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鈺點點頭,高平給自己立了大功,確實需要大加封賞。
如今阮安、阮讓、陳勉回家養老了,下個月再把興安和曹吉祥幹掉,內廷就清靜多了。
想到這裡,朱祁鈺對素汐吩咐道:「你們把庫房準備好,下個月咱家要發大財了。」
素汐好奇地問道:「還要準備什麼,直接裝就行了,咱們家的庫房大的很。」
朱祁鈺非常堅定地搖搖頭:「不不不,我非常確定,咱家庫房絕對不夠大。
我不能白折騰這麼多天,要玩就玩個大的,大到你們無法想像的程度。」
素汐聞言,眼睛都亮了,連忙湊過去,和淺雪一左一右坐在朱祁鈺腿上,滿臉期待地等著自己夫君講述橫財是怎麼飛到家裡來的。
林香玉見狀揶揄道:「你們一對小財迷,聽到有金銀珠寶入庫時,滿眼都閃著金光。」
素汐反擊道:「哼,伱不就是想說我們兩個滿身銅臭嗎,你和凝香兩位小娘娘,如今什麼都不操心,比咱們夫君還像大爺。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您知道咱家一天要花多少錢嗎?」
林香玉笑盈盈地搖搖頭:「本宮不知道,本宮也不想知道,本宮只知道侍寢。」
素汐搖晃著朱祁鈺的胳膊當場告起了御狀:「夫君您睜開眼看看吧,顰兒她已經徹底沒臉沒皮,開始耍滾刀肉了。」
「別搖晃了,我眼睛本來就睜著呢,你還讓我睜開眼看啥啊。狀你也別告了,顰兒她就往床上一躺不動了,給我來個玉體橫陳,我也拿她沒辦法啊。
咱還是趕緊說錢的事吧,我要對內廷進行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清洗,太監宮女加一起我最多給他剩兩千,底層的宮人分散安置,其餘的人都要抄家。」
幾位寵妃聽完都愣住了,素汐好奇地問道:「現在北京的太監宮女差不多有一萬人吧,最多剩兩千,豈不是要裁汰八千人?
南京的太監宮女也得有八千人上下,夫君也要裁汰?」
朱祁鈺點點頭:「他們又不侍候咱們,養著他們做什麼。能裁的咱們全裁了,然後光祿寺還有四千多給宮裡做飯的廚子,也能裁去大部分了。
倒是西苑的那些庫房,可以再大幅擴建。
南方那三大織造局,也不用再供應皇家了,織出的絲綢布匹,拿去和西洋搞貿易吧。
然後掙的錢,用來打造大明水師。有了舉世無敵的水師,再去外面搶銀礦。
有個一二十年,就能形成良性循環了。」
幾位寵妃連連點頭,稱讚了半晌。
眾人相互吹捧完,繼續看起了奏本。素汐又轉而提起了一個沉重的話題:「夫君,聽各方面的消息來說,二皇子的病,好像也就這一兩天的事了。」
「最終還是沒有救過來?」
素汐搖搖頭:「人太小了,御醫說無力回天了。」
「哎!」
朱祁鈺也跟著搖頭嘆息,皇家的鬥爭,可憐了無辜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拿到皇帝批覆的三法司傳喚了會昌侯孫忠。
這些天孫忠吃不好,睡不香,憂慮過度,人已經瘦了一圈。
來到刑部大堂,王文、魏驥、薛瑄、寇深、蕭維禎等人倒是十分客氣。
傳喚孫忠,只是為了了解一些當年廢后之時,各方的態度和動向。
三法司只是例行調查,也沒對孫忠抱多大希望。
然而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孫忠在堂上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廢后的前因後果,三楊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金英等太監扮演什麼角色,孫太后又是如何決策、如何拉攏朝臣的。
除了為尊者諱,隱去了宣宗的所作所為,剩下該講的都講了。
而跪在堂下的金英等涉事太監,自覺無可反駁,都低著頭不作聲。
這倒是將三法司的主官們難為住了。
刑部尚書、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相互之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孫太后的父親、上一任國丈,親自來刑部揭露孫太后的廢后陰謀,這是要大義滅親嗎?
三法司的主官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誰也想不到孫忠會在公堂上聊這個。
如果大家接受孫忠的證詞,必將在朝野內外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整個大明都會陷入劇烈動盪。
但如果拒絕接受孫忠的證詞也不行啊,三法司會審,這是大明最權威的審案現場。
孫忠已經說了,證詞已經錄了下來,也沒人敢將證詞撕了,直接告訴大家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吧。
再說就算有人敢撕了證詞,孫忠還可以再去找皇帝說一遍,除非把孫忠滅了口,這件事情才能了結。
沒人敢做決定。
王文看向魏驥,徵求意見。
魏驥搖搖頭,表示自己剛到刑部,各方面都不熟悉,不方便發表意見。
王文又看向寇深,寇深見其他人誰都不敢攬責,便悄聲回道:「今天便審到這裡吧,事關重大,證詞先不必畫押了。
我們將證詞封入密函,遞送御前,由陛下聖裁吧。」
王文點點頭,也只能如此了。再詢問一下薛瑄和蕭維禎,二人也都沒有意見。
於是王文向孫忠解釋道:「會昌侯,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咱們明天繼續。」
孫忠點點頭:「那好,我先將今天的證詞畫押。」
怕什麼來什麼,王文等人硬著頭皮,好說歹說,才將孫忠勸走。
送走了孫忠,王文等人立即將證詞密封,送往了西郊。
皇帝住在西郊,對政務的處理速度比正常情況慢了一天時間,這就給了孫太后反應時間。
寇深藉口讓家丁回家取東西,將消息輾轉傳遞給了禮部尚書鄒干。
鄒干以探問二皇子病情為由,急急忙忙前往南宮覲見恭讓皇帝。
這一大圈繞下來,等朱祁鎮了解明白事情原委,送走鄒干,早已過了中午。
朱祁鎮靠著椅背,沉思不語。
陳祥小心翼翼地問道:「皇爺,要不要奴婢去稟報太后?」
朱祁鎮猶豫了半晌,方才勉強點點頭。
陳祥得到指示,轉身便往外走。
等陳祥走出去十幾步,朱祁鎮忽然出言叫住陳祥:「等一等,先不要去了。」
陳祥頗覺驚異,卻不敢問,只得回身站定。
朱祁鎮又思索了半晌,方才吩咐道:「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鄒干就只是來探問二皇子病情的,別的什麼都不許提。
你去安排一下,朕要翻牌子。」
「啊?皇爺,之前十四位貴嬪已經全部被降為普通宮女了,再翻牌子的話,言官們還會鬧的,皇后那裡也不好說啊。」
朱祁鎮笑道:「朕就是要讓言官彈劾,就是要讓皇后鬧騰。到時間朝野皆知,朕忙於女色,可沒有參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來。」
「可是太后與皇爺之間休戚與共、唇亡齒寒啊。」
「哼,什麼唇亡齒寒,讓太后先委屈委屈吧。朕的機會,只存在於奪門兵變,靠太后這種無聊的政鬥,是根本沒有機會翻盤的。
如今正好,太后在明,朕在暗。太后在前面被弟弟打得節節敗退,等弟弟得意忘形時,朕再發動致命一擊,徹底扭轉乾坤。
陳祥,你去暗暗聯絡一些道士,給弟弟獻些方藥。」
「方藥?」
陳祥大為不解。
「就是父皇吃過的那種,還有道家的房中術、春宮圖,也搜集一些獻上去。以前父皇就沉迷於這些破東西,如今難得弟弟也喜歡,這叫做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們不妨投其所好一下。」
「高,還是皇爺高明。」
陳祥又大拍一頓馬屁,並安排好女子為自家皇爺侍寢,然後才樂呵呵地出宮辦差去了。
卻說鄒干離開南宮之時,正好碰到了興安,於是又將三法司會審情況和興安念叨了一遍。
興安聽完,大驚失色,本欲面見自家皇爺,商量對策,卻不想自家皇爺反而在召幸嬪御。
興安只得急急忙忙趕往英華殿,親自向孫太后稟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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