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安安身子一頓,而後慢慢恢復了理智。愛字閣 m.aizige.com
確實,她兩條腿,怎麼追的上電動的兩個輪子……
她看著滕少桀那條趿拉的胳膊,再瞥了一眼他凹陷的豪車車頭,以及那輛被撞飛出去已經毀的不成樣子的本田,心裡這才頓覺一陣後怕。
她剛剛確實是失了理智,所以才會不顧一切追上去。
她滿懷歉意的看著滕少桀,一瘸一拐的挪了一步,發現自己的膝蓋疼痛劇烈。她抿了抿唇,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和緩:「剛剛……謝謝你。那個……你還能走嗎?我送你去醫院吧……」
雖然討厭面前整個人,但不可否認,他剛剛救了她一命。
「我傷的是胳膊。」滕少桀看了一眼褲子膝蓋位置被磨破的薄安安,「你傷的才是腿吧,殘廢沒有?要不要我幫你打120?」
「沒事,就是蹭破了皮。」薄安安自動忽略了滕少桀的惡言,搖搖頭。
她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輛被撞翻的本田車上。
好半晌,她也沒有看到那人從車裡出來。
怎麼回事?會不會……
她的心裡慌亂不止,聲音顫抖的問道:「那個人……他……」
這麼久也不見那人有動靜,可見,生死難料……
薄安安的手很是無力十指緊扣,抿著唇,眉頭皺的深深的。
滕少桀見她這樣,眼中閃過一道暗光,表情很冷淡:「活著是他命大,死了就當替你下地獄。」
薄安安皺著眉頭,大聲叫道:「你有心沒心?那是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而且……還是因為她的緣故波及到性命的可憐人……
她做不到泰然處之,更做不到坐視不理。
因為事故是在醫院附近發生的,所以救護車先交警隊一步到達。
薄安安大睜著雙眼,看著那人一臉鮮血的被救護人員抬出倒翻的車子,她的身形晃了晃,因為腿部受傷,她差點摔倒,如果不是她身邊的滕少桀及時的伸手扶住她,她只怕還要再傷上加傷。
那個人,全身都是血,已經分辨不出他的真實模樣……
一個人,就這麼在她面前……
她身體一軟,覺得渾身的力氣驟然消散。
小司洛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伸手拉住薄安安,雖然儘量理智,但眼底的慌亂依舊清晰可見。他抿著唇,顯然在壓抑著什麼。
滕少桀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長得相似的男孩,心裡的堅硬瞬間柔軟。
莫名的,他伸手撫上他毛茸茸的短髮,聲音帶著安慰人心的力量:「不怕,有叔叔在。」
儘管理智告訴他,這個小男孩接近他別有目的,但他還是沒辦法忽略他緊繃的身體壓抑著多大的負面情緒。
這個孩子,莫名的讓他心動……
薄安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弄進醫院的,她只知道,她的情緒一直處在崩潰中,恢復不過來。
滕少桀也都被送進了醫院,兩人雙雙處理了傷口。
薄安安不過是膝蓋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著,但卻是小傷,但滕少桀的右胳膊卻骨折了,被醫生打上了厚重的石膏,而那個被滕少桀撞成重傷的男人還在搶救中。
滕少桀的特等病房中,醫生為他們兩人包紮後,小司洛的緊緊的抓著薄安安的手,情緒崩潰,語氣哽咽的說道:「媽咪,嚇死我了,嗚嗚嗚……」
他第一次這麼大聲的哭著,清脆稚嫩的哭聲迴蕩在病房裡,讓所有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動容。
「寶貝,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薄安安緊緊的把這個受驚的小身體抱在懷裡,臉色蒼白,臉上全是歉意。
她丟下他,那麼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差點丟了性命,這一幕,定然深深的刺痛了他……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媽咪再也不會這麼做了。」她抱著他,劫後餘生的後怕不斷的衝擊著她的理智,最終,崩潰似的,和他一起痛哭出聲。
是她當時太衝動了,才會不顧一切的去追那個混蛋,但仔細想想,如果用命來換,如果用和兒子分開來換,就太不值了。
滕少桀看著面前一對母子,心裡的觸動越來越深,他幾乎是本能的看向薄安安,帶著希冀的目光:「你到底是誰?」
薄安安慢慢的止住哭聲,看著他那雙燦亮的琥珀色眸子,皺皺眉頭,謹慎的回答:「薄安安。」
「今年多大了?」
「23。」
滕少桀蹙蹙眉頭,不應該是25嗎?
他抬起驕傲的下巴指指小司洛:「你未成年就生了他?」
薄安安瞪他一眼,辯解道:「我生小洛洛的時候已經18歲了!成年了!」
「這麼說,你17歲就結婚懷孕了?」滕少桀用鼻子哼出兩道氣息:「這麼早結婚生孩子,是你太開放了?還是太沒節操了?」
「……」這混蛋,說話能不這麼損嗎?
「早結婚生子有什麼嘛!兩個人相愛,就不應該在乎年紀,那些都是浮雲。」
「狡辯!」
「……」
不多時,交警隊和公-安局的人雙雙來到,問滕少桀錄了口供。
滕少桀早已打電話給他的人,律師早早到場,原本一出「故意」引發的車禍被定義成了交通意外,那個被他撞的面目全非的本田司機最終搶救無效,以死亡告終,而滕少桀則開出了一筆巨額的賠償金給那人的家屬。
最終,他用錢擺平了這件事。
薄安安坐在一邊,臉色在聽到本田司機不治身亡的時候,整個人僵住了。她的身體變得很冰很冰,似乎,周圍有一雙冰冷陰涼的眼睛睜一眨不眨的瞪著她,要她索命……
在公-安局和交警大隊的人走後,她的雙拳無力的攥著,嘴唇發白,不斷的呢喃著:「那是條人命,是一條人命啊……」
怎麼用錢就這麼隨便的打發了呢?
「薄安安,你在想些什麼?你是想自己去償命,還是想讓我去給那人償命?」滕少桀冷冷的看著薄安安,聲線冷硬。
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的這麼單純呢,還是故意表現出來迷惑他的呢?
他不禁又想起錢小迷,如果是她,她現在會怎麼做?
那個女人,看似嘴硬,囂張跋扈的像一隻老虎,事實上心軟的一塌糊塗。大抵,他的反應也會和她似的吧?
薄安安咬著唇,眼淚「唰唰」的落了下來,聲音哽咽:「他死了,因為我死了……對他來說,這不公平……」
滕少桀冷哼道:「薄安安,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錢有權就是一切。什麼是公平?公平的砝碼是掌握在有權有錢的人手中的。這就是公平!」
說罷,他看向小司洛,開始了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麼處理?」
小司洛的眼睛紅紅的,思維卻在不斷的旋轉,他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抬起頭,看看薄安安,又看看滕少桀,再把視線落在薄安安身上,小小的手掌拍拍她的背,說道:「媽咪,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我們再自責,也無濟於事。我們唯一的補償,就是讓他的家人過得更好一些,這個世上,世事無常,不是我們單憑一己之力就能扭轉的。今天,不管是你因為這場車禍而坐牢,還是滕叔叔,那個人都不會活過來了。我想,我想,他生前最大的心愿,大抵也是想要他的家人過得更好一些吧。」
小司洛小小年紀說的一套一套的,薄安安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些,他抓著小司洛的手,抿著唇,不再那麼激動,似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薄安安張嘴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她看了看一邊悠然的躺在床上的滕少桀,對小司洛說道:「小洛洛,你幫媽咪去看看那人的家人,看看他們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只要我們能盡力做到的,我們都義不容辭。」
小司洛點點頭:「好,我去看看,媽咪,你也別想了,知道嗎?」
在薄安安再三點頭答應之後,他才邁著小短腿走出病房。
滕少桀一直看著兩個人,對於這對「母子」的相處模式,倍感稀奇。
尋常人家的母子,五歲的小孩稚氣尤甚,都是當媽的里里外外貼心照顧陪伴著,而這對母子,母親表現的太過單純,反到是事事依靠兒子,而兒子的定位不僅僅是兒子,甚至還類似於一個保姆或是父親……
滕少桀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給嚴重打擊到了。
他一直觀察兩個人,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真切切,越是觀察,看起來就越是不像假的。這一點,他深信不疑,他觀察入圍,是絕對不會看錯的。那麼,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對母子,薄安安這個母親做的該是有多失敗啊,才會讓一個本該享受童年樂趣的孩子擔負起照顧她的責任……
滕少桀突然很心疼這個小孩。
如果是他的兒子,他一定給他最好的一切,讓他的童年無憂無慮,開開心心,所有的一切,都由他這個父親來承擔。
他的眸子越發的深邃。
直到病房內只剩下了薄安安和滕少桀兩人後,薄安安趕緊出聲問道:「滕少桀,你真的願意幫我找那人?」
「不願意!」滕少桀直截了當的搖頭。
他怎麼反悔呢?
薄安安突然一陣委屈襲來:「那你剛才為什麼要騙我?」
滕少桀哼道:「薄安安,我是個商人,又不是慈善家,你哪裡見過商人會做賠本的買賣。我可以幫你找那個人的下落,但你又能為之付出些什麼?」
「你要多少錢?」找人辦事,不是需要錢就夠了麼?
她雖然錢不多,但只要努力在迷情會所多賣點酒,她就能多賺點錢。
「呵呵。錢?」滕少桀的語氣是明顯的不屑,「我最不缺,也嘴不稀罕的就是錢。」
如果可以,他願意用他所有的錢換一個錢小迷。
想到她,他的眼神便不由的變得灰暗。
沒有她,連人生都變得沒有意義了呢。
「那你要什麼?」
滕少桀的視線落在病房門上。
薄安安的身子一頓,瞬間警惕起來,腦海中,一個答案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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