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
白思弦心情複雜,以前,她也會覺得小萌是個運氣很好的小丫頭。 首發哦親
現在看來,她真的看不到這丫頭哪裡幸運了。
蘇小萌唇角輕輕勾起,
「你說……我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成都的鄉野丫頭,雖說咱們也是生活在城市裡,但想來想去,也就是一個普通家庭長大的孩子對不對?」
「……」
「誰知道,到了北京念大學,和司令的兒子相愛。而後知道媽媽竟是總理的女兒……」
蘇小萌說著都不禁笑了出來,
「我一下子就不普通了……但是家庭背景帶來的這份光環,我得用切實的努力和成就去匹配。」
「如若不然,我怎麼會去巴斯?我怎麼會熱衷於讀書?怎麼會認識那麼多優秀的,有個性的人?」
白思弦不得不承認小萌說得對。
也許如今這個內心無比強大,品質堅毅的女兒,正是由這三年多時間接觸到的人,事,物。
這些點點滴滴的影響慢慢堆積出一個光芒四射的女人。
「我認識了那麼多人,聽過了那麼多的故事……」
「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去遇上一個對的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好好的去愛一個人。」
「媽媽,我已經找到了,甚至和那個人一起走過了一千多個日夜,回首一看,我都不敢想,竟是一千多個日夜過去了……」
「我和他經歷的這一切,便是我畢生的珍寶。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好在雙雙和煌煌在,不然……」
蘇小萌輕笑。
白思弦心一緊,握著蘇小萌的手都出了汗。
女兒沒說出的話,她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那天,夢夢和我說……她不要像我這樣,拼了命的去愛一個人,愛到把自己燃成了灰燼,最後什麼也不剩。」
說著,小萌看向白思弦,
「媽媽,你說夢夢多傻,她說出這樣的話,不正是證明了她已經在拼命的愛著一個人麼?」
「……」
「一邊很愛很愛,一邊很怕很怕……」
因著白思弦是真的愛過,所以蘇小萌此時說的話,她無法反駁。
句句戳入她的心肺,讓她想起年少輕狂的那個歲月,愛了,就不肯回頭的那個倔強歲月。
得到了些什麼後,也終是失去了些東西。
「時修他……不就是把他自己燃燒成了灰燼麼?為此,若真要用餘下的半生為他守寡,又有什麼難的呢?」
「……」
「媽,旁人勸我,我都可以聽,唯獨你,我不聽。」
蘇小萌定定的看著白思弦,
「他不在,再多的熱鬧,再厚重的殷勤,也不過是寂寞。」
看著小萌抱著雙雙和煌煌回了屋,房門關上,白思弦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客廳沙發上。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
當時她寫下的那份遺書竟是被蘇小萌給看到了。
雙手捂著臉……
幸運?
白思弦抿著唇,笑容苦澀,這哪裡是幸運……呢……
————
蘇小萌回了屋。
雙雙和煌煌的床都搬到了她房裡,偌大一間主臥室,因著兄妹倆的強勢入住而顯得充實。
兄妹倆睡得相熟。
蘇小萌坐在床上,頭微微側著,看著窗外幽深的深藍色夜空。
竟是滿天繁星閃爍……
眼淚順著她的眼睛往下落,手裡握著的手機,至此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猜錯了麼?
eric的到來……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麼?
她要和別人結婚了,他都還不肯出現麼?
時修……
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
這樣無眠的夜,她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個。
他不在身邊的這兩個多月,時間把她的心都熬老了。
「papa……」
夜沉寂著,突地,一聲奶氣的囈語在房間裡響起。
蘇小萌看向孩子的床……
煌太子把雙雙抱得緊緊的,微弱的夜燈下,煌太子的嘴巴動了動,喃喃的喊了聲。
蘇小萌捂著嘴巴,眼淚決了堤似得往下淌,模糊她所有的視線。
你聽見了沒有?
不要總出現在他們的夢裡,不要讓小小年紀的他們就失去了父親……不要讓我……一個人。
————
隔日,蘇小萌頂著又紅又腫的眼睛去了公司,哪怕用厚重的眼妝想遮掩住,也還是被陳瀾眼尖的發現了。
「夫人,你這……」
「沒事。」
蘇小萌坐到總裁椅上,看了眼時間,時針剛過九點,她對陳瀾道,
「下午一點前,能不能召開記者發布會?」
「夫人,您要做什麼?」
「澄清容氏和殷氏聯姻的傳聞。」
蘇小萌幾乎是頭也不抬的就說道,仿佛這是一個多麼隨意簡單的事情。
陳瀾眉頭皺起,
「夫人,您是說真的?」
「對,去準備吧。」
既然eric的到來和時修沒關,她也沒有必要利用這樣的輿論去試探他什麼。
至於容靖那邊……
如果eric沒有時修的消息,那麼容靖自然也沒有任何證據。
陳瀾心知一定是昨晚發生了些什麼,看蘇小萌這堅決的樣子,他也沒再多問,想來……這樣澄清也好。
「好。」
他應了聲,正要出去,羅秘書的內線電話卻撥了進來,蘇小萌接起來,
「蘇總,ericwindsor先生又來了,說是一定要見您。」
「……」
蘇小萌愣住,羅秘書說的話,陳瀾自然也是聽見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心裡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蘇小萌抿緊了唇,沉默了良久,而後道,
「讓他進來。」
陳瀾忙對蘇小萌道,「會不會是……」
蘇小萌雙手交叉著,坐在總裁皮椅上的身體都有些忍不住的顫抖。
等了一天……
難道真的讓她給等到了?
羅秘書領著eric進來,這邊羅秘書都還沒有退出去,只聽eric道,
「蘇小萌,如果你真的要走聯姻這步棋,那就和我聯姻!」
「……」
羅秘書穿著高跟鞋的腳險些就崴了出去。
陳瀾眼睛一瞪,也以為自己的聽力出了問題。
蘇小萌眸子眯了一下……她看著eric,
「和你聯姻?」
「對,和我聯姻,你想要的不就是利益和一個能夠幫你的人麼?我可以幫你,也有足夠的實力幫你!」
「……」
「容靖能給你的,我統統都能給你。蘇小萌,你要是真想找個人嫁,就嫁給我!」
eric水藍色的漂亮眸子裡頭滿是堅定的光。
這是他想了一整晚才想出來的方法,既能阻止蘇小萌和別人聯姻,又能解決蘇小萌所需求的利益。
他不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時修的妻子這麼嫁給別人。
至少在時修好起來前,他得幫他守著這個女人。
他娶了蘇小萌,也可以瞞住蘇小萌殷時修還活著的消息。
eric是這麼想的。
小萌從皮椅上站起來,繞到了總裁辦公桌前,羅秘書還一臉吃驚的站在門口。
蘇小萌對羅秘書到,
「你先出去,把門關上,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任何人靠近。」
羅秘書忙點頭。
這辦公室里的氣氛突然就嚴肅的嚇人起來。
陳瀾在eric說完後幾乎是瞠目結舌……
eric見蘇小萌走近自己,他繼續道,
「你說過你不會愛別人,那麼是誰又有什麼區別?和windsor家族聯姻,我會幫你對付容氏,蘇小萌,你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惜做到這地步,eric。」
「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出賣自己,我就是不想看到——」
「還在編!!」
蘇小萌驀地沖他吼了出來,這一吼,咽了也跟著湧出。
她臉上如洶湧海浪撲過來的悲傷和痛苦,嚇到了eric。
「我……」
「你還在編!eric,你當我是白痴麼?!是誰教你的?」
eric被蘇小萌帶著憤怒的質問問的一愣一愣……
「是……殷時修麼?」
「……」
eric的表情只能用僵硬形容。
蘇小萌看的明明白白,她根本不需要他再多說什麼,神情凜然,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
「帶我去見他。」
「……」
eric水藍色的瞳孔驀地收縮,顯然不可置信……
蘇小萌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氣音道,
「我知道……他沒死。eric,我知道。」
「……」
小萌充滿篤定語氣的兩句話和此時堅定不移的神情,足足震懾的eric難以動彈……
eric活了三十五個年頭,還未曾撞過這樣讓他在一瞬間驚懼到極點的眼神。
她……
這一刻,eric心下瞭然了,從來沒有什麼聯姻。
昨天,這個女人信誓旦旦說的每一句都是試探,都是逼他露出尾巴。
她……從來沒想過要嫁給容靖。
這是一個局,一個昨天他急吼吼出現在她面前時,她設下的一個局。
……
飛往倫敦的航班上。
特等艙里,蘇小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她身邊的座位空著,eric和她隔了一條走道,愣是不敢坐在她身邊。
eric心下有無數的疑慮。
蘇小萌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知道殷時修沒死?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不是沒有開口問,只是這嘴一張,話都還沒出口,蘇小萌就已經側過頭,兇狠的瞪著他,不發音的吐出一個「滾」字。
eric也想和她說一下殷時修的情況,可她卻不肯聽。
眼見為實,她不差這點時間。
蘇小萌滿心的憤恨,怒氣幾乎都要衝到頭頂。
既然活著……既然還有一口氣在,他怎麼能,怎麼能對她隱瞞至此?
殷時修……
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好殘忍的一個人……
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的?
十個小時的行程,蘇小萌的心情幾乎是走過了這天底下所有的滋味兒。
可讓她難以接受的是……
當她站在重症監護室門外,透著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那活著幾乎也等同於死了般的人兒時……
她才發現,那十個小時的千般滋味,抵不上此刻酸苦的分毫。
手指輕觸著那冰冷的沒有溫度的玻璃窗……
「他不是不想告訴你,他是沒想到你會猜到他沒死,他以為你已經接受了他的死亡……」
「他……瘦的只剩骨頭了……他怎麼瘦的只剩這一副骨架了?啊啊……」
蘇小萌哭倒在地上,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痛的不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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