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晴悠想了想,「你稍等下,我諮詢一下我一位學哥。『言*情*首*發」
「嗯,行。」傅雅掛了電話之後,站在陽台上,清晨的微風吹過白色的簾幔,拂過她的臉頰,她眺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心思漸漸地沉了下來。
海灘上此時的行人還比較少,一抹身影無意中跳入她的眼帘,那抹身影跟周遭的環境極為不相適宜。
只見那人身著一件月牙白的t恤和同色的長褲,乾淨無塵,通身除了一塊上好的白玉佩懸掛在腰間再無多餘點綴,手執一柄上好的二十四骨油紙傘,正好遮住早晨的陽光,那手白皙修長,此時雖然油紙傘遮擋住了他的樣貌,但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閒庭信步,不緊不慢,就那麼緩緩走向沙灘,似九天之上傾瀉下的一朵清風白雲,令人不見其貌,卻是甘心為他傾心不已。
他一走去,在沙灘上遊玩的遊客們的目光都聚在了他身上。
那人仿佛是感覺到傅雅的注視,微微側過身子,稍微將頭上的傘移開半分,露出半張臉向傅雅那邊望去。
傅雅看到露出來的半張臉,面色不變,心裡微微驚了一番,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他,「眉眼如畫」。
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她無意中救下的那名金髮外國美男。
昨日因為他是被救對象,傅雅也沒怎麼仔細打量他的面容,只是,今日的他,這份氣度,看起來跟昨日大不相同,或許,是因為昨日被那群劫匪們淫穢的言語給驚嚇住了。
這般純潔的美男子當今世上她還真沒見過,他手裡擎著油紙傘,貌似怕曬的樣子,這邊位於赤道附近,即使是早晨的朝陽也帶著幾分灼燒人的熱度。
畫美人朝傅雅微微一笑致意,便迴轉過身子,繼續沿著海岸線緩緩前行。
傅雅的心思也收了回來,剛開始只是覺得那人跟海灘周圍的氣氛和情景很不符合,所以才多看了幾眼,現在見那人是昨日的那名男子,便也不再多看。
她的煩心事都還沒有解決,哪裡有時間去看美男。
而此時容晴悠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傅雅看著屏幕上的「容晴悠」三個字,拇指卻一直沒有點上去,她竟然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得知那個答案。
在心裡狠狠地逼視了自己一番,她這才閉上眼睛接了電話。
容晴悠的語聲中透著份嚴肅,不似以前那般的跳脫,「小雅,你跟我說,你在哪裡碰到那種薰香了?」
一聽容晴悠這話,傅雅的心思巧妙怎麼會不知她這話中所包含著的意思,心,更加沉了。
那邊的容晴悠見傅雅不回話,大聲說道:「小雅,你作死啊,到底在哪裡,是不是有危險,我來救你。」
傅雅沉吟了一會兒,收斂住心思,這才說道:「我沒事。」
「小雅,那種薰香在世界上有很多種,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種,但是,卻知道,按照你的說法,那種薰香確實是可以讓人陷入深度睡眠中的。」
傅雅跟容晴悠掛了電話之後,一直在陽台上看風景,腦海中迴蕩著容晴悠的話,想著事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雷子楓從背後擁住她,她才回過神來。
「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淺淺的話在她耳畔響起,帶著點暖暖的味道從脖頸處鑽入皮膚里。
「看美男。」傅雅眨了眨眼說道,剛才她在心裡已經下了結論,無論如何,都要等事情查清楚之後再說,現在,就當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她相信他。
這三個字,換得雷子楓一陣輕咬,「好你個沒良心的,我在廚房裡忙來忙去,你卻在這裡看美男。」
傅雅看到遠處還有不少人,趕緊推了雷子楓一把,從他的懷裡巧妙地鑽了出來,回頭對他笑道:「吃早飯去了。」說完,便伸出手,雷子楓寵溺地看了看她,這才起身伸出手和她握在一起,一起去了餐廳。
在餐桌上,傅雅打算跟雷子楓好好地談一下事情。
「楓哥,我有個事想問你。」傅雅將剛榨好的豆漿喝完後,拿餐巾紙擦了擦嘴角,而後認真地看向對面的雷子楓。
雷子楓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傅雅,示意她往下說。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清楚,可是我不問出來,我心裡難受,你跟我說讓我和你來格蘭斯島,我當時認為,我是來跟你做任務的,可是,來了之後,你卻沒有給我任何任務。」傅雅很快地就將自己的問題說了出來,「如今我有些看不明白,看不明白你是打算怎麼處理軍犬比賽那件事情的,你今天不跟我說清楚,我心裡膈應得慌。」
雷子楓沉吟了一會,而後才沉聲道:「這件事情危險性太高,我不想讓你參與進來。」
「可是我是華夏的戰士,我不怕流血、也不怕丟失性命,但是,你這樣的讓我憋屈地在這裡當一個小女人,我心裡難受得慌。」
原本過來她就是期盼著有任務可以做,但是,過去一天卻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能做,這失落感仿佛像是藤蔓一般纏在她的心上,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今天乾脆就將話給挑明了,也懶得猜來猜去。
雷子楓看著傅雅看了好一會兒,傅雅也沒有任何退縮,就這麼直直地跟他對視著。
雷子楓一句話沒說,起身直接進了房。
傅雅看著他一言不發地離去,也在生著悶氣,這是兩人第一次吵架。
她起身將餐桌上的東西收拾好,便也進了另外一間房。
兩人就這樣誰也不肯向誰低頭。
上午的時候雷子楓出去了,傅雅狠狠地在房間裡發了一通脾氣,也出去了,這棟別墅讓她覺得煩悶得緊,有些讓她喘不過氣來。
出了別墅,去了附近的一家茶廳,要了一間雅室,便躺在沙發上,耳畔聽著輕音樂,腦海中糾結的全部是雷子楓為何不肯讓她跟他一同去做任務?
就算是擔心她,怕她有危險,可是,她難道就不擔心他嗎?
她可以為了他在家做一個軟綿綿的小嬌妻,可是,前提是她必須每天完成自己的事情。
如今他不讓她參與工作上面的事情,就這樣地將她當做一個花瓶一樣擺放在別墅里,那她這和皇家淑女學院裡的那些女生又有什麼區別。
她不怕流血,真的不怕,怕的就是沒有讓她上戰場流血的機會。
她從軍十多年,心裡早就有了堅定的信仰,不會因為這一段愛情就此放下自己的信仰,她的心可以說很大,也可以說很小,大的可以裝下整個祖國,小的只能容下一個他。
可是他卻不理解她,將她當做跟皇家淑女學院裡的女人一樣,只能依附著男人過日子。
她也希望得到他的保護,可是,卻不希望得到他縱容過度的保護,像是溫室里的花朵一般不接受外面的烈日暴曬和雨水淋濕,這樣的日子再多過幾年,那麼曾經的那個傅雅將會徹底地死掉,只會餘下一個小女人的傅雅。
那是她想要的嗎?不!
愛情可以有,但是,不可能是她的全部。
她的生命註定是要奉獻給國家的。
在傅雅想得出神的時候,雅間的門輕緩地響了起來,這才拉回她的神識。
心裡想著或許是店裡的服務生吧,起身打開門,卻發現站在門口的卻是清晨見過的那名畫美人。
畫美人的俊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如沐春風大抵上就是這種感覺吧,讓傅雅剛才還低沉煩躁的心情好上不少,輕聲問道:「有事?」
「剛才見你的神色不好,特意過來詢問一下。」畫美人翩翩有禮,和昨日差不多,聲音清潤好聽,有如清晨飲下的第一杯甘露。
傅雅笑了笑,「我沒事,多謝關心。」
「好,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昨日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畫美人也沒過多的說什麼,而此時恰好經過他身邊的服務生在見到他之後,先是驚為天人,而後垂下眼眉,恭敬地道:「老闆,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傅雅這才明白,原來,他是這家茶室的老闆,難怪清晨的時候會在沙灘上看到他,而此時又在這裡看到他,如果不是此刻得知眼前的畫美人是此間茶室的老闆,她心裡對他的多次出現在自己身邊或多或少會產生懷疑。
「給這位女士送上我們茶室的鎮店之寶華夏的西湖上品龍井。」畫美人淡淡地朝那位服務生輕緩地吩咐了一句,而後便朝傅雅微微一笑,這一笑可以說傾城,聲音有如清泉流淌過小石,「請慢慢享用。」
語畢,畫美人便步履輕緩地離去,傅雅的眼神一晃,仿佛剛才跟她說話的人並不是人間人,好似崑崙山上的謫仙。
那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去的背影,仿佛是一幅巧奪天工精心繪製而成的水墨畫,那男人來自畫中。
「女士,我們老闆很少來店裡的,一般一年才會來一兩次。」服務生的眼神也是聚在那離去的背影上,忍不住開口說了出來。
聽著聲音,傅雅回過神來,輕嗯了一聲,便不再看那抹背影,回了室內。
下午的時候,雅間的門再次響起,傅雅已經在這裡睡了個午覺,這裡的環境極好,輕音樂,淡雅的背景布置,讓人覺得緊張的生活一下子慢下步子來。
不知這次是誰來敲門,她起身將門打開,卻在門口看到滿頭是汗水、眸中儘是焦急之色的雷子楓。
而雷子楓在見到她的第一瞬間,便將她推了進去,一個轉身,便將她狠狠地推在房門上,吻,瘋狂而帶著哀鳴。
傅雅不知他怎麼了,但是也從這個吻裡面感受到了他此刻的心情,原本打算要推開他的手改為圈住他的脖子。
這是兩人吵架以來第一次親密接觸。
這個吻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還是雷子楓先放開了她,隨後,雷子楓一句話都沒說,拉著她打開房門,便大步離去,拉著她的手的手背上青筋暴現。
不知是隱忍還是怒氣使然。
畫美人站在二樓的窗戶上望著離去的兩人的背影,黛眉微攏,而他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忍不住開口說道:「川,你今天不應該出現在她面前兩次。」
「這個東方姑娘總是有種神奇的魔力吸引著我。」君洛川轉過身來,不再看那道背影,聲音清潤好聽。
★◇
一進入別墅,兩人就徹底放開了,傅雅抄起一個東西就砸在雷子楓的頭上。
砸得他頭破血流。
雷子楓鬆開了她,一瞬間又扣住她的後腦勺。
兩隻小獸,帶著各自的一種憤怒通過這樣的方式向對方宣告著自己的各種不滿。
「讓你在別墅里等著,你給我跑到別人的店裡去。」
「你來找我做什麼,還不如乾脆讓我待在那裡的好。」
「你個死女人,真想背著我留在那裡跟美男約會是不是!」
緩過氣來後,傅雅莞爾一笑,「你會在意?」
「tmd誰說老子不在意,老子要是不在意,會整整找了你三個小時!」
「告訴我任務。」傅雅也不再笑,反而表情很嚴肅。
雷子楓卻緊抿著唇,一個字都不說,只知道讓她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所有,他的憤怒、他的無奈、他的各種。
「不告訴我是吧,那你就隨便。」傅雅裝死地回過頭去,趴在梳妝檯上,透過鏡子她看到他那張暈滿怒氣的閻羅臉上的青筋隱隱凸起,正處於爆裂的邊緣。
傅雅突然腦海中划過一個畫面,那是上次在他房間裡,他暈倒在她身上的畫面,蕭祈然說過不能讓他的情緒太過激動,否則病情會復發。
看著鏡子中的他,她仿佛已經看到他倒在她身上,這個念頭還僅僅只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一瞬,立馬激得她扭過頭去,抱住他,聲音低緩,「楓哥,我們別吵了,好不好?」
說完之後,她才明白她是真的不希望他出事的。
聽著這聲軟語,雷子楓太陽穴凸凸的青筋才隱隱退了下來,將她抱過來。
「雅雅……」男人在她的耳畔嘶吼著,像是在歇斯底里地嘶喊著她這兩個字。
★◇
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她窩在他的臂彎里,看著剛才因為兩人的大戰而亂七八糟的房間,傅雅笑著道:「楓哥,待會你得將房間收拾好了,那些東西都是你砸的。」
「那我頭上的傷是誰砸的?」雷子楓指著自己的頭部。
傅雅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傑作,雷子楓受傷的頭部此時被她用紗巾綁成了一個兔子的模樣,看得她忍不住笑道:「誰讓你惹我生氣。」
「看來這事要是不跟你說清楚,你還會半夜爬起來砸我了。」雷子楓抬手捏了捏傅雅的俏鼻,眸光中儘是寵溺之色。
「那你就說唄。」傅雅抱著他的腰身,將腦袋貼在他的左胸口,「我要跟你一起戰鬥,我不要一個人在家裡等著你,你擔心我,但是我同樣也擔心你。」
雷子楓摟著她的腰,讓她貼自己更近些,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緩緩開口道:「這次的任務是要抓捕國際走私組織的頭目,他們跟華夏的官員勾結,將華夏大批的軍事武器偷渡出海,對我們華夏軍部損失極大,而在軍犬比賽上我將你們麻辣小隊拉下來是為了讓你們做暗線,雷天嬌他們的天驕小隊做明線,在明面上去探查這次的走私活動,那個國際走私組織最近在這裡會有一次大金額的交易活動,我讓你跟我來是為了開始第二條線,暗中調差他們,昨天我已經得知確切的消息,他們會在四天後晚上十點在一處地方進行交易,你既然想和我一起去,那麼,四天後我們就一起去,不過,去了之後,你一切行動都得聽從指揮。」
聽完雷子楓所說的這些,傅雅立馬從他的懷裡鑽出來,站在床上,朝雷子楓敬了一禮,聲音響亮,「是,長官。」
……
「雅雅,這兩天是不是有個男人想來勾搭你?」雷子楓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酸酸的。
「你怎麼知道的?」傅雅倒是不覺得驚奇,對那個有如謫仙般的男人她微微懷疑過,不過,今天中午在得知那男人是那家茶室的老闆時,那抹疑慮又消失了。
「怎麼知道的,自己的女人被別人盯上了,老子要是不知道難道眼看著你被他勾走!」
「說他做什?」兩人正在上床呢,怎麼就談到別的男人去了,她也不知道雷子楓是怎麼想的,竟然願意在床上跟她討論別的男人,這個惡趣味,夠足的。
「我們被他們發現了,那人是那個走私組織中的一個,他們想看看我們是真正來參加婚禮的還是來找他們麻煩的。」
傅雅一怔,那個有如謫仙的人物竟然……竟然是走私組織的人?
這還真的讓她難以一下子接受過來,那人看起來乾淨無邪,怎麼會是常年浸淫在那些黑暗世界中的血腥人士呢?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有時候很多事情就是這般的無法理解,卻又真實地存在著,她自然是相信雷子楓的。
雷子楓還跟傅雅說了很多,最後,傅雅覺得可行,點頭同意。
又是一室漣漪。
入夜,兩人躺在床上,傅雅聞著房間裡安神的香味,沒有再問雷子楓,不過,卻雙手抱著他,不撒手,她想知道他給她用這些安神的薰香,到底是為何事。
第二天傅雅醒來,發現自己還是抱著雷子楓的,心裡便將那絲因安神的薰香帶給她的疑惑打散了,想來他是真的想讓她睡個安穩覺,因為有他在身邊,他不想讓她再睡得淺眠。
想到這裡,她的心暖暖的,連帶著空氣中的那香味也比平日裡好聞了不少,走私組織的交易是在大後天晚上才舉行,所以,今天她有時間準備些,雷子楓依舊很體貼的下床去為她準備早餐,讓她多睡會。
傅雅躺在床上,左右翻滾著,翻著翻著,她突然看到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她穿好真絲睡衣走下床,走到那盒子旁,越是靠近盒子,那薰香的味道就越濃,她心裡想著,看來這便是雷子楓給她用的薰香,只是,她又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難道薰香只對她有用,對雷子楓沒用嗎?
要不然晚上點著這薰香,兩人都入睡,而且都睡得很沉,那豈不是件很大的錯事。
按照道理來說雷子楓是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的,如今他們身處國外,雖然這是棟別墅,安全措施也行,可是,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人從外面溜進來呢?尤其是那些對雷子楓怨恨不已的人。
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理由便是這些薰香只對她一個人有用,對雷子楓是沒用的。
她倒是想看看這些薰香到底是什麼成分做的,竟然只對她一個人有用,打開盒子,裡面只殘留著一點點的小顆粒,她尋了一張白色的繡帕將這些小顆粒收集起來,而後包紮好,想著今天下午就將東西快遞給容晴悠,讓她幫忙鑑定一番。
雷子楓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傅雅也不能總是陪著他去,畢竟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出面,不過得到他的一個首肯她能跟他一起參加大後天晚上的行動她已經很滿意了。
雷子楓出去後,傅雅先是給容晴悠打了通電話,問她如果她這裡有薰香的原料,她那邊能不能夠幫她分析出這種薰香是什麼,容晴悠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說可以的。
傅雅出了別墅,尋了一家快遞公司,將那些收集好的小顆粒給容晴悠寄送了過去。
在回去的路上,又不小心地跟那名畫美人巧遇,傅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依然是和昨日一樣,表情淡淡的冷冷的,畫美人前來跟她打招呼。
他手裡依然還擎著把油紙傘,此時的太陽是有些灼熱了些,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曬太陽。
「要一起去喝點冰飲嗎?」君洛川見眼前的女子額頭上滲著細汗,寬鬆的運動服穿在身上,卻萬分不減從她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那股魅力。
傅雅抬手將額頭的細汗擦拭,望了望這片艷陽天,點頭同意道:「好,謝謝。」
「應該是我來說謝,上次女士的救命之恩我還沒有報答。」君洛川微微笑道。
引著傅雅進了一家冰店,尋了一間雅間。
傅雅拿過點餐單,修長纖細的手指緩緩地一頁一頁在翻看著,動作很是優雅,最後她點了一杯冰鎮檸檬汁,便將點餐單遞給對面的畫美人。
畫美人點了杯冰水,服務員便微笑著說稍等片刻而後離去。
「你叫什麼名字?」傅雅問得很隨意。
兩人先前也沒有過多的交流過,此時坐在一起喝冰,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詢問對方的名字這是很合理的開場白。
「君洛川。」少年郎微微笑道,聲音清潤好聽。
傅雅聽著這個名字,不由得一怔,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四個字,雨落川下,很有詩意的名字,而且名字跟他這般溫潤如玉的形象也很貼近,只是……
「還一直沒有問女士的名字,以後也好讓洛川尋得機會好生報答你昨日的救命之恩。」君洛川如畫般的黛眉上籠著一抹化不開的淺笑。
傅雅其實不喜歡他一直提著救命之恩的事情,因為她知道前天她無意中救下他只是他設下的一個計謀,一個可以順利跟她搭上話的計謀,他這麼設計她,那她為何不計上計呢?
一想到這裡,她內心豁然開朗,整個人也熱情了不少,「傅雅,救命之恩倒是不用再多說,只不過舉手之勞,而且,那些劫匪也著實猖狂,竟然敢在青天白日之下行這般犯法的事情。」
這個君洛川想跟她搭上話,竟然選了那樣的一件事情,讓她英雄救美男,這可真是夠稀奇的,想來越是稀奇,才會讓她越是想不到君洛川接近她是帶著目的的。
「傅雅,很好聽的名字,跟你很符合。」君洛川即使在讚美傅雅的時候,流露出來的表情也是溫潤的,沒有像別的人讚美一個人的時候露出來的表情是欣喜的。
傅雅暗自覺得雖然此人初見之時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是,相見的次數多了,會發現,他的身上除了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之外,卻再沒給人帶來別的感覺,連帶著笑的時候都笑得情緒波動不大,這人,若不是掩藏得太深,就是從小時候起就已經養成了這等習慣。
如果她沒有從雷子楓那裡得知此人的真實身份,或許會認為是後者,但是,如今,她知道,答案是前者。
此人的氣度也不凡,看起來不像是走私組織中的平庸之輩,那麼,他就是高層,而且,地位還不一般。
否則,他三番兩次出現在她的視線里,最終卻沒有引起她的懷疑,這還是頭一次有人能夠在她面前做到這一點,多次巧遇而不被她懷疑上。
「昨日見傅女士的男朋友前來茶室,不知道你們倆昨天的矛盾是不是已經化解了?」君洛川喝了一口冰水,淺淺地問道。
傅雅在心裡暗嘆此人真會挑人的弱點來說事,若是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怕是會直接一骨碌地將事情如倒豆子般倒了出來吧,畢竟他這幅溫潤如玉的謫仙形象太容易讓人心生好感,滋生愛慕之情了。
不過,她此時心中有了雷子楓,而且,如果論帥氣的話,自然是雷子楓更帥氣,主要是兩人不是同一種類型,也無法比擬,雖說面前的君洛川是她第一次見到的溫潤如玉的類型,但是,對美男的抵抗力,她已經很強了。
原來,對方是想對她使用美男攻心計呢。
「沒有,還鬧著,這事兒不說了,說了就煩心。」傅雅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一副很是煩惱的樣子,這些天她跟雷子楓是分開的,如果不說是鬧著彆扭,這話擱在誰那裡,都會忍不住去懷疑這一對男女朋友的異樣。
忽然,傅雅覺得自己現在在做的是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就是要讓眼前的這個男人覺得她跟雷子楓是處於吵架鬧彆扭的階段,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懷疑雷子楓每天早出晚歸了。
情侶之間鬧彆扭很正常的。
這跟她昨天的在他面前自然而然露出來的煩悶表情很像,當下君洛川也沒有什麼懷疑,倒是微笑著道:「好,你說不說,那就不說,只是,你還好嗎?」
「還好。」傅雅低垂著眉眼,垂下眉眼的那一瞬間恰好讓君洛川看到她眼中的一絲痛色。
「如果這段時間你在感情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隨時可以來午後茶室找我談談,這段日子我恰好在這邊度假。」此時冰飲已經呈了上來,君洛川將傅雅點的那杯冰鎮檸檬汁放在她的身前,而後再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而隨著他方才湊過身來,傅雅從他身上聞到一股很淡雅的清香,擰著的眉也自然而然地舒展開來,單手優雅地端著高腳杯,苦笑道:「不知道這一次吵架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和好了。」
說完後,便垂下眉眼,抿了一口檸檬汁,酸酸甜甜,有點像生活的味道,這也是她為什麼喜愛喝檸檬汁的緣故。
而傅雅雖然是垂下眉眼,不過眼角的餘光卻是注意著對面君洛川的表情變化的,只是,如她所料,他的表情依舊如初,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反而優雅地端起高腳杯,繼續喝著冰水,如畫的眉間籠著的那抹化不開的淺笑開始漸漸淡去。
直至喝完,兩人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傅雅起身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而君洛川站在門口,望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那清泉般的眸光中掠過一縷光華。
「川,你覺得怎麼樣?雷子楓可信嗎?」一記低沉的聲音從君洛川的背後傳來,而聲音的主人是一名長相極為不錯的男子,男子走到與君洛川平行的位置站好,也朝著剛才那個女人離去的方向望去,他對她也是極為好奇的,好奇為何自家好友會破例的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還打算對那個女人使用美男計,這可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夠享受到此般待遇。
君洛川卻沒有回答,直到那道身影從他視線中消失,他才迴轉身子進了冰店。
譚京見君洛川沒回答,也沒有太過糾結於此,想來君洛川的心裡已經有數,只是他有點兒的擔心,擔心自家好友對傅雅太過於關注,這可不是件好事情,一想到晚上的君洛川,他的眉間就攏成一團。
★◇
傅雅回到別墅後,雷子楓還沒有回來。
她無聊,心裡想到了什麼事情,便又出去了,這一次她直接去了大商場,買了很多小物件回來。
回到別墅,雷子楓還是沒有回來,她欣喜地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於是,像只勤奮的小鳥一樣,在大廳里忙來忙去,一會兒站在凳子上掛東西,一會兒將很多紅蠟燭放在桌子上,看著十多根紅蠟燭,她想著該怎麼來布置這個餐桌才會顯得更加的溫馨浪漫。
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傅雅的手機響了一聲,她拿過來看了一眼,是雷子楓發過來的簡訊,說是已經在回家的路上。
看到這條簡訊,傅雅感覺自己像是在等丈夫歸家的小妻子一般,讓她的臉頰發燙,又起身忙來忙去。
忙完後,傅雅站在窗戶前,望著那條通往這棟別墅的路,等待著雷子楓的車子歸來。
大約等了五分鐘,雷子楓的那輛彪悍的路虎才進入她的視線,而後緩緩開入別墅內,傅雅趕緊跑回去,將客廳里的燈關了,而後守在門口。
當雷子楓打開房門進來的時候,感覺到身後有人,正想動作,不過聞到那馨香便就放鬆下來,隨即一雙小手捂住他的雙眼,他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也不出聲,想看看雅雅想做什麼。
「猜猜我是誰?」傅雅捏著嗓子變了聲說道,搞怪的就像是魔獸世界裡面的獸人語。
雷子楓裝作不知道。
傅雅急了,「再猜。」這語聲中已經將她真實的聲音露出來了不少。
雷子楓還是裝作不知道。
氣得傅雅鬆開手,剛想轉到他面前去罵他可惡,她整個身子就被雷子楓抱了起來,溫柔的語聲在她耳畔響起,「小寶貝,辛苦了。」
在傅雅鬆開雙手的時候,雷子楓已經感覺到整個大廳的不一樣,雖然大廳中沒有燈光,但是在餐廳處卻是有紅蠟燭散發出來的溫馨紅暈。
「啊……雷子楓……你壞蛋,剛才竟然故意氣我。」傅雅在他懷裡也不安分,揪著他的衣領就是一頓亂打,不過力道很小,與其是說在打雷子楓,還不如說是在給雷子楓撓痒痒。
雷子楓看著滿室的溫馨浪漫,俯身屈膝,將她那張還在嬌喘不停的唇吻住……
浪漫的曲調在此時也傾瀉在這片大廳中,流轉盤旋……
在傅雅幾欲不能呼吸的時候,他才放過她,抱著她軟綿綿的嬌軀來到餐桌旁,餐桌上擺放著幾盤水果沙拉,還有紅燭美酒。
傅雅見他看向那幾盤沙拉,扭動著小身子,尷尬地說道:「我不會做菜,這個沙拉比較好做……」
雷子楓嗯了一聲。
傅雅也不曉得他到底喜不喜歡吃這些東西,忙說道:「要是你不喜歡吃的話,我們就換點別的。」
「嘗嘗看。」雷子楓抱著傅雅,拿刀叉叉了一塊蘋果,吃了一口,劍眉微蹙,傅雅在他的懷中,自然是將他的神情都看在眼裡的,當下就覺得他肯定是吃不慣,「不好吃嗎?」
「還行。」
「怎麼是還行呢?明明很好吃的。」傅雅不信,自己叉了一塊蘋果,吃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甜甜的,挺好吃的。
「再吃塊。」傅雅回過頭,帶著狼外婆的笑,手裡又叉了一塊蘋果。
雷子楓搖頭。
傅雅哪裡肯罷休,上次她煮的那麼難吃的菜他都吃了,這次的蘋果沙拉他敢不吃!
看著越來越近的刀叉,雷子楓說道:「太甜,不喜歡。」
傅雅不答應,這盤水果沙拉她還是一邊看著網上的視頻一邊學著做的,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麼好吃東西,他竟然敢不買賬。
「張開嘴,吃下去。」傅雅笑得很誘惑。
雷子楓緊抿著唇,不肯張開。
傅雅見他不合作,想了一會兒,也沒有想出個什麼高招能讓他張開嘴的。
忽然,腦海中閃過三娘教的馭夫之術裡面的有個小甜蜜,當時她聽的時候覺得有些接受不了,讓她用嘴餵他吃……想想都覺得太親密了……
可是,轉念再想一想,她都跟他那麼親密了,現在還矯情個什麼,遂自己咬了一小口蘋果,而後雙手捧著他的頭部……
小趣味的吃完沙拉後,兩人就著夜色美好,廳內的浪漫氣氛,還做了一項運動—跳舞。
傅雅只會社交禮儀上需要用的舞,不過,這也夠了,在這個浪漫的廳內,兩人聽著緩慢抒情的曲調,踏著緩慢的舞步,與其說是在跳舞,還不如說兩人是在以一種無聲的方式交流彼此內心的情感。
今夜,又是一個浪漫而漣漪的夜晚。
★◇
第二天,雷子楓如常的出去辦事。
傅雅在家裡接到了容晴悠的電話。
「小雅,查出來了,是沉水香中帶著點催眠的藥物在裡面,小雅,你確定你沒事?」容晴悠擔憂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晴悠,放心,我真的沒事,這種薰香有解藥的嗎?」傅雅問道。
「有,不過會調配解藥的人很少,恰好我認識一個薰香藥物高手,恰好她會解。」容晴悠說道,只是此時她的眉頭是緊皺著的,按照傅雅這般的說法,肯定是有人對傅雅使用了那種薰香的,但是,傅雅卻跟她說沒事,這讓她對傅雅的擔心更多。
傅雅心裡一頓,原來還真的有解藥的,想來雷子楓點燃薰香的時候,他應該是服用過解藥的,要不然的話,兩個人都沉睡了,太不安全了,雷子楓也不會做這樣作繭自縛的事情。
「晴悠,將解藥給我寄過來,地址就是我給你寄送東西過來的那個地址。」給晴悠寄送過去的那個地址她填的是這棟別墅,這些天雷子楓每天也是早出晚歸,想來雷子楓跟快遞員也碰不到一塊去她便填了這棟別墅的地址。
容晴悠還想問問,不過,知道好友是軍人,有些事不方便透露的話,她即使再多問也問不出來,遂說道:「行,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
掛了電話之後,傅雅出了別墅,去海灘邊散步。
沒過多久,就看到君洛川躺在一把躺椅上,躺椅上方是把天藍色的寬篷遮陽傘。
傅雅記得這個男人應該是屬於那種不喜歡曬太陽的類型,畢竟上次清晨他出現在沙灘上,還不忘手裡擎著一把油紙傘,現在,他卻有閒情逸緻躺在躺椅上,雖然曬不到太陽,但是,這天氣可是真的挺熱的,旁邊的辣妹們個個都是穿著性感的泳裝,男士們則天一色的沙灘短褲。
而君洛川卻還是穿著月牙白的長褲半袖t恤。
傅雅被雷子楓要求,所以穿的也是一套半袖七分褲的運動裝,雖然有點熱,不過還好。
君洛川看到了傅雅,朝她揮了揮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躺椅。
傅雅對他笑了笑,卻沒有走過去,反而直接越過他,朝著前面繼續前行,身影看起來有些孤單落寞。
她可以用計中計,但是,卻不屑於同樣去用美人計。
曖昧這東西,跟自家未來的老公搞搞還行,跟別的男人,那是堅決不行的。
君洛川看著從她面前走過去的女人,如畫的眉上籠著的那抹化不開的淺笑又淡下去幾分,也沒有起身去追,而是追尋著那抹孤單落寞的身影看了很久,很久……
下午時分,傅雅選了一家中餐館走了進去。
進去後正要選擇包間的時候,一抹白走了進來,同時一記清潤的聲音響起,「傅女士,真巧,又碰面了。」
隨著男人的進來,店裡的營業員都看得雙眼迷離。
傅雅在心裡冷笑,如果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這般美男對她使用美男計,或許還就真的中招了呢。
「真巧,你也來這家餐廳吃飯嗎?」傅雅表情淡淡的,仿若遇見他,對她而言並沒有驚起她任何的波瀾。
「嗯,味道不錯。」君洛川回答得的字數也不是很多。
營業員在被君洛川問及還有沒有包間的時候,傻了傻眼,而後,回過神來後,小臉蛋一片嬌羞,趕緊低頭去看電腦,查詢之後,抬起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了,要不這樣,我見你跟這位女士熟絡,要不你們倆拼一間怎麼樣?」
傅雅沒表示,君洛川也不好說,但是,營業員卻自作主張地道:「這位女士,你也是一個人吃,而且,你們互相還熟悉,那就這樣拼在一起吃了吧?」
「行。」傅雅這時要是再不說的話,還真的會讓君洛川以為她在防備著他。
這也是有技巧的,營業員的第一次提議她沒應答,表明她並沒有一股腦地想要跟君洛川交流。
第二次提議她應答了,這已經是基於最基本的禮貌。
「那就多謝傅女士。」君洛川微微笑道,貌似對現在這個狀況很滿意。
「不客氣。」傅雅說完後,便去了指定的包間。
吃飯的時候,兩人又交談起來。
「傅女士,幾天過去了,你跟你男朋友還沒有和好嗎?」君洛川隨口地問道。
傅雅心底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她一個女孩子家單獨出來吃飯,沒有男朋友陪在身邊,說明兩人是分開的,確實,這已經是吵架之後的第二天,一般的情侶也是今天吵了明天就和好了,她跟雷子楓這樣兩天都還沒有和好在一起出來遊玩,確實是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
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吃了一口苦瓜,苦笑道:「沒有,因為快要結婚了,矛盾衝突也大,很多地方兩人的意見合不來,晚上總是要吵。」
而君洛川在聽到「結婚」那兩個字眼時,那如畫的眉微微蹙了起來。
「哎,本來是打算來這邊參加一下朋友的婚禮,好給我和他隨後的婚禮增加點氣氛,卻不料,參加完婚禮之後,我和他卻在一些事情上總是談不上來,都鬧了好幾天了。」傅雅愁眉苦臉地說著,此時吃下去的苦瓜真的苦得她擰了眉。
「你們再這樣鬧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是不是兩人性格不合?」君洛川緩緩地道,看著傅雅愁眉苦臉的樣子,心也跟著沉了幾分。
「或許吧,我跟他的脾氣都挺火爆的,而他又是個悶騷,很多事情都不願意跟我溝通,都是悶在肚子裡,而我又猜不准他的心思,然後,就這樣……」傅雅說的這句話裡面一半真一半假,真真假假,很容易讓對方認為是真的。
「那還不如別結婚了。」這句話突然從君洛川的嘴裡蹦了出來,連帶著君洛川自己都心裡一驚,只是,話都說出口了,自然是無法收回去的,而且,那也不是他的性子。
傅雅這次沒接話,而是埋頭吃飯,因為效果已經達到了,再談下去她也沒有那個心思。
吃完飯,便要離開,卻在餐館門口碰到了前來吃飯的姜蓮和程明宇。
姜蓮看到傅雅跟一名溫潤如玉般的謫仙美男站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裡嫉妒得發瘋,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傅雅能夠得到這麼多美男相伴,而她就一個都找不到。
程明宇雖然也稱得上帥氣,但是,在雷子楓和君洛川的面前卻是黯然失色,這怎麼能不會讓姜蓮嫉妒成狂。
不過轉念一想,現在看到傅雅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不正是她捉姦的時候嗎?
嘴角勾唇一笑,冷聲道:「傅雅,看來你還真的挺風流的,勾了一個又勾一個,現在是不是不打算要子楓哥了?」
傅雅在看到姜蓮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想好了計策,這不正是一個好好的靶子讓君落北以為她跟雷子楓之間吵鬧很久都沒和好的緣由嗎?不過,讓她覺得奇怪的是,程明宇還跟姜蓮在一起,看來那天程明宇對姜蓮的絕情也只是展示給她和雷子楓看而已,程明宇如若真的是喜歡姜蓮的話,肯定不會讓姜蓮在雷子楓的面前有示愛的機會,而如果說程明宇不愛姜蓮的話,也說不通,畢竟幾天前的婚禮上姜蓮還將程明宇當槍使了,現在他們兩人又走在了一起,想來,答案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兩人之間有著某種合作,不過那份合作到底是什麼,傅雅也沒有那個閒心去猜,也不想知道。
姜蓮看到傅雅沒說話,就當她是默認了,當即笑道:「你跟子楓哥本來就不合適,子楓哥心裡念的、愛的都是我姐,你以為你跟子楓哥才認識一個月不到他就會真心喜歡上你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想必是發現子楓哥真的愛不是你了吧,轉得也挺快的,現在就開始在尋找備胎了。」
「這只是一位普通朋友,如果你硬是那麼想,我也不想多說。」傅雅淡淡地道,說完後,便也不搭理姜蓮,直接出了門,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成功地讓姜蓮將她跟雷子楓之間的矛盾源頭說了出來,這下子君洛川鐵定相信自己跟雷子楓之間鬧了這麼多天的矛盾是真的。
傅雅離開後,君洛川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向眼前這個女人,溫潤的聲音如清泉,「嫉妒心強的女人真醜。」
語畢,君洛川特意地看了程明宇一眼,那一眼中的意思或許只有他們兩人看得懂,看完後,君洛川便閒庭信步般走了,而他離去的方向跟傅雅完全相反。
這聽得、看得姜蓮幾欲咬了自己的舌頭。
剛剛她明明看到他們兩人一起從櫃檯結賬出來的,怎麼兩人就沒有一起走呢?
那個男人竟然還說她丑!
什麼時候有人說她丑過!
她從來都是最漂亮,最亮眼的那一個。
那男人,白白長得那麼帥氣,眼睛卻是瞎的,連美醜都分不出來。
剛才她跟傅雅在門口一鬧,此時,在廳里吃飯的客人們都將視線往她身上放,讓她頓時覺得渾身被那些視線給戳了個洞,尤其是從營業台上面傳來的那道視線,簡直像是要戳穿她一般。
她不想在這大門口繼續待著,拉了拉程明宇,讓他去定包間,但是,程明宇去問的時候,營業台上的營業員口氣十分不善地道:「沒有了。」
姜蓮哪裡信她這話,剛剛傅雅和那個美男才走出去,又沒有別的客人進來,怎麼會沒有了呢?
本來她心裡就有火氣,此時又被一個低賤的營業員這麼一說,當即也不管什麼形象了,反正剛才在嘲諷傅雅的時候那形象也掉了一地,再者,這餐廳里的人她還看不上眼,只要不是子楓哥看到她撒潑的形象就行,「你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得做生意,讓你們的老闆出來。」
營業員怒道:「你這個醜女人,在門口叫囂也就算了,現在還來這裡撒潑,我們就是懂得和氣生財這個道理,才不想讓你進來吃飯,抱歉,我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剛才那兩位是她自作主張讓他們拼在一起吃飯的,而且她看那兩人看起來也覺得舒心,現在,見那兩人被眼前這個女人明面上用那樣不堪的言語諷刺著,她心中的那股正義感油然而生。
姜蓮這下是真的要被氣瘋了,被那個美男說丑她心裡即使有不甘也就吞下去了,誰讓那個美男比她還要長得美,但是,眼前這個滿臉青春痘的肥胖女孩竟然敢說她丑,簡直就是逆了她的毛,當即怒喝道:「我要你向我道歉!」
而姜蓮的話剛說出來,一旁一些客人們已經很看不順眼了,七嘴八舌開始說起來。
「那個女人真tmd賤,看到一個比她漂亮的女人跟一個比她身邊的男人還要帥氣的男人走在一起就詛咒別人跟男朋友分手。」
「就是,她真缺德,我剛剛明明看見,那兩個人不是一起來的,而且,還是因為包間沒有了,在營業員說了好幾次之下,才選擇拼在一起吃飯的,兩人怎麼看都是那種普通朋友的關係,甚至連普通朋友都說不上,也就是可能見過一兩面而已。」
「嫉妒心強的女人真醜這句話絕了,說的就是那女人。」
……
程明宇就當那些話都是耳邊風,經歷過上次在蕭榮澤婚禮上的事情,他可不會再那麼傻地幫這個女人出頭,如果不是因為……他才不會跟這樣的女人站在一起,跟這樣的女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拉低了他的品味。
姜蓮氣得肺都要炸掉了,覺得每次遇見傅雅她都不會有好事,明明今天就是她抓姦了,這些食客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竟然說她缺德,她哪裡缺德了,下一秒,她整個人已經被氣得自此貧血暈倒過去。
這次可沒有一個人前去扶她了,就連在她身邊的程明宇也只在她快要落地的那一瞬間,將她拉了一把,畢竟此時她還是他的女伴,不能太過出醜。
★◇
晚上的時候,傅雅跟雷子楓講了今天發生的事,主要是跟他講了差不多讓走私組織的人對他們放鬆了警惕,覺得他們兩人都在他們的控制之內,雷子楓也跟她說了這次準備得差不多了,麻辣小隊的其他成員也被召集了過來,不過,此時大家不方便見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在身。
聽到這話的時候,傅雅才覺得雷子楓是真的將她們麻辣小隊的全體成員都考慮進去了的。
要知道上次本來就是他們麻辣小隊在軍犬比賽上奪冠了,但是,硬是讓雷子楓找了個理由讓天驕小隊成為冠軍,雖然,雷子楓說過他們小隊的成員會有任務,但是,也一直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任務,就跟她自己一樣,讓她總是覺得掛著一顆心,此時,聽到這句話那顆高掛的心才落了下來。
第二天下午,容晴悠寄送過來的快遞到了,傅雅簽收後,便回了別墅。
將東西取出來,當看到包裹裡面有一張碟的時候,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碟片上沒有刻錄字,她不知道是什麼,先放在一邊,而後看了另外一件東西,是個精緻的小盒子,她打開小盒子,裡面裝的是一粒很小的白色的藥片。
拿到東西後,她便收小盒子了起來,打算晚上睡覺的時候吃。
而當她的目光掃過那張碟片的時候,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晴悠給她寄張碟過來做什麼,想著或許晴悠在裡面刻錄了一些話,她便將碟片放入dvd的驅動里。
坐在沙發上,等待著緩衝。
畫面剛出現,嬌喘聲便在整個大廳中響了起來。
傅雅立馬就按了遙控,將聲音調到最低,她嘴角抽了抽,她這個好友還真敢寄,竟然將這樣的碟片都寄到她這裡來了。
不過,既然她都寄送過來了,她看看也無妨。
好在此時就她一個人在這裡,不過她真的怕雷子楓突然就回來了,所以,她得抓緊時間趕緊看完,遂將聲音又調大一些。
越看,她越是心驚,小臉蛋都紅透了,身子軟軟地躺在沙發上,竟然還有那樣的姿勢。
而就在她看得最爽的時候,突然房門打開了。
驚得她立馬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當看到是雷子楓進來後,她趕緊抓過遙控板,瘋狂地按著那個降低聲音的鍵,可是,不知道那個鍵是怎麼了,在這個時候突然就失靈了。
急得她直接下去,想將電視給關掉,但是,此時雷子楓已經走到她背後,將她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俯身便將她壓在沙發上。
「女人,這麼想我,都敢在家裡看碟?」雷子楓陰陰沉沉的聲音傅雅耳邊響起。
傅雅此時能說那碟是她的好朋友寄過來的嗎?不能呢。
「這個……那個……我去關了。」
而就在這時,碟片裡的內容已經接近尾聲,容晴悠的高分貝聲音亮了出來,「傅隊長,看完這張碟之後,記得對比一下你家那位和電視裡那位誰更強悍哦,貼心小提示:看完之後記得偷偷格式化哦。」
傅雅在心裡將容晴悠罵了無數遍,這個小妮子竟然在最後的關頭在碟片裡錄上這麼一句在這個時候要人命的話。
「雅雅,你說,誰強悍?」這七個字,是帶著剛冷的冬風從身上男人的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的,冷得傅雅剛才還軟化成水的身子,頃刻間就恢復過來,同時渾身泛冷。
她真應該早在放劇情的時候跳躍式的看,那樣的話,雷子楓回來的時候就不會看到這些了,後悔啊,可是沒用。
傅雅憨笑道:「楓哥,你今天怎麼回來得怎麼早?」
「找抽,回答!」雷子楓一巴掌打在傅雅的屁屁上。
傅雅扭了扭身子,不爽啊,不爽啊,讓她回答這麼尷尬的一個問題,尤其是在這麼個情況下。
「回答這個問題有什麼獎勵沒?」
「你想要什麼獎勵?」風依舊是陰冷陰冷的。
傅雅瞅了一眼身上的男人,笑意盈盈地道:「給我唱一首征服唄。」
別看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的笑容,她放在兩側的手的手心裡可都是浸出汗水了。
這首歌她可是想了很多遍讓他唱給她聽的,不過,一直都說不出口,今天就著這個時間,恰好提出來,只是,位置有些不對,她應該在上面才是。
不過,只要他給她唱,她也無所謂在不在上面了,先聽聽他的歌再說。
可是,雷爺會讓她滿足嗎?自然是大大的no!
「老子從來不唱女人的歌,換個!」
傅雅眼角抽了再抽,哪裡曉得這個閻羅竟然這麼反駁了她。
好吧,她得承認,這首歌是女歌手唱的,可憑什麼男人就不能唱了,好吧,他說他從來不唱女人的歌。
不過,這也讓她抓到了一點,以後得找個機會讓他唱一首女人的歌,然後……
而此時,因為沒有人去關dvd,所以,在裡面的碟片又開始重新播放,電視裡的聲音又在房間裡迴蕩了起來,立馬將兩人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了幾分。
傅雅忍不住去瞥了一眼,而就是這麼一眼,雷子楓立馬將她扛起走進了臥室,房門「砰」的一聲緊緊關閉,也隔絕了從客廳的電視機裡面傳達出來的聲音。
「楓哥,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傅雅被他這樣抗在肩上,還真的很不習慣呢。
下一秒,他已經將她重扔在了床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猶如一個帝王。
一個字從他涼薄的唇裡帶風鑽了出來,「說!」
傅雅被這般的壓迫著,感覺自己再不說,就要被他生吞活剝了,輕咬著下唇,傅雅瞪了雷子楓一眼,吐了一個字,「你。」
讓她親口說這句話出來,還真的有那麼一絲矯情。
雷子楓得到想要的,滿意的親了親傅雅的唇,方才還放著冷氣的臉此時柔和了下來,「雅雅,你想要什麼獎勵?」
傅雅還真想不出比讓他給她唱征服更好的獎勵來了,當下也不知道說什麼,便沒有說。
「那我就自作主張給你準備了,等回去後,再給你看。」雷子楓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笑完之後,極為霸道的道:「現在就讓你真正見識一下老子的強悍,以後再也不許看碟!」
★◇
晚上睡覺前,傅雅在浴室里將那枚白色藥片吃下,藥片的時效在小盒子裡面寫了,吃完之後二十四個小時之內都有效。
這一晚傅雅和平時一樣,很快就睡下了,大約在下半夜的時候,她感覺到身邊有微微的動靜,她假裝沒有感覺到,繼續睡著。
等感覺到身邊空了,且房門聲打開又悄然地關閉。
她終於睜開雙眼,而後下床快速地穿好黑色潛行服並且帶上一些刀槍等防身用具。
遠距離地跟在雷子楓的身後。
大約到了一處地下交易所,傅雅看著雷子楓走了進去,還看到那些人對雷子楓都打著招呼,好像雷子楓經常去那裡一般,這讓她糾結了起來,雖然她還沒有看到跟姜景宸給的資料上面顯示的內容一樣的東西,但是,看到這一幕卻已經讓她的心開始沉了下來。
她跟了上去,只是,在快要到門口的時候,發現從外面進去的人都要出示一張專用通行證,她便只好停下來。
她得趕緊跟上去,要不然就算待會進去了,也找不到雷子楓了。
如此想著,她飛快地在想著辦法,突然,看到前面駛來了一輛轎車,她眸光中瞬間閃過一縷亮光。
兩分鐘後。
站在門口的保鏢們例行要去檢查開過來的這輛車,但是,卻被一個聲音喝住了,「你tmd找死,君爺的車也敢搜。」
這話剛落下,在後面檢察的保鏢頭子趕緊跑了過來,教訓了一頓自己的手下,趕緊朝著坐在後座上的人賠禮道歉道:「君爺,裡面請,他們是新來的,還沒見過您的尊榮。」
語畢,朝著亭子裡的人喊了一聲,「放行。」
聽了保鏢頭子的話,新來的保鏢們心裏面一突,他們還真的沒有想到這輛車裡面坐著的是君爺,那個在這個交易場極為有權勢的君爺!
保鏢們滿頭大汗地趕緊將門打開。
車子緩緩開了進去。
而此時,傅雅正緊貼在車子的底座下,她觀察著四周的情形,選了一處四周無人且昏暗的地方,趕緊從車底座下滾了出來,滾到一邊,就著月色和身邊的雜物,她快速地藏進了牆角的雜物堆里,等著那輛車徹底離開視線後再出來。
「君爺,剛才那幫小子真是欠教訓,竟然敢攔您的車。」邢安忍不住抱怨道。
坐在後車座上的男人大半個身子被黑暗籠罩,無法看清楚他的面容,透過月光,只看得見他穿的是一套純黑色的西裝,兩個字雖輕卻讓人不敢違抗,「停車。」
邢安立馬踩下剎車,車子猛然停了下來,他還沒有明白君爺想做什麼,君爺已經打開車門,走下車。
淡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讓處於黑暗中的傅雅不由一怔,因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天還見過面的君洛川。
可是,又有不同,不遠處的那個君洛川身著一套純黑色阿尼瑪手工西裝,給人的感覺不再是以前見過的那般的溫潤如玉,而是寒氣凜然。
君洛川銳利的眸子掃向四周,一處都沒有放過。
突然他的銳利的眸子停在傅雅所在那處牆角的雜物,一步一步朝著那堆雜物走去,腳步聲在這安靜得有些過分的夜裡顯得那般的沉重而富有緊張感。
走到那堆雜物前,從褲兜里掏出手槍,裝上消音器,毫不猶豫地便朝著那堆雜物開了數槍,當看到有鮮血從那堆雜物下面流出來時,他才收起槍,轉身大步朝著黑色流線型轎車走去,上了車,吐了兩個字,「開車」。
男人離開後,那鮮紅的血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那般的刺目,隱隱有幾聲嗚咽的低鳴在空氣中迴蕩著……
待車子徹底消失在拐角處之後,一道身影才從雜物堆里鑽了出來,同時她將另外一個東西從雜物堆里一併拖了出來,月光打在上面,看到的是一條滿身是血的黑狗,而那道身影則是傅雅,傅雅拖著黑狗,找個地方,將黑狗埋了。
處理完畢之後,傅雅忍不住暗自唏噓不已:要不是剛好那個堆雜物的牆角有個狗洞,而那個狗洞剛好讓她可以鑽進去,而且狗洞裡還有條狗,要不然今天她的命就葬送在君洛川的手裡了,靠,那個男人還真的不是如表面上起來那般的,那性子簡直就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傅雅剛躲進雜物堆的時候就發現裡面有條狗,狗想大叫的時候立即被她給殺了,而後她見到君洛川朝著她這邊走來,她便趕緊進了狗洞,將那條黑狗推在雜物堆里,流出去的血自然是黑狗的。
躲過這次的驚險之後,後面她就可以在路上走動了,她尋到了地攤所在的位置。
這裡是地下交易所,雖然是在夜晚,但是,也有很多人,跟擺地攤差不多。
只要進了這裡,就沒有人會再問你的姓名或者查看你的通行證。
傅雅快速地在這一條街瞄著,希望能夠找到雷子楓,但是,找了半個小時,卻連雷子楓的影子都沒有瞧見,這讓她有些急,又有些擔憂。
就在她尋找的時候,她看到旁邊有一座鏤空大房子。
地攤上她沒有找到雷子楓,她便打算去那座大房子裡試試,根據她的經驗,大房子一般都是進行大宗交易的。
她矯健的身姿在黑夜的掩蓋下,快速地前進,幾個起跳間,便跳入大房子旁邊的一棵大樹上,爬到恰好能通過鏤空出來的部分看到大房子裡面的大部分內容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而在她停下來的當口上,她看到了她尋找了大半個小時的人,雷子楓。
而站在雷子楓對面的則是君洛川。
兩人看似在交談著什麼,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都很沉穩,貌似是談不攏的樣子,後來,漸漸的兩人的表情都有所緩和,最後,兩人微笑著握手!
傅雅看到這一幕,雖然沒有聽見他們兩人的交談內容,但是,從他們兩人的那些動作上她看得出來,他們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雷子楓不是跟她說君洛川是走私組織的人嗎?
為何,他會跟走私組織的人在一起握手談判?難道真的跟姜景宸給的資料上的內容是一樣的?
不!
傅雅不敢置信,不願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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