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司。19樓濃情 19luu.」
「哦?來的這麼快?」
殷時修的臉上倒是半驚訝都沒有,反而是一臉的……意料之中。
蘇萌被殷時修的這個反應弄的有懵……
「你約他來的?」
殷時修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眼底蘊著深沉的晦暗,瞳色里沉著他的冷漠,
「你開門吧,如果問起我,就我不在。」
「……」
蘇萌不是太明白殷時修的意思,只是這門鈴不斷的響著,像是在急切的催促著她給予回應,實在也是來不及細問,
殷時修已經轉著他的輪椅回了屋。
這邊臥室門關上,那邊蘇萌開了大門。
「容老先生,可真是稀客啊。」
容司和妻子一同站在門口,容司臉上的表情有些反常,這個一出現到她和殷時修跟前就橫眉冷對模樣的老爺子,此時竟是露出了含蓄的低斂的目光。
「殷太太……您好。」
首先開口的竟是容老夫人,而不是容家的家主容司。
蘇萌這眉頭不自覺的便揚了起來,
「容夫人……來我家有什麼事情麼?」
容老夫人忙咽了下口水,支吾了一下,而後道,
「請問……您先生在家麼?」
「找我先生有何貴幹?」
這問話再一出口,蘇萌竟是帶著幾分警惕。
「殷太太,您別擔心,我和我丈夫過來是有事想和您先生相商,並沒有惡意。」
蘇萌冷冷的扯了下嘴角,
「容夫人和容老先生怕是有些健忘吧?那ri你們不是沒有看到我丈夫的身體狀況,外出都得依靠輪椅,身上重傷未愈,你們覺得他會在家裡?」
「那……麻煩殷太太了……能否告知我們老夫妻倆,這殷先生現在人在哪家醫院接受治療?」
「……」
蘇萌冷著一張臉看著他們。
只是冷著這麼一張臉,這老夫妻倆便知道蘇萌是有意不打算告訴他們了。
這容老夫人此時是一心惦念著被關押在看守所里的容靖,見蘇萌這般強硬,連忙壓低姿態,
「殷太太,您就可憐可憐我這個老人吧,就讓我見您先生一面吧……若不是我們走投五路——」
「夠了。」
這邊容老夫人話還沒完便被容司給打斷了。
顯然,即便是為了自己的兒子,讓這個年過六旬的固執老人向自己向來視之為仇敵的人低頭,示弱也還是件難事。
「既然你們不肯見,那就算了。」
容司完就要拖著容老夫人離開。
然容老夫人卻並未順著容司,反倒是甩開了丈夫的手,狠狠的瞪著丈夫,
「來都已經來了,你還擺什麼高姿態?你這一輩子就是太過固執,太過把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看重,所以現在才會遭到報應!」
「你在這胡什麼!」
「我有錯麼?靖兒就是在替你受苦受罪!我可憐的兒子……」
容司額邊的青筋突突的跳,拳頭也不自覺的攥緊,只怕這老婦人再多上兩句,容司這拳頭也就要揮上來了。.19luu. 手機19樓
就在這時……
那個原本冷著臉讓蘇萌把這對老夫妻打發走的男人,遙控著身下的輪椅悠悠停在門前。
出現在了老夫妻倆的視線里。
容老夫人一見到殷時修,頓時就驚喜了起來,
「殷時修,你真的在家……」
殷時修神情倒是略顯淡漠,
「容叔,容姨,這麼一大早的……特意來找侄,究竟所為何事?」
容司看著殷時修這一臉淡漠的樣兒,頓時心火往上躥。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被抓進看守所, 一想到如今容氏面臨的種種危機都是由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男人所為,又偏偏是殷家的人……
一時之間, 容司是真的起了要離開的心。
他真的是鬼迷了心竅才會聽從妻子的話來這裡。
是瘋了才會想到放低姿態來求殷時修……
呵,這人可是殷時修!是殷家的人!這殷家的人向來就是殲詐無信,落井下石的代名詞。
把容靖送進看守所的就是他,他又怎麼可能會心慈手軟的放過容靖?
容司這麼想著,再一聯繫殷時修此時這明知故問的表情,容司的身體都已經半轉了過去。
殷時修的目光落在容司身上……
在他半轉身之時便兀自開口,
「不是要見侄麼?怎麼侄出來了,容叔倒是要走了?」
容老夫人還沒察覺到丈夫的舉動,此時聽殷時修這麼一,再一看容司,見他還真的是板著一張臉想要走的時候,忙扯住丈夫,
「容司……」
一聲帶著祈求的哀怨喊聲……
實實在在的抓住了容司的心。
回身,老謀深算的眸子沉著,落在殷時修身上,
「剛才你太太不還你不在家麼?這會兒突然又出現了……容叔只當是你不願意見我們,既然不願意見我們,容叔再待在這豈不是自討沒趣?」
「容叔來這,可不就是自討沒趣麼?」
殷時修接著容司的話,竟是完全不給對方台階下。
他轉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悠悠著。
雙腿難以自如活動,如今必須得靠輪椅行動的殷時修,起來還是挺讓人唏噓的。
只是……
凡是親眼目睹著坐在輪椅上的殷時修的人,便不會再輕易生出那些類似同情,惋惜的唏噓。
即便是輪椅,殷時修也能將其坐出帝王榻之感。
矮人一截,目光卻依舊是睥睨天下般的王者傲慢。
容司這麼上一句,純粹就是老臉拉不下來,想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結果萬萬沒有想到……
他給自己置了一個台階,殷時修卻愣是沒讓他下。
容司老臉一陣火辣辣的灼燒感,臉色一變,立即又是想要掉轉頭離開。
然殷時修緊接著便道,
「可即便是自討沒趣,容叔也還是得硬著頭皮來……」
「……」
「除了我,還真沒人能救得了容靖。」
「……」
容司身形一僵。杭州19樓濃情
聽著一個晚輩在自己跟前大放其詞,容司心下的惱怒不言而喻。
容老夫人一聽這話,便忙奉承著殷時修,
「時修啊,我和你叔就是知道只有你才能救阿靖,我們才過來找你的。」
殷時修看向容夫人,微微笑道,
「可是看容叔這個表情,事實似乎和您的有所出入啊……」
「沒有沒有,你容叔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把年紀了這臉皮卻薄的很,似乎要面子活受罪嘛!」
「哦?」
殷時修依舊不緊不慢的轉著自己手上戴的戒指……
沉吟片刻,容家二老也沒多話,只是等著殷時修的下文。
「萌,請二老進來坐。兩位都是老人家,這麼站在門口話,不合禮數。」
什麼禮數不禮數的……
一般情況,蘇萌懂,可現在來訪的人是容家人,那蘇萌可就真不懂什麼禮數了。
即便是聽殷時修這麼吩咐,她也是沒有半好客之道,就開了個門,連句「請進」都沒。
容司和容老夫人這會兒自然不可能拿蘇萌的教養問題作文章,只能厚著臉皮趕緊進了屋子。
蘇成濟去忙他的植物園,早早便出了門,殷家二老也出去晨練,白思弦送兩個孩子去上幼兒園……
此時家裡倒是只有阿素了……
見容家兩個老長輩到了,也沒等殷時修他們吩咐就已經主動泡了茶。
二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蘇萌推著殷時修過去的時候在他身後嘀咕道,
「我這還要去公司呢……」
「你去吧,我一個人能應付的來。」
「不,這容家的人什麼事都能做出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應付他們。」
「那就晚去公司,不會浪費夫人您太多時間的。」
殷時修忙安撫道。
蘇萌嘟了嘟嘴,眼裡寫著自己的不滿,
「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總是不告訴我……」
殷時修只是笑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她推著輪椅的手。
兩人雖是輕聲的交談,但屋子安靜,兩人聲的話語還是一字不落的落進二老的耳朵里。
那容司的表情真的是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
殷時修看向他們,
「容叔,容姨,你們看……萌還得去公司,我也得去醫院接受治療,所以……有什麼話,你們也就不要繞彎子的。」
「讓我們不要繞彎子,你自個兒卻在這繞彎子……」
容司忙道。
殷時修還是淡淡的笑笑,
「容叔,你想讓我保容靖。」
「……如果不是為了靖兒,你覺得我會來主動求你?」
「是,不假。」
「殷時修,你開條件吧,你要我們怎麼做,你想要什麼才能保容靖出來?」
容司問道,一副「條件你開」的模樣兒。
殷時修目光定定的看著容司,倒是沒有開出什麼條件,只是把話題突然跳開,
「容叔,你有沒有在農村待過?」
「……」
容靖的眸子眯了一下, 不明白殷時修突然問他這個問題要幹嘛。
「容叔打解放後,就開始從商,政策是一直在變,但容叔做私人企業的心卻一直沒有變,哪怕是嚴厲打擊私企,嚴厲批評投機倒把的時候。」
「真正的農村,您沒有待過,所以您不知道,像蘇家村那樣的農村,有多少戶人家,每家每戶有些什麼人……村里人都了解個不離
十……」
「突然有一天,村子裡冒出來了幾個陌生的沒見過的面孔……」
「容叔,你村里人能不發現麼?」
「您就派這樣不嚴謹的混混做事?是不是太看輕侄了?」
殷時修喃喃著。
蘇萌愣了一下……
蘇家村的事情,萌並不知道,這容司派人去蘇家村意圖綁架她爺爺奶奶的事情,她也全然不知道。
「你的什麼,我聽不明白。」
容司自然不會傻到主動承認這檔子事,忙裝傻。
殷時修笑彎著眼,
「您當然可以否認,但是那幾個混混都已經招供,您是幕後指使,想要綁架蘇家的老夫妻倆,以此威嚇我和我太太。」
「不可能!」
「是,這才幾天啊……那幾個人怎麼也是容老先生您派出去的,嘴就這麼不牢靠?」
「……」
容司此時身體都有些輕輕顫抖。
「容老先生厲害,可我殷時修也不是吃素的,我殷時修想從誰的嘴裡得到些什麼信息,還真沒有得不到的。」
「不想辦法讓他們早早的招供,收集好認證物證,難道還等到你們再派人過來殺人滅口,屆時來一個……死無對證麼?」
面前的這個男人……
每每深入接觸,都會讓人不自覺的膽寒一分。
哪怕是已經年過六旬,連殷紹輝也不曾放在眼底的容司。
拳頭依舊攥的死緊,容司沒有再辯駁什麼……
「容老先生現在自身難保,卻還要東奔西走的為容靖想辦法,父愛如山哪。」
「……」
「是在殷時青跟前吃了鱉?」
「……」
「容叔就算不,侄也能猜得到,不僅如此,殷時青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接下來會怎麼做, 侄也都能猜個大概。」
「……」
容司抬頭定睛看著殷時修。
「容家只能靠自己,即便真的要靠些什麼人的幫助,那也絕對不是殷時青。」
殷時修一雙鷹眸透著懾人的光,
「殷時青眼下只想著升官,讓他涉入天津港案件,涉及陷害謀殺,綁架威脅,走。私販毒……是絕對不可能的。」
「……」
「但是他嘴上一定會和你們容家聯手,一定會你們雙方現在都勢單力薄,若是再不團結,只怕會被我各個擊破。」
容司的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容老夫人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心裡所想。
殷時修的不差,這些正是那日殷時青表達出來的意思。
「去蘇家村,想要借萌的爺爺奶奶威嚇我們,應該也是殷時青的意思吧?」
「……是!是他的意思!」
容老夫人忙道。
容司瞪了妻子一眼。
殷時修笑笑,
「殷時青可真的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不乾淨的事情全由你們做,他只要佯裝著出謀劃策便能暫時拉攏住你們。」
「以他的腦子,會猜不出我早在蘇家村提前做好準備?會猜不出從蘇家村下手看似最有門路,其實那才是真正的死路?」
「他都知道,卻還是要你們冒這個險。萬一出了問題,他還可以把責任怪到你們自己身上……」
「他不是在幫你們容家,是要讓你們容家自取滅亡,而且還是帶著對他殷時青的感激自取滅亡。」
「咯噔」……
容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殷時修話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那殷時青不就是這麼個意思麼?
老人家的後背發寒,只覺得人心涼薄。
利益薰心的人,他們怎麼能相信?
「那,那時修……你,你……都知道,你……」
「殷時青不是個東西,你呢?你不也是在步步算計容氏,算計容家,算計容靖?」
容司惱怒道。
殷時修輕輕搖動手指,對容司的話予以否認,
「是容叔和阿靖先算計我的,我現在做的不過就是順應天道罷了。」
「……」
「容叔犯的罪,阿靖犯得罪,沒有一條是我殷時修構陷的……但是我殷時修和太太蘇萌所受的苦難,你們父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參與謀划過……」
「眼下容叔倒是裝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我這個做晚輩的大不敬……」
「容叔,做人不能這樣的,做人這般差勁……搞不好,會斷子絕孫的。」
「……」
「斷子絕孫」四字一出,卻是著實讓容司和容老夫人都跟著心驚了一下。
「天道有常,這人犯了錯便該受到懲罰,任何人都不能例外,不然,這世道哪還有公平可言?」
「殷時修,你得了,你到底想要什麼你!」
容司急了,越是聽殷時修著這些一本正經的話,心裡就更急……
公平?
這世上哪來什麼公平?
他只知道,想要自己的兒子平安的從看守所里出來,恐怕真的得丟掉面子和尊嚴去求殷家的老四了。
「是不是容氏集團?行,你想要我就給你,我手上的,容靖手上的股份——」
「容叔,您又看侄了,要容氏集團是必然,不需要容叔送,我自己能拿得到。」
「你好大的口氣!」
「容叔莫要激動,該激動的還在後頭呢……」
「……」容司擰著有些泛白的眉毛。
「容叔今天若是願意在侄跟前膝蓋著地,伏腰道歉,侄倒是願意考慮保一保阿靖。」
「殷時修,你想的美——」
「噗通!」一聲打斷了容司的憤懣。
還沒吼完,那邊容老夫人已經雙膝著地,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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