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寵之國民妖精懷裡來 第123章 楚心之被打

    「我相信,你比我更了解林思雅的為人!」最後一句,帶著威脅的意味。

    徐榕咬著唇,渾身顫抖。

    臉色瞬間變了,比身後粉刷過的牆壁還要白。

    林思雅其人,看似溫柔,實則如蛇蠍。

    誰擋了她的去路,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斬殺,顧傾傾就是一個很好的列子。

    她惹了林思雅的下場,只怕比顧傾傾還要慘。

    徐榕看嚮慕容涼,眼神堅定。

    「我可以說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但,你要保證我的安全和工作。」徐榕提出要求。

    慕容涼雙手插進口袋裡,一派悠然。

    徐榕倒不傻,知道事情敗露,首先護住自身利益。

    「我答應你。」

    徐榕:「口說無憑。」

    慕容涼眼眸微縮,寒色顯露,「徐榕,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我只是在給你一個機會,懂不懂得把握靠你自己!」

    徐榕握緊雙手,勉強撐住身子。

    她該賭一把,賭慕容涼話中的可信度。

    「好,我告訴你,化妝品中的東西是我放的,是林思雅讓我這麼做的,目的為了陷害顧傾傾,將她趕出娛樂圈。」徐榕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慕容涼淺淺勾起唇角,魅惑眾生。

    「你可以走了,不用回到林思雅那裡,工作我稍後給你安排。」慕容涼示意了一下田譯。

    「徐小姐,請跟我來。」田譯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帶著徐榕出了休息室。

    不多時,田譯折返回來。

    慕容涼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錄音筆。

    裡面播放了一句,「好,我告訴你,化妝品中的東西是我放的,是林思雅讓我這麼做的……」正是方才徐榕說的那一番話。

    田譯擦擦冷汗,原來他家藝人搞了半天是為了給顧傾傾洗脫「罪名」。

    不過——

    田譯沒想到,整件事情都是林思雅一手策劃,自導自演。

    「林思雅還真是傳說中的蛇蠍美人,長著一副清純面孔,竟然想出這樣惡毒的辦法陷害一個小新人,真夠狠的!」田譯搖搖頭,自言自語。

    慕容涼盯著手中的錄音筆,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田譯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看著慕容涼,「慕容哥,你怎麼知道是林思雅在背後搗鬼?」

    慕容涼:「你以為人人都跟你這麼蠢!」

    田譯:「……」要不要這麼打擊人家。

    愣了一會,田譯突然道,「不對啊,哥你什麼時候喜歡管閒事了?我覺得你對顧傾傾也太好了點。」

    還不等慕容涼說話,田譯又開口說,「不過話說回來,都是一個公司的,你照顧她也合情合理。」

    轉念一想,「不對啊,同一個公司的小新人那麼多,也沒見你對誰這麼好啊?哎……」田譯發現慕容涼起身往外走,緊跟上去,「慕容,你去哪兒?」

    「你話太多了。」慕容涼冷冷道。

    田譯「……」他怎麼又被嫌棄了。

    慕容涼走了兩步,突然頓住,「你把錄音筆交給卡琳,她知道該怎麼做。」他將錄音筆交給田譯。

    「你怎麼不親自交給卡琳?畢竟是你好不容易拿到的……」田譯看著慕容涼,接觸到慕容涼眼中的冷光,田譯立刻捂嘴。

    麗都花園,楚家別墅。

    楚心之站在門外。

    聽到了裡面的動靜。很嘈雜,很紛亂。

    伴隨著楚錦書的怒吼,楚老爺子的斥責,高蕾的哭喊,楚淮的勸說……

    這一幕,楚心之即使沒親眼看到,腦海中也該想像的到。

    事情敗露,父親不會饒了高蕾。

    楚小喬恰巧剛回來,也站在門外。

    沒什麼表情地看著楚心之。

    有病啊!

    站在門口不進去。

    楚小喬翻了個白眼,推門進入。

    一進屋,就傻眼了。

    客廳中,楚錦書站著,高蕾跪在地上,楚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楚淮拉著楚錦書的胳膊,好似在勸說什麼。

    散落了一地的碎瓷片。

    楚小喬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爺爺最喜歡的一套茶具。

    是有多生氣啊,竟然連最喜歡的茶具都摔碎了。

    楚心之跟著進屋,面色淡然。

    「姐,你回來了,快勸勸爸,爸要打死媽媽,還要將媽媽趕出家門。」楚淮看著兩人的方向,大聲喊道。

    楚心之明白,楚淮這聲「姐」叫的是楚小喬。

    楚淮不可能讓她幫高蕾說情。

    因為——

    她不會幫高蕾求情!

    她恨不得高蕾去死!

    楚心之看向楚錦書,父親這麼生氣,想必是看到了郵箱的文件。

    「小淮,你讓開,讓你爸處理!」從沒對楚淮說過重話的楚老爺子,第一次呵斥了他。

    楚淮衝到楚老爺子面前,眼眶紅紅,「爺爺,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爸為什麼要將她趕出去?」

    楚錦書手裡還拿著老爺子的皮鞭,冷喝道,「楚淮,給我滾去樓上!」

    「我不,爸,您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走!」楚淮張開雙臂,擋在高蕾的面前。

    高蕾小聲抽泣,抬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瘦弱肩膀。

    欣慰感油然而生。

    楚小喬皺著眉,抬步走過去,「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爸如果真將媽趕出去,她在楚家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楚錦書抬頭,看著楚小喬。

    目光流轉,看到了後面的楚心之,臉色瞬間黑沉。

    當著兒女的面,處理這件事,他覺得難堪。

    楚老爺子臉色更難看。

    他當初就說這個女人不靠譜,他這個兒子偏生要將人娶回家,現在好了?做出這等不守婦道的事,敗壞門風!

    「算了,家醜不外揚,在場的都是一家人,錦書你就直說吧。」楚老爺子嘆息了一聲。

    楚錦書向來對老爺子言聽計從,眼下老爺子讓說出來,他也不好瞞著。

    轉身從公文包中,拿出了幾張紙,甩在了高蕾的臉上。

    啪的一聲。

    打得高蕾生疼。

    幾頁紙像落葉一般,從高蕾的臉上飄落在地上。

    高蕾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幾頁紙。

    原來,楚錦書真的有證據。

    今晚楚錦書回來的格外早。

    一進門就衝進書房拿了鞭子抽在高蕾身上,說她出軌,給他帶綠帽子。

    高蕾以為自己跟戚邵東見面的事情被他知道了。

    卻沒想到,他竟然調查了她所有的事情。

    高蕾癱倒在地。

    面如死灰!

    「高蕾!你個賤人,你還有什麼話可說!」楚錦書一把拉開了楚淮,又是幾鞭子下去,抽在高蕾身上。

    高蕾穿著黑色的蕾絲打底裙,單薄的很,當即皮開肉綻。

    高蕾哭喊著,在地上打滾,悽厲的聲音響徹整棟別墅的上空。

    好在家裡的傭人都被趕出去了。

    不然,真夠丟人的!

    楚淮不忍心,又衝上去用雙手握著楚錦書的手腕,「爸,別打了,再打媽就沒命了。」

    「姐,你快幫我攔著爸。」

    楚小喬眼睛在地上的幾張紙上,她蹲在地上撿起來,一行一行往下看。

    最後,只剩下震驚。

    「媽,你……」

    「別叫她媽!」楚錦書怒吼,「高蕾,我真是小看你了,給我戴了十多年的綠帽子!十多年前你就跟戚邵東在一起,還生了個野種!」

    高蕾抱著楚錦書的褲腿,哭喊著,「錦書,我們在一起時,你說過的,你說不在乎我的過去,只想跟我在一起,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

    楚心之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心中更是在冷笑。

    楚錦書看著抱著自己褲腿那雙手,只覺得髒,髒得噁心!

    一腳踢開了高蕾,指著她的臉,「高蕾,你還在狡辯!回國後,你竟然還跟戚邵東鬼混,做了他的情婦!」

    楚淮腦子嗡嗡地響,好像天地間都沒了聲音。

    爸剛剛說了什麼?!

    媽在十年前就跟戚邵東在一起過,還生了孩子,現在還跟那個男人有聯繫。

    戚邵東,他聽說過,是個罪犯!

    媽竟然跟那樣的人在一起!

    高蕾看著楚淮失魂的樣子,從地上爬起來,摟著他,「小淮,你相信媽媽,你相信媽媽。」

    楚淮低頭,看著嘴角流血的高蕾。

    這一刻,他好像從來沒真正了解過自己的母親。

    他的母親,不僅害得姐右手殘廢,不能生育,還欺騙父親,與罪犯苟合……

    這,真的是他心中慈愛,溫和的母親嗎?

    楚老爺子連連嘆了好幾聲氣,「小淮,你過來。」

    楚淮愣愣地推開了高蕾,走到楚老爺子身邊。

    「爺爺……」他喊了一聲,落了淚。

    楚老爺子說道,「這件事讓你爸處理,你別插手。」

    高蕾徹底崩潰了,伏在地上哭泣。

    完了,徹底完了。

    她苦心隱藏了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被揭開。

    楚錦書心中的氣沒有消減半分,太陽穴上青筋暴起,抬腿踹了高蕾一腳。

    「啊!」高蕾捂著肚子尖叫。

    「你說!當年那個野種是誰!」楚錦書舉著鞭子,還要打。

    楚淮看得心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去勸說,也沒有力氣去阻攔。

    連他都不知道他該怎麼做。

    高蕾不停地搖頭,不停地後退,「錦書,我是愛你的,我跟戚邵東早在十多年前就斷了,那個孩子是……是戚寧,她跟了戚邵東!」

    「呵呵。」一直沉默不語的楚心之笑出了聲,從楚小喬的手中抽出資料,「阿姨,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戚邵東每隔三個月會打給你一筆錢,兩百萬呢,真不少!這就是你說的斷了?」

    「楚心之,你個賤人,你閉嘴!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相信爸心裡也清楚。」楚心之緩緩轉身,看著楚錦書,「爸,這就是你選擇的人?連母親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哦,不對,她不配跟母親比。」

    楚錦書被楚心之的話,弄得滿臉通紅。

    楚老爺子怒了,「楚心之,你怎麼說話呢,他是你爸!」

    「是啊,我記著他是我爸,可他記得我是他女兒嗎?」楚心之冷笑,眼眸中儘是不屑,「在我媽屍骨未寒的時候,領著小三兒進門!這就是一個當父親的做出來的事!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真實面目嗎?他知道我十一歲的時候,這個女人每天晚上掐著我的脖子,掐著我的手臂,將她血紅的指甲扎進我的皮肉里嗎?

    他知道我的右手殘廢是這個女人造成的嗎!」

    楚心之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所以,他不配作為父親。」

    楚小喬看著楚心之,內心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同情?震驚?

    從她進楚家的那天起,她就嫉妒楚心之,無比嫉妒!

    明明都是爸的女兒,楚心之卻從出生起就過著公主般的生活。穿著公主裙,帶著鑽石王冠,彈著昂貴的鋼琴。

    而她呢,什麼都不是!

    後來回到楚家,她在家裡也一直受爺爺和爸的冷眼,不像小淮那樣討喜。

    現在聽楚心之說的這些,她覺得自己至少比她幸運。她至少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楚淮同樣看著楚心之,滿眼愧疚。

    姐一生的不幸都拜他母親所賜,他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一切。

    似乎怎麼做都不可能讓一切回到原點……

    楚心之看著地上癱軟成一灘泥的高蕾,有種報復的快感,「誰說這不是報應呢?當初您出軌,背叛了我母親,如今高蕾出軌,背叛了您。所以,人這一生,還是少做錯事為好。」這話,他對楚錦書說的。

    楚心之的話,像一根根帶著毒的針,扎進楚錦書的心臟。

    鮮血淋漓!

    又覺得恥辱。

    被自己的女兒指著鼻子指教,讓他覺得萬分恥辱!

    「楚心之!這就是你一個做女兒的該說的話?!」楚錦書氣得咬牙切齒,魔怔了一般,手中的鞭子不受控制地招呼到了楚心之身上,「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楚心之脖子上瞬間多了一道血痕。

    剛剛楚錦書看也沒看就打了出去,沒想到鞭子落在了她脖子上。

    此刻,看著她流著血的脖子,愣在原地。

    楚淮大喊了一聲,「姐!」

    楚心之笑了笑,仿佛那一鞭子不曾抽在自己身上。

    「是啊,你沒我這樣的女兒,正好,我也不想有你這樣的父親。趁著這個機會,不如再多打幾鞭子,將過去的恩情一併還了。」

    楚錦書:「……」如鯁在喉。

    楚老爺子站起身,奪了楚錦書的鞭子,「你幹什麼?」

    高蕾看著眼前的場面,忍不住暗喜,楚錦書跟楚心之鬧得越僵,她越開心。

    她才不相信楚錦書真的會將她逐出楚家!

    他們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楚錦書若真的不顧情面,大不了魚死網破,她將當年的事全都抖出來。

    按照楚心之的恨意,絕對不會放過他!

    楚心之仰頭看著楚錦書,「怎麼,不打了?」

    「不打的話,我就走了。」楚心之轉身,丟下一句話,「從今天起,這個家門我不會再踏入一步,希望你也能記住你說過的話,你沒有我這樣的女兒。」

    隨著嘭的一聲關門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客廳里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

    楚淮張了嘴,那句未喊出來的「姐」還留在喉嚨里,哽得他難受。

    楚老爺子眉頭狠蹙,額上的皺紋都堆積在了一起。

    他不曾想,那個丫頭的性子這樣烈,做事的手段這樣的決絕,跟她母親的性子一模一樣,半分委屈都受不得。

    「這個女人你看著處理吧。」楚老爺子起身,進了書房。

    楚錦書心情糟到了極點,對著楚小喬和楚淮吼道,「都給我滾回房間去!」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楚錦書和高蕾兩人。

    高蕾披散著頭髮,臉上全是淚痕,嘴角流著血,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混合著血肉,不忍直視。

    「楚錦書,你真的要將我趕出去?」周圍沒人,高蕾才開口道。

    「你覺得你做了這麼多骯髒的事情後,還配留在這個家嗎?」楚錦書咬牙切齒。

    「哈哈哈……」高蕾放聲大笑,「楚錦書,你少道貌岸然,七年前的事情你心知肚明,需要我再提醒一遍嗎?」

    楚錦書陡然睜大了雙眼,目含殺氣的看著高蕾。

    「所以,楚錦書,你不能趕我走,不能!」

    ……

    楚心之沿著路邊走,漫無目的。

    道路兩旁的梧桐樹都凋零了,只剩下光禿禿的,醜陋的樹幹,很難看。

    地上堆積了一些樹葉,被風捲起又落下,沒有一個固定的地方,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被人撿回又拋棄,最後消失在世間。

    楚心之仰著頭,倔強地將眼中的淚水生生逼回去。

    媽,如果你知道了我今天那樣對待那個人,你會不會生氣?

    肯定不會的對吧,他配不上你的愛。

    寒風迎面吹來,楚心之疼得臉色泛白,脖子上一直在流血,染紅了雪白的衣領。

    她想盛北弦了,她想現在就見到他。

    可——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狼狽的樣子,該怎麼辦?

    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起。

    楚心之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老公。

    這還是盛北弦他自己拿了她的手機改的備註呢。

    怔忡了一下,楚心之接通,吸了吸鼻子,聲音很正常,「北弦。」

    「寶貝,現在應該下課了吧,我去接你。」好聽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

    楚心之下午確實有課,但她沒上。盛北弦知道她的課表,六點半,正好是她下課的時間。

    「嗯,下課了,不過我跟湯圓在吃飯。」楚心之扯著笑臉說,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

    「……」盛北弦剛準備開口,手機里突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的聲音。

    楚心之咬著下唇,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連撒個謊也能被戳破。

    盛北弦:「寶貝,你到底在哪兒?」語氣沉了幾分。

    「我在……」楚心之開口,帶著哭腔,拼命壓抑,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盛北弦的心陡然緊張起來,起身拿了西裝往外走,「寶貝,告訴我,你在哪兒?」

    楚心之看了一眼四周,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兒了。

    「我,我不知道。」

    「周圍有什麼?說給我聽。」


    「有一個商場,四季商場。」

    「…。」盛北弦掛了電話,從頂樓下到一樓大廳,第一次覺得鼎盛大廈的樓層太高了,下到一樓費了好長的時間。

    黑色攬勝在路上飛馳。

    盛北弦坐在駕駛座上,面容冷峻,打開了導航系統,鎖定四季商場。

    地址很快顯示出來,在麗都花園附近。

    楚家別墅就在麗都花園!

    寶貝她,回了楚家?

    楚心之站在原地,不敢再走動,她怕盛北弦來了找不到她。

    她蹲在路邊,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

    脖子上的血乾涸了,黏在領子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纏繞在鼻尖,很噁心。

    盛北弦趕到的時候。

    一扭頭,便看到了蹲在路邊的一團雪白。

    那是他幫她買的羽絨服,穿起來特別好看,像只小白狐。

    盛北弦停了車,站在楚心之十步開外的距離。

    看著她,心絞疼。

    小小的一團,蹲在那裡,瑟瑟發抖,像被人遺棄了。

    這一幕,他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

    盛北弦一側眸,視線落在她的衣領上,那一抹鮮艷的紅,灼了他的眼,顫了他的心。

    大步流星地跨到她面前,俯身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平緩的語氣中透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殺氣,「這是誰做的?」

    楚心之渾身凍僵了,又蹲得久,猛地被拉起來,腿彎處有些疼。

    盛北弦掀了她的帽子,露出脖頸,白皙的肌膚上一道血紅的痕跡,尤其明顯。血液雖凝固了,但紅痕周圍的皮膚都紅腫了,羽絨服的毛領上也蹭上了血跡。

    「我再問一遍,這是誰弄的?!」盛北弦嘶吼。

    楚心之在他懷裡抖了一下,大概被他的樣子嚇到了。

    盛北弦感受到了她的害怕。

    低咒了一聲,他是氣糊塗了,才會對她發脾氣。

    重新幫她把帽子戴上,盛北弦將她放在地上,換成橫抱。

    往攬勝走去。

    康誠醫院。

    「找個女醫生過來!」盛北弦將楚心之放在病床上。

    楚心之拉著他的胳膊,小聲說,「其實買點藥擦擦就好了。」

    盛北弦:「閉嘴!」

    楚心之:「……」她好像又惹他生氣了。

    盛北弦握住楚心之的手,冰涼的觸感使他皺起了眉。

    車內開了一路的暖氣也沒能將她的手捂熱。

    盛北弦解了西裝的扣子,將她的小手塞進懷裡,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貼著他。

    「我不冷。」楚心之動了動,想要抽回手,被盛北弦阻止了,「聽話點,別讓我擔心。」

    楚心之安分了。

    傅景堯很快過來,後面還跟著一位女醫生,三十多歲,挽著髮髻。

    「傅醫生,是這位姑娘受傷了?」女醫生看著楚心之,問道。

    「是她。」盛北弦說。

    女醫生走到跟前,掀開帽子,查看她脖子上的傷口,眉頭緊緊蹙起,「這是……鞭子抽的?」她擅長處理外傷,一眼就能看出來。

    楚心之沒說話,仰著頭方便她上藥。

    女醫生也沒再問,低頭小心地處理傷口。

    先用棉球消毒,沾了藥水的棉球擦洗在傷口上,疼得楚心之全身發抖,手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

    盛北弦沉聲交代,「醫生,你動作輕一點。」

    女醫生放慢了動作。

    心想,也不知是誰,這般狠心,眼前的姑娘怎麼看怎麼乖巧,又生得漂亮,怎麼下得了手,打成這樣?

    女醫生將血跡擦乾淨,抹上了藥膏。

    藥膏剛塗上,有些刺激傷口,楚心之抿著唇,額頭冒出了一層薄汗。

    女醫生動作更輕柔了一些,心裡感嘆這個女孩子的堅強,處理傷口的過程她自己都覺得心驚,這女孩子愣是沒喊一聲疼。

    女醫生拿了紗布,裹上傷口,囑咐道,「現在天氣涼,不容易發炎,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記住,傷口至少一個星期不能沾水,還需要忌口,辛辣的食物這幾天就不要吃了,不然會留疤。」

    楚心之點頭,一一記下。

    末了,還衝女醫生笑了笑,「謝謝阿姨。」

    女醫生轉身向傅景堯招呼了一聲,轉身離開。

    傅景堯喊了盛北弦出來,一臉凝重,「大哥,小嫂子這是怎麼弄的?」

    盛北弦冷臉,眉宇間皆是寒冰,融化不開的寒冰。

    「楚家人。」他只說了三個字,使得傅景堯渾身一抖。

    大哥性子冷淡,喜怒哀樂從不在面上表現出來,可眼下……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大哥的怒氣。

    另一面,傅景堯對楚家人的做法頗為唏噓。

    之前他也打聽了一些關於楚家的傳言。

    再怎麼說,小嫂子也是楚家的嫡出千金,身份自然不是一個小三兒生的兒女能比的,那個楚錦書也是夠糊塗,魚目和珍珠都認不清。

    如今鬧成這樣,大哥不幫小嫂子出口氣怕是不成。

    須臾。

    盛北弦再次走進病房。

    將床上的楚心之抱起來,往外走。

    「夜晚想吃什麼?」盛北弦垂眸看著她,問道。

    楚心之微眯著眼,有點累,也沒胃口。

    七點半,外面的天已經黑透。

    楚心之窩在她懷裡了,任由他抱著,一番折騰下來,她渾身都沒了力氣,只想依靠他。

    「楚心之。」

    「嗯?」楚心之輕輕地應了一聲,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每次盛北弦連名帶姓稱呼她時,都沒什麼好事。

    「我是你什麼人?」

    楚心之想了一下,她在想著,怎麼回答最合適。

    這副遲疑的樣子令盛北弦十分不悅。

    「楚心之!」他吼道,「這個問題需要想很久嗎?」

    「老公。」她回道。

    盛北弦:「你還知道我們結了婚,我是你老公?」

    沉吟了一會,他開口,「我是你男人,你受了欺負難道不該打電話給我嗎?不僅不告訴我,還撒謊,楚心之你真行啊。」

    盛北弦的語氣算不得好,甚至很惡劣,臉也板著。

    楚心之盯著他,突然,「呲!」笑出了聲。

    「你還敢笑!」

    楚心之也不明白此刻是什麼心理,就像犯了錯的孩子,被家長教育了,可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便笑了。

    「我知道錯了。」她說。

    不管怎樣,先認錯總歸是好的。

    盛北弦瞧著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悔改了,一時無語的很。

    將她抱上了車,系好了安全帶。

    「寶貝還沒回答我夜晚想吃什麼。」

    「……」楚心之側眸看他,這是不生氣了?「我想吃火鍋行嗎?」

    盛北弦抬手在眉心處按了按,頗為無奈,「剛剛沒聽醫生說的,不能吃辛辣食物,不然會留疤。」

    楚心之撅著嘴,小聲道,「可以吃清湯的。」

    她就是覺得在寒冷的天裡,吃著燙呼呼的東西很舒服。

    盛北弦:「回家,我給你做飯。」

    「……」好吧,某人最近好像喜歡上了做飯。

    一個小時後。

    兩人回到景山別墅。

    主要考慮到婚房那邊比較遠,怕她餓著難受。

    盛北弦將她抱下車。

    客廳里。

    劉嫂還在。

    看到兩人回來,先是驚了一下,隨後問道,「少夫人吃飯了嗎?我去做一點。」

    盛北弦將楚心之放在沙發上,說道,「不用麻煩,我給她做。」

    劉嫂點頭。

    前些日子,大少爺跟她學廚藝,炒出幾個菜應該不是問題。

    「我想吃劉嫂炒的菜了。」楚心之拉著盛北弦的胳膊,「我現在很餓,你炒菜太慢了。」

    盛北弦:「…。」

    「少夫人稍等,我這去炒幾個菜。」劉嫂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抹布,開開心心地去了廚房。

    之前她還擔心,等大少爺的廚藝練得精湛了,她就沒用武之地了。

    還好還好,少夫人喜歡她做的菜。

    盛北弦只好陪著楚心之坐在沙發上。

    楚心之從沙發上爬起來,坐在盛北弦腿上,兩隻手摟著他的腰,臉埋在他懷裡,受傷的一側朝外。

    「盛北弦……」她喊了一聲,沒說話。

    盛北弦也沒逼她,摟緊了她的腰,等她慢慢說。

    「盛北弦,我跟那個人斷絕了關係,我現在無家可歸了,你要收留我,一輩子。」楚心之的聲音很輕,很輕,帶著點小委屈。

    她的手緊緊地抱著盛北弦的腰。

    盛北弦知道,楚心之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是楚錦書。

    他從來都清楚,她不是一個絕情的人。

    心裡雖恨著楚錦書,到底叫了十多年的父親,突然斷絕了關係,她的心裡定是不好受。

    「可我不後悔。」楚心之說著,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極度依賴。

    盛北弦的心柔軟一片,伸手捧著她的臉,眼睛看著她,無比認真道,「寶貝,你永遠不會無家可歸。」有他在的地方,他定會幫她築一個家。

    不多時。

    劉嫂端了幾個菜上來。

    楚心之已經掀了帽子,坐在餐桌旁。

    劉嫂一抬頭,就看到楚心之的脖子,「呀」了一聲,「少夫人的脖子怎麼了?看過醫生了嗎?我再去熬點湯補補?」

    「不用了,劉嫂,就是受了點傷。」楚心之已經拿了筷子吃菜,「已經看過醫生了。」

    劉嫂還是不大放心,少夫人脖子上纏了這麼多紗布,傷口肯定不小。

    劉嫂頗帶怨念地看了盛北弦一眼。

    心道,大少爺也不知道怎麼照顧少夫人的,傷成了這樣?

    盛北弦當然不知道,打小疼愛他的劉嫂,頭一次在心裡埋怨了他。

    兩人吃過飯,回到房間。

    劉嫂收拾了餐桌,也離開了別墅。

    「醫生說了不能沾水,洗澡怎麼辦?」楚心之找了一套睡衣,犯難了,脖子上的血跡雖清理了,但她還是覺得有些噁心。

    盛北弦抬步過來,「接點熱水擦洗一下,不要淋浴了,泡澡也不行,容易沾上水。」

    「……」好吧,只能先這樣了。

    盛北弦找了個乾淨的盆子,接了一盆熱水,端到臥室,「脫衣服。」

    「你去洗澡吧,我自己來就好。」

    「你確定脖子上的傷口你能看見,萬一碰到了怎麼辦?」

    楚心之:「……」

    「寶貝,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害羞。」兩人相對的次數多了去了,她不該這麼害羞。

    楚心之抿了抿唇。

    放棄了掙扎。

    盛北弦替她脫了羽絨服,扔在地上,「這羽絨服是不能再穿了,領子上都是血。」

    「不許扔掉。」楚心之仰頭,「我就喜歡這件。」

    「再買一件一模一樣的。」盛北弦說。

    楚心之:「……」

    羽絨服裡面穿了一件緊身的毛衣,脫起來有點費勁。

    「用手捂著傷口,我幫你脫。」盛北弦說著,掀起了她的毛衣。楚心之只得抬手,護著傷口,盛北弦慢慢將她的毛衣從頭上取下來,「從明天起,別穿套頭的毛衣了,換成扣扣子的。」

    楚心之:「……」

    脫完了毛衣,裡面還有一件棉質襯衫。

    盛北弦:「怎麼穿了這麼多?」都穿羽絨服了,裡面還套了毛衣,毛衣裡面又穿了襯衫,就這樣,也沒見她的手熱乎過。

    「我怕冷。」

    盛北弦拿了遙控器,將空調的溫度上調了幾度。

    伸手解開她的襯衫紐扣。

    接著,手指繞到後面幫她解開了紫色文胸。

    楚心之立刻雙手環胸,一副警惕的樣子。

    盛北弦:「……」

    楚心之:「就這樣洗。」

    盛北弦擰了熱毛巾,小心地擦洗脖子以下的位置。

    精緻小巧的鎖骨上也沾了血跡,盛北弦看著,眼中閃過一絲幽冷的光芒。

    仔細擦洗了上身,幫她套上毛絨絨的睡衣。

    「下身我自己洗。」楚心之彎腰,端著盆子,轉身往浴室走。

    盛北弦坐在床上,心裡煩躁。

    他的女人傷成這樣,楚錦書不脫一層皮他咽不下這口氣!

    楚家他不收拾也咽不下這口氣!

    楚心之很快出來,只穿著白色的小褲褲,紅著臉,「我忘了拿睡褲進去。」牛仔褲髒了,她不想穿,只能這樣出來。

    盛北弦回神,起身過去,抱著她放到床上。

    「我去洗澡,你先暖著被窩。」盛北弦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他的唇微涼,帶著點點清冽的味道,莫名的安心。

    楚心之點點頭,乖巧地滾進了被子裡。

    脖子一側受了傷,傷口一直到後腦勺,只能側躺著睡。

    楚心之閉上眼睛。

    沒過一會,手機就響了。

    「姐,是我。」楚淮的聲音。

    楚心之睜開眼睛,回他,「怎麼了?」

    「姐,你的傷好點了嗎?對不起,我…。我不知道媽她對你做的那些事,對不起,我…。」楚淮語無倫次。

    其實,他在打電話之前組織了一下語言,可真聽到了楚心之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腦海中一直迴旋著她在客廳中說的話。

    媽在姐小時候,掐過她的脖子,用指甲掐她的皮肉……這一切,他都不知該怎麼跟姐道歉。

    「姐,對不起,那一年的事,我撒了謊,害你……」被爸疏遠。

    楚心之打斷他的話,「楚淮,這些都不關你的事,你不要過問了。」說完,掛了電話。

    楚淮低頭看著已經掛斷的手機。

    心裡歉疚到了極點。

    姐心裡還是怨著他的吧。

    就在前幾天,他還開心得認為姐跟他之間的關係緩和了。

    姐對他笑了,還送了他禮物,以後,他們會慢慢變得越來越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姐弟那樣,打鬧嬉笑。

    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楚心之抱著被子角。

    胡思亂想,她跟高蕾之間的恩怨不算完,母親的死,她還沒查清原因。

    楚淮的是無辜的,她不希望他卷進她與高蕾之間的恩怨…。

    就這樣吧。

    二十分鐘後。

    盛北弦從浴室出來,穿著黑色浴袍。

    頭髮微濕,正拿著毛巾擦拭。

    見他過來,楚心之忙往後挪了挪,留出一大片空間,「我已經暖好被窩了。」

    「嗬嗬。」盛北弦低笑,將毛巾扔在一旁,鑽進了被子裡。

    摟著她的腰。

    「傷口還疼不疼?」指尖撫著包裹傷口的紗布,沒敢太用力。

    「有一點點疼,不嚴重。」楚心之答。

    被抽了一鞭子,皮開肉綻,肯定是疼的,不過,擦了藥,已經好了許多。

    盛北弦抬手,揉了揉她頭頂的柔軟髮絲,「以後不許這麼傻了。」

    他清楚,她若真想躲,楚錦書的鞭子落不到她身上。

    「嗯。」楚心之說了一個字。

    突然想到什麼,她陡然睜大了眼睛,「完了,我這周六要參加校慶表演,脖子上的傷口怎麼辦?」

    上台表演,肯定是要穿禮服的,總不能裹著厚厚的羽絨服。

    「推了。」

    「可我已經報名了。」

    楚心之還想到一件事,下周三,她生日,爺爺奶奶答應了在盛家給她辦生日宴,可她這傷口……下周三之前肯定好不了。

    盛北弦沉默了一會,問,「非參加不可?」

    「也不是非參加不可,畢竟我報了名,不參加多不好,這不是言而無信嗎?」楚心之皺眉,有點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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