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雲,姚彮長女。年二十一,善武。喜女色……』
陸扶風忍住皺眉的衝動,隨手合上手中的摺子,朝著剛剛從井中出來的黑衣女子詢問道,「除了刺殺姚伶雲,皇姐還交代了其他事項麼?」
&殿下,並未。」一旁的黑衣女子規規矩矩地跪在綏王府院中,又乘陸扶風轉身的剎那,偷看了一眼院中的桃木,道,「但女帝托屬下告知主子您,您前些日子受的苦,她都知曉。您的忠心,她自然也記得。她前些日子做出的那些舉動,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為的是這大陳的萬里河山。希望主子您體諒。」
聽到黑衣女子喚她『主子』,陸扶風隨即從記憶里篩出一組信息——如霜,孤女,陸扶風曾經的貼身侍女,現在是負責傳遞暗殺細節。
&霜,你還記得你上次伺候本王是什麼時候嗎?」陸扶風不動聲色地把玩著從樹洞的油紙里拆出來的匕首,粗長的睫毛在臉上印著淺淺的黑影。
&殿下……五年前。」如霜慢慢衝著陸扶風叩了個頭,「屬下謝主子栽培。」
&嗎?」陸扶風笑盈盈地把匕首的尖橫到了如霜的脖子上,「你知道本殿的規矩。」
&霜從未背叛過殿下呀!」如霜試到脖間的涼意,不禁抬頭看著陸扶風的眼睛,眸中竟是有了些晶瑩的淚水。
&的信息庫里存儲著一句話,女人是水做的。果然,哭著的女子總是美麗的。可惜,哭是弱者的習性,她並不喜歡。但這也並不妨礙她欣賞。
陸扶風頗有興趣地盯著如霜眸里的晶瑩,「你委屈了麼?亦或是恐懼了?或者喜悅?」
據說低端生命體的眼淚里都有各種具有調節作用的化學物質。或者,排出些化學物質有利於低端生命體維持體內平衡?
&下明鑑呀!如霜對殿下之心,日月可鑑。如霜絕不敢背叛大人的,絕不敢……」
看著身子已經縮成一團的如霜,陸扶風笑盈盈地蹲到其身前,伸手去摸順著其面頰滾下來的淡鹽水,「你怕本殿?」
&王威震天下,如霜一介女婢如何能不畏懼?」如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盯著陸扶風的手仿佛在盯一把刀,眼淚也淌得更加順暢。
嗯,陸扶風滿意地摸摸如霜的頭,唇角勾了勾——剛剛心裡起得莫名的感覺應該就是數據中描述的『憐愛』,或者『我見猶憐』。
&見猶憐』便是疼惜與憐憫混合起來的保護欲麼?陸扶風笑盈盈地起身摸著匕首的刃口,「既是畏懼,又為何要背叛呢?」
或許如霜的眼淚對綏王是有效的。但可惜綏王已經在她們的謀劃中消失了。
陸扶風憐憫地看著已是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揚手任著匕首從她的側臉划過,扎到綏王府的大門上,「去回皇姐,扶風知道了。」
&謝殿下。」見陸扶風有了收手的動作,如霜隨即又在原地規規矩矩地跪好。
若不是她臉上的淚痕未乾,陸扶風也不敢相信這便是之前那個慟哭的女子,「從正門走吧。」
陸扶風點足躍到已經長成大樹的桃木枝幹上躺好,揚手把鑰匙給院中跪著的女子。
&女子答是後,驚詫地看著躺在樹上的綏王,不明白她的意思。
&日翻牆入院,府門還鎖著。」陸扶風把手臂枕在頭下,面朝著耿耿的星河。
如霜的動作不慢,又許是她有幫手。陸扶風一面暗中掐算著如霜跳進深井的時間,一面注視著綏王府敞開的大門。
&王殿下!」喜悅的聲音勾著陸扶風的目光下沿,「你是?」
陸扶風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殿下,末將是玢昀軍的副將曹旻,今日受帝命,在綏王府外接應如霜將軍。」從綏王府門口進來的人身著甲冑,手握長刃,眉宇之間儘是英氣。
&將?」知曉了來人的身份,陸扶風立即從枝頭一躍,立到曹旻面前,眸中閃爍著興味,「可一戰否?」
武藝,是她原身為數不多的追求!
&戰?」進門送鑰匙的曹旻對上陸扶風閃著興味的眸子,想著綏王一劍凌塵騙得劍聖一顧的傳聞,心中忽起了萬丈豪情。可礙於身份,曹旻又不敢表現的太好戰,「綏王何意?」
&意!」念著『曹旻』曾有『陳將揮劍第一人』的聲名,陸扶風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
笑盈盈地臨空一翻,瞬間用右腳從一側的橫樑上踢出一把長劍,「將軍且握好劍!」
&綏王!」曹旻抬頭看了一眼距自己十丈開外的綏王,見其戰意不假,隨即豪爽地棄了手中的兵刃,凌空一躍,伸手抓住迎面飛來的長劍。
古來強者皆是寂寞,她曹旻久在軍中也無敵手。雖久慕綏王高藝,苦己身寒微,不得一見。
今若能與綏王一戰,也是人間幸事一件!
&煩盡力而為!」想著武藝,陸扶風熱血沸騰地眯著眼依著以往的的記憶朝著曹旻是頭拼力一劈。原來快意恩仇是這樣的感覺。
&將自當盡力!」曹旻爽朗地笑了笑,忽得朝著綏王翻身一刺,「不會讓你!」
&需要!」陸扶風輕笑著無視掉系統的提示,歡快地依著腦海中的動作,飛快地移動,追逐著曹旻,縱橫在院落里。
她相信不靠ai系統,她陸扶風也可以戰勝眼前這個女子!
見綏王愈戰愈勇,曹旻也不甘示弱,敏銳地躲閃,調整著呼吸,不時試圖給陸扶風致命一擊。
她自幼便在軍中,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沒有理由輸給一個養著深宮,少年成名的王爺!
是時,風雲嬗變,落葉成聲。閃爍的刀光劍影,雜著金屬碰撞地聲響,銘記著一場將軍與王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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