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聖駕從紫禁城前往熱河,乘轎攆,需要七日的時間。文師閣 m.wenshige.com而安德海由於是戴罪之身,步行緊湊,僅僅三日,便回到了紫禁城。按照宮裡的規矩,熱河來的侍衛是不能私自進入內廷的,侍衛們在午門外,與紫禁城的侍衛接了頭,便回去歇息了。
「這不是安總管嗎?」
「是啊,他怎麼帶著鐐銬?這是怎麼了?」
幾名侍衛和太監押解著安德海朝著內務府走去,一路上,人們指指點點。安德海並未理會。
「呦,奴才給安總管請安。」內務府外,幾個小太監上前作揖。
「他已經不是總管了。他在熱河行宮犯了大錯,貴妃娘娘遣他回來去灑掃處戴罪立功。」侍衛道。
「這。。。官爺辛苦了,奴才這便安排了他。」小太監道。
安德海被兩個小太監押送到了後殿,踏入殿門,安德海的膀子震了震,兩個小太監忙縮回了手。安德海低聲道「把全慶叫來,雜家要見他。」
全慶是新上任不久的總管內務府大臣。安德海與陳光的「大總管」,說到底不過是好聽些罷了。紫禁城的太監歸內務府管理,作為太監頭子,叫一句大總管,顯得恭敬些。而內務府,是管理一切皇家內務的機構,如慎刑司,營造司,慶豐司,御書處,御茶膳房等。許多地方並非是宦官任職,所以這些處所的人,皆聽命於總管大臣。
這兩個小太監自是知道安德海的身份,縱然他現如今虎落平陽,卻依舊是蘭貴妃最寵愛的太監,豈敢怠慢。兩人趕忙給他鬆了綁,滿上茶水,便去找全慶來了。
「呦,安總管。」不一會兒的功夫,全慶便來到了偏殿。
「奴才給全大總管請安。」安德海說著,上前行了禮。
「快起來,快起來。」全慶上前攙扶,「小可任職不久,與安總管謀面不多,還望海涵。」
安德海站起身來,用餘光瞟了一眼兩側的小太監,全慶會意,便讓他們都退了出去。
安德海從袖口掏出了一張信封,遞給了全慶,「熱河行宮有變,這是貴妃娘娘的親筆。娘娘擔心皇上的安危,一早便寫了這密函,交與奴才。奴才尋了個合適的時機,這才脫身,回來報信。」
「什麼?萬歲爺有危險?」全慶打開密函,上面寫著八個字「夏日炎炎,游泳危險。」
「這是何意?我現在該怎麼做?」全慶問。
「你去找恭親王,把這字條給他,他自會明白。若有可能,也與皇貴太妃知會一聲。現下宮中耳目眾多,為了避嫌,我還是要去灑掃處工作的,若皇上能度過此劫,你便是一等一的功臣,前程似錦,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安德海道。
「安總管請放心,為了皇上和娘娘的信任,我定當將此密函完好無損地交到恭親王手中。」
「這飯菜可怎麼吃啊?你們這幫狗奴才,喂!」還未等春翠說完,煙波致爽殿的殿門便被小太監關上了。殿內只有我,蘭貴妃,載淳,春翠和紫陌。晚膳僅有饅頭,麻仁金絲的鹹菜,以及玉米粥。
「這幫混賬的奴才。」蘭貴妃看著桌上的食物。
「咱們如今,形同軟禁。大人還是好的,只是苦了載淳。」我道。
窗外,已不見彩雲追月。烏雲遮蔽了明月的光華,唯有園中忽明忽暗的燈光,從窗紙照射進來。
紫陌盛了兩碗玉米粥,「兩位主子,需得先填飽肚子,才有精力對抗這幫亂臣賊子。吃食粗陋,您二位將就一下吧。」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麻仁金絲,放在粥碗裡,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熱氣,遞給了載淳。載淳眨巴著眼睛,吞了下去,卻又立刻吐了出來。
「載淳乖,載淳多吃幾口,過幾日,額娘要膳房給你做喜歡的吃食。」我哄著他。
「嗓子痛,載淳不吃,不吃。」載淳在我面前擺著小手。
「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如今有得吃便算是不錯的了,怕是過幾日,連這糙米粥都沒得進了!」蘭貴妃將手中的粥碗摔放在了桌上,呵斥著載淳。
「哇!」載淳一下子便哭了起來。
「載淳不哭,額娘抱。」我將載淳抱在了懷中,拍打著他的後背,「小孩子嬌生慣養罷了,你何須這般嚇他?」我責怪著蘭貴妃。
「這孩子,素日裡仗著您撐腰,無法無天了。如今咱們都成了階下囚了,他還這般的不懂事。」蘭貴妃說。
「妹妹此言,便是怪本宮了?」我問。
「奴才不敢。」蘭貴妃說著,便和紫陌跪了下來。
「好了,起來吧。載淳從小錦衣玉食,別說是他了,就連你我二人,可能喝的慣這玉米粥嗎?」我道。
「吱啦~」殿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穿吉福的女子,在一名婢女的陪同下走了進來。借著殿內的燭火,那女子摘下了斗篷,是玲兒。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給蘭貴妃娘娘請安。」玲兒上前行禮。
「你還有臉來?」蘭貴妃輕蔑的問著。
我想著,玲兒深夜來訪,許是背著肅順的,便示意春翠將她扶起來,搬了圓凳。
「奴才想著,這園子裡的廚子伺候的不好,便從自己家的別院裡,著人做了幾道小菜。這行宮深處荒郊,能請來的廚子也大多粗鄙,還望主子娘娘莫要見怪。」說著,她示意身後的婢女,那婢女走上前來,打開食盒,擺在了餐桌上。是蔥油燒海參,鮮百合炒蝦仁,麻油酥雞,以及佛跳牆。
「哇!好香,好香。」載淳聞著菜色的香味,在我的懷中伸出手來,夠著桌子。
「你去伺候大阿哥用膳吧。」我將載淳抱給了春翠。
「本宮正在為載淳的晚膳發愁呢,福晉就如及時雨一般。」我道。
「娘娘謬讚了,是奴才的疏忽。」玲兒道。
「福晉這幾道粗鄙的飯菜真是令本宮大開眼界啊,如若這都算是粗鄙,那御膳房的廚子,豈非是從莊稼人的廚房裡爬出來的了。」蘭貴妃道。
「貴妃娘娘,瞧您說的。來,您也嘗嘗。」玲兒拿出食盒裡的筷子,為蘭貴妃布菜。
「不必了。福晉今日前來,不是雪中送炭如此簡單的吧,有何因果,不如早些明了。」蘭貴妃問。
玲兒清了清嗓子,「貴妃娘娘是個痛快人,那奴才也便開門見山了。奴才奉家主之命,特來遊說兩位娘娘,還望兩位娘娘在大阿哥繼承大統之後,禪位於我家家主。」
「休想!」蘭貴妃拍著餐桌,載淳剛要吃進一根海參,嚇得滑到了桌子底下。
「玲兒,怎麼連你也?」我看著玲兒,眼中寫滿了不解,「昔日本宮受難,眾人恐避之不及,唯有你雪中送炭。可為何今日,你要如此對待本宮。」
「昔年皇后娘娘與蘭貴妃勢同水火,可如今還不是同仇敵愾,一起面對顧命八大臣的嗎?」玲兒站起身來,「不錯,我當年有意接近你,圖的就是你中宮的威儀。你是先帝親賜給皇上的皇后,皇上自是不會輕易廢黜。我家家主借著你的東風,官運亨通,如今位極人臣。恰逢先帝崩殂,新帝年幼,我家家主為何不能繼承大統?」
「本宮當年真的是看錯了你。原來這些年,你一步一步地埋下圈套,讓本宮一腳一腳地往進踩!」我說著,站起身來,給了她一個耳光。
玲兒咬著牙,左臉通紅,「這一巴掌我受著,權當回了利用你的愧疚之心。如今你若是氣消了,就儘早頒布上諭,禪位於肅順。」
「今日蘭貴妃以與肅順,載垣說了個明白。你休想!」我道。
此時的蘭貴妃,一下子奪過了載淳手中的飯碗,進而將那四盤菜色,全部推倒了在了地上,「滾!給本宮滾出去!」
「難得蘭貴妃今日還有如此的氣勢。只是我不知蘭貴妃的這般張狂,還能狂到何時?沒關係,我們可以等,等到你跪在我的腳下,求我。」玲兒嫵媚一笑,「回府!」
此時,殿門被兩個太監打了開,玲兒與那婢女一前一後走了出去,殿門關上的一剎那,玲兒還不忘告誡那兩個小太監,「不許給裡面的人一滴水,一粒飯。」
「哇啊啊啊,哇啊啊啊。」載淳哇哇的哭了起來。
「春翠,先抱大阿哥去寢殿。」我道。
「妹妹,時至今日,咱們該如何是好?本宮怕還未等到恭親王的救兵,咱們便撐不住了。」
「姐姐,你我手中,還有最後的救命稻草。若肅順等人得不到這兩枚印章,也是徒勞。咱們需得一條心,共同抗敵。」蘭貴妃拍了拍我的手,眼神堅定。
這一日,我先失了丈夫,又被亂臣囚禁於宮闈。接踵而來的打擊,讓我喘不過氣來。我倚靠在床邊,看著夢中熟睡的載淳,不知明日,會發生什麼。
「快起來了!快起來了!」清晨,睡夢中的我,被幾個男子的聲音吵醒。
「混賬東西!皇后寢宮,你們這幫狗奴才也敢私闖進來!」春翠道。
「這小妞,從前沒注意,現下看來還有點姿色。」載垣摸著春翠的臉蛋。
「你們要做什麼!你們要做什麼!」春翠推搡著載垣,卻被她按在了牆上,「本王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氣,來人!」
「且慢!」此時,我從寢殿走了出來,我看了眼春翠,又看了看載垣,「好歹也是天潢貴胄,竟如此不知檢點,還不退下!」
載垣並未理會我,一隻手按著春翠的肩膀,另一隻手在她的胸脯遊走著。
我朝著肅順說「若你想美夢成真,就約束好你的人。」
「娘娘這便是應允了?」肅順喜出望外,隨既一把拉開了載垣,「兄弟你這是做什麼?待回到京中,八大胡同的姑娘任你挑選。這春翠是皇后娘娘宮裡的大宮女,不可無禮!」
「姐姐,你真要?」蘭貴妃抱著載淳。
春翠好歹跟了我一場,如今,為了保住她的周全,也只能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否則,不僅是春翠,紫陌,蘭貴妃,乃至我自己,都有可能成了他們這幫人的玩物。我只需與他們說明,在載淳禪位之後,保先帝後宮的周全,待到恭親王趕來之時,再做打算了。
「還等什麼?快給皇后娘娘備好詔書!」肅順急切的朝著身邊的景壽說。
「先帝遺詔,委顧命八大臣,匡扶社稷,振興國祚。新帝年幼,唯東西兩宮太后,共度垂簾聽政,以光先帝遺德。眾位大臣怕是忘了皇上的旨意了?竟要在此逼宮?」此時,隨著烏雅氏質問的口氣,六爺,七爺和祁羅隨著她,走進了大殿。他們身後,一眾親兵,包圍了煙波致爽殿。
「娘娘,您來了?」我看著烏雅氏,熱淚盈眶。
「姐姐,祁羅好生擔心你,這幫臣子沒有欺負了你吧?」祁羅跑到我面前。
我拉著祁羅的手,「姐姐沒事,你來的正是時候。」
「肅順與載垣好大的口氣啊,既想繼承先帝大統,也不問問哀家這個皇貴太妃應不應允。且若你想要繼承大統,豈非要自降輩分,做了先帝的兒子?」烏雅氏問道。
「本王乃是鄭獻親王的七世孫,豈能過繼給咸豐皇帝?本王過繼入道光帝嗣下,又有何不可?」肅順問。
「笑話。奕?與奕譞為道光爺的正統皇子,就算禪位,又怎能輪的上你!」烏雅氏道。
「那本王且要問一問娘娘,小皇帝年幼,如何處理朝政?若讓兩宮太后代之,婦道人家天天顯露於大臣面前,我皇室的臉面何在?」
「晉朝的太后褚蒜子,三度臨朝,輔佐六位皇帝,為避嫌,在皇帝龍椅之後,掛上白紗帳,阻隔面容。先人即可垂簾聽政,兩宮太后為何不可?養心殿東暖閣內,哀家離宮前已著人準備著了,肅順大人回宮一看便可。」烏雅氏說。
「若這女人如呂后一般,把持朝政,又如武后一樣,奪取我大清江山,又該當何論?」肅順指著蘭貴妃問。
「八大輔臣,兩宮太后,本就是相剋相生的存在,只要你們的初心是輔佐新帝,那便不會出現任何紕漏。」
「王爺,眼下整個熱河都被六爺和七爺控制住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服個軟兒,保命要緊。」載垣看到大勢已去,在一旁與肅順私語,繼而跪地求饒。
「大丈夫能屈能伸,敗了就是敗了。你殺了我吧!」肅順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
「好,哀家便如了你的願。」蘭貴妃說著,看了奕?一眼,「來人啊。」
「且慢!」我制止住了蘭貴妃,「他畢竟是皇族,又是顧命八大臣之首。宮闈之事,不能宣揚出去,這樣世人會妄加揣測先帝的無能。先把他押送回京城,在府里圈禁起來。」我說。
「也好,一切聽母后皇太后的吩咐。」
「妹妹,把載淳的印章給本宮。」我說「小牛子,研墨,備聖旨。」
蘭貴妃從懷中掏出了同道堂的印章來,我在聖旨上書寫著內容。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貴太妃烏雅氏,秉性純良,慈顏康豫,晉為太皇太后,醇郡王護駕有功,賜親王尊位,恭親王奕?,封議政王,欽此。
書寫完畢,我將蘭貴妃手中的同道堂印,與我的御賞印都蓋了上去。
「今日八大臣都在,哀家發布新帝登基後的第一道上諭,小牛子,宣旨。」
奕?和奕譞聽罷,紛紛跪下來叩謝聖恩,而烏雅氏,則激動而吃驚的站在了那裡。雖然僅是晉為了太皇太后,於道光一朝而言,她不會是第五位皇后。可媳婦熬成婆,如今她也能夠名正言順地在壽康宮裡頤養天年了。
我站起身來,蘭貴妃見狀,也站了起來。
「母后,兒臣終於可以叫您一聲母後了。」我朝著烏雅氏行了個禮。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
「這些年,多虧了母后處處幫襯著兒臣,無奈先帝在時,並沒有尊您為太后的意思。希望現如今,不算晚。」
烏雅氏欣慰的笑著,「哀家始終不會忘記,昔年是你在孝靜皇后面前,護了哀家周全。載淳年幼,你與蘭貴妃要悉心教導他。」說著,她轉過身來看著奕譞,「老七啊,回宮以後,將內宮的侍衛好好排查一遍,凡是與肅順,載垣有瓜葛的,一律逐出宮去。以後你兩位嫂嫂的安全,哀家就交給你了。」
「兒臣謹遵皇額娘旨意。」
「好了,回去收拾收拾,紫禁城那邊還在打點著,洋人也暫且接受了談判。待到一切準備妥帖,咱們便起駕回宮吧。」烏雅氏說著,拉著我與蘭貴妃的手,「眾位輔政大臣,時候不早了,退下吧。」
再次回到紫禁城,已是物是人非。進了午門,入了太和殿,牌匾上「建極綏猷」四個大字清稀可見。君臨天下,建立雄偉強大的帝國;安撫四海番邦,創立千秋功業。這塊牌匾,繼承著乾隆皇帝多少厚望,可如今的皇城,卻再也難現康乾盛世。
步入殿內,金碧輝煌的龍椅猶在。只不過,咸豐皇帝,愛新覺羅奕詝,卻再也無法坐在這裡了。曾經的金鑾殿,縱使貴為皇后,也不可肆意踏足。如今,我卻以大清朝母后皇太后的身份,出入這裡如履平地。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帶著年幼的載淳,我不知還能在這座帝國的重壓之下,撐多久。
「姐姐,可是又在想先帝了?」此時,蘭貴妃從我的身後走了過來。不,現在應稱她為慈禧太后了。現如今,已是春暖花開,咸豐十一年的春天,京中的迎春剛剛凋謝,桃花開的正濃。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我與蘭貴妃的這兩株桃花,卻早已沒人欣賞了。載淳于前幾日,繼承大統,史稱同治皇帝,寓意兩宮太后共同治理。載淳給我上的徽號,為慈安,號東太后,視為母后皇太后。給蘭貴妃的徽號,為慈禧,號西太后,視為聖母皇太后。
「哀家聽聞,當日洋人攻入皇城,多有我大清的子民為其引路,打開城門。洋人火燒圓明園,其中也不乏我大清的子民,燒殺搶掠。同胞自相殘殺,怎能不叫哀家傷心。」我道。
「姐姐,歸根究底,還是我大清多年以來的閉關鎖國,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妹妹想振興洋務,以洋人的技術思想,來對抗洋人。」慈禧說。
「哀家聽聞,那洋人的皇上,已經沒有了權利,皇權被架空,這要比前朝的內閣更加離譜。」我道。
「載淳的皇權自是不能旁落。但是咱們可以興修鐵路,創辦工廠,學堂和軍事。雖然一朝一夕不能立竿見影,卻也要為載淳親政,打好基礎。」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需得與宗室和眾大臣商量妥當。」我說。
「奕?已經幫助咱們廢黜了議政八大臣,一切的決策皆在姐姐的手中。」慈禧說。
「這件事牽扯甚多,也並非信手捏來,容哀家好好想想。」我說著,回頭看了看她,「可有去派人瞧瞧麗貴太妃?春天乾燥,她的哮症怕是又要復發了。」
「已經派太醫每日去診治了,只不過先帝駕崩,麗妹妹時至今日,還是很難從悲痛中走出來,咱們得空,多去陪陪她才好。」
「現如今,你我二人於養心殿東暖閣垂簾聽政,比昔年不知繁忙了多少。先帝的遺孀們,咱們怕是許久未曾召見了。你去著手安排一下,選個好日子,辦個家宴吧。」
「妹妹謹遵東太后懿旨。」慈禧道。
「你呀,沒人的時候還和哀家來這套。」我笑了笑。
「兩位娘娘,可讓奴才好找。」此時,小牛子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太和殿門口。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我問。
「回東太后的話,已是辰時。」
「卯時上朝,臣子們寅時便在午門外候著了,此時,怕是讓眾卿家久等了。」我朝著慈禧說。
「我與姐姐雖然已垂簾數日,卻還是沒有習慣。」蘭貴妃說著,看了看小牛子,「皇上晨起了嗎?」
「回西太后的話,已經起早了,嬤嬤們正在給皇上更衣。」小牛子說。
「妹妹,咱們走吧。」我道。
「兩宮太后起駕養心殿!」
養心殿內,垂簾的布局比當初太皇太后裝點得更為嚴謹。垂簾,為的是兩宮太后方便處理政務。國事啟奏,大致分為摺奏和面奏,面奏又分為召見和引見。召見,是每天早晨,召集御前大臣,軍機大臣,六部尚書,九卿等朝中重官,在東暖閣與皇帝面對面的商議國事。引見,則為有一定職位的地方官員,升遷或是任命其他官職,需要由其他大臣引領,被皇上召見認識。而與召見不同的是,引見的地點,在養心殿的明間。兩宮太后聽政,是皇權的延續,所以我與慈禧商議之後,聽政之所,依舊在養心殿中。由於御前大臣與我和慈禧都比較熟悉,所以召見之時,僅用黃幔把載淳和兩宮太后的寶座隔開即可。引見,由於多為初次見面的官員,所以需得正規些。引見之時,用黃紗製成的八扇屏風將兩個寶座隔開,屏風後面站著安德海,屏風前面,載淳的兩側,站著恭親王和醇親王。大臣上奏履歷摺子,奕?接過奏摺,給載淳閱覽,之後由奕譞遞給屏風後的安德海,再由安德海交與我與慈禧批閱。
「東太后駕到,西太后駕到。」隨著小牛子的喊聲,東暖閣內的眾大臣紛紛跪下行禮。我與慈禧穿過眾人,坐到了紗帳後面的椅子上,下面的眾臣,才抬起頭來。
「都起來吧。」
「謝太后。」
「辛酉政變已經結束,肅順也於前幾日在菜市口被斬首示眾。當日在熱河行宮,匆匆封了恭親王為議政王,哀家回來與西太后反覆推敲,覺得過於草率。」我道。
「哀家與東太后思量再三,奕?為我大清的功臣,不僅要享受議政王的尊號,還要食得雙倍的俸祿。不僅如此,奕?的長女,不日接入慈寧宮,由東太后親自撫養,封為固倫公主。」慈禧說。
「奴才謝兩宮太后的恩典。」奕?趕忙跪下謝恩。
辛酉政變,奕?與奕譞出力最大。奕譞為烏雅氏的長子,且不說烏雅氏與我交好,我能掌握大權,也可保她烏雅氏全族的榮寵,自是不必過分憂慮。反而是奕?,在咸豐一朝並不得志,如今頗有功高震主的架勢,所以賞賜也需謹慎得宜。若讓他心中覺得偏頗,便難辦了。議政王,雖比尋常親王尊貴,卻不如當初多爾袞的攝政王那般橫權。議,為商議之意,攝,為代理之意。一字之差,便謬之千里。奕?雖然得到了一人之下的尊榮,可皇權,卻還是攥在了我與慈禧的手中。且將他的長女封為固倫公主,表面上恩澤全府,雞犬升天,可長女入住慈寧宮,又何嘗不是拿下了他的一個人質呢?
「恭親王,這是你應得的。起來吧。」我說著,示意旁邊的安德海,安德海從懷中掏出了一張上諭,念了起來。
「奉兩宮太后慈諭;六部九卿等,予用人行政一切事宜者,皆得據實陳奏,封章秘奏,勿各抒己見,不以空言塞責。」
奕詝臨終前,深思熟慮,設立了贊襄八大臣輔佐,兩宮太后蓋章。可是他百密一疏,並沒有言明上諭由誰代筆。誰寫上諭,那便預示著皇權在誰的手裡。我今日昭告天下的這道上諭,為的就是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兩宮太后垂簾聽政,不是政治木偶,而是實實在在的掌握皇權。日後若有權臣,也是徒勞,所有的權利都在兩宮手中。
「太后英明。」
我朝著慈禧相視一笑,紗帳的前面,載淳看著台下的諸多面孔,不知所措地咬著手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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