」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麗嬪站起身來,嘴角微微上揚,寫滿了不服氣。
我和一眾奴才走在回鍾粹宮的路上,鍾粹宮的小宮女來報,說英華已經在偏殿等候了。
「皇后娘娘回宮。」小華子一聲叫道,屋裡屋外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跪了下來。
「奴才瑛貴人恭迎皇后娘娘回宮。」英華從偏殿走出來,向我行禮。
「起來吧。」我說道,「這天寒地凍的,怎麼還在偏殿等候。快隨本宮進正殿暖和暖和。」
「妾身之禮不敢忘懷,娘娘是主子,奴才只能在偏殿等候娘娘回宮。」
「知書達理,難怪皇上喜歡。也對,這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可不是人見人愛嗎?本宮有些糊塗,還望妹妹可否告知,女戒的第五章第三十二條寫的是什麼?」
「娘娘。。。」
「芸萱,去御膳房取些點心來。薩其馬,杏仁酥,耳朵餅。對了,瑛貴人愛吃甜食,一定要拿一碟蜜三刀來。」
片刻之後,芸萱帶著一眾侍奉的奴才將點心呈了上來,並心領神會的帶著眾人出去,關上了殿門。
「照理說,本宮是可以不把你宣到鍾粹宮談話的。念在我們一同進宮,同生共死過,給你留幾分顏面。」我說。
「娘娘此話何意?奴才不解。」
我剛要拿起一塊杏仁酥吃,聽到英華此話,頓時火冒三丈。
「你還跟本宮裝糊塗!」我說罷,將一盤子杏仁酥推到了地上,瓷碟應聲而碎,英華見狀趕忙跪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本宮問你,何謂三從,何為四德?」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四德是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英華道。
「你還有臉說。昨日在你房中的男子是誰?」
「娘娘可不要誣陷奴才呀,奴才偶染風寒在寢殿休息。這私通的罪名可是擔待不起的。」
「你確定?」我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本宮給你提個醒,昨天六爺進宮了。」
「恭親王進宮與奴才有何關係?還望娘娘明察。」英華說著,眼珠子卻來回的轉動,不敢與我直視。
「本宮在去你景祺閣之前,恰巧遇到了六福晉和皇上。在你寢殿又發現了那塊西瓜碧璽的平安扣。要知道,咱們的皇上僅僅得了那麼一枚,上次賜給了奕?。你作何解釋?」
英華聽罷,頓時哭了出來,她跪在了我的面前。「還望娘娘垂憐,免除奴才死罪。」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早已發現你對奕?心生情愫,但是你畢竟是皇上的女人,是他的嫂子。你們叔嫂亂倫成何體統?本宮身為六宮之首,若不將你嚴辦,如何令六宮服眾?」
「娘娘,奴才心裡苦啊。奴才和麗嬪一同入宮,為何麗嬪可以位列一宮主位,奴才卻要住在這偏僻的景祺閣。皇上專寵麗嬪,很少來奴才宮裡。奴才只有16歲,不想在這深宮之中守活寡。娘娘。」英華說罷,繼續哽咽著。
聽到她的話,我也心軟了起來。想想這後宮之中豈止是英華一人心中困苦?同是深宮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起來吧。」我將英華服了你來。「本宮問你,你與奕?,這是第幾次了?」
「第二次了。奴才不敢隱瞞。」
「好,本宮明白了。你與奕?此舉無異於玩火自焚。你遣走身邊的奴才與他私會,又怎會確保萬無一失?明日本宮本遣散景祺閣所有的宮女太監,把他們賜給恭親王府做奴役,在命敬事房為你指派新的奴才伺候。恭親王那邊想必也會明白本宮的用意。而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本宮就罰你抄送女論語和女戒,每本100遍,一個月後交與本宮。瑛貴人,這處罰你可滿意?」
「奴才謝皇后娘娘恩典,謝皇后娘娘恩典。」
「好了,起來吧。本宮可以護你這一次,但不可次次護你。皇上如此信任本宮,本宮斷不會辜負了皇上。明白嗎?」我說著,擦了擦英華眼角的淚水。「芸萱,芸萱。」
「奴婢在。」芸萱走了進來。
「把地上的點心收拾收拾,本宮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碟。再把其餘的點心挑些精緻的,給瑛貴人包回去。」
「多謝娘娘。」
「好了,本宮也累了,你跪安吧。」
英華和芸萱退出了正殿。我走到香爐旁邊,用勺子挖出一些荷花香,倒進香爐里焚著。
這些是夏日裡在圓明園採集的荷花和睡蓮,由香料司製成的。幽幽的荷花香氣,仿佛帶我置身於那個蟲鳴鳥叫又無憂無慮的夏天。
家鄉的冬天,暖和的會下著細雨。而推開雕花的窗子,看著紫禁城上空的一輪明月,屋檐下的冰柱,牆角的積雪,我忘卻了北方的寒冷。夜好漫長,我的心,真的好累。
我不知道如此庇護英華是對是錯,一面是夫君的忠貞,一面是姐妹的情深。然而,貞潔雖大,但性命卻是第一位的。奕詝的淫樂,恰巧遇到了不安分的英華,孰是孰非,只有依靠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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