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位國舅告退,何涴婧才從側門緩緩進來,欠身幾乎是半跪在劉奇面前:「妾替家人謝大哥…….」
「婧兒!你這樣我可真生氣了!」
何涴婧急忙起身,眼中閃過淚光,「大哥這樣對我,我……我……」
「婧兒,你我可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夫妻,在外人眼中,我是皇帝,可我想要你明白,你我之間,沒什麼皇帝皇后的,如果要我在皇位和你之間選一個,我一定選你。」
「大哥……」
「婧兒,我真希望你別學其他人,那樣會讓我覺著孤獨,離你越來越遠……」
何涴婧身子微微一震,緩緩來到劉奇身邊,撫摸他的頭:「大哥,婧兒知道了…….」
熟悉的氣息和溫暖,讓劉奇很享受,他閉著眼睛好一會,這才睜開,見身邊王五目不斜視,說道:「五哥,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是皇帝,而是你的兄弟。」
「是兄弟,王五一輩子的兄弟。」王五輕聲道。
劉奇給國舅敲警鐘的事情觸動譚嗣同極大,如今中華帝國正逐步成形,追隨劉奇打天下的兄弟也逐漸位高權重,並成家立業,年歲長的,如孫萬林、章高元等人,家中子女也都成家了,自古衙內多惹事,一旦管束不嚴,將會造成君臣不和的隱患,嚴重的,甚至會引發天大的事情,他思考良久,向劉奇提出,專門成立一個機構,用於監管官員的子女。
這個建議可謂古往今來從未有過,就是未來社會,據劉奇所知道的,也沒有,西方所謂民主國家,也是靠輿論監督,雖說是新事物,不過劉奇想了很久,覺著譚嗣同這個建議是可行的。
換句話說,劉奇認可官員的特權,不管如何鼓吹和宣揚,有權的人很自然便擁有特權,這是改變不了的,既然如此,那麼將官員的特權延伸到子女,並納入監管,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該給什麼特權,該約束什麼,作為現代人,劉奇非常清楚,他所給予的,是官員子女和普通百姓不一樣的起跑線,簡單說,就是各種便利和優待,比如教育,官員子女不論職位高低,一律優先自由選擇書院,並隨官員地點的變更就近轉學,不論學業好壞,皆可直接升入學府,當然,選擇職業學校那是自願的,不過不論學業好壞,進入學府可不保證畢業。
再比如就業,也是優先照顧的,對於願意從事教育和從軍的官員子女,給予安家費。
這樣一來,當官的好處也就體現出來了,不過好處也伴隨著緊箍咒,官員子女言行皆在監管之下,有違道德規範的,閒暇時要被集中教育,並處罰做義工,若是犯法的,那可是罪加一等的,更為厲害的是,其做官的父母,承擔連帶責任,養不教父之過嘛!
對於難以管束的衙內,劉奇打算將他們丟到御林軍中,這可不是榮耀,而是要往死里收拾他們,劉奇很清楚,不管哪一級官府來做這件事,都不成,官官相護是避免不了的,但皇家御林軍就不一樣了,如果他的皇朝能夠延續,誰敢和皇帝叫板?
譚嗣同聽了劉奇的一些設想,很是拍手稱讚,官吏自古難管,這從子女入手,相信很多官員私慾泛濫時,就得掂量掂量了。
二人合計十餘天,最終決定設置歸屬皇家直接管轄的宗正寺,各省設宗正府,將這個原本是為皇家服務的機構,擴大到全體官員,宗正寺不設卿,由皇后直接管轄,下設少卿二人,現由御史台推薦兩位德才出眾的御史擔當,今後將成為御史台年歲高,結束其為官生涯後的御史歸宿。
泰州城,中華帝國皇家御林軍上將軍周林山一臉無奈的看著唐蘭,雖說唐蘭是他的手下,可皇帝陛下義妹這個光環,讓周林山都有些懷疑,到底誰才是御林軍老大?
此番再次出戰,唐蘭已經迫使另一位中郎將韓鵬灰溜溜的留守山東,悄悄抵達泰州後,她又要甩掉周林山,帶兵渡江。
周林山清楚,唐蘭這是急了,帝國大軍勢如破竹,此番很可能是御林軍的最後一戰,錯過這一次,唐蘭再無帶兵征戰的機會。
按說御林軍來泰州,本也是要伺機渡江的,唐蘭要過去,也沒什麼,只是她和武香等人不一樣,或許以前的親兵衛就沒怎麼進行過戰略布局,除了防守,進攻皆是小規模,由此讓唐蘭養成了劍走偏鋒的特點。
泰州對岸,是已經切入常州府的龐濤白虎三師,周林山派人夜裡渡江探聽到消息後,決定過江支援龐濤,然後攻擊鎮江,牢牢切斷蘇南。
這種安全性很高,而且也很有戰略的計劃,唐蘭並不反對,她只是認為白虎三師雖說也是腹背受敵,卻也不差御林軍這一腳,既然來了,就該發揮更大的作用,她的想法是,由周林山率十個團增援龐濤,加強常州府防禦,她帶六個團,走通州過長江,直接插入上海心腹地帶。
看看地圖,周林山就要倒吸口涼氣,御林軍那是號稱的厲害,上次打洋人,也有諸多偶然因素,孤軍深入乃兵家大忌,再者,那通州還不是帝國軍隊控制之地,雖說清兵也撤走了,可當地什麼情況不得而知。
還有更要命的,通州段長江異常寬闊,又靠近上海,萬一被洋人兵艦阻斷,那可糟了,還別說滿清的長江水師,破爛歸破爛,但仍舊是水師,在泰州有神火,他們不敢來,全靠英國兵艦,通州那邊,難道還怕了破虜軍不成?
要是唐蘭有合理計劃,能說服周林山也就罷了,偏偏她沒有!
唐蘭很簡單的認為,通州在不在手不重要,她就不準備在通州耽擱,此時雖然長江汛期已到,但通州段長江寬闊,反而水流不急,過江並不難。
這個周林山勉強認可了,關於敵軍水師,他覺著唐蘭就是異想天開。經過偵察,唐蘭能確定通州一段,白天夜裡皆是滿清的長江水師為主,尤其夜裡,她打算夜裡過江。
對於滿清水師的攔截問題,唐蘭的回答是不會,問原因,周林山聽到的是不可思議的回答,不敢!
雙方交戰,你居然說敵軍不敢?周林山簡直想罵她一頓,完全不把將士性命放在眼裡,這不是兒戲嘛!
「我自會乘第一條船!看他們敢不敢攔我!」唐蘭話語裡透出豪氣,周林山不停搖頭。
眼見是說不通了,周林山無奈,以其讓唐蘭悄悄做這件事,不如配合一下算了,他提出他先過江,先沿江攻擊,吸引清兵和洋人的注意力,讓她找機會在過。
唐蘭無所謂的同意了,雙方分兵,唐蘭帶兵東進通州。
其實要說唐蘭胡鬧,那也不盡然,她只是不好向周林山解釋那種直覺,這直覺來自於她私下派人過江查探下游情況。
長江雖說是天塹,但有個前提,你得駐兵防禦,否則這天塹反倒成通途,唐蘭派出的斥候從江陰一路秘密向東查探,發現一直到蘇州府地界,沿江只有少量清兵駐守,看來清兵和英軍大量堆積在蘇州到無錫一線,整個長江防線,就靠洋人兵艦和長江水師。
英國人的戰船,唐蘭是不會去招惹的,就是長江水師,對過江的小船來說,也是無敵的存在,要不是她派出去的人回報她一個情況,她也不敢貿然這麼做。
過江斥候,先後四波遭遇滿清長江水師,要是動真格的,這四波斥候恐怕得葬身江底,然而讓人意外的是,水師木船不但不上來盤查、交戰,而是慌忙離去,全然不管緊張兮兮的御林軍斥候。
得知這個情況,唐蘭也是詫異,為何如此,她也不明白,不過直覺告訴她,滿清的長江水師不敢招惹破虜軍,他們巡視長江,怕也是做做樣子的。
如果她直覺對了,那長江防線根本是虛的,甚至破虜軍過江,長江水師都不會上報,看著長江對岸千瘡百孔,到處是破綻,唐蘭心癢不已,若出其不意,整個蘇南比現在還要亂!
想到這一些,唐蘭決定賭一把,她親自打頭陣,大不了把命交代了,還能怎樣?
抵達通州當晚,唐蘭就收集了二十餘艘小船,她不顧幾位指揮使的苦苦勸阻,親率一百餘人的敢死隊駛入茫茫黑夜之中,當晚有月光,接著見面上的反光,百米外還是能依稀看得到船隻的身影。
「將軍!敵軍兵艦!」手下人指著遠處一個黑影說道。
「戒備!」唐蘭大喝一聲,船上七八人皆子彈上膛,盯著遠處黑影。
一縷燈光閃爍,沒錯了,是敵人兵艦,命中注定該遇到,唐蘭反倒不緊張,露出一絲輕蔑笑容。
「什麼人,報上名來!」一艘大木船漸漸靠近,傳來一聲呵斥。
「破虜軍!識相的滾!」唐蘭清脆的聲音划過黑暗,寂靜的江面上傳出很遠。
大船沉默了,空氣頓時凝滯,幾名破虜軍士兵不由得舉起槍,瞄準不遠處的木船。
沒有火光閃現,沒有槍聲,「將軍,敵船好像在轉向……」身邊士兵驚訝的指著木船說道。
唐蘭忍不住笑了,她已經看見,大木船正順著江水轉向,看樣子是準備掉頭回對岸去。
大木船畢竟速度快些,漸漸隱沒在黑暗之中,唐蘭四周爆發出歡呼聲,一人興奮道:「將軍威武!一聲怒喝便嚇退敵船,當年長坂坡的張飛也不過如此。」
「你居然把我說成張飛?該打!」
士兵呵呵笑了,把唐將軍比作張飛,確實不妥。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2115s 4.021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