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煮點飯,我吃完晚飯再去。ziyouge」背後,響起舒雲嘉的聲音。
去宴會之前,他習慣吃點東西墊胃。蔣言玉有些話說的很對,他得愛惜身體,哪怕折磨別人,也不該折磨自己的身體。
蔣言玉停頓了一下腳步,扭過頭來,舒雲嘉正在往樓上走。
唐念念一跺腳,狠狠地瞪了一眼蔣言玉。
同時,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舒雲嘉明明很厭惡蔣言玉,為什麼會給她好臉色。
蔣言玉轉身去了廚房。
別墅里沒有傭人,舒雲嘉請了專人每天往別墅里送食材。
所以,冰箱裡有蔬菜肉類,還有新鮮的水果。
蔣言玉拿出食材,在廚房裡忙活。
生在普通人家,炒菜做家務對蔣言玉來說不是難事。很快,淘好了米,放進電飯煲中,轉身去切菜。
唐念念走進廚房,手裡拎著一串水晶葡萄。
「蔣姐姐,我想吃水煮牛肉,你會做嗎?」她往鍋中看了一眼,蔣言玉正在翻炒包菜,「我會做水煮人肉,你吃嗎?」
唐念念的臉色瞬間變了,跟黃蠟一樣。
怒道:「蔣姐姐,你怎麼說話的!」
「我好像跟你說過,我沒有妹妹,你管誰叫姐呢?!」蔣言玉把火關小了,扭過頭來,冷冷地睨著唐念念,「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跟舒雲嘉結婚了,你是他妹妹,你管他叫哥,管我叫姐,你什麼意思啊?還有,你在家穿成這樣丟不丟人,萬一有客人進來還以為這裡是,而你,你出來賣的!」
唐念念氣得臉色發青。
「小心點,別凍成老寒腿了!」蔣言玉補了一句。
唐念念下面只穿著一個超短熱褲,上面穿著吊帶背心,波濤洶湧,仿佛要從背心中跳出來。
可不就像出來賣的嗎?
蔣言玉懶得去看她的臉色,將火調大,猛地翻炒起來,油花四濺。
「啊!」
油濺到了唐念念的胳膊上,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蔣言玉!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趁雲嘉哥喝醉了,爬上了他的床,逼他娶你,你就是個不要臉的賤人!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
唐念念吼完,頓時覺得舒服了。
蔣言玉背脊僵住,捏著鍋鏟的手一點一點收緊。
唐念念的話戳到了她的痛點。
是,她不要臉,她有自知之明,不用別人告訴她。
「唐念念,這就是你的教養。」舒雲嘉不知什麼時候從樓上下來,站在廚房外,恰好聽到了唐念念的吼叫。
唐念念臉色刷白,跟見鬼了一樣。愣愣地轉過頭來,看到倚在牆邊的舒雲嘉。
如鯁在喉。
「雲,雲嘉哥,我不是故意說的,我」唐念念語無倫次,走到舒雲嘉面前,抬頭看著他,面露委屈,「是蔣姐姐,是她先羞辱我的,她說我勾引你,還說我是出來賣的,她故意用油燙我。」
唐念念將自己的胳膊抬起來給舒雲嘉看。
白皙纖細的胳膊上,燙了好幾個小水泡,正是被油濺的。
唐念念紅著眼眶,「雲嘉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蔣言玉聽著唐念念的哭訴,也沒反駁,將鍋中的菜盛了起來,又倒了些油在鍋中,準備炒下一個菜。
「雲嘉哥」唐念念心裡害怕,擔心舒雲嘉會把他攆回去,她只能盡力哀求,「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唐念念仰著頭。
舒雲嘉穿著淺灰的v領家居服,下面是同色的休閒褲。他剛剛洗過澡,額前的碎發些微凌亂,垂在光潔的額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沐浴露香氣。這樣的他,乾淨,迷人,溫暖,唐念念沉迷不已,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舒雲嘉淡看了一眼,轉身去了客廳。
眸中一閃而過的厭煩。
半個小時,炒了四個菜,鍋里還有一份玉米湯。
蔣言玉把菜端上桌,對坐在沙發上百~萬\小!說的舒雲嘉道,「可以洗手吃飯了。」
剛剛鬧了那麼一遭,唐念念也不敢再說話,殷勤地去了廚房,主動給兩人盛飯。
太緊張了,揭電飯煲的蓋子時,不小心掉到了腳上。
「啊!」唐念念疼得直叫,蹲在地上。鍋蓋很燙,掉下來後因為重力比本身要重上許多,唐念念的腳背頓時腫了起來。
蔣言玉去了廚房,看見唐念念狼狽的樣子,也沒打算扶她,盛了兩碗飯出去。
唐念念直接坐在地上,小聲地哭,「雲嘉哥。」
舒雲嘉放下碗筷,轉身去廚房。
見舒雲嘉過來了,唐念念心中竊喜,雲嘉哥到底還是在乎她的。
舒雲嘉彎身,將唐念念拉起來,唐念念一隻腳站不穩,歪倒在他身上,舒雲嘉捏著她的胳膊,將她扶到餐桌旁坐下。
「先吃飯吧,要是嚴重了就去看醫生。」
唐念念看著面前空空的碗,委屈得扁嘴。
兩人都沒有給她盛飯的打算,唐念念只能拿著碗,一瘸一拐地往廚房走。
「鍋里還有一份湯,我去盛起來。」蔣言玉拉開椅子,往廚房走。
唐念念見她進來,怒火中燒,「蔣言玉,你現在很得意吧,我告訴你,我就是喜歡雲嘉哥,我就算得不到他,你也不會得到,我們走著瞧好了。」
蔣言玉將鍋里的玉米湯盛起來,「神經病!」
「你!」
不等她說話,蔣言玉端著湯出去了。
坐下後,蔣言玉看向舒雲嘉,「我幫你盛一碗。」
「不用。」舒雲嘉冷冷道。
蔣言玉眸子暗下來,拿著筷子,挑起一粒一粒的米飯,餵進嘴裡。
舒雲嘉抬眸,面前的女孩子才二十歲,卻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淡然。她身上的圍裙還沒解下來,儼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模樣,眉間都是失落和自責。
壓下心頭湧出的一絲同情,舒雲嘉突然道,「我不喜歡喝甜湯。」
蔣言玉猛然抬頭,舒雲嘉是在跟她解釋嗎?
「那我下次做鹹湯。」她說。
「嗯。」
唐念念捏著筷子搗進碗中,憤憤不已。
雲嘉哥對蔣言玉時好時壞,保不准哪個時刻就對她心軟了,到時候,她就真的沒機會了。
蔣言玉的廚藝很好,炒的醋溜包菜很開胃,舒雲嘉吃了兩碗飯。
飯後。
舒雲嘉換好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邊扣著袖扣邊下樓。
唐念念腳背的燙傷很嚴重,正坐在客廳擦藥。
見舒雲嘉下樓,唐念念掙扎著起身,準備去換禮服。
「不是腳受傷了嗎?」
唐念念神色彆扭,「我沒事,不影響走路。」嘴上說不影響走路,腳下卻一瘸一拐。
蔣言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諷刺一笑。
她敢保證,唐念念的腳,穿一晚上的高跟鞋,絕對會腫成豬腳。
舒雲嘉皺著眉,直接說,「你不用去了,呆在家裡。」
「你夜晚有時間嗎?」舒雲嘉看向蔣言玉。
蔣言玉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問自己,上次的慈善晚會她已經夠丟臉的了。
「這次的宴會很重要,都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要求必須帶女伴。」舒雲嘉冷冷道。
唐念念的臉,比鍋底還難看。
「雲嘉哥,我真的沒事,我可以去。」
蔣言玉沒去管唐念念的「自薦枕席」,起身說道,「可是我沒禮服。」
舒雲嘉看向唐念念,唐念念正要欣喜,他卻說,「你們兩人的身材差不多,她的禮服你應該能穿。」
「哦。」
唐念念怒火翻湧,簡直要燒著了。
怎麼會這樣?
雲嘉哥竟然讓蔣言玉陪他參加宴會?!
蔣言玉直接走進唐念念的臥室。
唐念念跟在她的身後進來。
眼見蔣言玉拉開她的衣櫃,從裡面挑選衣服,她急得跳腳,擋在衣櫃前,「蔣言玉!你要幹什麼?!」
此刻沒有別人,唐念念便不偽裝了。
蔣言玉的手,從一排禮服上划過,「你沒聽雲嘉說的,讓我挑選一件禮服,陪他參加宴會。」
「蔣言玉,你個賤。」
「雲嘉!」蔣言玉看著唐念念的身後,喊道。
唐念念的臉一秒變了,變成平素里溫柔可人的模樣。
「哈哈哈。」蔣言玉扶著衣櫃大笑,指著唐念念的臉,「剛剛真應該將你的表情拍下來,簡直就是變臉的最高境界,隨便一截屏就是表情包。」
唐念念回過頭,門口空空,哪兒有什麼舒雲嘉,蔣言玉在騙她。
扭過頭來,唐念念又變成凶神惡煞的模樣,「蔣言玉,我討厭別人穿我的衣服,你要是沒禮服就別去了!」
蔣言玉掃了一眼衣櫃的禮服,唐念念大聲尖叫,「蔣言玉,我的話你沒聽懂嗎?!我說,你不許穿我,的,衣,服!」
最後幾個字,她吐得很慢很清晰。
蔣言玉勾唇,望向門外,「雲嘉!」
「你少特麼騙我了,你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唐念念惡狠狠道。
蔣言玉挑眉。
「怎麼這麼久還沒換好衣服?」聲音從門口傳來,舒雲嘉就站在門外。
唐念念的臉,可謂精彩紛呈。
她脊背陡然升起涼意,緩緩轉過身,看到一臉不耐煩的舒雲嘉。
她剛剛都說了什麼?
特麼?!
她竟然在雲嘉哥的面前說髒話了。
蔣言玉暗笑,扭頭在衣櫃裡拿了一件帶吊牌的禮服。
她是學會計的,對數字敏感,方才匆匆幾眼,她就將這一排禮服的價格收入眼底,記入心裡。她手中這套禮服,是所有禮服中最貴的一件。
唐念念回過神來,看著蔣言玉拿的衣服,簡直想抱頭尖叫。
那是她最貴的一件禮服!
蔣言玉低頭看向唐念念的腳,笑道:「小姐姐,你這是充分詮釋了,什麼叫做,搬起鍋蓋砸自己的腳。」
說完,蔣言玉擦著她的身子離開房間。
「啊!」身後傳來唐念念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與此同時——
祁兵開車,帶著盛北弦和楚心之到了郊外的草原。
夜晚七點,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
天邊泛著淺橘色的光芒,與遠山形成對比,漂亮的不可思議。
這就是之前盛北弦說的郊外新建的草原。
本來說好了約一天出來騎馬,因為肚子裡的小包子,這項計劃也不得不擱淺。
夜晚,郊外的天氣涼,楚心之下車的時候,外面套著長風衣,仍是掩蓋不了裡面火紅婚紗禮服的美麗。
盛北弦今晚穿了白色西裝。
紅與白,正相稱,兩人站在一處,便是養眼的存在。
不遠處,有一片閃亮的燈光,想來是攝影師等在那裡。
盛北弦牽著楚心之走過去。
腳下是軟軟的草地,踩著很舒服。
走到近前,攝影師站起來,熱絡地跟兩人打招呼,「盛總,少夫人,你們過來了。」好歹在一起拍攝了兩天,攝影師了解到盛北弦不似傳聞般不近人情。
至少,每次讓換動作時,他都十分配合,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情緒。
如果讓祁兵知道攝影師的想法,一定會大聲反駁。
哼,boss大人拍婚紗照,自個高興,當然不會擺臉色,他平時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
盛北弦點點頭,將楚心之按在椅子上,「先化妝吧,儘量早點拍。」
「好的。」造型師準備好工具,站在楚心之身後。
雖見不到她裡面裙子的風采,光是看著露出的火紅裙擺,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楚心之柔軟的長髮,被臨時燙成大波浪卷,披在腦後,還沒怎麼做造型,她的風情已經顯露了出來。之前,她的頭髮在肩部下面一點,長了大半年,現在已經很長了。
造型師把兩縷長捲髮撥到她的耳側,編成小辮子從她額前橫過去。
一旁的攝影師摩挲著下巴,感嘆,這是要打造一個異域美人啊。
事實上,他猜對了。
造型師在楚心之的額前掛了一排銀色的額飾。
「太漂亮了!」攝影師忍不住拍手。
造型師十分傲嬌道,「還沒完成化妝部分呢,完成後保證比現在漂亮百倍。」
盛北弦站在一側,嗖嗖地冒冷氣。
兩個大男人,竟然對著他的老婆,品頭論足,當他是死人嗎!
「咳咳。」攝影師察覺到氣息不太對勁兒,立刻灰溜溜的走了,去調試自己的設備。
剛剛他還覺得盛總平易近人呢。
完全是錯覺!
造型師也感覺到一股不正常的氣息。
冰冷,寒涼。
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專心為楚心之化妝。
眉經過精心修形,飛揚狹長,貼上了假睫毛,長而卷,每眨一下眼睛,仿佛要勾走人的魂魄。
眼窩處經過了處理,顯得深邃幽遠,頗有異域女子的特色。
鼻子挺秀。
唇形先用暗色勾畫,再用三種不同的紅色調出來一種奇異的色彩。
楚心之靜靜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覺得不真實。
第一次覺得化妝太神奇了,堪比整容。
她的眉,哪兒有這麼囂張?她的眸,哪兒有這麼深邃?她的唇,哪兒有這麼明顯?
她都不認識自己了。
楚心之提著裙子,轉過身來,看向盛北弦。後者的表情已經呆滯了。
呼吸漸沉。
盛北弦蜷了蜷手指,迫使自己冷靜。
但,眼前的她,太過誘人了,根本冷靜不下來。
一根小辮子橫在額前,銀色流蘇綴在辮子上,垂在額前,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唇色是一種極盡誘惑的顏色,無法形容。
盛北弦的眸子,在一瞬間染了別樣的色彩,「寶貝,咱回家睡覺吧,不拍了。」
楚心之:「」胡說八道什麼呢。
「我說真的,不想讓他們看到寶貝的樣子,男人見了都要化身成狼了。」此時,化妝師退出了棚子,盛北弦的話語變得沒有下線。
楚心之翻了個白眼。
抱著他的腰,「我覺得,可以讓化妝師給你畫成野獸的模樣,咱拍一組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
盛北弦攬著她的腰,抵在她的額前,他的額觸到一片冰涼,「小東西,你損我。」
「沒呀,我認真的?」楚心之笑道。
「你覺得你老公的樣子跟野獸這兩字沾邊兒嗎?」
「你到底看沒看美女與野獸啊,那個野獸是王子變的,他原本是很帥噠!」楚心之突然覺得,自己也是一個少女心爆棚的女子。
「算了吧,我並不想當一個變成野獸的王子。」盛北弦捏了下她的鼻子。
攝影師在外面等急了,半天不見兩人出來。
他朝站立在一旁,如同一尊雕像的祁兵說,「你去看看,盛總和少夫人怎麼還沒過來?化妝師不是都化好妝了嗎?」
祁兵站立不動,「再等等,一會兒准出來。」
讓他去叫人?
呵呵。
他才不想惹得boss不高興,也不想被送到非洲。
等了一會兒,兩人從繃子裡出來。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只能靠現場的燈光照明。
楚心之的外套脫了,只著火紅的婚紗。
夜風輕拂,吹起楚心之的裙擺,像燃起一團熱烈的火焰,綻放著生命的美。
抹胸設計,裙擺由一條條長紗帶組成,每走動一步,都能透過層層紗帶,看到一雙若隱若現的白腿。
腳下沒穿鞋子,赤著一雙腳,踏在草地上。
這是,妖精啊。
一旁定力差的工作人員,早就傻眼了,有的甚至捂住了鼻子。
鼻血快要噴出來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妖嬈的女人!
盛北弦冷眼看著一眾人的反應,他就知道會這樣。
「趕緊拍!給你半個小時。」
攝影師被他一瞪,頓時冷汗涔涔。
半個小時?
開玩笑呢。
他們需要調燈光,需要布景,半個小時估計連一組動作都拍不完。更何況,少夫人今晚的妝容這麼美,難道不應該多拍一些嗎?
盛北弦冷冷道,「按照我說的來。」
攝影師:「」
他是見鬼了才會覺得盛總好說話。
祁兵挑眉,現在知道boss不好惹了嗎,哼。
攝影師擦擦汗,把相機對準兩人,「盛總摟著少夫人的腰,少夫人往後仰,腰儘量彎成一個弧度。」
兩人很快擺出攝影師要的造型,攝影師拍了兩張後,不敢多拍,怕耽誤時間,「現在,換一組動作,少夫人咳咳,盡力去誘惑盛總,我抓拍。」
楚心之:「」
她就說嘛,這個攝影師就是一變態!
誘惑?誘惑你妹啊。
「寶貝,來吧,誘惑我。」盛北弦擺好姿態。
楚心之仰頭望她,因她赤著腳,兩人的身高差距很大,她踮著腳堪堪夠著他的唇,太費勁了。
盛北弦俯就她的身高,將唇都到她的面前。
楚心之動了動唇角,「盛北弦,你就樂吧。」
「嗯,心裡有點樂。」盛北弦大方承認。
楚心之扯著他的外套,兩隻腳踩在他的皮鞋上,紅色的裙擺整個鋪在盛北弦的腿上,兩人幾乎融為一體,攝影師忙對準兩人猛拍。
這一組,他足足拍了幾十張,絲毫沒覺得浪費膠捲。
楚心之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湊上去親吻。
眼眸微微闔上,長卷的睫毛投影在臉上,帶著輕顫,實在美。
不遠處,等候時機的工作人員立刻將鼓風機對準楚心之。
一時間。
她的裙紗飛揚,在空中畫出柔美的弧度。
她的長髮也被吹起,波浪一般。
兩人唇齒相依,畫面定格。
攝影師剛準備喊換一組動作,卻發現,兩人吻得難分難捨。
盛北弦大掌扣在她的後腦,將她壓向自己,楚心之皺著眉,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後者完全不在乎現場有多少人圍觀,只顧著吻她。
攝影師又將相機對準兩人,將親吻的照片全部拍了下來。
良久。
盛北弦的舌退出,楚心之虛脫了一般,沒有一絲力氣,趴在他的胸前,一雙赤腳還踩在他的鞋上。
楚心之喘著氣兒,嬌聲道,「我的口紅都被你舔乾淨了。」
盛北弦:「」
攝影師看著上傳到電腦上的照片,忍不住腹誹,顏值高就是好,怎麼拍都是美的。
簡直了!
特別是兩人親吻的照片,楚心之闔著眼眸,眼尾張揚,媚到骨子裡了。
盛北弦抱著楚心之的胳膊,將她擁入懷中。「冷不冷?」
楚心之往他懷裡縮了縮,「有點兒。」婚紗是抹胸的,露出了上面的大片肌膚,自然是冷的。
盛北弦把西裝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攝影師看到這一幕,趁機拍了幾張。盛北弦轉過頭來,對攝影師道,「不拍了,收工。」
「」攝影師愣了幾秒,露出為難的表情,「盛總,這套婚紗才拍了兩組照片,太浪費了。」
祁兵眼神示意攝影師,讓他別說了。
反駁boss的話,不是找死嗎?
攝影師沒接收到祁兵的信號,仍在盡力說服盛北弦,「盛總,我剛剛想到一個特別好的點子,咱拍一個野性風格的動作再收工成不成?」
盛北弦一聽到「野性」兩個字,長眉挑了一下。
「說說看。」
祁兵:「」說好的高冷呢。
攝影師立刻眉飛色舞,「動作不難,就是。需要盛總上身半裸,做出強迫少夫人的動作,少夫人今天的妝容本就具異域風情,盛總如果能表現的狂野一些,那就是現實版的美女與野獸啊!」
楚心之:「」
攝影師是偷聽了她的講話嗎?怎麼跟她之前說的一樣。
抬眸看向盛北弦,「我不要。」她之前就說著玩兒的,誰要被強迫啊。
盛北弦輕笑,「寶貝,等一會兒我強迫你的時候,再說這三個字。」
「你別玩兒,我一點都不想。」
「寶貝,咱拍完這一個動作就不拍了。」
「之前的我都乖乖配合了,這次不行。」在這麼多人面前,上演激情大戰,她絕不同意。
「寶貝」
楚心之冷臉,「別叫我,你一個人拍,拍完了把我p上去。」
盛北弦:「」
攝影師看出楚心之在猶豫,放下相機,走了過來,「少夫人,這組動作的尺度不大,就是為了拍出一個感覺,主要看盛總,你其實是可以隨意發揮的。」
盛北弦低聲哄道,「聽到沒,主要在我,寶貝隨意。」
楚心之板著臉,攝影師一直在旁邊輪番遊說,終於讓楚心之點了頭。
盛北弦對著工作人員道,「只留下燈光師和兩個必要人員,其他人暫時迴避。」
祁兵站在原地不動,一臉看戲的表情。
「你怎麼還不走?」盛北弦睨他。
祁兵:「boss不是說了,留在燈光師和必要人員。」
盛北弦:「你是燈光師?還是必要人員?」
祁兵:「我算了,我走。」
轉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現場只剩下攝影師,燈光師,和兩個拿著反光板的工作人員。
一張綠色的布鋪在地上。
「盛總可以把上衣脫了。」攝影師說道,「脫一半就好。」脫一半更具誘惑。
盛北弦只穿著一件襯衫,他的手放在紐扣上,從上至下,慢條斯理地解著紐扣,鳳目卻是盯著站在他對面的楚心之。
楚心之看著他露得越來越多的肌膚,臉有些發熱。
不要臉!
一向注重形象的盛北弦,竟然在人前寬衣解帶。
太不要臉了!
等盛北弦解開所有的紐扣,敞開胸膛,楚心之的注意點變了,她指著他的腹部,「盛北弦,你的腹肌變六塊了呀!」
盛北弦:「」
最近一段時間,陪著她睡懶覺,陪著她喝補湯,腹肌都掉了兩塊。
攝影師爬上搭建起來的高台,調整設備,「ok,可以了。」攝影師朝下面喊道,「少夫人可以躺在布上了。」
楚心之平躺在鋪好的布上,才發現,一雙腿全露了出來。
這套婚紗就是這樣,說白了,裙紗就是用布條綴成的,一躺下來,腿當然遮不住。
她扯了扯裙紗,儘量遮住雙腿。
「盛總,你的襯衫領子可以垮下來,掛在臂彎處。」
楚心之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盛北弦,整個胸膛都暴露在空氣中,後背也露了一半,也是夠了。
「哇,畫面效果非常好!」攝影師稱讚。
盛北弦的手撐在楚心之的身體兩側,戲謔道,「小寶貝兒,你看起來很緊張。」
楚心之瞥了他一眼,「有本事你把褲子也脫了。」
盛北弦:「」眼角跳了一下。
見他說不出話的樣子,楚心之的心情甚好,終於有一次能在嘴上占到他的便宜了。
「小東西,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惹怒我?」
「我!」
只說了一個字,盛北弦猛地壓下來,咬在她的半露的胸上,「你瘋了!」楚心之尖叫,這兒還有人呢。
盛北弦低喘了一聲,「寶貝,我現在是野獸。」
楚心之抬腿想要踹他,卻被他的修長的腿死死禁錮住,只能小弧度的動彈,在別人看來,她在掙扎。
盛北弦更過分,火熱的唇一下下掃過她的脖子,鎖骨,留下痕跡。楚心之不停地搖頭,額前的墜子凌亂,海藻般的長髮披在在綠布上。
「盛北弦!你停下!」
盛北弦置若罔聞,一隻手握住她的大腿,放在腰間,楚心之羞憤不已,手臂纏著他的脖子,掐進他的後背,撓出一道道紅痕。
攝影師熱血,從來沒拍過這麼有動感的照片,好想做成gif啊怎麼辦。
。
這組動作拍完,楚心之徹底惱火了。
推開盛北弦,從地上爬起來,起身就走。
盛北弦站在原地,低頭扣紐扣。
遠方。
響起一陣打馬的聲音。
盛北弦手一頓,臉色冷了幾分。
今晚的草原被鼎盛國際租了下來,怎麼還會有前來騎馬的人。
祁兵立刻過來。
沉聲道,「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遠處的馬匹已經奔到眼前。
「盛北弦,我們又見面了。」囂張狂放的聲音響起。
慕浥梟高高坐在一匹棕色的駿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盛北弦。
他一身黑色風衣,被風吹起,足蹬黑色長皮靴。
盛北弦雖處下方,氣勢絲毫不輸。
冷眸微凝,「慕浥梟,你不去解救你的蒼穹之眼,還有閒情逸緻來這裡騎馬。」
提起這個,慕浥梟的臉就黑了。
他的蒼穹之眼因涉黃,聚眾吸毒,被查封了,他的不少兄弟進了局子。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
「盛北弦,拜你所賜。」
「過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眾人聽得面面相覷。
「怎麼,來這裡拍婚紗照?」慕浥梟大笑一聲,「盛北弦,你的膽子太大了些,來我的地盤拍婚紗照。」
盛北弦眉心輕擰。
「哦,你恐怕還不知道,你腳下踩的這片草原已經被我買下來了。」慕浥梟笑道,「盛總,租一個晚上三十萬的感覺怎麼樣?」
盛北弦面容越發冷峻。
前天,他聯繫好草原的主人,談好條件租用一晚,對方開口就要三十萬。簡直堪稱租賃界的天價了。
不過,他盛北弦也不缺這點錢,當即簽下了租用合同。
誰曾想。
這片草原的幕後主人是慕浥梟。
慕浥梟扳回了一句,心情頗好。
「早知道盛總這麼大方,我當時就應該開口三百萬,三千萬了。」
祁兵看了一眼自家boss的臉。
簡直不要太難看。
慕浥梟掃視了一圈,「怎麼不見小貓兒?」
盛北弦面色一冷。
飛起一腳,踢在馬肚子上,馬兒嘶鳴一聲,抬起前蹄,慕浥梟勒緊韁繩也沒將馬穩住,為了不使自己摔傷,只能翻身下馬。
慕浥梟近乎狼狽地跌到地上,趔趄了幾步才站穩。
左恆抽了抽嘴角。
爺每次都在盛北弦面前吃癟,還總是要惹他,他都懷疑是不是相愛相殺了。
身後的一幫兄弟也是驚掉了眼珠子。
畢竟,慕爺狼狽的樣子不多見。
慕浥梟怒火中燒。
「媽的,你特麼的有種就跟老子打一場!」
話落,慕浥梟橫踢一腿,盛北弦振臂格擋,兩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打了起來。
慕浥梟身後的兄弟紛紛下馬。
左恆冷哼一聲,「別輕舉妄動。」
爺想證明自己的實力,怎麼會讓別人插手。
眾位兄弟只好站在原地,誰也不敢插手。
楚心之正準備上車換衣服,卻看到拍攝的地方來了一群人。
一白一黑兩個身影正在纏鬥。
白色的身影,正是盛北弦。
楚心之搭在車門上的手收了回來,轉身走了過去。
「少夫人。」祁兵忙讓開一個位置。
楚心之神色冰冷,「怎麼回事?」
「這」祁兵撓了撓頭,三言兩語他也說不清啊。
慕浥梟出拳很猛,打向盛北弦的腹部,盛北弦後退的同時,一拳掃嚮慕浥梟的胳膊。
砰的一聲,能清晰地聽到兩人手臂上堅硬的肌肉相碰撞的聲音。
楚心之皺著眉。
慕浥梟側眸時,驚鴻一瞥,忘了手上的動作。
一瞬間,臉上挨了盛北弦的一拳。
眾位兄弟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他們慕爺竟然被打了?
還是被人打了臉。
「停!」慕浥梟後退一步,手臂擋在胸前。
盛北弦怒氣未平息,怎麼可能輕易收手,一步一步緊逼慕浥梟,慕浥梟腦子裡反覆出現剛剛看到楚心之的樣子,讓他忍不住一再側眸去看站在一旁的楚心之。
身上挨了盛北弦好幾拳。
左恆看不下去了!
爺到底在想什麼?!爺在打架這件事上可從沒輸過,竟讓盛北弦打了他幾拳。
即便這樣,盛北弦也沒打算停下,一拳接著一拳招呼慕浥梟。
小貓兒?
呵呵,慕浥梟稱呼他的女人為小貓兒,找死!
慕浥梟邊與他對打邊吼道,「盛北弦,你個瘋子,媽的!老子跟你拼了!」
他身後的一眾人早就看不管盛北弦的作風,聽自家爺的一聲吼,紛紛衝過去,與盛北弦混戰。
雙拳難敵四手。
他們倒要看看盛北弦有多大的能耐。
祁兵驚了。
慕浥梟這是要幹什麼?
公然與盛家對抗,當年的事還沒吸取教訓是吧。
盛北弦這邊的攝影師,造型師,工作人員都一臉懵逼。
到底什麼情況?
不過,盛總干架的樣子真的很帥啊。
攝影師有些手癢,在考慮要不要拍一組照片。
祁兵已經管不了許多,衝上前去幫盛北弦。
慕浥梟趁機從人群中脫離出來。
閃身到楚心之面前,眼眸絲毫不掩驚艷,視線往下,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銀色手環,面露笑容。
「小貓兒,我送你的東西你還帶著呢。」
楚心之冷著臉,「慕浥梟,你什麼意思?」
她與慕浥梟說話,眼角的餘光卻瞥向盛北弦。
那麼多人打他一人,縱然他身手了得,也不可能不受傷。
慕浥梟邪笑,「小貓兒,打個商量,你跟了我,我放了盛北弦。」
不然,借今天這個機會,正好抓了盛北弦。
報了當年的仇。
「慕浥梟,你說的每一字,都充分顯示了你這個人有多麼的不成熟!」楚心之一字一頓,冷聲說道,「別白費力氣了,你動不了盛北弦!」
慕浥梟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
小貓兒說他不成熟,還說他動不了盛北弦。
開什麼玩笑!
「小貓兒,你在用激將法逼我放了盛北弦?」
「你要這麼想,那就試試看吧。」楚心之冷聲道。
被圍在中間的盛北弦,已經放倒了一批人。
卻看到慕浥梟正在跟楚心之說話,隔著一段距離,他不能聽清兩人說什麼,可兩人站在一起的姿態都讓他十分不爽!
體內燃起的怒火快要將他吞噬了。
慕浥梟冷眼看著,突然,「住手!」
慕爺一聲令下,眾人都收了手。
他對眾兄弟道,「跟我回去!」
慕浥梟看了楚心之一眼,最後騎馬離開。
楚心之說的對,一群人對付盛北弦一人,確實不成熟,傳出去他在道上怎麼混。
盛北弦整理了一下褶皺的襯衫,走到楚心之身邊。
楚心之看了他一眼,一句話沒說。
轉身就走。
在車上換好了毛衣和長褲,楚心之下了車,直接去找造型師,「麻煩能幫我妝卸了嗎?」頂著這麼濃的妝回老宅,估計會嚇到爺爺奶奶。
「ok,沒問題。」
楚心之坐在椅子上,造型師幫她把額前的裝飾去了,小辮子解開了,又將卸妝水倒在紙巾上幫她卸妝。
盛北弦穿好了衣服,走過來。楚心之冷冷地看了一眼,並不搭理。
盛北弦摸了摸鼻尖兒,「寶貝,要不要喝口熱水。」
他倒了一小杯水,拿到楚心之面前。
楚心之沒說話,也沒接過杯子。
造型師不知道兩人怎麼了,不好插話,默默地幫楚心之卸完了妝。
楚心之起身,越過盛北弦,往外走。
盛北弦忙把水杯放在一旁,抓住她的胳膊,「寶貝。」
楚心之直接掙脫他的手,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
盛北弦怔住,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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